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貴的加入令蘇雲朵身上的擔子頓時輕了許多。


    升貴給蘇雲朵的感覺就像是前世那種最為出色的經理,隻需總裁一句話,就能完全理解總裁的意願,並能在第一時間將總裁的意思安排下去,讓蘇雲朵很是有了一種在古代當霸道總裁的感覺。


    這不,她隻將禦潔坊的住戶全部從禦潔坊那個莊子裏撤離的預案交給升貴,不幾日升貴就拿出了一個具體的方案,比之蘇雲朵之前的預想更周全更完善,兩人的配合幾乎不存在磨合,幾次接觸下來,再次讓蘇雲朵感歎升貴的能耐。


    因為升貴的能幹,蘇雲朵索性將禦潔坊的事務托付給升貴。


    當然蘇雲朵也不是真的完全放權,有關禦潔坊的人事、產品、原材料供應以及產品銷售等情況隻要有所變更需得經過她的簽字同意。


    有關於禦潔坊的一切,蘇雲朵都會十分關注,就算她的股份少了差不多一半,禦潔坊依然是她關注的重點。


    禦潔坊的工作在升貴的運作下,按蘇雲朵的發展規劃有條不紊地徐徐展開。


    為了根據蘇雲朵的意思更妥當地安置禦潔坊遷出的住戶,升貴頂著嚴寒特地跑上了趟楊家集,在楊家集與贏莊來來迴迴地進行了一番實地考察,又特地召集楊家集莊子裏的幾位莊頭和管事開了個會,征求大家有意見,終於在年前拿出了一個具體的方案。


    “分兩處安置?比我想得周到。”蘇雲朵細細看過升貴的方案,很快就抓住了重點,由衷讚歎升貴這個方案的周到和妥帖。


    她的見識到底還是有限,又總是想著不讓人骨肉分離,安排起來就很有些捉襟見肘之感,卻忘記了就算在前世,為了生活,家人分居兩地甚至一家人分居幾地的情況也是比比皆是。


    雖說這個時代貧困人家出行基本靠腿,可是楊家集的莊子與贏莊之間並不算遠。


    陸瑾康曾經告訴過蘇雲朵,楊家集與贏州之間大約相距五、六十裏。


    如今再聽升貴的描述,仿佛一張地圖在蘇雲朵腦子裏展現。


    贏莊雖屬贏州地界,卻近鄰楊家集,從楊家集鎮子上過去到贏莊大約五十裏地,腳程快的漢子,也就兩個半時辰即可從楊家集走到贏莊。


    分兩處安置,除了楊家集這邊需要另外找地安置,贏莊那邊卻可以直接入住,這樣不但大大節省了搬遷安置的費用,也大大方便了兩邊的管理,當然會有些家庭需要分兩處安置。


    經過慎重考慮,蘇雲朵覺得升貴的方案可行。


    不過在決定方案之前,蘇雲朵還是特地召了林莊頭、江海子和薑霄進鎮國公府細細商議了一番,最終在年前定下了所有莊戶的搬遷方案。


    因為楊家集這邊還有些山地需要留人種植花卉、藥材和果樹,故而家事組一分為二,大部分農事組的成員隨薑霄搬遷至贏莊,少部分則繼續留在楊家集。


    這部分留在楊家集的人,全部是家人有人在禦潔坊做工,符合蘇雲朵盡量不拆散家庭的原則。


    當然少部分家庭因為需要,自然不得不分成兩處,這是無法避免的事。


    考慮到兩地交通問題,蘇雲朵特地叮囑升貴再多置辦一些牛車、驢車、騍車和馬車。


    之前楊家集莊子裏六至十二歲的孩子,無論男女都被蘇雲朵要求進學堂讀書識字,如今住戶搬遷莊子內的學堂自然也麵臨著搬遷。


    住戶分兩地安置,在搬遷方案中,卻隻在楊家集設了一處學堂,贏莊的孩子們就需要離開父母集體到楊家集學堂住宿。


    楊家集莊子裏的學堂,蘇雲朵早早就有了方案,在升貴成為她的手下之前,就在楊家集鎮子上買下了一座帶著大花園的七間五進的大房子改造成一座集住宿、學習、娛樂的新學堂。


    這個新學堂除了先生,有專職的保育員負責孩子們的衣食住行,另外還配備了護衛專門負責學堂孩子們的安全。


    蘇雲朵借鑒前世的寄宿學校,結合這裏的實際情況,製定了一係列規章製度,這些規章製度不僅僅隻是針對在學堂讀書識字的孩子們,還針對先生和保育員、護衛,確保學堂內孩子們的安全和正常的衣食住行,讓家長們能夠安心從事生產。


