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鄔春陽?那個鄔春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棹子坐在幾個彪形大漢的中間,衝著前麵的鄔春陽喊道,臉上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鄔春陽歪頭瞥了他一眼,沒有迴答,轉而對小特務輕輕點頭。


    一塊塞口布立刻塞進了棹子的嘴巴,接著是頭套,身上的手機和智能手表也被扔到了車外,很標準的秘密轉移程序。


    某個城市治安探頭中,灰色麵包車在郊區公路上飛馳,將燈火通明的城區遠遠拋在身後。


    一個小時後,被蒙住臉的棹子在攙扶下走進了室內,透過布料的縫隙,可以聞到空氣中濃重的黴味。


    “放開他吧。”


    聲音突然傳來,頭套猛地被拽走,棹子眯著眼睛,用手擋住眼眶,借著幾盞微弱的燈光抬頭看去。


    自稱鄔春陽的人坐在一個木箱上,旁邊還有幾人以警戒姿勢持槍站立,黝黑的槍身反射出幽幽藍光。


    真家夥!


    棹子咽了咽口水,目光緊緊盯著跟自己書中同名的男人,沒有再開口詢問,對方如此興師動眾的抓他迴來,肯定不是為了好玩。


    幾秒鍾後,鄔春陽咧咧嘴:“不錯,比我想象的要冷靜,我現在可以迴答你車裏的問題了,是的,我就是那個鄔春陽。”


    “這.......怎麽可能?”


    棹子傻傻念叨了一句,是啊,一個小說裏的角色怎麽會出現在現實世界。


    鄔春陽見狀遞過去一瓶礦泉水,迴道:“我隻能告訴你,這件事跟地球軸心有關,可惜的日本人和我們同時獲得了相關情報。”


    地球軸心?那不是在藏省嗎,曆史上日本人從沒有進入過那裏啊?


    棹子擰開瓶蓋喝了口水,大腦飛速思考,然後問了一個關鍵問題。


    “你們的時空現在是哪一年,二戰是不是出現了變化?”


    “啪~啪~啪~啪~”


    鄔春陽鼓起了掌,口中讚道:“你不僅冷靜,也很聰明,我們所在的時空是民國四十年,也就是西曆1951年。


    至於你說的二戰,我到達這個時空後也看了曆史書,跟書上記載的內容比,我們所經曆的寰宇大戰確實有了一些變化。”


    談到變化,鄔春陽的語氣變得頗為苦澀,仔細看他的臉,還能看出些許疲倦和茫然。


    棹子注意到了這些細節,沉默半響問道:“很不妙嗎?”


    “恩,非常不妙,美國人在五年前投降,戰爭以軸心國的勝利宣告結束。


    德國占領了歐洲全部,非洲大部,北美大部以及南美部分。


    日本人占領了美國西海岸沿線,民國東北以及沿海一些大城市,東南亞和印度次大陸。”


    鄔春陽說著再次坐下,昏暗的光線下,他的肩膀在微微顫抖,一個擁有二十年經驗的情報人員不該有這種表現。


    棹子聽完目瞪口呆,這特麽不是《高堡奇人》的世界線嗎,到底發生了什麽,才讓小說世界發生了這麽劇烈的變動,想到這,他連忙開口詢問。


    聞言,鄔春陽陷入了迴憶中,過了好一會迴過神來,將變動的原因娓娓道來。


    “1941年,美國總統遇刺,年底,日軍海軍徹底摧毀了珍珠港並於同年進攻美國西海岸,聯合艦隊在海上消滅了美國海軍,雙方在落基山一線陷入了焦灼。


    1943年紅俄戰敗解體,隨後德國人成功占領了英國,40年代後期意大利、西班牙合並進德國。


    1945年,德國人發明了一種威力巨大的炸彈,用伱們的話來說就是蘑菇蛋,也是這一年,美國東海岸遭到了多枚蘑菇蛋的襲擊,戰爭結束。”


    簡單的介紹讓棹子驚呆了,還真是《高堡奇人》的世界線,他激動的詢問民國的情況如何。


    提到民國,鄔春陽表情稍稍振奮,卻又透露著一絲難為情,壓低聲音迴道。


    “地下黨很了不起,在西北建立了穩固的政權,據說還準備向東進攻擴大地盤,至於黨國.......”


    他停頓了一下,無奈說道:“黨國已經沒了,委座正帶著一些忠貞之士在藏省附近打遊擊。


    上個月日本特高課摸到了我們的營地,要不是副座拚死營救,委座隻怕早就以身殉國了。”


    果黨沒了?


    光頭打遊擊?


    棹子的表情很是古怪,不知道這位能不能跟西北那位一樣,帶領瀕臨崩潰的隊伍重新走向輝煌和勝利,不過估計希望不大。


    對了,鄔春陽都來了,左重呢,棹子很想跟自己書中的主角見一麵。


    可惜,根據鄔春陽的介紹,左重在上次襲擊中為了救光頭受了傷,目前仍然在秘營養傷,隻能派遣他來這個時空執行任務。


    棹子聽完有些遺憾,轉而追問對方來這個時空的目的,不管出於什麽角度,他都願意幫助鄔春陽等人。


    “改變!”鄔春陽說出兩個字。


    “改變?”


