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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顯然,老道士沒對這件事報太大的期望。以他的性子,能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從來不強求。這性子說好聽叫雲淡風輕的高深境界,說難聽點就是不負責任,虎頭蛇尾。


    不過迴想那位老人的話,我估計應該問題不大。更何況,這事應該由老道主事,我何必操那份心。


    在老道身邊沒什麽事幹,見他閉目養神,我也坐在床上默念著剛得到的咒語。


    否極泰來,鎮守乾坤!天為道,道伐己身。地為靈,靈助空明!


    這咒語沒什麽特別之處,但每每在心中念出時,總感覺渾身輕鬆,頭腦空靈。念的多,入了神,便感覺渾身飄飄然,如要飛升離世一般。


    這種感覺,讓我以為自己渾身的毛孔都在擴張。虛空中仿似有淡淡的青色氣息融入體內,一陣陣隱約的溫熱感,自體內流轉不停。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道力。


    雖然對道力是什麽樣的,如何使用我都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但這種東西,有總比沒有好。當初身無道力,憑借血脈之力都能使用通冥玉佩。如今有了道力,恐怕道法持續的時間會更長。


    其實我很懷疑,隻要是我家族的血脈,是不是用玉佩多了,就會自然而然的激發潛能,從而獲得道力以及傳承?


    這樣說來,我那神秘無比的爺爺,肯定也很厲害。至於我母親,不知道她是否也是個修行者。從未見過母親的我,忽然對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名詞有了更多的期待。如果有一天能見到她,或許就能解開爺爺至死不傳道法,父親將所有估計付之一炬的秘密。


    不過,爺爺總說母親死了。對於母親的下落,父親總是沉默不語,爺爺的話,他也從未反駁過。


    也正因為如此,我到今天才知道,父親並不是我們這一脈的人。


    也許是因為胡思亂想的多了,腦中有些混亂,咒語也念不下去。不由自主地歎口氣,我睜開眼,卻驚訝地發現,老道站在旁邊衝我打量。


    怎麽了?我一頭霧水地問。


    你剛才,是在念那句咒?老道問。


    我點點頭,老道嗯了一聲,說:從你身上傳來道力的氣息,一會明顯一會晦暗。我不知八索一脈的修行是如何,但道力修行,切忌勿貪。順應你身體的本能,不要用強,因為道力是你身體的一部分。


    哦……我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否聽懂。


    走吧,該吃飯了。老道說。


    啊?我才剛吃過。我詫異地說。


    第五十九章 九龍奪寶(1)


    已經酉時要過了,修行中是感覺不到時間流逝的。老道士說。


    酉時?那是幾點?


    麵對這個問題,老道定定地看了我五秒鍾,隨後搖頭歎氣,轉身出門了。


    咦?呀?啥意思……


    死老頭子,把我當白癡了嗎?好歹我也是鼎鼎有名的八索一脈傳人!可是,酉時到底是幾點……


    下床時,感覺渾身都輕鬆,像擺脫了無形的重擔。而且精神非常好,讓我有種去跑馬拉鬆的衝動。


    離開房間後,立刻聽到有人在喊:小夥子,來來來~~這裏。


    我轉頭看,正是坐在木椅上的那位老人。此時的院子中,又多了一張方桌,倆凳子。楊宗胥正忙著擺菜,而老道士坐在凳子上,神情淡然,好似他才是主人一般。


    我快步跑過去,衝老人笑一聲:您找我啊?


