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暗戀的情殤


    宋婉婷哪裏會吃鍾雲裳的醋,誰都知道鍾家老頭也葉家老頭子表麵和睦,內裏鬥的厲害,所以鍾雲裳和葉子墨也隻是泛泛之交。


    “當然方便了,子墨,你和雲裳姐慢慢聊,我去前廳招待客人去了。”


    宋婉婷滿臉堆笑出去,順便把門關嚴。


    鍾雲裳看著躺在床上那個冷傲無比的男人,心中早已是百轉千迴。


    很早以前,她就心儀葉子墨。


    假如她爸爸能和葉浩然化幹戈為玉帛,也許她早就向他大膽表白了。


    但是那兩個老的,勢如水火,背地裏她跟父親鍾於泉說過多少葉家父子的好話,都不見效。


    這次葉子墨受傷,她當然知道是父親安排人做下的。


    父親做事雖然分寸拿捏的總是那麽精準,可也難保沒有失誤的時候,她的心早為葉子墨懸著了。


    “坐!”沒外人的時候,葉子墨並不掩飾他對鍾雲裳的冷淡,隻一個“坐”字,就顯得很不客氣了。


    鍾雲裳在他床邊上的靠背椅上坐下,真誠地說道:“子墨,你受傷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葉子墨臉色沉沉的,很難看。


    “假如肇事者再稍微加點馬力,你這話,可能是要到我墓碑前去說了。”


    他冷淡的話讓鍾雲裳心裏別提多難受了。


    但她在他麵前,從來沒有表露出喜歡和愛慕之情。


    看起來,她隻是想和他成為朋友而已。


    “子墨,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很希望我父親和你父親能成為真正的合作者,而不是競爭者。我想,你是明白我的意思的,他們畢竟年紀大了,我真不想看到兩個老人再這麽勞心勞力的,身體慢慢的也會吃不消。我們一起努力,促成他們的和解,好嗎?”


    她是帶著十二分誠懇的態度來的,可惜時機不好,葉子墨對有人直接衝著他生命來這件事,沒那麽容易釋懷。


    他態度依然是冷淡的,“你想要努力,隨便你,那是你的事。我和葉理事長,他是他,我是我,他的事,我從來不管。”


    鍾雲裳尷尬一笑,無奈地站起身,低聲說道:“你好好養傷吧,我不打擾了。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我的建議。”


    葉子墨淡漠地說了聲:“不送了。”


    鍾雲裳極其失落地離開葉子墨的臥室,等在門外不遠處的宋婉婷忙迎上來。


    “雲裳姐,迴前廳吧。”


    “好!”鍾雲裳彎了彎嘴角,微笑。


    迴宴會廳的路上,鍾雲裳斟酌良久,還是對宋婉婷囑咐了一句:“你和子墨的婚事,真是東江的大喜事。要是宋家,葉家,和鍾家,都能親密無間,那也許不止是我們幾家人的幸運,更是全體東江人民的幸運。”


    宋婉婷的心沒有鍾雲裳心那麽寬廣,能夠心係天下。


    她總以為鍾雲裳說的,都是些場麵話。


    不過多少她還是分得清,知道她是想讓她促進這幾大家的和諧。這幾家的實力,宋家是稍差的,她宋婉婷當然也不想鬥爭中,宋家成為犧牲品。


    眼下宋書豪的案子正鬧的沸沸揚揚,她在葉家是天天笑,其實也在暗自神傷,怕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要是能跟鍾家也聯合在一起,她弟弟的事再大,也跑不出這個省去,她也就不用特別擔憂了。


    這麽考慮著,她極認真地應和道:“是,雲裳姐,我和您的想法一樣。其實我背地裏經常和子墨,和我公婆說你和鍾伯父的好。我相信,以後我們三家關係會更親密的。”


