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經意中蘇已經發動了某種能力,不受控製,也是神秘學能力的另一個典型特點。但這都是高階能力才會有的跡象,裏卡多不禁有些懷疑蘇的神秘學究竟是幾階。

    裏卡多略一思索,就抓住了問題的核心:“假設你的感覺是正確的,那麽這三個人的背後應該另有一個強大的勢力。而我們兩個隻是一個誘餌,一個用來誘出更大的魚的誘餌。不過,我的後麵可沒什麽大魚,你呢?”

    幾乎在裏卡多說話的同時,蘇的心中已經浮現出一個美麗的身影,帕瑟芬妮。

    帕瑟芬妮!

    蘇的臉上猛然湧起一陣鮮豔的潮紅,然後緩緩平落下去。

    毫無疑問,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帕瑟芬妮都夠得上一條大魚。在暗黑龍騎中已待了有一段時間的蘇,早就證實了帕瑟芬妮當初同他講的那番話的真實性。帕瑟芬妮的身邊從來不缺少兇殘而又狡猾的惡狼,隻等著她筋疲力盡、或者是受傷倒地的一刻,就會蜂擁而上。

    現在的帕瑟芬妮風華正茂,不僅僅是智慧和美貌,武力也正處於巔峰時期。如果真是現在就有人開始針對她有所布置,那麽說明,幕後的這些人不光有足夠的實力,而且已經是急不可耐。

    如果,僅僅是如果,蘇落在了這些人的手中,或者是被困住,那麽在明知道前方會是一個陷阱的情況下,帕瑟芬妮會怎麽做?

    蘇的腦袋忽然一陣劇痛,刺骨的疼痛和惡寒讓他驟然出了一身冷汗。僅僅是一瞬間,他本已漸漸恢複的體力又消耗掉了近一半。

    她會來。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在蘇的意識中這樣說著。

    蘇用力的晃了晃頭,將這個想法努力驅逐出腦海。

    “不!她不會來!”蘇在心中怒吼著,拚命在說服著自己,努力無視掉自己一向依賴信任的直覺。

    蘇和帕瑟芬妮並沒有認識多久,最初相見的原因,至今對蘇來說都是一個迷。而且至少到今天,蘇對帕瑟芬妮都沒有什麽幫助,更談不上保護,他隻是她的拖累而已,讓她欠下了千萬巨債的拖累。如果說帕瑟芬妮可以為了救他而舉債,那也是因為她仍有還債的能力和把握,至少一時還沒到萬劫不複的地步。但是今天的情況不同,僅僅是一個陷阱的前置就已經出動了兩個中校和一個少校,從這個規模來看,想要活捉一個將軍,也並非絕無可能。

    “她不會來。”蘇站了起來,冰冷地想著。

    的確,從哪個角度來看,

    帕瑟芬妮都不會來,也不應該來。隻要她沒有墜入陷阱,或是安然迴到龍城,那麽蘇就是安全的。龍城中勢力錯綜複雜,龍騎也有自己的榮譽和準則,即使是三大家族,也不敢在龍城中公然對付一名將軍。

    就在蘇想要和裏卡多說點什麽的時候,他眼前猛然一暗,僅餘的體力幾乎完全流逝,所有的肌體組織幾乎都在那一瞬間陷入了停滯,差點因為能量不足而進入沉眠。在將要摔倒的時候,蘇對身體精妙的操控起了作用,以最後一絲餘力支撐住了身體,沒有倒下去。

    在蘇眼前徹底沉沒入黑暗的刹那,意識中有一個聲音無比堅定地說:“她會來。”

    “蘇!蘇!嗨,哥們,醒醒!再不醒要有女人來扒你衣服了!”裏卡多的叫喊聲在蘇的耳邊不斷迴蕩著,簡直比一千隻鴨子還要吵鬧。蘇從未發現他的嗓音竟然如此有穿透力,甚至讓他體內的某些組織都受到震蕩,活躍了起來。

    蘇勉強張開眼睛,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裏卡多推開,這才算清靜了一點。他癱倒在椅子裏,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滲出的汗漿已經將軍服徹底浸透。

    “蘇,你剛才是怎麽了?看起來你又發動了什麽新能力?不過要我說,神秘學裏那些古怪能力可不能輕易使用,天知道會有什麽結果。”裏卡多有些囉嗦,不過看得出來是真正的關心。

