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迴到了總部,卻發生人多了起來,山頂都有人來接待。不過見到我異常興奮,這讓我非常詫異,要知道走之前可沒多少人認識我。不過看到熟悉的身影,這個人不正是蕭炎嗎,看來他帶領族人來到這裏。這讓我很欣慰,畢竟團體實力變強了很多。


    飛到山頂上,我們三個人向蕭炎擁抱了起來,留下光華公主在一旁吹著風。蕭炎卻對我們說著他的故事,沒想到他還有一個哥哥。


    “十年前的那個春節,我哥就躺在我的懷裏,永遠閉上了他的眼睛。那個場景,至今還曆曆在目啊,沒想到,這一去就是十餘年哪,感覺十餘年前那個場景就在昨天。每當那個場景閃現在腦海裏的時候,我的心都在痛,有時還會伴著眼淚,有想哭的感覺。


    十來年的時間,我經曆過太多太多的事情,有時也自然而然地迴想起哥來。他敦厚的樣子,戴著一幅眼鏡,有時還不修邊幅。他不太注重自己的形象,他隻為著自己喜歡的文學事業,一直在努力閱讀著,寫作著,早已展露出他不一般的才華。然而他的作品問世的少,僅出版過一本詩集和一本兒歌集,還發表過相當數量的詩歌,散文,後來有好幾家出版社看好他,要出版他的作品集,隻是因為他的英年早逝而付之東流。我也隻存有他寫的一些詩歌,還有一本兒歌作品,這是我一生的遺憾。每每清明以及年前,我和姐都會去他的墳前,為他燒點香蠟錢紙,去和他作著心靈的交流。


    世間的人都在經曆著生老病死,從生到死的輪迴,短暫的一生,嚐盡人生的酸甜苦辣。可是我哥卻隻經曆過生、病以及死亡,他的人生卻更短暫,僅僅三十四歲,正值一個人事業的黃金時期。他的離世,緣於他的酒,不知從哪一年起,就離不了酒。也許是因了他有才華卻無從施展,常常以酒解愁,酒就成了他的命,每天,每時,甚至每刻,都會抿上幾口。他的離世,也緣於他的病,他短暫的一生,卻充滿著災難,小腦萎縮症,骨質增生,貧血病,肝硬化,腹水腫等等病魔積於他一身,病痛把他折磨得形銷骨立。他所得之病,幾乎都是致命的絕症。


    哥是一個脾氣很差的人,從小跟我姐就是死梁子,經常大打出手,唯跟我卻是親密無間,我們從小一起玩到大,很多事情都是我們一起做,不管是父母給我們布置的任務,還是我們小夥伴一起玩。他做什麽事情都極其認真,從小我就對他極佩服,以致到了他讀小學,讀初中,成績都一直非常優秀,後來他愛上文學,到讀師範,他的詩歌作品就開始在縣報上發表。我對他的佩服就上升成了崇拜。是他影響了我,是他引導我走上了文學的道路。


    哥是一個有抱負的人,初中畢業,他的理想是要讀高中,考大學,可是當時家裏負擔重,僅靠父親一人的工資維持著家庭的日常開銷,父親是一名教師,收入微薄,父親就執意要哥考師範。因為這事,哥一直對父親有著隔閡,以致於他的病情相當嚴重的時候,還經常與父親爭吵,在爭吵中一路走來,一直到他去世,這層隔閡都沒有能夠解開。


    他的最後幾年,幾乎都在與醫院打著交道,然經濟的拮據,卻讓他硬是拖著,偶爾去趟醫院進行短暫的治療,待病情有所緩解後又隻得迴到家中來進行調理。雖然一直斷斷續地治療著,可他的病卻一直不見好轉,時不時地危及著他的生命。後來,他幾乎無法自理了,讀書和寫作都無法進行了。他所摯愛的文學,他也隻有荒廢了,他所承受的痛苦,我能感受得到。每每我工作迴家,我都會過去陪陪他,和他說說話。


    每每我和他說話的時候,他從來沒有發過脾氣,不管我怎麽說他,勸他,他都會默默地接受著。有一次,應該是他離世前幾個月了,我去看他,我就和他聊著人生,聊著他的病情,我就勸慰著他,要他配合治療,病會好起來的。我眼見他坐在沙發上,頭靠在沙發靠背上,眼望著天花板,眼睛裏溢出長長的淚水。無情的病魔在一天天地吞噬著他的身體,折磨著他的靈魂,讓他無比留戀著這個世界。那時我心裏酸酸的,一時語塞,找不到更好的語言來安慰他。


    病痛的折磨,就讓哥的神經越來越麻木,唯有酒可以讓他清醒,他的酒量也越來越大,我也沒有時間天天守著他,照顧著他。那次他在縣人民醫院住院治療時,我逢假去看他,他卻不在病房裏。我就聽病房裏其他病人及其家屬給我說著前一晚上哥的事情。哥喝起酒來,一晚上,他鬧騰著,讓整個病房裏都處於恐懼中,讓其他病人得不到休息。我看他病床旁邊的桌櫃裏,還藏著一瓶酒,我就給他拿出去丟了。好半天他迴來了,卻找不到酒,他知道是我藏了,他問我要,我沒給他,但我知道他沒有酒會心裏慌慌的,到現在我也後悔著我的草率,一個瀕臨生命邊緣的人,我都沒有滿足他那僅有的一點願望,我感到我當時好無情。這種矛盾的心理也一直折磨著我,痛苦著我。