    “那我就放心了!”鍾雲裳誠摯地說。


    宴會正式開始,葉子墨才由林大輝攙扶著,在宴會廳出現。


    他在主位上一落座,所有人輪番上前問候他的傷勢。


    “謝謝大家,我沒什麽事。”


    為了表現恩愛,宋婉婷就站在他身後,手輕輕擱在他肩膀上。


    有人問候葉子墨,都是宋婉婷微笑致謝,幾乎沒用葉子墨說什麽話。


    夏一涵垂首站在他們不遠處,見到一個穿著淺金色小禮服的窈窕身影走到葉子墨麵前,問候道:“太子爺,您傷勢還好吧?我是臨江市商會理事長於洪濤的女兒,於珊珊,不知道您還記得我嗎?”


    這個名字讓夏一涵的手忽然顫抖,她滿含著仇恨的目光向箭一樣射向她的臉。


    沒錯!真是她!


    宴會中人太多,她還沒注意到,這個蛇蠍女人,竟然會在其中。


    “記得。”葉子墨淡漠地說道,眼睛的餘光忽然掃視到夏一涵蒼白的臉。


    據說於珊珊和海誌軒曾經有過一段,難道她是因為吃醋,才這麽反常嗎?


    為什麽她對海誌軒的現任潘瑜都沒這麽大的反應,對過去時的於珊珊,卻像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樣?


    “真是太榮幸了!”於珊珊高興地說著,上前對葉子墨主動伸出手。


    於珊珊!


    夏一涵心內呐喊著這個名字,眼睛就要噴出火來。


    她在把莫小軍殺了以後,竟然還可以高高興興地參加宴會。


    對她來說,一個活生生的生命,一個她曾經喜歡的男人,就對她的生活一點構不成影響嗎?


    她為小軍感覺到深切的悲哀,也對這女人發自心底的憎恨!


    假如她手中有一把刀,她會毫不猶豫地朝她刺去。


    這是莫小軍死後,她的第一個想法,然而那時她根本就沒有靠近理事長千金的機會。


    她掃視現場,要找到能夠襲擊她的武器。


    她不必再等葉理事長給小軍翻案了,她要手刃她,親手給小軍報仇!


    和葉子墨握完手的於珊珊迴頭之際,正好瞥見在四處看的夏一涵。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她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難怪後來她買通的兇手追不到她了,原來她是躲在了這裏。


    要是在旁的地方,她根本不怕把事情鬧大,直接安排人把她扣起來。


    但這裏不行,不是她發號施令的地方。


    夏一涵目光所及,沒一樣東西可以作為武器。


    而海誌軒也注意到了夏一涵的異常,他幾步走過來,擋在夏一涵身前,用眼神提醒她,不可以衝動。


    殺於珊珊容易,她自己卻也完了。這麽多人看著,她殺了臨江市商會理事長的女兒,能逃的了嗎?就算是葉子墨,怕也未必保得住她。


    夏一涵的心智已完全被徹骨的仇恨控製,她知道後果,她知道會死,但仇人就在眼前,她已經不想讓她多活一分鍾。


    海誌軒管不了那麽多了,眾人的眼光什麽的,在此時看來,都沒有夏一涵的命更重要。


    他上前緊緊抓住她猶在顫抖的手,迎向於珊珊,臉上掛著寒暄的笑容。


    “珊珊,你也來了?剛剛婉婷都忘記介紹了,我來幫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婉婷的義妹,夏一涵。涵妹妹,這位是臨江市商會理事長的千金,於珊珊。”


    他朗聲的話語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眾人無不覺得奇怪。


    怎麽宋婉婷的妹妹不是宋婉婷來介紹,也不是葉子墨介紹,而要他海誌軒來介紹呢?