    “對,就是改變。”


    鄔春陽目光堅定,說出了自己的請求:“我們的時空誕生於你的小說,但在1941年時發生了分叉。


    我希望你能在小說中,阻止美國總統被刺殺,避免珍珠港被徹底摧毀,將世界線拉迴到正軌。”


    “沒問題,責無旁貸,可這樣有用嗎?”


    棹子馬上迴了一聲,卻又懷疑不管自己怎麽做,都是在做無用功,挽迴不了那個世界的頹勢。


    鄔春陽正色道:“我是軍人,縱然隻有一線希望,也當全力以赴,況且這是副座的命令,我必須執行。”


    好吧,果然是自己給“鄔春陽”的人設,智勇雙全,對待上司忠心耿耿,一個純粹的軍人。


    棹子無奈苦笑,可很快想到一件事,麵色當即大變,急聲提醒鄔春陽。


    “你說日本人同樣得到了世界軸心的秘密,他們會不會也來了這個世界,如果是這樣,我的親人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吧,我們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有人會保護他們。”鄔春陽示意他不要緊張,目光轉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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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市,b小區24幢,跟隨胖子老者來此的三名矮壯男子走進其中一個單元門,朝著二樓快速移動,右手全都搭在腰間。


    走到樓梯拐角時,三人與一個低著頭的高大男人迎頭撞上,三人立刻將手收迴,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其擦肩而過。


    由於樓梯太窄,高大男人禮貌的讓開道路,可當第二人經過他身邊的瞬間,異變陡生。


    隻見此人猛地抬起左手,以透骨拳全力砸在了位於中間的矮壯男子喉頭。


    對方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便捂著喉嚨泛起了白眼,身體癱軟在地麵上,失去了反抗能力。


    另外兩人哪還不知這是遇到了敵人,不約而同地摸向腰間準備抽出武器,即使槍響後會引來追捕,但這時也考慮不了太多了。


    不過高大男人的動作太快了,一擊即中後根本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右手一抹亮光抹向第三人的脖子,同時腳上踹向第一人的腿部關節。


    隻是眨眼的功夫,第三人便倒地身亡,樓道裏到處是噴撒出的鮮血,第一人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一個踉蹌倒地,錯失了拔槍的最佳時機。


    男人表情冷酷,飛身撲向最後一個目標,手中的匕首深深插入了對方後腦和脖子的交界處,瞬間切斷了目標的神經中樞。


    五分鍾後,一輛輛爆閃的警車駛入b小區,胖子老者站在路邊從容地轉身離開,臉部表情在路燈的映照下顯得無比陰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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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標準的軍中格鬥術,兇手隻有一個人,很老辣,一擊斃命,三名死者有特殊訓練的痕跡,可連拔槍都做不到。


    不管這家夥是誰,他一定是個行動高手,力氣也很大,脊骨的硬度幾乎是鋼鐵的一半,不是那麽容易捅穿的。


    另外,看死者的身形,跟滬上兇手的特征高度相似,他們攜帶的m1911,是二戰前期的軍用型號,這槍都能博物館了。


    總之,應該有第三方勢力插手,此人跟死者一方是敵對的關係,目標都是棹子,這案子有點意思。”


    a部門的中年人看完樓道現場,給出了自己的推測並感慨了一句。


    常年戰鬥在反諜第一線的他,已經很多年沒看到過這種“古董槍”和如此複古的行動手法了,兇手成功引起了他的興趣。


    與中年人的淡定不同,方躍進這會臉色很難看,槍就是槍,再舊也能殺人。


    在治安情況良好的國內,別說三把軍用製式武器,就是出現手工製作的土槍,那都是驚天動地的大案。


    “‘棹子’的父母呢?”良久,方躍進詢問手下。


    按照斷點集團提供的資料,棹子一共留下了兩個聯絡地址,一個是自身居住的住所,一個是其父母的居所。


    從滬上趕到h市後,他們首先去了第一個地點,可惜沒有找到人,棹子在鍛煉途中神秘消失,他們隻好來第二個地點,準備保護棹子的親人。


    結果還沒有趕到,當地警方就收到了報警,說是此地發生了命案,而且初步看來,三名死者大概率是在滬上釀下血案的那三個兇手。


    現在方躍進最擔心的是,棹子的親人落在犯罪分子的手上,那樣情況就更複雜了。


    還好,警員的迴答給他吃了顆定心丸,棹子父母就在家中,非常安全,完全不知道門外發生了什麽。


    綜合以上情報和線索,第三方的態度應當是“善意”的,至少對棹子來說是這樣。


    方躍進和中年人鬆了口氣,算上斷點集團的工作人員,這個案件已經死了4個人,千萬不能再死人了。


    “走,去治安指揮大廳。”


    方躍進厲聲下令,h市的監控網絡很完善,人流量也比滬上小,不管是第三方還是兇手,都不可能逃過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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