    在十幾年前年底,已經是哥生命大限的日子,我隔三差五就會去看他,陪他坐坐,和他說說話,心裏難受著,看著哥硬撐著生命的最後的日子。還好,至少在那一年,哥熬到了過春節,春節後的第四天,哥就說不出話了。我眼見著白發蒼蒼的父親,那憔悴的一張臉,父親也不時在床邊叫著哥的名字。我看著哥艱難的轉著頭,他想看看已經圍在他身邊的我們。當時我們卻忽略了把他的眼鏡戴上,他看不清楚我們,用力地說著我們已經聽不懂的話了。我抱著哥,真想用我溫暖的擁抱,能挽迴哥的生命。他因為肝腹水,從他的嘴裏,鼻子,不時冒出黃色的液體來,我也不時的用衛生紙給他擦拭著。


    永遠不能忘卻的,哥就在我的懷裏,憋足了勁兒想給我們說說話,卻說不出來,直到他生命的最後一息,直到他閉上眼睛。我想大聲吼叫,可我卻吼不出來,就那樣俯著身子抱著他,想給他最後一絲溫暖。長長久久地,一直在這種痛徹心扉的迴憶著當時的點點滴滴。每每聽到哪裏因為死了人而放著哀樂的時候,我都情不自禁地想起當時的情景來,那眼淚就不時在眼眶裏打轉。


    十年時間猶過,哥在那小小的冰涼的墳塋中,孤孤單單的,走過了十個春秋。那過去的時光,也伴隨著十年的時光,漸漸的淡去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好了,別多想。一切會好起來,所有人都平安遷移過來了嗎?”


    古時候,鬆花江北,少陵河西的龜山下,曾經居住過一個十分強大的女真部落。這個部落自稱泥龐古人,每逢祭天祭祖的時候,他們都要虔誠地祭祀龜山,歌唱神龜勃極烈老瑪法的赫赫功德。


    很早很早以前,這個部落有一個叫泥龐古的老勃極烈。他一頓飯能吃兩頭牛,能喝十缸酒;他一箭能射穿兩隻虎,一刀能劈死三隻熊。泥龐古老勃極烈領著部落的人,不知殺死多少猛禽惡獸,走過多少高山險灘,越過多少大河激流,才找到這塊依山傍水、草綠花香的好地方落下腳。


    幾十年過去了,部落人丁後興旺,牲畜繁多,人們的日子像山窪裏盛開的大百合,越過越紅火。


    誰也記不得從哪一天開始,泥龐古老勃極烈真的老了。他那紮克丹一樣筆直、獅子一樣壯實的身子,彎曲得像河溝裏的蝦米;他那寒星一樣明亮、海東青一樣銳利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層昏暗的白翳;他那狼一樣尖利的牙齒,連山跳子的肉也咬不動了;他那豹子一樣靈巧的手,連打馬的鞭子也攥不住了。人們漸漸地忘記了這個衰弱垂死的老人,另選了一個年輕力壯的勃極烈。


    那時侯的人們,還不知道應該怎樣尊敬老人。泥龐古像一隻孤獨的老熊,悄悄地蹲在自己的倉子裏等死。


    就在人們載歌載舞,為新勃極烈中選而開懷暢飲的時候,平地一聲炸雷,洪水從天而降,很快就淹沒了大半個部落。新勃極烈領著人們逃到了附近的山上,哭聲在山上聚結成了一團團陰沉的烏雲。


    咆哮的洪水吞噬了房屋、牲畜,淹沒了草原,年輕的勃極烈束手無策,心如刀割。部落毀了,自己還有什麽臉麵活呢?他一咬牙,縱身跳進了滔滔洪水之中。人們的哭聲更高了,不少婦女抱著孩子,也跟著年輕的勃極烈往河裏跳。


    忽然,奇跡發生了!大水像是遇到了一堵牆,浪峰嗚嗚地低吼著、掙紮著,向山壁猛撞了幾下,停住了。水退了,退得那樣快,簡直令人不敢相信。年輕的勃極烈在水裏睜開眼睛,看見水邊一塊空地上,伏著一個身體瘦弱的老人。他團一團,蓬著茅草般的滿頭白發,正趴在水邊大口大口地喝水。每喝一口,老人的身子就長大一點。很快,老人的身子就長得像一座小山了。水越退越遠,老人拚命伸長脖子向前爬著吸水,可他的身子太重了,怎也不能再移動半步。他“唿唿”地喘著粗氣,發出了痛苦的叫聲:“阿布凱恩都裏啊,讓我喝幹洪水,救出我的兒孫吧!”


    “是泥龐古瑪法!”年輕的勃極烈和部落裏的人一起驚叫起來。


    阿布凱恩都裏聽見了泥龐古瑪法的叫聲,讓大水退了。人們迴到了自己的家園,這才發現,泥龐古瑪法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石龜。


    人們撲倒在石龜腳邊,哭著叫喚“泥龐古瑪法”的名字。老瑪法的心碎了,他多想最後看孩子們一眼啊!他猛地一使勁,想轉過頭來再答應一聲,沒成想,早已變成石頭的脖子卻一下子扭斷了,肚子裏的洪水嘩嘩地流了出來,不一會就流成了一條大河,這條河就是今天人們看見的少陵河。


    泥龐古老瑪法死了,他化成的龜山,世世代代保佑著子孫們的平安;龜山上的土能治病救人,龜山裏流出的水灌溉著肥沃的田野草原。人們從年輕的勃極烈那一代起,學會了應該怎樣尊敬老人。他們尊敬地稱龜山為神龜勃極烈,這個部落也就叫做泥龐古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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