    這個學堂目前隻收蘇雲朵自己名下產業孩子們,不僅僅包括楊家集和贏莊的孩子,還包括樂遊山莊和鬆花蛋作坊、槐莊和荷園的所有適齡孩子。


    雖說蘇雲朵為這個學堂花費了大量資金,這個學堂對於家長在蘇雲朵各大小莊子以及作坊做工的孩子學費全免,食宿全免。


    楊家集莊子內的學堂辦了已經有一年多,第一批四個年滿十三的孩子離開學堂後按他們的學習情況分別被蘇雲朵安排進了禦潔坊和四方美食。


    雖說目前他們隻是學徒,卻因為多讀了一年書,他們被安排在了比較重要的崗位,在打接受能力方麵與其他不識字的學徒有著明顯的差異,自然更受師父的關注,任誰都能看出來,假以時日這幾個孩子的前程必定不差。


    有了這四個孩子的先例,原先並不十分願意送孩子進學的家長有了改變,開始積極送孩子進學,就算孩子休沐也會督促孩子讀書識字,這是個很好的現象。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住戶搬遷和學堂搬遷都是年後的事,進了冬月中旬,蘇雲朵就開始忙年了。


    最先自然是往邊城送年禮,這次的年禮中除了正常的年禮,還有差不多一整車特別為楊傲群生產而準備的東西。


    楊傲群的產期應在臘月中旬的樣子,待這些東西送到邊城,楊傲群差不多也該生產了。


    前幾日剛收到邊城來的信件,京城過去的嬤嬤、穩婆還有醫女,已經平安抵達邊城。


    因為貝氏被禁足,邊城的大帥府還算安穩,楊傲群的身體情況也還不錯,隻是楊傲群補得有些過,肚子裏的孩子也大了些,生產的時候隻怕會有些困難。


    穩婆和醫女正按蘇雲朵此前從神醫穀主那裏求來的方子,替楊傲群進行調理,並督促楊傲群進行適當的走動。


    當然這些隻是在蘇雲朵的信裏才寫得如此清楚明白,給安氏的信中卻都是報喜不報憂的。


    接到這樣的信,蘇雲朵很有些擔心,故而才會比往年早了差不多半個月就往邊城送年禮,在這份年禮中蘇雲朵特地放了一支百年老山參,以備不時之需。


    除了備年禮,蘇雲朵忙得更多的盤賬算賬,除了盤算核準她自己名下和陸瑾康名下的商鋪、田莊這一年的收益,還得盤算核準大房名下的店鋪田莊的收益。


    好在鎮國公府分中的產業,蘇雲朵隻需知道個大概並不需要她親自盤算核準。


    不過就算如此,蘇雲朵都覺得恨不得將自己分成兩個三個,也更懷念紫蘇在身邊的日子。


    蘇雲朵這裏忙得頭昏腦脹,沒想到東明坊的娘家還在此時給她添了一把亂。


    這日陸老太太身邊的吳嬤嬤親自來鎮國公府找到蘇雲朵說了昨日發生在娘家的事,蘇雲朵原來就很有些脹痛的腦袋更疼了。


    事關自己的爹娘,陸老太太又派了身邊最得用的吳嬤嬤來告知此事,蘇雲朵還能怎麽辦?


    自然得放下手中的事,先迴一趟東明坊。


    雖說東明坊的事略有些急,蘇雲朵卻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這會兒她手上正忙著事呢,總得稍做安排才行,故而請吳嬤嬤先迴東明坊,稍後她自會前往東明坊。