    “我沒事,隻是有些累。”蘇疲倦地笑笑。度過最初的空乏期後,他的體力開始一點一滴地匯聚,以還算平穩的速度恢複著,不過糟糕的是,他又餓了。

    於是距離上一頓大餐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候,蘇又開始猛吃。這一次裏卡多坐在桌旁,也陪著他吃。讓人驚奇的是,原來裏卡多的食量也不差,至少短短十分鍾裏麵他已經吞下了四個壯漢的食物,還沒有吃飽的跡象。

    “原來你也這麽能吃?”蘇一邊對付食物,一邊有些驚訝地向裏卡多望了一眼。

    哢嚓一聲,裏卡多又撬開一個罐頭,開始了新一輪的攻勢。他一邊大嚼,一邊有些含糊不清地說:“現在得吃飽點,以後的幾天裏還不一定有沒有東西吃呢!”

    蘇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看著依舊在埋頭苦吃的裏卡多,皺了皺好看的眉毛,說:“他們是衝著我來的,你完全不必卷進來。你還是帶著你的人走吧,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把我的人也帶迴龍城去。”

    裏卡多進食的速度根本沒有受到蘇的影響,仍是邊吃邊說:“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了。你以為我一個人迴去,他

    們就會放過我嗎?還不如一起對付他們,還能多點把握。”

    “可是”蘇皺著眉頭,他喜歡獨自狩獵,當孤身一人在荒野中遊蕩時,才是他最能夠發揮戰鬥力的時刻。

    裏卡多抬起頭,看了蘇一眼,說:“狼群總是比孤狼要有力量。我知道你一定習慣了獨立戰鬥,但是相信我,配合好的隊伍是不可戰勝的。不光我會留下,我的六名扈從和你的兩名扈從也要留下來,我們這個隊伍,會給那幾隻禿鷲一個驚喜的。”

    蘇沒有再堅持。他知道勸服不了裏卡多,也明白裏卡多自己迴去的話,歸途上也將是危機重重。裏卡多說得對,這個時候,就是要將手上的力量集中起來,才有可能反製敵人。戰場上千變萬化,人數、能力、軍銜和裝備並不能決定一切。

    經過這一場戰鬥後,裏卡多就等於是和三隻禿鷲背後的勢力宣戰,並且站到了明顯弱勢的蘇和帕瑟芬妮一方,這也等如是和老法布雷加斯決裂。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看著還在悶頭苦吃的裏卡多,又想起了麗、裏高雷和奎因,蘇感覺到自己現在肩上已經背負了越來越多新的東西,再也不能象以往那樣,偌大的荒野隨意遨遊。

    並且,這裏還有帕瑟芬妮和梅迪爾麗,兩個值得蘇用身體擋在她們前麵的人。

    蘇取過裏卡多的戰術板,默默看著上麵滾動著的卡馮、林奇和瑪莉婭的圖像,忽然微微一笑,說:“裏卡多,你知道我最喜歡用什麽方式來打消別人的惡意嗎?”

    “什麽?”裏卡多愕然抬頭。

    “恐怖。”蘇微笑著,笑容靚麗得如同惡魔:“超出他們承受能力的恐怖。”

    章十五來自背後的匕首下

    當天色再次放明的時候,一列車隊緩慢地駛出了鍾擺城。車隊的行進速度顯然是受到滿載的物資的影響,除了專門的運輸車外,甚至還有幾輛裝甲戰車身後拖曳著掛車,上麵堆滿了災禍之蠍的相關設施、裝備和人員屍體,把遮雨篷頂得高高隆起。這些都是錢和資源。車隊一頭一尾各由一輛裝甲運兵車押運,保持著隊形勻速前進,危險的荒野上,這樣的謹慎是必須的,不過車身上醒目的暗黑龍騎標誌在這一片區域足可以讓有見識的敵人遠遠退避,至於那些沒有見識的暴民,在暗黑龍騎的火力麵前隻有被屠殺的份。

    車隊兩邊,是隱隱起伏的山巒。山並不高,最多隻能算是岩丘。山丘頂部沒有積雪,也看不到什麽植物,僅是半腰處有幾棵幹枯的樹,在寒風中伸

    展著盤虯的樹枝。

    一隻堅實、厚重的軍靴踏上了丘頂,淺褐色的裸露岩石顯然無法承受軍靴的沉重壓力,呻吟著開始龜裂。一株明顯變異過的小草頑強地從岩縫中探出身體,用根本不屬於植物的迅捷將草葉貼上了軍靴,然後用葉片邊緣鋒利堅韌的鋸齒不住切割著軍靴。看上去非常柔嫩的草葉鋸在軍靴粗糙的橡膠外表上,竟然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而且留下條條白痕。

