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夫人看汪婧芳神色變化,淡淡道:“那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芳兒知道,這是端木桓和宗政晟表示,表示他們喜歡雲初淨。”


    汪婧芳不甘不願迴答道,心裏十分不以為然。宗政晟和端木桓還不知道自己的好等自己一舞驚人後,他們才知道誰是真命天女!


    汪老夫人似能看穿她的心事,垂下眼眸又問道:“那你覺得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當然是好事,她能攀上世子爺和小王爺,無論嫁給誰都富貴一生。”


    汪婧芳心中不無嫉妒,說起話來自然不是那麽爽快。


    汪老夫人歎口氣,房間裏的燭火跳動了幾下。汪老夫人從抽屜裏取出一把銀剪子,輕輕的剪短了燈芯,房間裏又明亮不少。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你還是不懂月滿則虧的道理。”


    汪婧芳神色一動,低頭道:“請祖母指點。”


    “雲初淨看似風光,可她還有婚約在身,這樣一來,哪家主母能容得下將來退親的媳婦?再說宗政晟和端木桓,這世間隻能留其一,現在男人爭強好勝不計較,焉知將來不心疑?”


    汪老夫人的話,讓汪婧芳豁然開朗,笑道:“祖母,笑到最後,才是最好的。”


    “所以你勿需在乎其他,隻要你聲名遠播,何愁將來?”


    汪婧芳聽懂了言外之意,說人話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是,祖母,芳兒不會再節外生枝。那其他府邸反應又如何?”


    汪婧芳反應迅速,能問到問題所在,汪老夫人還是很滿意。


    “芳兒,魏其侯府和歸義侯府,都已經派人去了越國公府。如果不出我所料,是想占了妾室的位置,個個鼠目寸光!”


    汪婧芳眼睛微眯,很快舉一反三道:“她們都篤定宗政晟能繼位?所以想先安插人?”


    “芳兒,三公六侯能延續百年,自然有自家的底蘊。現在武安侯內部爭鬥,袁崇義是宗政晟的人,武安侯投靠了平王。陽成侯是個糊塗人,陽成侯夫人雖然精明,可陽成侯的底牌當年已經全數耗盡,可以忽略不提。宣平侯看似中立,不過傾向平王更多,所以局勢你明白了嗎?”


    汪婧芳這些年沒有白學,對這些勢力劃分也了如指掌。


    點頭道:“祖母說的是,現在三公六侯支持不同。南國公已經沒了,他們各有一方國公府支持。而六侯中,魏其侯、歸義侯支持宗政晟,宣平侯支持端木桓。武安侯和陽成侯沒有能力,所以我們淮陽侯府舉足輕重?”


    “所以,你才彌足珍貴,你懂了嗎?”


    汪婧芳燦然一笑:“祖母,芳兒懂了。”


    “那好,你繼續準備,春祭舞不容有失。”


    汪老夫人說完之後,本想休息,可看汪婧芳似還有話說,靜靜看著她,等她開口。


    汪婧芳咬咬牙,上前兩步半跪下來:“祖母,將來床闈之事,芳兒想提前學起。”


    汪老夫人眼中精光一閃,神色不變道:“你才十四,為時尚早。”


    汪婧芳急切道:“祖母,不早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如果能讓他滿意食髓知味,他自然非你莫屬。芳兒想學!”


    “你真的要學?”


    “我知道祖母有辦法,宮裏不是有燕喜嬤嬤,祖母請一個迴來教我。”


    不是汪婧芳不懂廉恥,作為一個現代人,男歡女愛本就是尋常事。她穿來前自己是個成熟女人,自然更懂男人心理。


    愛這個東西,都是做出來的。


    汪老夫人沉吟片刻,這才道:“好,祖母會盡力尋找,你退下吧。”


    等汪婧芳退下,夏嬤嬤從暗室裏出來,神色不安道:“老夫人,這小姐究竟是何來路,不會是醃攢之地來的吧?”


    “這倒不會,要是那樣的孤魂野鬼,也不用求我找人傳授。”


    汪老夫人滿臉陰霾,似是心情極度難受。


    夏嬤嬤勸道:“老夫人,其實這麽多年都過了,侯爺也兒女雙全,您何必執著?”


    “是啊,當年的老鬼都死光了,就剩我一個人。我說過,隻要我夏錦瑟還有一口氣,就會讓他所有的東西灰飛煙滅!”


    汪老夫人神色猙獰,狀若瘋癲,仿佛陷入了迷亂。


    喃喃道:“他心愛的人如此,疼愛的人如此,就是這江山,也如此!我沒有做皇後,我的孫女,終將成為皇後!”


    夏嬤嬤不再相勸,衝來一杯參茶,服侍汪老夫人喝下,然後伺候她上床。


    平王府裏,端木櫟正在為平王磨墨,平王信手在宣紙上寫下一個大大的“忍”字。力透紙背,卻鋒芒盡藏,圓潤規矩。


    “父王,大哥今日也去了普光寺。”


    平王頭也沒抬,另拿過一張宣紙,隨手寫下又是一個“忍”字。


    “嗯,本王知道。”


    端木櫟眼色微閃,輕聲道:“父王對秦成武有大恩,何不直接把雲初淨定下?”


    “大恩?不是這樣用的。櫟兒,你想說什麽?”


    平王滿意端詳宣紙,這才擱下筆放在筆山之上,抬頭問道。


    端木櫟也放下手中墨條,淨淨手才道:“父王,我怕大哥亂了心神,忘了姑姑的仇。”


    “這你不用擔心,桓兒有分寸。你還是記恨你大哥,奪了你暗堂的權?”


    端木櫟急忙道:“兒子不敢。我隻是擔心大哥對雲初淨動了心,又沒能得到雲初淨,反而畏腳畏手,被宗政晟利用。”


    平王聽罷皺眉道:“櫟兒,你要知道。大敵當前,不是你們兄弟內鬥的時候。”


    “兒子不敢,隻是大哥對雲初淨動了真心,難免就會出錯。兒子隻是防患於未然。”


    端木櫟的解釋,平王並沒有聽進去,他看著端木櫟道:“你大哥的性子我知道,斷不會違背本王的意思。”


    “父王,你看雲初淨身邊的木曉就是大哥送的,可聽說大哥讓她脫離了暗堂,也不用傳遞消息,全心全意保護雲初淨……”


    “好了。”


    平王打斷端木櫟的話,轉而看著端木櫟認真道:“桓兒這樣做沒錯,否則木曉得不到雲初淨的信任。平日裏有什麽消息可傳?不如好刀用在該用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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