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帝看著玄胤雷打不動的模樣,龍目眯起,如今應當暴怒的他此刻卻詭異地平靜下來,一步一步地走向玄胤。


    玄帝雙手無意識地揉搓在一起,龍目當中風起雲湧:“朕知道了。”


    玄胤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磕頭道:“父皇明智。”


    玄帝未曾讓他起身,他轉身走向龍椅,然後自顧自地倒了一杯極品大紅袍,轉動著青花瓷杯盞,看著依舊跪伏在毯子之上的玄胤。


    玄帝能夠一步步得到帝位,自然不是泛泛之輩,隻需一想便明白其中曲折,沉寂許久之後開口:“是誰?”


    玄胤低著的嘴角輕微一鉤,劃出滿意的弧度,可是直起身子來之時,麵上卻古井無波,他薄唇輕張:“玄宏。”


    “哈哈!”玄帝爽朗大笑:“幹得漂亮!”


    玄胤沒有絲毫意外,低著頭:“的確如此,二哥向來諳於此道。”


    若是他人看到這一幕定然會嚇傻,玄帝,竟然是樂於看到皇子內鬥的!


    玄帝性格詭異,難以捉摸,尋常之人難以看透,如今表現出來的卻也不知是真是假。


    或許是因為國泰民安,他閑得慌,故意拿孩兒們來玩耍。


    “敏敏倒是個有趣之人。”玄帝忽然話鋒一轉,龍目當中閃過一抹玩味:“據朕所知,她對你似乎情根深種,此生非你不嫁。”


    玄胤未曾多說,隻說客套之話:“能得到敏敏的芳心,是兒臣的福分。”


    可是玄帝卻不打算放過他:“朕瞧著,若是將敏敏許給你,你便有了一對姐妹花,坐享齊人之福,亦是一樁美事。”


    玄胤的脊椎猛地一僵,麵上表情微微僵硬,他的語氣似乎有些匆忙:“父皇這些年來賞給兒臣的美人已經足夠,若是府內再加新人,恐怕不妥。”


    玄帝的一對龍目當中古井無波,他旋轉著大拇指之上的那一顆上好羊脂玉扳指,若有所思道:“朕倒是認為,沒有什麽不妥。”


    玄胤磕頭:“兒臣此生隻願有君兒一人,若是父皇允許,過些時日,兒臣定然遣散妾室。”


    “荒唐!”玄帝站起身來,右手砸在龍椅之上,拇指之上的那一塊羊脂玉扳指立即爆碎,碎片化過玄胤的脖子,留下一道血痕。


    玄帝走到玄胤的身邊:“你可知曉,那些都是朝臣之女,不是花樓當中的姑娘,不是你唿之即來揮之即去之人,若是遣散,定然會引起權勢動蕩!”


    玄胤沒有說話,玄帝更是氣惱,揚起手來一巴掌就打在他的麵上,用食指頂在他的腦門之上:“這些年來,朕還當你是個可造之材,如今看來卻如此蠢笨!”


    玄帝氣得暴跳如雷,整個人幾乎燃燒起來:“你這個太子,不當也罷!”


    玄胤的麵上盡是決絕,他抬眼:“父皇,兒臣不想,也不願,重蹈父皇覆轍。”


    玄帝整個人猛地定下來,他緩緩轉身,看著玄胤因為被打而微微腫起的麵,還有他唇邊的一絲血跡。


    他雙眼微眯,鋪天蓋地的寒意襲來:“誰允許你談及朕之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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