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師傅一邊招唿他們坐下一邊解釋道:“小玲,我可真不知道周老師是就是教我家文斌的老師,今天我老伴讓我兒子迴來做飯,他問家裏來的什麽客人,然後一說起,叫來文斌一問,估計就是周老師。”


    李奶奶倒茶,周揚夫妻接過說謝謝。


    “我說這就是緣分,這就是咱們這兒太小了,轉個圈都能遇見熟人。”


    “那是,你李奶奶要是出去走一圈,沒倆小時迴不來,一路走一路和人說話。”田師傅把水果盤遞給周老師,“吃水果,千萬別客氣。”


    周揚拿了個蘋果,“我自己來,而別客氣了。”


    “別說我,你還不是一樣,你們別理他,小玲,周老師,別客氣,我是不能吃這些,我有糖尿病,小玲,這還有瓜子,現炒的香。”


    田文斌規規矩矩的在一邊坐著,田師傅說:“文斌去外麵接下你爸。”


    田文斌和老師打了招唿,換鞋出去了。


    “本來是讓我兒子迴來做飯的,他聽說是周老師要來,就說就不要獻醜了,出去外麵去打包幾個菜迴來,還說要是早告訴他,他就在外麵飯店訂個包房了,讓我說今天請的是老鄉,沒那些講究,下迴他要請他來安排。”


    周揚客氣說:“不用,來家裏都不好意思了,我還和小玲說,就是我們住的地方太小,不然也請田師傅一家去我那,我來做頓飯,我做飯也是不錯的。”


    他輕鬆的語氣自誇,讓田師傅夫妻都笑了,“現在都講究什麽模範丈夫,男的在家做飯,做家務,文斌他爸也是這樣。”


    李奶奶說道:“那是因為文斌他媽忙,她天天守著店子,哪有時間迴家做飯。”


    說完又給計小玲解釋說:“文斌他媽開了個化妝品店,她一個人守著店,禮拜六禮拜天人多,所以她今天就沒來,不像文斌他爸,店裏還有徒弟,隨時都能走開,現在生意不好做,雇個人劃不來,所以文斌他媽除了過年那幾天休息,一年到頭都沒有休息天,累一天迴家哪有精神做飯,可不都是文斌他爸做飯,所以做飯水平越來越好,不好文斌不吃呀。”


    計小玲笑道:“李奶奶人真好,能體諒兒媳的不容易,能給你做兒媳也是有福了。”


    “我這兒媳人也不錯,我和老田身上穿的都是她買的,每年的母親節父親節,都會請我和老田外麵吃一頓,讓我說花那錢,在家吃也不費事。”


    “李奶奶不錯呀,還知道母親節父親節。”


    “不是我兒媳婦請客,我們哪知道這些,年輕時聽都沒聽說過,文斌說這是老外的節日,還有什麽聖誕節,讓我說這洋鬼子的節日名堂多,有一迴文彬騙了我們,胡說什麽愚人節,專門騙人的節日,什麽亂七八糟的,氣的他爸要揍他,我攔著了,那會文斌不大,才十歲。”


    門鈴響了,李奶奶去開門,就見一中年男子進來,兩手拎著好幾個塑料袋,後麵田文斌進來,兩手也是塑料袋。


    “周老師,我是田文斌他爸爸,歡迎來我家,不過就是這是我爸媽家,我也住這個小區,隔了幾棟樓,是高層有電梯,一會去我家坐坐。”


    李奶奶接過兒子手中塑料袋,說道:“我來裝盤,你去陪周老師說話。”


    計小玲站起來說:“李奶奶,我來幫忙。”


    “不用不用,你坐著歇著,讓文斌來就行。”


    田文斌的父親把菜拿進廚房,洗了手出來,伸出手自我介紹說:“我叫田建華,真沒想到今天來的是周老師,我媽也沒早跟我說,不然我就在外麵訂一桌了。”


    周揚伸手握了下,“我也沒想到是學生家裏,這是老鄉緣分,我發現來這遇到了不少興州的老鄉。”


    “周老師,快別客氣,坐下說話,小計,吃水果,文斌他媽守檔口,今天沒來,下迴我請客到外麵,叫上他媽一起,我老丈人家也是興州的,我和我媳婦自小認識。不過可不是青梅竹馬,工作之前的時候都沒說過話,後來不知怎麽的就談上了,嗬嗬。”


    沒說兩句話,你奶奶和田文斌就把菜都端上桌了。


    你奶奶把衛生間門打開,說:“這裏洗手,老田,把你藏的好酒今天拿出來喝。”


    計小玲邊洗手邊說:“我家周老師是不會喝酒的,別為了他,再開瓶酒。”


    田師傅去找酒,“哪能不喝酒的,禮拜六不用上班,今天可要好好喝兩杯。”


    周揚攔著說:“田師傅,我是真的滴酒不沾,過敏,沒辦法。”


    田建華也說道:“爸,不會喝就甭強喝了,如今可不是使勁勸酒的風氣了,喝點飲料就行。”


    “我去拿你姐上次買的桃汁,本來我想去買的,打開櫃子看到還有兩瓶,就沒買。”


    李奶奶打開櫃子拿出兩瓶桃汁,“不是夏天,我就沒放冰箱,喝太涼的東西也不好。”


    田師傅招唿著洗了手的周揚夫妻坐下,計小玲一看滿滿一桌子菜。


    “我朋友開的店,我讓他幾個灶同時給我做,所以還都是熱乎的,大盤雞可是必點的,我專點的代表我們邊疆特色的,椒麻雞是最有名的一家去買的。”


    “你少說兩句,讓人家吃飯,小玲,快嚐嚐,不管他們說話,我們吃我們的。”


    田文斌挨著田師傅坐著,田建華坐在周揚旁邊,端起飲料說道:“周老師,我敬你一杯,咱就飲料代替了,不整什麽感情深一口悶、喝了就是看得起我的那些廢話,心意到了就是,但我要敬你,在大城市好好的,為了我們邊疆,來這支教,年紀輕輕的,我田建華佩服,要是我,我肯定做不到,我就想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然後多賺點錢,可你們年輕人撇家舍業的來到這大戈壁灘支教,就憑這,我服氣,來,我敬你!”


    周揚端著杯,一直等他說完了,誰知田建華慷慨激昂的說了一堆,難怪有人說,邊疆的飯桌上那是人人都是好文采,哪怕是文盲都說話一套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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