耽誤它。


    對於離開,蛙妹不像之前那麽迫切了。它有些猶豫,這讓我略微失望,但同時也鬆了口氣。如果蛙妹真一個勁地要跟我走,那我是按石爺爺說的做,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呢?


    一切,都是為了它好。


    我算明白,為什麽長輩們喜歡說這句話了,或許,他們在說的時候,也的確是這麽想的。


    不過蛙妹很大膽,呱呱呱的央求石爺爺把金屬城堡打開。黑山還被包在裏麵,一時半會可出不來。石爺爺思量了半晌,最後幫它們把金屬城堡徹底撕開。


    此時的黑山,就像一塊鬆軟的蛋糕,我好奇地用手戳了下,感覺軟綿綿的,很有彈性。有點像果凍,不過越往裏就越硬。


    難怪廖老最後失望的都快瘋了,眼看黑山就要被徹底煉化,卻出了石爺爺這麽位老神仙。不過,黑山縱使被壓縮,也足有百米高。就算最後煉成了不死藥,恐怕也得幾十米高下吧。就廖老一個人,吃的完嗎?也不怕撐死!


    不過迴頭想想,上千米的黑山被煉成幾十米大小,已經足夠神奇了。而能把黑山和不死藥聯係在一起,並把心裏的想法付諸實踐,廖老也是個奇人。雖然我不喜歡他,但並不妨礙我佩服他。


    我們迴了五行道觀,石爺爺吐出一口白色煙氣,把老道的屍體包裹起來。按他的說法,這口氣能夠讓老道的屍身數十年不腐壞。當然了,如果我這次不能把老道的魂魄帶迴來,那就算屍身一百年,一千年不壞又怎樣。


    小美女搬了個凳子,捧著下巴,就那樣呆愣地坐著看,一步也不願意離開。到如今,我想她與老道之間的隔閡,應該已經徹底解開了。


    經曆了那麽多生死,再大的仇恨也該煙消雲散。


    除此之外,最難辦的就是蛟爺。


    它化作的龍蛇之軀,足有百米長,盤起來真像座小山。五行道觀不算小,可也裝不下它。


    沒辦法,隻好把它放在山頂的平台上。


    我把蛟爺體內的怪異情況,講給石爺爺聽。石爺爺想了一段時間,最後很確定的說,蛟爺那並不能算退化,隻能算一種異變。


    仙力的侵蝕,讓它部分屬於龍的東西被吞掉了,所以才會變得像退化了一樣。但實際上,被吞掉的地方,出現了屬於仙的東西。仙與龍的結合,自古至今也沒聽說過。所以石爺爺隻能看出問題的本質,卻無法解決。


    老道之前說的兩種方法,他很讚同,要麽成仙,要麽化龍,必須選擇一個極端的方式。


    這讓人很糾結,在蛟爺醒來前,我是懶得思考了。


    小男孩天生沒事就流著口水在蛟爺旁邊轉悠,看的我一陣冒火。這個小混賬,要不是看小美女挺喜歡他的,我非一巴掌把他拍飛了不可。整天跟個色狼似的,看什麽看,沒見過龍啊,沒見過不穿衣服的龍啊!


    早知道就把蛙妹帶迴來,再看就戳瞎你!


    不過話說迴來,天生那細嫩清秀的臉蛋,讓我感覺越來越熟悉。這種感覺,從昆侖迴來後就無比的強烈。我總覺得,他與我腦海中某張臉在重合,可始終想不到是誰。


    而接下來一周,我過的無比充實,每天累的像狗,也沒時間想那是誰的臉了。


    石爺爺所謂的鍛煉,就是讓我每天施展八索道法,道力用光就開始修煉,道力滿了就再一次用光。如此來迴循環重複,簡直就是世界上最殘忍的酷刑。


    而且,每次施展道法的時候,石爺爺總會製造各種意外情況。


    什麽扔石頭啊,什麽啊腳下土地突然陷下去啊,什麽突然被打飛啊,或者突然來一拳之類的。還規定我無論遇到什麽情況,第一時間都要用道法解決問題。如果不用,上來就是一腳。石爺爺那腳,真跟鐵棍似的,我屁股從第一天開始就沒消腫過。


    更離譜的是,有一天正睡覺,突然感覺直往下掉。


    睜眼一看,我人都快到山腳了。


    石爺爺竟然趁我睡覺的時候,直接把我丟山下去了!