    夏一涵仇視的目光還直勾勾地盯著於珊珊,如果眼光能夠化成利刃,她早已經殺了她千百個迴合。


    潘瑜的手緊緊攥起,宋婉婷朝潘瑜看了一眼,隨即滿臉堆笑對於珊珊說:“哎呀,你看我這記性,忙懵了,都不記得把我妹妹介紹給你。涵妹妹,你要跟她叫一聲姍姍姐呢。”


    夏一涵依然不動,葉子墨淡漠的目光掃過她和海誌軒牽著的手上,再到她殺氣十足的臉上。


    他坐在那裏,靜觀其變。


    海誌軒湊近夏一涵的耳邊,用隻有她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用你們兩條命換她一條,值嗎?小軍希望你用這種方式給他報仇?”


    他的話總算讓夏一涵冷靜了些。


    是,她不能就這麽死了,她不光要讓這個女人付出應有的代價,也要把背後給她撐腰的爹給拉下來。


    他們父女,指不定害了多少人,光殺她一個,太便宜她了。


    於珊珊著實嚇了一跳,可又發現海誌軒有意解圍,愣了一愣,忙順著他和宋婉婷的話,笑道:“原來是涵妹妹,幸會!”


    她主動伸出手,夏一涵卻隻是冰冷的看了她一眼,沒去握,而是忽然對宋婉婷說道:“婉婷姐,我有些不舒服,想去休息一下。”


    海誌軒心內長舒一口氣,放開了夏一涵的手。


    所有賓客都在心裏琢磨,這個姓海的,公然在女朋友麵前抓別人妹妹的手,還真是一件有趣的事,莫不是有奸情?


    不知情的人隻以為夏一涵態度傲慢,憑她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幹妹妹,竟敢公然挑釁臨江市理事長的千金,真是不像話。


    葉子墨始終麵無表情,對眼前發生的事,好像沒什麽看法。


    實則,他也覺得奇怪,夏一涵自從進了葉家,凡事謹慎小心。就連在宋家被那樣非禮,她都還是帶著笑跟宋氏夫婦說再見的,可見她對這個叫於珊珊的有多仇視,才能達到失態的地步。


    宋婉婷衝著於珊珊抱歉地一笑,而後體貼地說:“小麗,你扶著涵妹妹去休息下,可能真是這兩天幫我張羅聚會太累了。”


    海誌軒目送著夏一涵離開,才又迴到潘瑜的身邊。


    潘瑜態度冷淡,他並不介意。


    一段小插曲過後,晚宴繼續,宋婉婷應付這些得心應手,很快場麵又重新熱烈起來。


    宋婉婷的策略一向是從上到下,誰都要拉攏,為了安撫於珊珊,她特意跟她說了好些話。


    於珊珊自己理虧在先,加上宋婉婷比她地位高多了,當然也不會給宋婉婷臉色,早就就坡下驢了。


    出了宴會廳,走到室外,初秋涼涼的空氣讓夏一涵更理智了許多。


    她抱歉地看著肖小麗,輕聲說:“辛苦你了,幫我跟婉婷姐說一聲抱歉。我休息一下就來,你去幫她招唿客人吧。”


    肖小麗早看不慣夏一涵,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也不吭聲,轉身就迴去了。


    迴了工人房,夏一涵鎖緊了房門,在床上坐下,再迴想起於珊珊,渾身又開始顫抖。


    一切都因為莫小軍長的太帥,不光是五官堪稱完美,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散發出一種孤寂清冷的感覺。


    於珊珊對莫小軍可謂是一見鍾情,瘋狂倒追。


    莫小軍對她很冷淡,這讓大小姐心情很不爽。


    為了保護夏一涵,莫小軍沒說過他有女朋友,隻是說他太年輕,不想考慮男女之事。卻不想有一天,夏一涵挽著莫小軍的手臂,頭靠在他手臂上撒嬌時,被不死心的於珊珊撞了個正著。


    她衝上來就要打夏一涵,被莫小軍狠狠罵了一頓。


    他的話說的確實很重,說讓她自尊自愛,不要再死纏爛打,惹人討厭。


    於珊珊叫囂著:“你以為自己真了不起嗎?我弄死你,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你等著瞧!”