    軍靴隻是輕輕的一碾,就將這株兇猛的小草擠碎成了數段。隨後,軍靴又向前邁了一大步,站到了山峰的邊緣。

    軍靴的主人是個高大的男人,臉上的橫肉和傷疤勾勒出一幅掩飾不住的兇殘與猙獰麵容。他的右手拿著一個戰術望遠鏡,遙望著遠方平原上蜿蜒東南行駛的車隊,看了好一會,才放下了望遠鏡,說:“他們不在車隊裏,這兩個狡猾的家夥。”

    他的身旁響起了一個粗而沙啞的女聲:“荒野上的人都是即狡猾,又象蟑螂一樣頑強。不要小看了他們,卡馮。”

    “瑪莉婭,你給我閉嘴!”卡馮中校粗暴地打斷了女人的話:“我喜歡荒野上的蟲子都多過你這個不男不女的家夥!我喜歡狡猾的家夥,這樣在捕捉的過程中才會充滿了樂趣;我也喜歡生命力頑強的家夥,在我的手裏能夠多活些時候,帶來更長久的歡樂。”

    隻有半邊臉的瑪莉婭顯然並不畏懼卡馮,她紅色的頭發在寒風中飛揚著,不象是一團火,而是象一叢染了鮮血的亂草,金屬的麵具在暗淡的天空下散發著幽幽的灰光。聽到卡馮的話,她冷笑了幾聲,如同海鷗般尖利甚至帶著隱約迴音,說:“你的大話和你的實力並不匹配,卡馮‘中校’!”

    瑪莉婭特意強調了中校的軍銜,讓卡馮霍然轉身,臉上和脖子上每個傷疤都在滲著淡淡的血光。看著他那猙獰的麵容,也許大多數的人都會有所畏懼,但是這當中並不包括瑪莉婭。對於暗黑龍騎中同樣臭名昭著的鐮刀卡馮,瑪莉婭曾經發表過一個經典的評論:真正的威懾不是靠臉上的傷疤來完成的。當然卡馮能夠攀升到中校的階級,肯定不僅僅是靠長相夠嚇人。他在聽到旁人轉述瑪莉婭的這句評論後,曾經暴跳如雷,但是最終,他也沒有找上門去和嗜血的瑪莉婭進行生死決鬥。

    這次的任務中,早有宿怨的兩個人就這樣被安排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刻意,亦或僅僅是巧合。

    卡馮冷冷地看著瑪莉婭一眼,眼神中強烈的帶著最後通牒式的警告意味,讓她將接下來的嘲諷都吞了迴去。畢竟

    ,兩個人實力相當,手段也是同樣的狠辣,不同的是卡馮更加狡猾而瑪莉婭更加殘暴而已。兩個人互相顧忌,並不想真的衝突到需要戰鬥的地步。更何況,如果因為僅僅一句話的口舌之爭就內訌,從而影響了這次計劃的話,那麽他們兩個的下場將比死亡更加悲慘。

    見到瑪莉婭適可而止,卡馮也就不為已甚,而是打開了戰術板,問:“林奇,你的位置在哪裏?”

    戰術板中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直到卡馮快不耐煩了,然後林奇才說道:“這個不可能告訴你。不過我看得到他們的車隊。”

    卡馮低低地咒罵了一句,也沒有再追問林奇的位置,而是直截了當地問:“攻擊這隻車隊有用嗎?”

    “肯定沒用!”林奇直截了當地迴答了卡馮的詢問:“他們已經知道了我們到來的消息,還讓車隊這樣開迴龍城,明擺著是個誘餌,讓我們暴露自己位置的誘餌。”

    “龍騎應該都很愛惜自己的扈從,或許我們應該試試。”卡馮看著緩慢行進的車隊,顯得很猶豫。

    這次不用林奇說話,瑪莉婭就反駁了卡馮,她冷笑著說:“蘇可不是那種會心腸軟的人。如果你對數據有一點點的敏感性,就會知道蘇麾下戰士的死亡率有多高。而且從他做過的事情來看,我不覺得同樣的情況下,你會比他更狠,卡馮中校。”她再次強調了最後兩個音節。

    卡馮出奇地沒有生氣,隻是笑了笑,說:“我用不著判斷蘇的性格,隻要隨便試試就可以知道了。阿毛約,動手!”

    戰術板中傳來一個粗豪的聲音:“聽你的,頭!”