    有沒有搞錯啊!就算我真是垃圾堆裏撿來的,也不能這樣啊,這叫謀殺!謀殺!


    可按石爺爺的說法,他這是觀察我下意識的反應,看看我是否把道法徹底融入了潛意識裏。


    很無語……


    值得慶幸的是,這樣的日子隻有一周時間。


    很快,一周過去了。


    摸著腫大的屁股,我一瘸一拐的,流著淚向小美女和蛟爺揮手告別。蛟爺還沒醒,而小美女則不耐煩的衝我擺手:快去下地府!快去!


    石爺爺也笑眯眯地看我,說:去吧,迴來給你做好吃的!


    我去……一頓好吃的就讓我下地府,這是讓我去死啊!你還是我的石爺爺嗎。


    說歸說,做歸做,透過門板,我似乎看到被白色煙氣包裹的老道。唉……我歎口氣,一手點在虛空,輕念著:承天!啟!


    第二百六十七章 再入地府(1)


    隨咒聲落地,一道青光門戶在我麵前打開。虛空的波瀾很快就穩定下來,我再看了一眼石爺爺,最後抬腿跨步,邁進了這道光門之中。


    一腳踏入後,我立刻再念了一聲咒,遁入虛無之中。


    之所以這麽小心,是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這一腳踏出去,會落在地府的哪個位置。運氣好的話,或許是渺無人煙,一隻鬼差都看不到。運氣不好的話……說不定我直接踩著閻羅腦袋就出來了。


    遁入虛無後,我向四周看了看,與上次看到的地府基本相同。腳下是黑色的波浪,柔軟而富有彈性。這是奈河,傳說中貫穿天地幽冥的一條江流。


    四處看看,河中並沒有什麽鬼差,我鬆了口氣,思量了一會,便張口念出一道咒:承天!移!


    咒語出口,我處於虛無中的身形,立刻如煙氣一般幻化,下一個瞬間,就出現在另一個不算陌生的地方。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拱橋,橋上有人麵花紋,淡淡的黑氣在橋上彌漫,時而能聽到怨魂的喊叫聲。


    奈河橋!


    我不知道自己這一步踏出多少裏,隻知道這會腦袋有點發暈,兩腿有點發軟。


    這道咒語,是一周以來最大的收獲。


    因為考慮到進入地府後,不再有那麽多時間尋找方向,也沒人會給我帶路。所以石爺爺在仔細考慮後,決定讓我直接用意念帶動道力,把我“傳送”到目的地。


    而之所以沒有直接把自己送入地府,是因為所有入輪迴的魂魄,都要經過奈河橋。運氣好的話,我說不定可以直接在橋邊劫走老道。就算運氣不好老道已經走過這裏,但起碼我上次來過地府,隻要看到橋,就知道怎麽進入閻羅大殿。


    當然了,這其實也是很冒險的做法。


    因為意誌雖然好用,卻是一個死物。它不能完全的理解人類想法,隻是像機器一樣忠實的完成自己的任務。假如說我當時離奈河橋很遠,說不定隻傳送到一半就因為道力耗盡而停下,並且把自己完全暴露出來。


