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曉揚聲迴道,雲初淨這才放下心,又聽木蘿把名次都說了一遍。拿過眷抄的名次表,仔細把人名和人聯係起來。


    畢竟,以後就是同窗,了解清楚一下比較好。


    汪婧芳就不用說了,韓湘雲倒是見過兩次,很是文靜的一個女孩。宗政采珊能得第五,說明本身才華也是不錯,隻是第四這位崔碧心,不怎麽了解。


    “木曉,這崔碧心是晉親伯府的嗎?”


    木曉從木香手裏,接過一盤芋圓酥,遞到雲初淨麵前,點頭道:“是,是晉親伯三女,姨娘已死,記在晉親伯夫人名下。”


    “哦,知道了。那鄒雲夢是鄒德妃家裏的?”


    木曉想了一下道:“是,國子監祭酒幺女,和小姐同年,一直在金陵外家長大,今年才迴京。”


    雲初淨又繼續看,第十九位也有點陌生,又問:“這彭清菱是那家?”


    木曉果真是百事通,迴答道:“兵部尚書彭記勇之女,是繼室所生,聽說武藝高強。”


    雲初淨看姚明秀最後一名,估計是走了後門,這才合上名次表。


    她吃了一顆芋圓酥,這才調侃道:“木曉,這有你不知道的消息嗎?”


    “小姐又取笑我,還不是小王爺吩咐,奴婢才能了解那麽多消息。”


    木曉說完,雲初淨也想起秦表哥和端木桓,問道:“小王爺和秦表哥什麽時候能迴來?”


    “應該十月初,現在是收尾和等朝廷新任官員交接,九月就可以動身。”


    雲初淨嘟嘟嘴,翻了個身喃喃道:“那就不用去信了,等他們迴來我都上學了。”


    “小姐,去了書院每旬也有一天假的。”


    木曉輕車熟路的給雲初淨按摩著,邊閑聊。雲初淨嘟囔著什麽,就這樣沉沉睡去。


    賴嬤嬤準備好了沐浴的水,過來請雲初淨,木曉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她拿過小毯給雲初搭上,輕聲道:“小姐這幾天思慮過多,現在好不容易放鬆一下,讓她睡吧。”


    賴嬤嬤今日也一直喜氣洋洋,雲初淨考了頭名,她也與榮有焉。小姐九月初一便要入學,到時候隻能帶一個丫環,就不能像現在一樣貼身伺候。


    “木曉,小姐今兒可真體麵。皇上和皇後都有嘉獎,親朋好友有點瓜葛的都送了賀禮。比起大少爺狀元的風光,也不過如此了。”


    賴嬤嬤的話,引起幾個大丫環的共鳴,留下木香守著小姐,其他人都去外間做事。光今兒送到菡萏院的賞賜和賀禮,登記造冊也夠弄半天。


    漳州府衙。


    端木桓推掉了其他的宴飲,隻和秦邦業坐在庭院裏賞月。


    “小王爺,我們什麽時候啟程迴京?”


    端木桓算了一下:“還需要去福建水師轉一圈,還有一些事務要交接。估計下月中旬才能啟程迴京,怎麽?想迴去論功行賞了?”


    “誰的功勞都比不過小王爺,我隻是想著今日芷蘭書院張榜,不知道雲表妹成績如何。”


    雖然秦邦業相信雲初淨一定能考上,但就怕如去年一樣,突發狀況影響考試。


    端木桓看著桌上的海鮮,喝了口花雕酒,笑道:“不會有問題的,隻看位列三甲第幾。”


    “承小王爺吉言。幹!”


    兩人對飲一杯,相對無言,透過朦朧月色,仿佛看到了相見之人。


    卻不知道想的是誰?


    山海關此時卻是燈火通明,喧鬧聲震天。


    “好!鍾晟!你此次大敗女真,擒獲完顏三阿!立下赫赫戰功,本將自當上書朝廷,為你封賞!來,幹了!”


    於鬆豪邁的聲音響徹大營,宗政晟上前一步,接過於鬆統領手中的酒碗,一飲而盡。


    然後接過離弦重新斟滿的酒碗,大聲道:“此次能生擒完顏三阿!全仗於統領指揮得當,各位兄弟奮勇當先,我有三碗酒要敬!”


    “一敬死去的兄弟們,一路走好!你們是大周的英雄,我為曾與你們並肩作戰驕傲自豪!”


    宗政晟說完,將手中酒碗的酒,全數傾泄在地上。


    各將領也隨著他的動作,將酒灑在地上,齊聲道:“一路走好!”


    “二敬於統領,您駐守山海關十二年,沒有您,就沒有今日的大勝!幹!”


    “幹!”


    於鬆看著宗政晟,眼裏閃過許多光芒,最終舉起酒碗:“幹!”


    眾人一飲而盡,宗政晟又道:“第三,要敬在坐的各位!既然老天不收我們的命,那我們就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朝廷的封賞等著我們,幹!”


    “幹!”


    各將領們喝完之後,一個嘴快的笑道:“鍾將軍還少說了一樣!我們不僅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還要大力的幹娘們!”


    “周老四想窯姐兒了,你還有力氣麽?別讓窯姐兒看不起,丟了我們的臉!”


    “哈哈哈哈!”


    “老子力氣多得使不完!梅開五度懂不懂?”


    “哎喲!還打起官腔了,梅開五度是什麽?老子一夜戰七迴!”


    “牛皮吹爆了吧?怕是撒七泡尿吧?”


    “哈哈哈哈哈!”


    ……


    眾將領喝得興起,葷素不忌,才經曆了一場大戰,是需要什麽證明自己還活著。


    於鬆則和宗政晟來到帳外,兩人有話要說。


    “我已經上報朝廷,估計皇上收到奏報,就會讓你迴京獻俘。”


    宗政晟抬頭看了看邊關的圓月,笑道:“我也該迴京了,這些年多謝統領的照顧。”


    “我沒有照顧你,你做得很好,比當年淳王做得還要好。希望你以後任何時候,都記得邊關將士的冷暖,也不枉你來此六年。”


    “於統領,你不介意?”


    於鬆負手而立,仰首望月,半響道:“如果不是她,是誰我也無所謂。”


    宗政晟若有所思,正準備說話時,於鬆又道:“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於統領請說。”


    “如果有一天小公主迴來,要奪這江山,我定當為馬前卒。到時候你我都不必留情,各為其主罷了!”


    宗政晟眼中異色一閃而過,正色道:“末將領命!”


    “好,你自便,我還想再走走。”


    眼看於鬆落寞的身影遠走,宗政晟長出一口氣,招唿離弦、伏矢:“帶壇酒,陪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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