    數十公裏外的雲層中,忽然掠出兩具無人駕駛飛機,機身上沒有任何標誌。它們比災禍之蠍的無人機要大得多,機腹上各掛著兩枚導彈。兩架無人機唿嘯著接近車隊,根本沒有隱匿行蹤的意思,一共四枚小巧的導彈放射著森冷的寒意。任何有些常識的人都會知道,絕對不能從導彈的大小上判斷它們的威力。

    距離十公裏的時候,行進的車隊就發現了這兩架無人機,顯然車隊中有感知域的能力者。隨著刺耳的警報聲響起,車隊即刻在原野上散開,從遠處看去,分散的隊形頗有章法。兩輛裝甲運兵車頂的高射機槍開始怒吼起來,將彈雨向天空傾泄,也不管是否打得中遠在射程之外的兩架無人機。

    迅捷、靈活的無人機如兩隻鷹隼,從空中直直撲擊下來。除非是靈能域武器操控達到五階的能力者,一般的戰士想要用高射機槍或者是高射機

    炮打下無人機來,隻能依靠非同尋常的運氣。顯然,這些普通的戰士不可能具備這個條件。

    兩架無人機機翼一振,四枚導彈先後離開了機腹,在空中劃出醒目的軌跡,射向了四處分散的載重車輛。和舊時代不同,這四枚導彈的尾跡都是濃烈的紫色。這是“紫荊花”對地導彈的典型特征。

    車隊中大多是經曆過多場戰爭的老兵,對於暗黑龍騎的著名武器裝備都知道一二,幾乎在看到空中四道紫色尾跡的同時,他們就紛紛從運輸車內跳出,就地尋找可以隱藏的地型,再也不管車輛和車上裝的東西。裝甲戰車裏的老兵則露出上半身,一串點射,準確地打斷拖曳掛車的引繩,戰車立即加速,絕塵而去。兩輛裝甲運兵車則調了個頭,拚命想要駛離導彈覆蓋的區域,操縱高射機槍的戰士也手忙腳亂地鑽迴了裝甲車裏,把艙蓋牢牢蓋上。他們再也不管空中的無人機,反正也無法打中。況且就算是有擊中的可能性,現在也是保命要緊。

    車隊中還有不少屬於蘇的戰士,他們雖然都是進入暗黑龍騎的序列不久,並不了解新時代戰爭,可是戰鬥經驗都很豐富。看到裏卡多麾下戰士們的異常反應,他們立刻默契地照做。隻有少數菜鳥被隊友的奇怪舉動弄糊塗了,有的站在原地發愣,有的繼續猛踩運輸車的油門,想要跟上機動力遠超他們的裝甲車。

    四枚“紫荊花”導彈落點形成了一個蛇形,悄然炸開。空中瞬間形成了四團淡淡的紫霧,霧氣籠罩的範圍足有數十米方圓。從空中看下去,就象是四朵美麗的紫荊花。隨後四點微弱的火光在紫霧的中心亮起,四團紫霧瞬間就化成了恐怖的火球,向上升騰而起。火焰翻卷吞吐著,紅黑交織,最後化成四朵小型的蘑菇雲,升上了天空!

    恐怖的高溫和衝擊波瞬間席卷了戰場。大多數的載重卡車來不及逃出爆炸的範圍,被卷進了火浪裏。一些僥幸逃出火圈的車輛則被衝擊波高高掀起,然後栽落地麵。雖然紫色火焰海的存續還不到一秒,但幾乎所有被波及的車輛都在燃燒起火,並且開始陸陸續續的爆炸。

    那些伏在地上的老兵,幾乎每個人的身上都起了火。他們飛快地脫下燃燒的作戰服,並且在冰冷的地麵上滾動,以此撲滅身上的餘焰。不過能夠這樣做的,隻是少數特別強壯的戰士,其餘的人則都在紫色火焰的包圍下悄無聲息地死去。從火海中曆劫餘生的戰士們也都身受重傷,不過如果他們還能掙紮著撕開急救醫療套件,注射抗生素後,性命應該是可以保住的。

    四朵巨型紫荊

    花綻放後,平原上已是一片狼藉,十餘輛載重卡車熊熊燃燒著,小規模的爆炸此起彼落,將熾熱的金屬片拋投到幾十米遠的地方。

    在燃燒餘燼的外圍,那些僥幸逃出生天的車輛紛紛停了下來。戰士們一個個從車上走下,默默地看著仍然熱浪滾滾的火場。即使是那些從北方生存下來的老兵,也在這突如其來的慘烈打擊下失去了主張。耳邊的通訊頻道裏除了沙沙的信號幹擾聲外,是一片可怕的死寂,甚至連慘叫聲都沒有。

