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忠武伯臉色不僅是糾結,而是開始扭曲,讓雲初淨萬分不解。


    沉吟許久之後,忠武伯才低聲道:“沒有,沒有下葬,泰和殿至今依舊是一片廢墟。”


    啊?


    雲初淨這真的是驚訝了!


    為什麽開元帝不收殮她們的骸骨?


    不都說要入土為安,那裏麵不僅有皇太女夫婦,還有先皇啊!


    忠武伯忍不住叮囑道:“阿淨這事你別問,也別打聽,這是皇上的逆鱗,誰碰誰死。”


    雲初淨呆呆點頭,皇太女死了十多年,居然還沒有入土,這太讓人驚訝了。


    這是愛嗎?或者是恨?


    雲初淨不敢多想,第一次對開元帝有了真正的敬畏。


    忠武伯看雲初淨傻呆呆的,以為她嚇到了,在她麵前招招手,卻被說完話迴來的秦邦業,一巴掌擋住。


    “父親,你和雲表妹說什麽?怎麽嚇到她了?”


    忠武伯訕訕一笑,忙道:“沒什麽,臭小子。就是說話而已,你都說完了嗎?皇上會如何封賞?”


    “父親,想那些做什麽?你還是想想,皇家狩獵場裏怎麽會有暗箭傷人?那人是衝著雲妹妹來的。”


    宗政晟不冷不熱說完,雲初淨聽到暗箭,也過來問道:“是啊,先是驚馬,後是暗箭,誰幹的?”


    忠武伯這才恢複平日的神態,正色道:“皇上應該會查出來的,這事你們要避嫌。”


    “我也想知道,到底誰要一直置我於死地?”


    忠武伯神色一黯,低聲道:“阿淨放心,你哥哥們都能護著你。不過皇上布這麽大的局,要是還抓不到幕後真兇,那就麻煩了。”


    “布局?皇上布什麽局?”


    雲初淨問出的這句話,同時也是袁崇義,在問代國公的話。


    代國公把玩著手中的翡翠玉璧,他贏了賭局,並沒有拿其他物品,隻取了自己東西。就是看皇上憋著氣遷怒,還是便宜雲初淨了。


    “崇義,你想,皇上真正要看的,是昨日大家的騎射和擂台賽。今日,不過就是布個局而已。”


    袁崇義難以置信,脫口而出道:“國公爺,皇上布什麽局?居然用這樣大的陣仗?”


    “這我也不知道,不過可以確定,人是衝雲小姐去的。隻是不知道那人抓住沒有?”


    代國公的自言自語,袁崇義迴憶了一下,然後不再提起。那三個男人揍了自己一頓,總要皇上開口給點補償蔡。


    此時,那個在皇家狩獵場,雲初淨暗箭差點傷了的人,已經被秘密送進皇宮。


    開元帝看著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麵上,那黑衣人被卸了下巴,再配上怨恨的眼神,看起來十分詭異可笑。


    “拖下去,搜身,讓後放架子上,朕要親自審問。”


    常公公恭敬道:“還是軟骨湯嗎?”


    “不,用神仙湯試試。”


    開元帝說完,常公公愣了一瞬,趕緊指揮內侍將人拖下去。


    等開元帝再看見黑衣人時,他已經不是黑衣人,而是隻剩一條褲衩的白斬雞。


    十字型的木架上,那人的胳膊和腿都被綁得嚴嚴實實。下巴已經被安迴去了,嘴裏的毒牙也挖來扔了,可他卻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


    開元帝並沒有著急問什麽,而且站在那人不遠處。常公公輕車熟路的拿了根銀針過來,隨意在那人胳膊上一紮。


    就這樣輕輕一紮,那木架上的人卻劇烈晃動起來。


    “年輕人,灑家勸你別亂動,才紮下胳膊而已,不著急。小卓子,不是說十指連心嗎?紮一遍。”


    常公公將銀針交給徒弟小卓子,然後對那人輕輕一笑:“好好享受吧,保證味道終生難忘。”


    那人嚇得魂飛魄散:“我說,我說!”


    原本轉過身去了的開元帝轉過來,並沒有因為那人要招供,就喊停。等小卓子在他十指縫裏都戳弄一番後,他已經痛得臉都扭曲起來。


    “皇上,這神仙湯已經改良過了。用過之後,任何疼痛都會擴大數十倍以上,而是神智無比清醒,就是他也受不了,暈過去好多迴。”


    常公公低頭稟報,開元帝聽聞到受不了時,微怔了一下。


    然後,開元帝如無其事道:“那就再紮一遍,然後再問。”


    可憐木架上拚命想招供的人,還是好好享受了兩輪,這才在他冷汗淋漓快虛脫時,停了針。


    “皇上,我是武安侯派來的,他們讓我藏在皇家狩獵場,伺機殺了雲初淨。”


    那人招得飛快,實在是不想再受一次撕心裂肺的針紮之苦。


    “那你怎麽認出雲初淨的?”


    “小人曾見過雲小姐,隻是世子爺護得太好,跟蹤一路也沒有找到出手機會。眼看她們就要迴去,我隻能冒險一搏。”


    開元帝慢慢踱步過去,輕聲道:“武安侯?武安侯不是已經死了嗎?”


    “小人也不知道,以前統領我們的人,就是武安侯。”


    開元帝相信他沒有說謊,換個方式道:“來,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朕。你什麽時候成的死士?”


    那人猶豫了幾息馬上道:“小人家鄉冀州,小時候發大水,就四處逃荒。後來有人問我要不要饅頭,我就說要,結果被帶去了通州。”


    “然後呢?”


    “然後那個院子裏,有很多和我一樣的孩子,我們就住在那個宅子裏,學習各種殺人技巧。


    開元帝皺眉道:“是武安侯親自來安排你們?”


    “不是,是那人說我們是武安侯府的。後來我們就男女分開,小人是去年才來的京城。”


    開元帝看著他的眼睛道:“來京城後,你就沒去過武安侯府?”


    “沒有,我們都被關在一個宅子裏,送飯來的人不發話,我們也不敢出門。”


    顯然這是個笨蛋,開元帝換個方式再問:“那又是誰通知你,她今日要來皇家狩獵場?”


    “是一直訓練我們的那人,他昨夜就把我送到這裏。我就一直埋伏在八角亭附近,等待出手的機會。”


    開元帝又低低問了許久,那很也最終才吩咐:“給他個痛快,記得告訴他,武安侯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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