    哈哈哈……我就說嘛,這小子有我當年的風範,傻極了,哈哈哈……老人大笑起來。


    我被他笑的十分尷尬,聽見他說:我找你幹嘛啊,當然是吃飯了,難道教你翻滾頭啊。這孩子,別緊張,來這就當是進了自己家,現在是和諧社會,你就算跟老頭子我吵幾句,我還能斃了你不成。


    我心裏想著,還真怕您揮手把我給斃了,以老道士那性格,頂多幫我草席裹屍扔地裏埋了。


    坐在板凳上,卻聽楊宗胥說:你們來的匆忙,這個季節也沒什麽好吃的東西,所以粗淺的弄了一些,別介意。等下迴你們再來……


    已經很好了,已經很好了……我連忙說,至於老道士,仍然坐在那像木頭樁子。


    來來來,都別客氣了。這是你們帶來的酒,借花獻佛,先幹了一杯!老人率先舉杯,在他之後,另一位仍然窩在躺椅上,連姿勢都沒換。


    但另兩位一大一小,似乎習慣這樣,沒人再去招唿他。


    連老人都舉杯一飲而盡,老道士和楊宗胥緊跟其後,我平時不喝酒,這種時候看著眼前滿滿一杯,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喝下去。


    這杯子是傳統的牛眼杯,很小,一杯也不過幾錢。但純糧酒勁大,一口下去跟喝了熱油似的,從喉嚨到胃裏都燒的發燙。


    一輩子下去,我感覺鼻子裏都冒酒氣,也顧不得禮儀,趕緊摸筷子夾口菜壓壓。


    在這裏吃飯沒有太多規矩,就像老人說的,來了就當是自家人。於是,他們三個酒量大,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來。喝到最後覺得杯子小不過癮,幹脆摸了大碗來。


    這當真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頗有梁山好漢的作風。


    至於我,縮著腦袋一個勁吃菜,根本不敢看酒杯,生怕誰就突然給我來句:幹一碗!


    又不是方便麵,那玩意我喜歡來一桶!


    好在幾人都知道我不能喝,沒人勸酒。這頓飯吃了大約一個多小時,三人邊聊邊喝,老道買的兩壇酒被喝個精光。


    我不禁有些咂舌,那兩壇酒買的時候我可在旁邊呢,五斤一壇。平均下來,每人少說也得喝三斤酒。個個紅光滿麵,跟沒事人似的,這才叫海量。


    吃到最後,我突然聽到老人猛地一拍桌子:這事我說了算!以無辜百姓喂屍王,這種傷天害理事聽到了怎麽能不管!就是我說的,趕緊吃飯,吃完了去揍人!


    爹……楊宗胥顯然也沒想到老人會說這話,當下有些勸說的意思。


    老人再次一拍桌子,橫眉瞪眼:怎麽著!想當年我啥都不會,路過那個,那個……叫什麽名字的地方來著……忘了!總之,當年我還是一個知青的時候,就敢跟老頭子滿山跑著抓喜神。他不敢管人家的禍事,我敢!我楊建強這輩子就是個愣頭青,別跟我說年紀大,當年霸王取鼎,我帶人請你師公出山的時候,他比我年紀還大呢!


    胡說些什麽呢……搖椅上的老人翻了個身:你也不是當年的蠻小子了,酒勁上來不知道姓誰名誰了嗎?


    本來欣喜若狂的我,聽到那位老前輩說這話,心裏頓時涼了半截。再看老道士,安靜地坐在那看著眼前的菜,不吭聲,也沒什麽特別的表情。好似我們所說的事,都與他無關。


    我心裏這個急啊,你個老頭子,平時老訓我,怎麽這會就不說話了!


    這時,又聽到搖椅上的老人說:酒勁下去前迴來,晚上我要燙腳。


    老人家這話,說的霸氣四射。


    酒勁下去前,那也就是個把鍾頭的功夫,很有些古時關雲長溫酒斬華雄的味道。


    我不禁激動起來,桌上的老人嘿嘿一笑,隨後臉色一板:念喜啊,迴頭別忘了給你師公燒水。對了,多燒點,我也跟他一塊燙燙。


    楊宗胥歎口氣,還是點了頭。搖椅上的老人隻輕哼一聲,沒再說話。


    當下,幾人三下五除二,報銷了飯菜。老人突地站起來,一聲不響地走迴屋裏。


    他怎麽了?我問。


    楊宗胥搖搖頭,一臉苦笑,並沒有迴答我的問題。至於老道士,竟然自己倒了半碗酒,端到嘴邊一飲而盡。


    隨著老道將碗輕聲放下,那位離開的老人已從屋裏走出。到了我們跟前,他直接來了句:吃飽了沒有,吃飽了就走。


    我看看他,擔憂地問:您不準備點東西?例如黑狗血,驢蹄子什麽的?


