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詔俊臉微紅,一笑道:“隻是見過幾次麵。”


    “哥哥,我認為不妥。”


    “娘娘難道不想哥哥,娶宗政家的女兒?”


    許子詔沒有想到,妹妹居然會反對。


    昭妃不自覺的,摳著金護甲上的紅寶石,低聲道:“雲家畢竟還有雲閣老,哥哥要是毀親,怕壞了在皇上心目中的形象。本宮也要吃掛落,今日淑妃又拿此事來說,我看皇上臉色不好。”


    許子詔急道:“圓圓,那雲初珍不過是一個庶女,雲閣老如何比得上越國公府門第?哥哥如果能娶公府之女,不說嫁妝,就是做越國公女婿也腰杆子硬啊!”


    昭妃看許子詔冥頑不靈,垮下臉,冷笑道:“宗政采薇眼光之高,哥哥覺得你能駕馭她?她會嫁給你?”


    許子詔紅了臉,臉上微微有點尷尬,喃喃道:“再給我點時間,一定能拿下她。”


    “哥哥,你還是盡快將雲初珍娶迴來。否則,要是在皇上眼睛裏進了沙子,你還想升官發財?”


    昭妃將皇上的心思,揣測得八九不離十,看今兒汪淑妃提起,皇上皺了眉頭,就知道皇上心中不悅。


    許子詔一下站起來,原本還算俊俏的臉上,帶了一絲猙獰和瘋狂。


    “妹妹,皇上不是最寵你嗎?你幫哥哥求旨解除婚約,再和宗政采薇賜婚好不好?”


    昭妃大怒,疾言厲色嗬斥道:“哥哥,你瘋了!你背信棄義,還要拖累本宮?要是招了皇上的氣,本宮不得好,誰又會管你是誰!”


    許子詔如被雷劈,呆了一瞬,這才不甘不願的又坐了迴去,捶了一下圈椅扶手。


    不免恨恨道:“當年就想著,雲七能迷住宗政晟或者端木桓,才拐個彎子求娶雲初珍!如今看來,真是虧慘了!”


    聽哥哥說起宗政晟,昭妃神色一動,起身走下寶座,靠近許子詔。


    然後猶豫了一下,才低聲耳語道:“哥哥,宗政晟還有機會。”


    “他!”


    許子詔剛開口,就被許圓圓捂住了嘴,低聲警告道:“不要說,你知道就好,我也是有次無意間聽常公公和皇上說,世子的信到了。才猜測宗政晟根本沒事。”


    誰知道,許子詔這樣聽妹妹一說,更堅定了要娶宗政采薇之意。


    “妹妹,你想想,如果真是這樣,那宗政采薇是不是就是最好的選擇?”


    昭妃看說了那麽久,哥哥還是想悔婚娶宗政采薇,當下心中大怒,快步走迴寶座。


    “這親事已經拖了一年,你成也好,不成也罷!明日本宮就傳陽成侯夫人進宮,為你操辦婚事!如意,送客!”


    許子詔看妹妹心意已決,而且俏臉含霜,看起來竟然十分威嚴。一時驚懼不已,隻好起身告退,沉著臉退出昭華宮。


    等哥哥走後,許圓圓才疲倦的歎口氣,接過才燉好的雪蓮雪蛤羹。


    慢慢用完之後,才幽幽歎道:“如意,怎麽哥哥就不懂,帝寵就如水中月,鏡中花。本宮不求他能成臂膀,但至少不能拖本宮後腿啊!”


    如意默默收拾好碧玉碗,交給一旁的宮女,然後才迴答道:“許大人不懂,陽城侯夫人肯定懂。”


    “嗯,隻希望姑姑能勸動哥哥,也別讓本宮難做。”


    果然不出昭妃預料,等許子詔迴陽城侯府,拜見姑姑說起親事時,陽城侯夫人也是此意。


    “子詔,不是姑姑說你,你看看你同科一甲的狀元,探花,誰有你這個同進士風光,官職高?”


    許子詔想了一下,同科的狀元,現在也不過正六品翰林院編修。其他人大都七品、從七品還沒有挪窩,哪裏有自己這個正五品戶部秉事風光?


    “姑姑的意思?”


    陽城侯夫人冷冷一笑:“沒有娘娘,子詔你覺得你能升這麽快?真的是因為你天縱奇才?有驚世謀略?”


    許子詔漲紅了臉,有心想反駁,卻無可辯駁。


    陽城侯夫人看他神色不岔,又嗤笑道:“子詔,你覺得你現在年輕有為了,就看不上雲閣老的庶女了?想高攀越國公府小姐,也不看看你夠不夠資格!”


    許子詔被這通毫不客氣的話,說得臉皮紫紅,羞愧難當。


    “姑姑!”


    “你還知道我是你姑姑?我三番兩次讓你快些娶雲初珍過門,結果你呢?三番五次推脫。害得我現在出門,都怕別人指指點點!”


    陽城侯夫人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諷刺獻上了許妃,然後就想毀親自求來的婚事。


    許子詔忍住羞愧,抬頭道:“姑姑,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當然沒有!今日昭妃傳你進宮,說了親事的事吧?你要知道,沒有了昭妃,你算那根蔥?你再不成親,宮裏的其她娘娘,還不卯足了勁攻擊昭妃?”


    陽城侯夫人看許子詔聽得臉色煞白,繼續說道:“你非要等昭妃失寵,招了皇上的厭棄,你才肯成親?到那時候,雲閣老肯不肯將女兒嫁給你,都不知道!許家是什麽身份?還嫌棄人家百年簪纓世家!”


    許子詔被這頓痛批,驚得發熱的頭腦,逐漸清晰。


    是什麽時候自己開始不滿現狀,開始好高騖遠?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的?


    是自己跳級入工部?入戶部?還是同僚們的阿諛奉承?或者是下麵仆人的捧殺?


    許子詔越想越驚恐,冷汗淋漓而如雨下,趕緊跪下道:“姑姑,子詔知錯了,還請姑姑辛苦一趟。帶子詔上門商議婚期,越快越好!”


    陽城侯夫人這才一笑,滿意道:“看來子詔你終於清醒了,那我這就下帖子,明日你和我一起登門商議婚期,方表示對雲閣老的尊重。”


    “一切但憑姑姑做主。”


    陽城侯府裏的這番姑侄對話,雲家並不知曉,雲初淨的菡萏院裏,正在上演鬧劇。


    珠簾外的哭泣聲逐漸變小,床上的雲初淨掀開被子,坐起來小聲的問道:“嬤嬤,四姐姐走了嗎?”


    木蘿走進來,臉帶苦笑附耳道:“小姐,還沒有,奴婢已經說了小姐不舒服,可四小姐就是不走。”


    “那我不舒服,再躺會,你好茶糕點招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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