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別生氣了,對自己身體不好。別和老夫人一般計較,她曆來就不是個聰明的,說話也不經過考慮。”


    木曉恨恨道:“是那老虔婆太惡心,公主又不好告訴世子爺,才這樣生悶氣。”


    雲初淨歎口氣,低聲道:“難道我真要父皇為我出這口氣?要是老夫人和國公夫人出了什麽事,為難的還是阿晟。”


    宗政晟聽到這裏,掀起厚重的簾子進來,看向半靠在床上的雲初淨:“阿初,你受委屈了。”


    “阿晟,你怎麽迴來了?”


    伏嬤嬤她們看宗政晟迴來了,趕緊退了出去,將內室留給她們小兩口。


    宗政晟坐在床邊,輕輕將雲初淨抱入懷中,低聲道:“委屈你了。”


    這樣溫情的撫慰,讓雲初淨紅了眼睛,不自覺哽咽道:“她怎麽能這樣侮辱人,不僅埋汰我,還埋汰父皇。”


    雲初淨真的生氣,要不是因為她是宗政晟親祖母,她一定告訴皇上,治她的罪。


    宗政晟低低迴答道:“阿初,她是老糊塗了。她前半生時,祖父覺得自己常年在邊關,憐惜她一人獨守公府,對她頗為敬重。她又生了兩個嫡子傍身,後來祖父身體受損,直到老死,都再沒有留下其他庶子,她一人獨大幾十年,所以性格十分古怪。”


    這些雲初淨都不知道,原來老越國公和宗政老夫人,竟然還有這樣的過往。


    “阿初,我已經讓人迴去傳話,不許她再出福壽堂,等對月滿了我們就搬迴侯府,你說好不好?”


    宗政晟的話,低低沉沉在雲初淨耳邊迴蕩,好聽又有磁性,讓雲初淨心跳加快了不少。對他說了什麽,腦袋裏全無印象,隻能低低答好。


    如此乖巧可人的雲初淨,宗政晟心中一片火熱,在她那白玉雕琢的耳垂上,輕吮一口,又重重吸了一口,眼看著白玉變成粉玉。


    宗政晟喘息低低誘惑道:“我來向夫人賠罪。”


    賠罪?


    雲初淨糊裏糊塗,什麽賠罪?不過她還來不及仔細思考,就已經被壓在身下,某人身體力行的賠罪,準備肉償。


    這一賠罪,就是一個多時辰,等宗政晟將雲初淨打理幹淨,抱迴來時,雲初淨已經累得睡著了。


    宗政晟看著臂彎裏,睡得天真可愛的雲初淨,心中一片溫暖。


    等他冷靜之後,不禁這才發現自己走入了誤區。剛才進來沒看見木落,木落當時也在場,看來皇上已經知曉了。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皇上要如何處置祖母,就如何處置吧。


    至於越國公這爵位,他還真心不稀罕。


    的確,如宗政晟所料,開元帝已經知道了消息,而且是最詳盡的消息。詳盡到當時屋裏說的每一句話,都記錄在案。


    開元帝看完密報,又聽木落稟報後,這才麵無表情的吩咐道:“青鸞仁慈,就按公主說的辦,通知皇覺寺,皇後的棺槨暫時就放在哪裏,多聆聽點佛法也好早登極樂。”


    “是,皇上,奴才這就吩咐人傳話。”


    常公公最熟悉開元帝的麵部表情,現在看皇上眼中冰涼一片,渾身冷氣四溢,就知道皇上氣得不輕。


    看來,越國公府的人要倒黴了。敢讓皇上不痛快,那定要你十倍百倍還迴來。


    “世子爺呢?現在在何處?”


    常公公迴稟道:“迴皇上,先前世子爺說迴越國公府接公主,現在估計已經迴來了。要不,奴婢讓人去慶雲殿問問。”


    “嗯,幽冥!”


    一道黑影憑空出現在禦書房,單膝下跪道:“皇上。”


    開元帝吩咐:“你去將這些年越國公府大大小小貪贓枉法的事,整理一下,都交給雲家老二。”


    “是,皇上可還有其他吩咐?”


    開元帝沉吟不語,片刻之後才又道:“賞姚如雲一針子午斷魂,讓她好好享受一下。”


    幽冥神色不變,低頭領命而去。


    剛好小卓子隱在茶水房做手勢,常公公悄悄走過去,小卓子附耳道:“世子爺在宮門口就遇上公主,現在已經送公主迴了慶雲殿。”


    等常公公再悄悄走迴來,埋首批閱奏折的開元帝問道:“知道阿晟在哪裏了?”


    “迴皇上,世子爺如今應該在慶雲殿。”


    “哦?那你傳話過去,晚上讓她們過來用晚膳。讓內務府準備轎輦,別讓公主受寒。再讓禦膳房多做幾道,公主喜歡的菜。”


    “是,皇上。”


    開元帝吩咐完,手中的奏折也已經批閱好,放下之後揉揉眼睛,喝了口熱茶。又道:“你說,青鸞會和朕告狀嗎?”


    這話說的常公公不好接話,斟酌片刻才迴答道:“迴皇上,公主宅心仁厚,又牽掛世子爺,多半不會。”


    開元帝也知道,雲初淨不忍宗政晟為難,自己肯定會吞了這口氣,說不定還會替她遮掩一二。


    可隻要他在一日,絕不會讓青鸞受這樣的委屈。


    還有兩年,就是他和皇姐約定的時間了,既然要阿晟上位,那他背後的那些拖後腿的,也該處理一下了。


    隻可惜,青鸞一直不肯開口說出自己的身世,看樣子說不定還有信物。如何讓青鸞心甘情願公布身世,開元帝覺得應該好好琢磨一下了,不能再放任自然。


    否則,以後阿晟上位,萬一變了,辜負了青鸞,他如何對得起皇姐?


    “常平,你說上次進大理寺典獄,青鸞也不肯承認身份。如何才能逼她承認,她就是端木鳳呢?”


    常公公早就猜測到雲初淨就是鳳兒公主,如今也不驚訝,隻低聲道:“皇上,俗話說得好,打蛇打七寸,皇上怕要從公主在乎的地方使力。”


    “她在乎的?”


    開元帝喃喃自語,那一定就是阿晟那個混小子。看來,隻有從阿晟和端木桓入手,才能逼出真相。


    有了方向,開元帝很快整理好思路,正好距離端木桓守孝期滿,還有八個多月,正好做一些安排。


    開元帝的糾結盤算,雲初淨一概不知,她躺在宗政晟臂彎裏,又困又累又餓,在半夢半醒間糾纏。


    不過肚子餓,大過天,她隻能勉力睜開眼睛,吃點東西填了肚子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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