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桓尷尬的看向雲初淨,雲初淨倒是毫不客氣掀了其他人老底。


    “你們好意思笑桓表哥?你們弄破的粽葉怕更多吧?”


    雲初淨這樣一說,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再笑了,畢竟誰沒弄壞過粽葉。


    端木桓又看雲初淨包了一個鹹鴨蛋黃的粽子,重新再試了一次。他小心翼翼加了小半糯米,也添了勺鹹鴨蛋黃,再在上麵加一層糯米,然後飛快將粽葉合起來。


    這一番動作,不僅快而且輕。


    果然,粽葉沒壞,基本把糯米包裹其中。隻是再經過棉繩包紮後,凹凸不平有點慘不忍睹。


    端木桓拿起自己才包好的粽塊,朝宗政晟一揚:“我這第二個,賣相至少能比過世子爺的了吧?”


    宗政晟不甘示弱,也開始包了起來,在大家的哄笑聲中,很快就包完了所有的粽子。


    木落看了看兩盆粽子,一盆小巧可愛,有棱有角。而另一盆奇形怪狀,不知道下鍋會怎麽樣。


    “小姐,還是分開煮吧?我怕這些一下鍋就煮開了。”


    雲初淨一邊淨手,一邊忍住笑道:“好,他們的用蒸屜蒸,我怕放鍋裏會煮成糯米八寶飯。”


    大家笑笑鬧鬧,等到了晚上,坐一塊吃粽子賞月。


    吃的自然是雲初淨巧手包出來的粽子,至於其他的,用蒸屜都沒有阻擋它們崩潰的下場。


    木曉端出一壺烏龍茶,替雲初淨和兩位爺各斟上一杯,然後就和木落她們退下。


    雲初淨想了一下,柔聲道:“世子爺,你先迴去,我有事要和桓表哥說。”


    宗政晟可能知道她要說什麽,並沒有表現出不悅,很爽快的起身就走。


    院子裏就隻剩下雲初淨和端木桓。


    雲初淨大病初愈,月色下顯得更是白皙,吹彈可破的肌膚隱隱帶著瑩光。夜色下如同一株含苞待放的曇花,要在幽暗下綻放出最美的姿態。


    端木桓靜靜看著她,就覺得內心一片寧靜。


    歲月靜好,不複如是!


    不過,寧靜很快被打破。


    “桓表哥,我有些話一直想告訴你。”


    雲初淨有點忸怩,猶豫再三才起個話頭,就被端木桓含笑打斷。


    “阿淨,你想說的我都知道,你真的覺得宗政晟更適合你嗎?”


    雲初淨呆愣的看向端木桓,月色下他眉眼含笑,俊逸的臉上並沒有惱意,而是很親切的對她說話,把話挑明。


    她低下頭輕輕道:“嗯。”


    端木桓雖然早有準備,可當雲初淨點頭說是時,他依然心中一揪,感覺心好像被誰刺了一劍。


    他半響不語,等那股刺痛緩過去後,這才輕輕道:“那阿淨是要選擇和我對立嗎?”


    “怎麽會?我不會和桓表哥對立的,在我心裏,你和秦表哥一樣。”


    雲初淨脫口而出的解釋,讓端木桓有點麻木的心,恢複了一點暖意。雖然他並不想做表哥,而是想做她的夫君。


    端木桓拿起茶盅喝了一口烏龍茶,茶湯已經涼了,飲起來滿嘴苦澀。


    是茶,亦如他這一生。


    “阿初,你知道我和宗政晟遲早要分出勝負,為什麽不等我們分出來你再做決定?”


    雲初淨搖搖頭,耳垂上的流蘇珍珠耳璫,搖搖晃晃出優美的弧線,看得端木桓雙眼一暗。這樣美好的她,為什麽不能屬於自己?


    “桓表哥,你們男人之間的爭鬥我不管,我也不會插手。隻是我喜歡他,無論你們勝負如何。”


    雲初淨坦白的話,讓端木桓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欣慰自己喜歡的女人,不是膚淺勢利之人,就連母儀天下的皇後之位也不能讓她動搖。心酸讓雲初淨動心的人,卻不是自己。


    “阿淨,雖然我知道輸也要輸得有氣度。可是我還是想知道,他哪點比我好?”


    這問題太過經典,那種卑微讓雲初淨沉吟不語。


    過了一會兒,雲初淨才幽幽道:“論出身,桓表哥你更高貴。論相貌,你們各有千秋。論才幹,他功夫可能勝了你半籌,但你的文采甩他半條街。可是……”


    端木桓苦笑著接口道:“可是,這世上要是沒有可是該多好?”


    “也許這就是緣分吧,他三番兩次救了我,我也是個俗人。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就以身相許吧。”


    雲初淨覺得,論條件端木桓真的比宗政晟還要好。可自己見鬼的居然會如成人童話,美女愛英雄。


    端木桓無數念頭湧上心頭,脫口而出:“真後悔,當年你落水,為什麽救你的不是我。”


    雲初淨眼睛眨了眨,長長翹翹的眼睫毛似乎如小刷子,刷呀刷。


    她很快反應過來,端木桓說的是當年剛穿越過來那會。


    “桓表哥,當年你也在?”


    端木桓也不隱瞞,自嘲道:“當年你落水,是我把宗政晟他們引過來的。”


    原來,當時端木桓和秦邦業跟蹤宗政晟,被他察覺追捕時。在小河邊玩耍的雲初淨,被林中突然竄出的兩條人影嚇住了,所以才會滑倒在河中。


    端木桓見情況緊急並沒有出手相救,而是趁機在一株樹葉繁密的樹上躲了起來。


    而宗政晟他們追出來,剛好就看見落水的雲初淨。


    原來,一因一果、一啄一飲莫非前定,一切皆有緣由。


    雲初淨淡淡歎口氣,望著端木桓黯然的臉,笑道:“桓表哥,雖然很俗套,不過我還是要說。你一定能遇上比我更好的人,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端木桓被雲初淨誇張的動作,逗得忍不住一笑,抬起手想捏捏她的臉蛋。


    最終,卻撫上了雲初淨的發髻。


    “這裏都沒有什麽好首飾,你應該佩戴最好最珍貴的首飾。”


    雲初淨想要說什麽,端木桓卻做了一個噤口的手勢,繼續道:“阿淨,世事無常,沒有什麽一成不變。你現在選擇宗政晟,我並不意外。但我希望在你及笄時,你能有所改變。”


    “桓表哥,你們一定要分出勝負嗎?”


    雲初淨躊躇再三,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


    端木桓站了起來,負手望著天上那一輪彎彎的明月,輕且堅定道:“皇上繼位,終究是端木皇族內部之爭。他姓宗政,不是端木氏,沒有資格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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