    老人哈哈大笑,手裏忽然多出一把刀和幾張符紙:有這些就足夠了。


    那刀上刻有繁複的花紋,刀把上有很多亮晶晶的寶石,雖不知真假,但起碼挺好看的。可是,一把刀能抵什麽用?砍人起碼得買把西瓜刀吧?


    這時,我聽見老道站了起來,輕聲說:司刀。


    沒想到還有人認識它。老人笑了一聲,枯瘦的右手自刀把拂過:已經很多年沒用過了。


    這時,我感覺搖椅上的老人似乎看過來,可轉過頭,他還是臥在那裏沒動。


    既然前輩準備好了,那我們現在就去吧。老道士繞開桌子走了過來。


    你五行脈有縮地法術頗為神奇,那年我隻遙遙見過一次,不知今天是否有幸?老人把司刀插在腰間,紙符放進懷裏。


    老道士點頭說:此處距九竅玲瓏山有不短距離,帶著兩個人,中途必須休息。不過,我還要聯絡周家趕去,倒也不怕晚。


    說完,老道士拿出一道紙符仿似隨意地畫了幾下,待紙符閃現幽光後,他輕喝一聲:天五行,以術換形,去!


    紙符在空中閃爍一下,立刻便消失不見。


    不錯不錯。老人在旁邊笑著拍手,我感覺他像在看猴戲,而老道士就是那隻猴。至於我……被猴耍的那人?


    紙符消失後,老道士先拱手微微彎腰,向搖椅上的老人家拜了一拜,這才伸出兩手,一手拉住我,一手拉住那位老人。


    緊接著,他一步邁了出去。我隱約聽到楊宗胥喊:爹,快點迴來,別玩過頭了,師公還等著你給他洗腳呢……


    這話,聽的我不禁汗顏……


    老道的五行縮地法,是極為耗費道力和精神的。帶著我們倆,每邁出四步就停下來休息一段時間。


    離開沅陵的時候,已是深夜。而如此反複,花費的時間太長,我們趕到地方的時候,天已大亮。


    雖說已五月,但這裏還是有些寒冷。隻穿著短袖襯衫的我,不由抱著膀子打哆嗦。老人在旁邊哈哈笑:瞧你小子,心中有火自然就不會冷。


    我訕訕一笑,說:老人家,這都天亮了,耽誤老……呃,那位老前輩燙腳怎麽辦?


    哈哈哈……真是個傻小子。老人笑著搖搖頭,隨後看向前方的山脈。隻看一眼,他便不住地點頭:的確是不錯的地方,我原本隻聽聞,卻從未來過。九竅玲瓏山,據說古時是九龍探首的地方,沒有意外的話,是可以出皇帝的。


    嗯,的確如此。老道士接過話:這裏曾現明珠寶峰,九龍戲珠,風雲變化可成大氣。不過玄燁遊玩路過這裏,發現了這處至尊風水寶地。擔憂大清江山,使人毀了山勢。如今這九龍,已是死龍,更因山勢變化,龍潛淺潭,成了困龍局。


    死亦為生,破而後立,你自然懂得這個道理。老人說。


    第六十章 九龍奪寶(2)


    老道士點點頭:前輩說的是,天為法,法令天地,自留一線生機。


    老人嗬嗬笑起來,繼續觀看眼前的山勢不再說話。


    兩人一前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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