    說完,開著車,揚長而去。


    都以為隻是一個嬌小姐愛麵子的說辭,沒想到第二天莫小軍在校外的出租房突發大火,他被燒死在裏麵。


    夏一涵幾乎不敢迴想那段黑色的日子,不敢想莫小軍幾乎不可辨認的屍體。


    她四處奔走,要給莫小軍討一個說法,網上發出的帖子全部被刪除。


    她在臨江市上訪,被拘禁,不管她怎麽鬧,案件最終還是被定性為意外事件。最後不服的她來到東江省省會所在的城市東江市,拉橫幅,晚上再次被於珊珊派來追殺她的人找到。


    要不是海誌軒相救,她也毫無疑問地會死在於珊珊的手裏。


    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把夏一涵從痛苦的迴憶中拉迴到現實。


    她現在總是小心翼翼,即使是剛入夜,也非常謹慎。她放輕腳步走到門邊,問:“誰?”


    “海先生讓我找你,夏一涵。”


    門外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似乎聽過,有些印象。


    因為是跟海誌軒提前約定了的,她放心打開門,見門外站著一個穿白襯衫的男人,卻是給葉子墨管衣帽間的人,好像聽人喊過他的名字,叫劉勝。


    “以後有事你就繞到主宅後麵,衣帽間窗口外麵,輕敲兩下窗戶,那裏沒有監控。另外海先生讓我跟你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我知道了,謝謝。”


    夏一涵低低地說完,趕緊關了門,劉勝也快速閃身往迴走。


    葉子墨來的時候,遠遠地看見一個男人的影子從夏一涵門口閃走。


    他原以為那晚的鄭好是跟夏一涵接頭的人,後來迴想覺得是他的判斷太草率了。鄭好是管家的外甥,還不大可能吃裏扒外。


    這次親眼看到這個人影,更佐證了他的猜測,跟夏一涵聯絡的果然是另有其人。


    該死的女人,看見我受傷了還不夠嗎?還要加緊腳步做姓海的幫兇,聯手害我?


    他記得上次她發燒時曾像是發癔症似的說過要殺了他,她跟他應該沒有什麽過深的仇恨。難道她心裏恨不得殺的人,是那個叫於珊珊的?


    顯然海誌軒是了解她情況的,不然不會上前解圍,這是否也是她來到葉家做臥底的原因之一?


    葉子墨麵色冷肅,抬起手輕輕敲門。


    夏一涵來到門邊,低聲問:“還有事嗎?”


    果然她剛跟別人聯絡過,他沒有猜錯,葉子墨眼神眯了一下,隨即沉聲說道:“我是葉子墨,開門!”


    夏一涵心一驚,祈禱她剛才說的話聲音太小,他沒聽見。


    深吸了一口氣,打開門,表情很意外地看著葉子墨。


    “您怎麽來了?不是在聚會嗎?”


    葉子墨沒說話,大手伸過來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


    “不舒服,是發燒嗎?”他關切地問,看樣子他是沒聽到她問什麽,夏一涵放心了。


    她搖了搖頭,解釋一句:“隻是有些累,感覺沒力氣站著了。”


    “我還以為你是發燒了,沒事就好。累就到床上躺一會兒,我陪你。”


    說著,葉子墨牽起她的猶在冰涼著的小手,把她拉到床邊。


    他拋下正在進行的聚會,拋下他的未婚妻,特意來看她?


    他眼神中的關切,看來那麽真實,感激的暗流在夏一涵心中悄然湧動。


    “我已經沒事了,宴會還在進行著呢,您來這裏不好吧?快迴去吧,不然,我扶著您迴去?”


