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拿了個小籃子,把野兔放在下麵,上麵蓋上擼好的洋槐花,打發雲水蓮給任幹事送過去。


    之後又將剩下的半筐洋槐花洗幹淨,瀝幹水分,拌上玉米麵和白麵兒,再撒上鹽,然後上鍋蒸。


    大約七八分鍾,槐花就蒸熟了,吃起來香甜可口,味道很是不錯。


    見雲裳吃的頭都不舍的抬一下,老太太暗暗歎了口氣,放下碗,問雲裳道:


    “裳囡,最近天兒暖了,你想不想去省城耍?去看看你林姨,再跟大成玩幾天,奶聽說省城還有公園哩,還能去公園逛逛。”


    雲裳:“……”老太太這是打算一竿子把她支得遠遠的,讓高家人撲個空?


    哎喲喂,她家老太太咋這麽可愛啊!


    竟然打著把她藏起來的主意。


    不過她最近都閑得長毛了,去省城轉轉倒也不錯。


    這麽想著,雲裳偷偷看向顧時年,見他輕輕點頭,趕緊答應了下來,“奶,我聽你的,明兒就去省城看林姨。”


    顧時年也在旁邊道,“雲奶奶,我明天跟學校請個假,送阿裳去省城呆幾天。”要不然就憑小丫頭不安分的性子,還不得帶著大成浪得飛起啊。


    老爺子不在,家裏的事兒由老太太說了算,見雲裳樂意出去玩,立馬眯著眼睛道,“那行,奶明兒就去街道開介紹信,你和時年哥哥在省城多玩幾天。”


    雲水蓮最近都快忙昏頭了,白天要上班,晚上還要去夜校上課,壓根就不知道家裏要出大事了,這會兒見老太太要送雲裳去省城,不由抬起頭,詫異的看向老太太,“娘,好好的幹啥要讓裳囡去省城?林同誌也忙得很,裳囡過去行嗎?”


    老太太沒有迴答前一個問題,低下頭,扒拉了一口槐花飯,“咱給裳囡和時年娃子多帶點糧票,不讓林同誌吃虧,應該沒啥問題。”就是有問題也顧不得這麽多了。


    想到林大妮過年時說的那番話,老太太躊躇半晌,又接著道:


    “時年娃子,裳囡,你倆到了省城,記得跟林同誌說一下姓高的那戶人家的事兒,問問林同誌對那家人有沒有印象。”


    相比起姓高的人家,老太太更願意相信林大妮是雲裳的親人,最起來那張與雲裳像極了的臉做不了假,而且林大妮對雲裳的關心是發自內心、並且不求迴報的。


    如果老雲家真的留不住這個這個孫女,老太太希望雲裳以後是跟著林大妮一起生活,而不是被突然冒出來的高家帶走。


    第二天一早,老太太帶著雲裳去街道上開介紹信,顧時年到學校請了假,又去郵局打了幾通電話出去。


    第一通電話是打給張春妮的,說了一下自己的近況,讓張春妮放心,自己過段時間會抽時間迴家一趟。


    第二通電話是打到臨陽鞋廠的,通知林大妮明天一早去火車站接人。


    第三通電話打給張海洋,說了高家準備帶走的雲裳的事情,從張海洋那邊知道公安一直盯著高家,還讓村裏以春耕忙為借口,不給高家人開介紹信,把高家人困在村裏出不去。


    高家人無法離開村子,隻能讓沈月桂把雲裳不是老雲家親孫女的消息放出去,想逼迫老雲家主動跟高家接觸,借機把雲裳帶迴去。


    知道高家這邊鬧不出幺蛾子後,顧時年放心了些,但還是決定讓雲裳在省城多呆一段時間,免得敵特又想出別的招數對付雲裳。


    正準備掛斷電話,張海洋卻壓低了聲音道,“時年,雲裳的身世……我這邊查到點線索了。”


    顧時年捏著話筒的手一緊,嘴唇緊緊的抿了在一起,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張叔,那家人……有沒有找過阿裳?”


    張海洋垂下眼眸,看著桌上的資料,長長歎了口氣,“找過,這些年一直托人在找,一直沒有放棄過。”


    顧時年克製住自己情緒,繼續問,“……阿裳是哪家的孩子?”


    “雲裳很可能是省軍區白宴誠、白司令的女兒。對了,這個白宴誠跟你的父親……跟顧政委不合。如果雲裳認迴親生父母,以後住在軍區大院兒,少不得會跟顧政委一家碰麵。要是顧政委知道你和雲裳關係親近……”


    張海洋沒有說下去,可顧時年卻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現在不是戰時,按正在情況來說,軍區政委應該比司令更有話語權。


    可現在的情況卻正好相反,顧懷慶作為軍區政委,不但被白宴誠壓了一頭,甚至幾個級別比不上他的領導,就因為跟白宴誠同穿一條褲子,都敢梗著脖子跟顧懷慶對著來。


    若是顧懷慶找不到扳倒白宴誠的機會也就算了,可現在有了顧時年這顆能打入敵人內部的棋子,顧懷慶又怎麽會放棄?


    顧時年跟張海洋道過謝,又皺著眉頭追問,“張叔,你除了負責抓敵特之外,還能調查省軍區領導的事情?”


    見張海洋有些不解,顧時年接著道,“張叔,你是怎麽知道顧政委和白司令不合的事兒?這種事情,應該傳不到外麵吧?”


    不是顧時年多心,張海洋再厲害也隻是縣城公安局的領導,就算他的手伸得再長,也查不到省軍區領導的身上。


    再說軍區領導不合的事情算是心照不宣的機密,內部鬧得再厲害,也不會傳到外麵,惹了外人的笑話,張海洋又如何能知道?


    聽了顧時年的疑問,張海洋哈哈笑了半天,“時年,你是不是忘了我小舅子是幹啥的啦?就是韓晨他爸。”


    “這麽說吧,白宴誠的父親是我小舅子的老領導,我小舅子能在京城站穩腳跟,白家在背後出了不少力。這迴查雲裳的身世,我小舅子可提供了不少線索,要不然我也法子直接查軍區領導的私事兒。”


    顧時年越聽喉頭越幹澀,心中掀起驚濤拍岸般的巨浪。


    以前他總覺得自己足夠強大,臂彎足夠健壯,是雲裳的依靠,給她遮風擋雨,能護著她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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