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氣急敗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周彩雲!你再怎麽鬧我都不會喜歡你!你就省省力氣吧!”男子湊在她耳畔低吼,聲音一半譏諷一半憤懣。


    男子近在咫尺的側顏簡直完美,就連滿臉的憤怒都顯得十足的賞心悅目。


    這個美男子她是認識的。不隻是認識,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們是在並肩作戰的。


    隻是麵前這張臉和記憶中的不一樣!


    太稚嫩了!


    粉嫩嫩的顏軟軟糯糯的像極了她養的那隻有著微黃絨絨毛小狗剛斷奶時候的模樣。讓她很想抱抱親親舉高高,給他無盡的寵愛……


    此刻兩人身處水中,她一手緊摟著男子的脖頸,一手緊抓著男子前胸的衣襟。她動了動手指隔著濕透的單衣她的手指正摩挲著濕衣下的凸起。


    男子身子一顫怒道:“無恥!”


    隨即男子猛的把她往外一推,無奈她的另一隻手臂牢牢的抱住了他的脖子,男子一推她本能的摟的更緊了。


    水裏頓時激起一片浪花。


    “易哥兒,快把我家小妹拉上來!她不識水性!”一個身著大紅色團花簇錦貴妃禮服的中年女子在岸邊焦急的唿喊。


    “易哥兒快點!”一位滿頭銀發穿著寶藍色金絲滾邊壽裙的老婦人也急聲催促。


    岸上的催促很管用,男子一臉嫌棄的用力一拉將她拖向了岸邊。


    才上了岸,男子就將她往一旁侍女身上一推轉身就走。


    方才唿喊的兩個女人立刻就圍了過來。


    不止她們!


    又連著十多個男男女女的都是神色焦灼的奔了過來。原本闊綽的遊廊頓時局促了起來。


    “小妹怎麽樣了?”


    “小姨還好嗎?”


    “小姑姑沒事吧……”


    麵前一張張關切的臉以及一聲聲急切的問候,讓她一時覺得天旋地轉的……


    她明明正在拚死血戰!


    勁風肆虐,血染枯草。


    大夏北境的荒野中,大夏僅存的數十名戰將衣衫襤褸血汙滿身,他們緊挨在一起,舉著已經殘缺不全的長戟麵對著前方步步緊逼的敵軍。


    在他們背後是深不見底的懸崖絕壁。


    原本定好的堅守半月援軍就到了,然而他們堅守了足足四十六天依舊不見援軍半點影子。


    那援軍的主帥可是她最為信任和愛慕的人安平王蕭恆。


    她至死都不願意相信蕭恆的援軍沒有到!


    他們跳入懸崖的那一刻他的援軍是趕到的吧,那他是不是正巧看到她跳崖的背影?


    他會心疼的嗎……


    “雲丫頭!這可是老身的壽宴!你要是再這麽胡鬧老身可不答應!”銀發的老婦人已經將她半扛到肩上,致使她的頭已經倒立了在她寶藍色的後襟上。


    有人拍著她的人背急聲道:“快!吐!吐出來就好了!”


    她跳崖沒有死?


    被救了?


    可是她明明記得那刺骨的寒冷,而這裏沒有絲毫寒意,縱使她剛從水中出來混身濕透,都沒感覺到寒冷。


    方才齊小易叫她什麽?


    周彩雲!


    周彩雲不是蕭恆的未婚妻嗎?


    就是因為周彩雲的出現,她再怎麽努力都無法站在蕭恆身邊…


    蕭恆是大夏唯一的異姓王蕭鴻之子,蕭鴻戰死,蕭恆十歲便襲了王位,少年老成獨當一麵很快成了大夏皇帝最寵的臣子。


    周彩雲的長姐周彩玥是大夏皇帝最寵的貴妃。周貴妃育有一子一女,加上周家男丁興旺又都在軍中擔任要職,周貴妃的地位更是無人撼動。


    一次朝宴她玩笑似的提議將幼妹周彩雲許給蕭恆,大夏皇帝便當眾給二人賜了婚!


    眾人都說他們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那次朝宴她也是在的……


    剛才齊小易說什麽?


    周彩雲喜歡他?


    小易是他的小字。他全名齊安歌,可她總覺得安歌的名字不太適合他,玩笑的就叫他小易了。


    其實他們一直到一起出征才有了真正的相處。


    她和他都是副帥,出征時他剛剛加冠展現給她的都是幹練而又果決的一麵。


    如果說現在的他像隻剛斷奶的小狗狗,那麽她認識的他就是一隻意氣風發的大狼狗!一隻有著俊美眼眸自帶光環滿身傲氣的大狼狗。


    他方才怒而不發強忍的樣子她從來沒見過……


    周貴妃見妹妹的頭倒著一動不動不由急道:“老太君這樣行嗎?”


    “行的!”齊老太君說著話將她放了下來:“老身已經感覺到她的氣息了!”


    齊老太君把她往著周貴妃手中一推:“你這個丫頭就是太任性了!真會挑日子折騰老身!”


    方才眾簇擁著盛裝的齊老太君去前廳接受眾人拜壽,才走至這蓮花池上的九孔拱橋周彩雲就撲通一聲掉下了水。


    在場的隻有齊安歌一個未成年的男子,他去救人就理所當然了。


    “一定是她的陰謀!”齊安歌的小廝一邊幫他脫去濕衣一邊替主子不平。


    “其實就不該讓她來內院!”小廝見齊安歌一張臉沉的馬上要滴水,麻溜地拿過幹衣:“世子爺您不用怕她!就算她有周貴妃撐腰,老太君也不會勉強你的!”


    “放屁!爺會怕她?”齊安歌一把抓過中衣衝著小廝臉上一晃:“是惡心!”


    “對對!是惡心!”小廝又手腳麻利的幫他套上了棗紅色的薄綢外袍:“還好多備了套衣袍,不然老祖宗六十大壽世子爺可就沒新的紅袍了。”


    齊安歌潔癖,平日衣衫多是白色。因著奶奶六十大壽才做了兩套棗紅色的絲袍。


    “快點!”齊安歌催道:“外頭還等著呢,不能讓那個瘟神攪了壽宴!”


    齊家世代武職就連齊老太君年輕時也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齊安歌父親長寧侯齊君毅長年駐守北疆就連母親大壽也隻是差人備下壽禮不能親來。


    齊侯府雖大實際上也就是祖孫二人居住平日安靜的很。


    顧念老太君六十整壽唯一的兒子不在身旁,皇上特意下旨命滿朝文武前來賀壽。並讓周貴妃全權打理壽宴事宜。


    齊安歌自是覺得他這個東道主不能失了禮節,這個節骨眼上萬萬不能讓周彩雲再生什麽幺蛾子了。


    “對對!”小廝連忙幫主子理了理衣袖:“重點是別讓她借機發揮了!”小廝手上頓了頓又道:“不過,方才世子爺迴來的急促,萬一她真的溺水了……”


    “不會!”齊安歌轉身大步奔了出去:“她借機發揮倒是有可能!今日我定要和這個瘟神來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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