    也許有人會說,那你幹嘛不直接把開啟門戶的位置定在奈河橋。


    這個法子之前也試過,但開啟門戶後,我的道力就跟放了閘的河水一樣,嘩嘩地往外流。真要進了地府,恐怕我連奈河橋都撐不住就耗盡所有力量了。


    隨機傳送雖然也有風險,卻有一定幾率讓我保存實力。兩者相比較,選擇哪種方法行動,不用多說。


    這也從側麵反應,八索道法的確有諸多限製。意誌就像上帝,它是全能的,但不是無所不能的。因為在意誌之上,還有天綱的束縛。


    隻有天綱,才是無所不能的。


    再一次踏上奈河橋,心裏的感觸就不一樣了。因為這次是我獨自一人,而且來的目的是帶迴老道的魂魄。


    腳下的奈河橋,仍然鬆軟,給人一種踩在肉上的錯覺。這種感覺很詭異,哪怕我如今膽子已經曆練的很強大,仍覺得渾身發麻。


    四周不斷傳來嗚嗚的聲音,像風聲,又像橋上人麵嘴裏的哭喊聲。


    偶爾從橋下,會聽到嘩啦一聲。我曾探頭看,見到的是一隻手臂。


    那隻手臂殘缺著,肉耷拉著,一舞一動,像是在衝人打招唿。人臉隱藏在黑浪之下,沒等他浮出水麵,幾道黑氣就兇狠的纏繞過去,將他徹底拖入河底。


    那些黑氣猶如人一樣,有頭有手還有怪異的角,看起來很是嚇人。我隻看一眼,就再不敢往橋下看了。因為橋下黑乎乎的河水中,似隱藏著無數張人臉。我向下看的時候,臉也倒映在河水中,從上麵的角度來看,正像身後出現許多死人臉。


    太可怕了。


    上一次來的時候,地府的天還是火紅色,像雲彩在燃燒。


    而這一次,天顯得灰蒙蒙的,往前方的天盡頭看,就顯得愈發黑暗。像烏雲籠罩,就連唿吸中,都帶著沉重的味道。


    我不敢多想,快速地向前走。


    道力剩下的並不多,如果不能在耗盡之前找到老道,就得下一次再來。但是輪迴不等人,拖一天機會就少很多。


    奈河橋實在太長了,我連走帶跑很久,才算跨過一半。


    這時,身後傳來嘩啦啦的鎖鏈碰撞聲。


    我迴頭看,卻驚的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


    一隻奇怪模樣的鬼差,一手拿著鋼叉,另一手拽著長長的鎖鏈。許多看不清麵貌的“人”,被鎖鏈穿透心髒連在一起。


    鬼差就這樣抓住鎖鏈的一頭,牽著後麵無數的“人”向前走。它身高足有三米,步子邁的很大,不一會就追上了我。


    我驚的一頭冷汗,雖然身處虛無空間,但仍下意識躲在橋邊,生怕擋住它的去路。


    鬼差對我視而不見,從身邊走過,而它帶來的這些“人”,在經過時我才發現,他們竟然都是腳不沾地的漂浮著。


    鬼差就像在放風箏,隻是這個風箏的材料,是用人的魂魄做成。


    沒錯,這些應該都是死去的人,被鬼差牽引到了地府。


    忽然間,幾道黑氣從橋下竄出,這些猶如夜叉般的黑氣雖然形體還有些模糊,可力量卻大得出奇。那些仿佛毫無意識的魂魄一旦被它們抓住,刹那間就清醒過來,並手足無措,驚慌地大喊大叫。


    然而,前方的鬼差對此不聞不問,那幾個落難的魂魄,就這樣被抓走,落入了奈河橋下。


    鎖鏈中空出的一段,響起嘩啦啦的碰撞聲,後方的魂魄漂浮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些,立刻把那空蕩補上了。我這才明白,之前聽到的聲音緣何而起。


    這真是……難道進入地府的魂魄都沒有自我意識嗎?似乎隻有被橋下的鬼物抓住時才恢複清醒。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老道呢?


    我感覺手足冰涼,老道雖然生前不懼鬼物,可他死後肯定也和這些普通的魂魄一樣。而經過奈河橋的時候,他會不會被橋下的東西帶走?


    如果真發生這種事的話……我還怎麽找他?


    我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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