    蘇雲朵讓白葵替自己送吳嬤嬤,讓吩咐她闔家過吳嬤嬤後順便去馬房吩咐陳豐備車,半個時辰之後去東明坊。


    目送吳嬤嬤離開,蘇雲朵撫額靜坐片刻,就開始有條不紊地安排起來。


    所幸這會兒府裏公中的事都已經安排下去,隻需將嘯風苑這邊的事稍稍安排一下即可。


    嘯風苑目前最忙的就是各商鋪、田莊送來的賬冊核算之事,雖說身邊少了最能幹也能總理整個嘯風苑事務的紫蘇,其他幾個丫環幫著盤盤賬還是可以的。


    若非丁嬤嬤前幾日受了風寒,這些事隻需交給丁嬤嬤即可,隻是現在不能去麻煩丁嬤嬤,得讓她先養好病再說。


    交待白棉、白芍、白桃三人留在嘯風苑繼續盤算核準賬冊,蘇雲朵帶上白葵和紫月先去正和堂與安氏說明情況,爾後三人上了陳豐的馬車趕往東明坊。


    到了東明坊自然先去陸老太太的和安居。


    蘇雲朵到和安居的時候,寧氏也正在和安居,正與陸老太太說著什麽,見蘇雲朵進來,寧氏趕緊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強扯出一絲笑容道:“朵朵今日怎麽有空過來?”


    蘇雲朵的眉頭微微蹙了蹙,卻隻當沒發現寧氏的強顏歡笑,笑著先與陸老太太見了禮,爾後迴答寧氏:“正好過來錦繡坊結賬,看時辰尚早,就先來看看祖母和娘。”


    陸老太太和寧氏今日的臉色都不太好,必定與吳嬤嬤說得那件事有關。


    作為出嫁的女兒,蘇雲朵並不願意插手父母之間的事,可若是此事關係到娘家的和睦,蘇雲朵卻又不能不管。


    隻是這事不能由她一個出嫁女先開口詢問。


    雖說今日蘇雲朵迴東明坊是陸老太太特地派了吳嬤嬤去請的,可是陸老太太明顯不想在寧氏麵前先開這個開這個口。


    蘇雲朵暗自歎了口氣,她的時間有限,總不能白來這一趟。


    好吧,那就由她來開口引出話題吧!


    蘇雲朵美目微轉,看著陸老太太關切地問道:“我看祖母的臉色不是很好,可是身子不適?”


    陸老太太微微嗔了蘇雲朵一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歎了口氣道:“祖母的身子倒也沒什麽不適,隻是年紀大了,一旦睡得不好,看著就會這樣。”


    蘇雲朵對著陸老太太眨了眨眼,略帶驚訝地問道:“祖母身子沒問題,最近睡眠卻不好,可是有什麽煩惱的事?”


    陸老太太又嗔了蘇雲朵一眼,這丫頭怎麽就不問她的娘,非要為難她這個老太太呢?


    陸老太太無奈地歎了口氣,蘇雲朵都問到這個份上了,她還真不能不說了,於是淡淡地看了眼低著腦袋不知在想什麽的寧氏道出了昨日發生的事。


    原來昨日寧氏在替蘇誠誌收拾書房的時候,發現了一幅被蘇誠誌收藏得十分仔細年輕女人的畫像,這是他們成親差不多二十年來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寧氏認定蘇誠誌這是起了外心,甚至猜測這女人是不是蘇誠誌養在府外的外室,一氣之下就將這幅畫像給撕了個粉碎。


    蘇誠誌迴來先時倒也沒發現什麽異常,書房裏已經重新被收拾得整整齊齊,可是待一家人用過晚膳,蘇誠誌迴到書房卻怎麽也找不到那幅畫,找人一問,便知必是寧氏發現了畫像。


    難怪今日總覺得寧氏怪怪的,原來是發現了畫像!


    待得知寧氏毀了畫像,原本打算要與寧氏說個究竟的蘇誠誌頓時火冒三丈,夫妻倆發生了自成親以來的第一次爭執,昨晚蘇誠誌甚至都沒有迴正院休息,而是直接睡在了外院的書房。


    於是至今寧氏尚不知蘇誠誌那幅畫像中的女人到底是誰。


    蘇雲朵不由撫額長長歎了口氣,待冷靜了些,方才看著寧氏道:“娘就憑這麽一幅不知是誰的畫像就認定爹爹負你,是不是太輕率了?爹爹對娘如何,娘應該最為清楚。”


    蘇雲朵說到這裏真有些不想說下去了!


    蘇誠誌一心教書育人,每日基本就是太學和東明坊二點一線的生活,哪裏有那麽多的花花腸子?!


    連她這個做女兒的都覺得蘇誠誌的生活太過簡單無趣,偏寧氏這個枕邊人不問三七二十一,憑一幅畫居然就懷疑他在外麵養外室,他有那個時間嗎?


    除非他在太學當差的時候,中途開溜!可蘇誠誌是這樣的人嗎?自然不是。


    不過蘇雲朵也有些好奇蘇誠誌珍藏的這幅畫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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