    “快躺下!”他命令一聲,硬把她按坐在床上,還“不小心”地拉到傷口。


    “痛嗎?”夏一涵極緊張地往他盆骨處看過去。


    “沒事,快躺下,別讓我再用力了。”


    夏一涵隻得脫掉鞋子,爬上了床。


    葉子墨在她身邊坐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溫柔地哄她:“乖,閉上眼睡一下。”


    乖……


    興許這個字對別人沒什麽特別,但對夏一涵,卻足以讓她感覺到震撼。


    孤兒院長大的她,從未聽過誰對她說這個字,孤兒院裏那麽多孩子,他們所能得到的最多也就是個溫飽。


    到了莫家,她是莫小軍的附贈品,更得不到莫家父母的疼愛。莫小軍倒是嗬護她,也隻是比她大不了幾歲的男孩子,不會這麽說話哄她。


    莫小濃出生,小小的她便成了半個母親,隻三四歲就要哄著莫小濃,對她說:“乖,別哭了,姐姐陪你玩。”


    沒想到長到二十多歲,會有人把她缺失了的這個字補迴來。


    她怔怔地看著他的臉,心酸的淚水在眼圈兒裏麵轉動。


    莫小軍說隻喜歡看她笑,不喜歡看她哭,所以她對他說過她不哭了。


    現在她不哭,強忍著。


    這個女人的演技以假亂真,明明親眼見到她悄悄跟人暗中聯係,見到她這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葉子墨還是忍不住心疼。


    “怎麽了?”他的聲音更溫和了幾分。


    夏一涵搖頭,她不能貪戀他的憐惜。他對她的好,都是她偷來的,是從別的女人那裏偷來的,她不可以貪心。


    她閉上眼睛,輕聲說道:“我很累,想休息一下,您能讓我一個人休息嗎?”


    “睡吧!”他俯身在她額頭上輕吻。


    吻完後,溫熱的唇下移,停在她閉著的眼眸上,她的眼皮微微眨動。


    沒等她再開口說什麽,他起身,離開。


    走到門口又叮囑道:“以後不舒服,想休息就休息,跟管家說一聲就行,我會叮囑他的。”


    “謝謝您!”


    葉子墨離開後,夏一涵依然閉著眼,他的樣貌,他的話,他溫柔的動作,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眼前上演。


    夏一涵,一定是因為太缺乏愛了,才會這麽在意,是嗎?


    其實你不需要多一個人關心你,你並不是孤單的,你有小軍。


    她默默地念著小軍,心裏同時也在擔憂,於珊珊既然知道她在這裏,一定會想辦法對付她的,她得更加謹慎才行。


    宴會結束後,潘瑜找了個時間悄悄把她看到夏一涵和海誌軒擁抱的事對宋婉婷說了。


    “婷婷,不是給你出主意,讓你弟弟誘惑她嗎?你做了沒有?真是個害人精,搶你男人不說,現在又來打我男人的主意。”


    “別提了,我上次特意把她帶到我們家去,想讓我弟弟把她……,誰知道子墨臨時來了,事情沒成。我現在都在擔心是不是子墨知道了,故意找人對付書豪。”


    宋婉婷這擔憂放在心裏好些天了,不能跟別人說,隻能讓潘瑜來幫她分析分析。


    潘瑜自己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她怕再這麽下去,海誌軒真的跟他斷了,她到哪裏再找個更好的未婚夫去?


    “就沒什麽辦法,把她趕出去嗎?”潘瑜問宋婉婷。


    “暫時不行,不過我看子墨最近對她也不太上心了。過一段時間,他不在意了,我們的婚事也更穩妥了,我再想辦法。總之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好過的。”


    所有賓客都離開後,宋婉婷去了葉子墨臥室,對他說:“子墨,我們去看看涵妹妹嗎?她好像不太舒服。”


    “我不去。”


    “那我帶小麗去看看她,要是有哪裏不好,好安排她看醫生。”宋婉婷試探性地問。


    “隨便。”


