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迴了瑤琚院,宗政晟看母親忐忑不安的坐下,深吸一口氣撩袍跪下。


    “母親,請恕兒子不孝,要搬出越國公府。”


    “晟兒。”


    “母親不用再說,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希望我能納了莫表妹。可我隻想一生一世一雙人,並沒有想過享齊人之福。”


    越國公夫人顫抖道:“晟兒,我希望你能納了蘭兒,不光是因為她是我親侄女。”


    “我知道,這也代表歸義侯府的歸順臣服,對兒子以後的路也更順暢。隻是,男兒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不會靠女人成事。”


    宗政晟知道,母親想自己納莫勝蘭,也不光是娘家所托,更多也是為自己。畢竟娘家侄女為妾,也是丟人。


    越國公夫人看著目光堅毅,氣宇軒揚的兒子,嘴唇蠕動半響卻說不出話,眼中一酸眼淚成串滾出來。


    “晟兒,我不逼你了,你能不能不搬走?”


    宗政晟膝行幾步,來到越國公夫人麵前,仰著頭道:“母親,無論我在那裏,都是您的兒子。隻是祖母的心你也知道,我有大事要做,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他這樣一說,越國公夫人也知道已成定局,歎了口氣,將宗政晟拉起來。低聲道:“是母親對不起你,我隻是聽你祖母說,做碗酒釀桂花丸子給你而已。”


    “母親,你是兒子永遠不會設防之人。但是今日你的好心,隻是讓我喝醉,可萬一它是相生相克的毒藥?”


    越國公夫人大驚失色,狼狽道:“不會,你祖母不會的。”


    “母親,兒子求你。這世上沒有什麽不可能,好心行壞事的也多。兒子可以防天下人,獨獨不會防母親,母親別讓兒子再陷入兩難之地。”


    宗政晟說得懇切,越國公夫人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現在想來後怕不已。


    兒子可是自己的依靠,要是有人借自己的手,害了兒子,那自己算什麽?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栗,越國公夫人暗下決心,以後絕不如此行事。


    “晟兒,你放心。是母親糊塗了,以後母親再不會受人挑撥,做出有可能傷害你的事。”


    看母親已經痛定思痛,宗政晟這才放心,要是不把母親說明白,以後時不時來這樣一場算計,那他還真是沒有辦法。


    “那母親也要同意兒子搬出去,我不想時刻擔心,姚明秀突然出現在我床上。”


    越國公夫人怕了,忙不迭點頭道:“好,好。有空你就迴來看母親,母親有空也去看你。”


    “如此最好,母親,多謝母親。”


    越國公夫人看著偉岸的兒子,心中一陣唏噓,往日那個哭著要母親,不肯進宮的孩子,一轉眼就這麽大了。


    也許明年就能成親,後年就能生子,那納不納妾又有何妨?


    “晟兒,要小心你祖母,她定不會善罷甘休。你小心就好,母親沒事的。”


    宗政晟重重點頭,母子又低語幾句後,宗政晟就準備離開。待他快出院門之時,越國公夫人突然又叫住他。


    “晟兒,你等等。”


    說著匆忙進了內室,然後拿出一個小檀香木盒,有點不好意思的遞給宗政晟。


    “晟兒,你定親,這是母親給你的賀禮。”


    宗政晟略驚訝打開一看,一支金光閃閃,作工精細的七尾鳳簪,靜靜的躺在盒子裏。


    “母親,這是?”


    “這是當年我和你父親成婚,太後娘娘賞賜的鳳簪。現在我把它給你媳婦,你有空就替我送給她。”


    宗政晟鄭重將盒子放在袖口,替雲初淨向母親道謝。


    越國公夫人這才目送他出門,吩咐彩月道:“我身子乏了,你去福壽堂向老夫人請罪。說我最近精神不好,就不過去晨昏定省,以免過了病氣給她。”


    “是,夫人。”


    宗政晟迴到昊陽院,簡單收拾一下,就先迴了武威侯府。


    剛入夜準備休息之時,就接到木落的消息,聽說雲初淨異常,他如何還呆得住,馬上往雲府趕來。


    等他潛入菡萏院,已經是亥時初。


    雲初淨輾轉反側,還沒有入眠,當聽見有細微鳥鳴時,她突然坐了起來,驚慌的看向木落。


    木落有點尷尬的解釋道:“小姐,別害怕,是世子爺過來了。今兒是訂親大日子,他可能有什麽話要對小姐說。”


    雲初淨怔怔的看著木落仿佛落荒而逃,等宗政晟帶著些微涼氣進來時,她還沒反應過來。


    “阿初?”


    宗政晟一進門,就看見雲初淨有點恍惚的看著她,原本黑白分明清澈見底的眼裏,全是迷惘和無助。


    而雲初淨半坐在床上,薄被已經滑落腰際,露出月牙白的褻衣,依稀還可以看見一抹水紅肚兜。


    宗政晟喉嚨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有點同手同腳的走上前去,什麽也沒說,直接將她攬入自己的懷裏。


    在他寬厚的胸膛裏,還有好聞的皂角氣息,加上他趕來時些微汗意,混合成特殊的男人味,直衝鼻底。


    原本彷徨不安的心,聽著他那強勁有力的心跳,竟然慢慢平複下來。


    宗政晟感覺到懷裏的嬌軀不再僵硬,慢慢柔和下來。


    他將手臂收了收,俯下頭去在她耳邊如呢喃般低語:“阿初,怎麽了?我們訂親你不歡喜嗎?”


    雲初淨將臉貼在他心口,輕若蚊呐道:“不是。”


    “那怎麽了?告訴我。是有人為難你了?還是你有什麽不高興。我們已經訂親,不要把你未婚夫想得這樣無用。”


    宗政晟覺得看她心情不好,迷惘無助的樣子。自己就像在油鍋裏滾了幾滾,渾身難受得緊。


    雲初淨怯怯伸出手,悄悄環上他精壯的腰身,感覺薄薄衣物下的肌肉瞬間緊繃起來,硬如石頭。


    她輕輕勾起嘴角,原來如此熱鬧的一日,她一直想的,不過是見一見他而已。


    誰讓這大周訂親,反而男女見不得麵。


    宗政晟的手越收越緊,仿佛想將雲初淨嵌入自己的身體一樣。雲初淨感覺到有點疼,不過她不願動彈,反而將宗政晟抱得更緊。


    少女獨特的幽香,就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宗政晟牢牢包圍起來。他渾身的血液都感覺燃燒起來,心中的渴望似萬馬奔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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