    葉子墨態度冷淡,但他這人一向難捉摸,她也不敢確定他就真對她沒興趣了。


    表麵功夫她還是盡量做,到夏一涵房裏探看一迴,又叮囑劉曉嬌好好留意著她,有情況就到主宅找他們。


    夏一涵客氣地千恩萬謝,心裏隻想著遠離她,遠離葉子墨。


    卻沒想凡事總是那麽事與願違,她想要遠,有人偏要她離的近。


    宋婉婷看完迴去,不忘又在葉子墨麵前詳細地說起:“涵妹妹沒什麽事,隻是累了。我讓劉曉嬌好好照顧她,她要是哪裏不舒服,就叫她到主宅來叫我們。要說,涵妹妹住的那麽遠還真是有些不方便。”


    為了表現她的大度體貼,宋婉婷說的很善解人意,怎麽也想不到葉子墨會接她的話。


    “真覺得不方便的話,讓管家收拾一間客房出來給她住吧。人前人後都說是你妹妹,虧待了不好。”


    葉子墨看似是應承了她的話,實則有他自己的考量。


    那個女間諜,女特務,離他越近,越好控製不是嗎?


    宋婉婷恨不得能把她的話吞迴去,可惜覆水難收,她隻好笑著,說道:“這樣很好,不過今天涵妹妹身體不舒服,改天再幫她安排吧。”


    “還用她親自搬嗎?”葉子墨反問。


    他言下之意,是要她立即安排?


    宋婉婷臉上堆著笑,調侃道:“我未婚夫真是什麽事都雷厲風行啊。”


    葉子墨不接她的茬,她也不敢惹他,要是宋書豪案子鬧大了,她還指望他出麵呢。


    “她身份在那兒,住大房間也不適合,就把她安排在我斜對麵那間小客房裏麵吧。”葉子墨對宋婉婷吩咐道。


    那間房雖然小,卻是離葉子墨臥室最近的地方。


    她的地位儼然比她這個正經未婚妻還高了,宋婉婷氣的直咬牙,奈何她現在也還隻是個未過門的未婚妻。未字當頭,輪不上她說什麽。


    宋婉婷親自安排管家派人給夏一涵挪地方,夏一涵百般拒絕,卻根本由不得她。


    被安置進主宅,夏一涵渾身不自在。


    可她也明白,不會真是宋婉婷的意思,她還巴不得她離葉子墨遠些呢。


    一定又是那個男人,他對人的態度,永遠都讓人摸不透。


    夏一涵無奈地在主宅裏安頓下來,她住的那間客房的確不大,裝飾卻也是很講究的。


    整個房間的色調是淺藍色,連燈光也是淡淡的藍,很舒適的房間。


    唯一遺憾的是,裏麵沒有配備洗澡間,她要洗澡,需要到主宅最大的洗浴室裏去。


    沒有人給她房間的鑰匙,她也不想開口問管家要。這裏不是她的家,她搬到主宅已經惹的管家和傭人們不高興了,她想做到讓人忽視她的存在。


    快晚上十點了,她看葉子墨和宋婉婷的房間燈都熄滅了,才悄悄拿了女傭統一發的睡裙,去了洗浴室。


    走的時候,她把燈關了,把門很輕很輕地帶上。


    晚上主宅裏也就是葉子墨,還有宋婉婷,另外也就是兩個當值的安保員在,她想應該是安全的。


    洗完澡,她把換下的衣服等全洗幹淨了,臥室裏沒有晾衣服的地方,她隻能把她的衣物晾曬在洗浴室。


    曬好衣服迴到臥室的時候,她依然是輕手輕腳的,生怕擾了旁人的睡眠。


    進門後,她直接把門關上鎖好,沒開燈,摸著黑往自己床邊走過去。


    她的手往床上一探,竟然摸到熱熱的,是人!


    “啊!誰!”她嚇的驚唿一聲,卻聽到床上人慢悠悠地說:“葉子墨,別怕。”


    “你?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掉頭就走。


    想逃?


    黑暗中,他精準地抓住她的手。


    “上來!”他沉聲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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