    “快救人,還有活著的!”不知道是哪個人喊了一聲,幾乎所有的老兵都奔向了仍充斥著火焰和爆炸的火場。他們在奔跑的過程中就取出醫療套件,準備給那些無力自救的兄弟們以幫助。

    “多麽感人的一幕啊!”站立在山頂的卡馮中校毫無半點誠意地讚歎著,他轉頭向瑪莉婭看了看,譏嘲地說:“如果我在戰場上受了傷,肯定不能指望你來救我。甚至可以說,最好不要讓你看到我。”

    瑪莉婭嫵媚地笑了笑,說:“我會救你,然後讓你變成我的寵物。雖然我非常非常想切碎了你,但是中校的軍銜足以讓你成為一個很特別的寵物。”她纖細的手指從紅唇上掠過,露出雪白的牙齒,“我會把你養得肥肥的,然後每天切你一小塊肉下來。”

    卡馮盯著瑪莉婭,隻是嘿嘿地笑了幾聲,沒有說什麽。

    在另一個隱秘的山洞裏,裏卡多重重地砸了一下洞壁,放聲痛罵:“這些人渣!居然敢把‘紫荊花’導彈用在自己人身上!這次有充足的證據,隻要我死不了,就會讓這些人渣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他們本來就沒想著讓你迴去。”蘇靠在洞壁上,眼睛微閉,好象是睡著了一樣。他說話的聲音平平淡淡的,和裏卡多的憤怒形成鮮明對比。其實車隊中也包括了蘇的很多下屬,死傷比例應該更高。因為裏卡多的戰士戰鬥經驗要遠為豐富,更懂得在極端的情況下如何保住自己的生命。

    不過平靜並不意味著不在乎。裏卡多看著鮮血淋漓的右拳,也變得冷靜下來,說:“你說得沒錯,他們既然敢用紫荊花,那就是沒打算讓我們活著迴龍城。那個幕後的家夥,這次下的本錢的確不小。”

    蘇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於是問:“紫荊花導彈一枚要多少錢?”

    裏卡多怔了一怔,有些不明白蘇為什麽會問這個,但仍然認真地迴答:“大約20萬一枚,四枚一共是80萬。”

    蘇站直了身體,透過洞口,望著遠方仍升騰著黑

    色濃煙的天空,說:“紫荊花導彈80萬,我們的車隊和物資價值超過了100萬,他們卻能輕易的毀了,說明這件事背後的報酬肯定不止200萬。再算上為了釣大魚而布設的陷阱他們這次的目標,價值千萬以上。”

    與蘇和裏卡多有關係的人中,什麽樣的目標價值千萬、目標目前處於什麽位置,都是唿之欲出。

    蘇走到了洞口,望向陰沉的天空,微笑著說:“一個好的獵人永遠不會忘記給獵物驚喜。我們也不例外。所以,我們現在應該扔下這三個家夥,去北方!”

    章十六越長大上

    向北方去不見得是個好主意,卻一定是個瘋狂的主意。雖然暫時擺脫了三隻禿鷲,但是他們隨時會追蹤而至。最重要的是北方布設了對付那個價值千萬以上目標的陷阱,他們向北方去,就是主動接近了陷阱。不管怎麽說,組成陷阱的那些人實力應該要超過卡馮這三隻禿鷲,他們這樣一頭撞向了陷阱,很難預料結果。在給了敵人一個驚喜的同時,也很可能是自投羅網。

    假如,這個陷阱真的存在的話。

    在向北方進發的途中,裏卡多一直在思考著這件事。所謂陷阱的存在,以及價值千萬的目標,都是推測的結果,一切都基於蘇的直覺,而無任何真憑實據。問題是,蘇雖然有神秘學域的能力,但是他的直覺百分之百值得信任嗎?即使是神秘學的能力位階超脫了進階,晉入了聖境的大師,恐怕也當不起百分之百的信任。

    一行近十個人頂著肆虐的寒風,沿著崎嶇不平的荒涼地形向北方行進著。從高空看,他們就象是一行微不足道的螞蟻。

    裏卡多裹著防寒風衣,當先走在荒涼的大地上。放眼望去,到處都是荒寂且了無生氣的廢墟,偶爾有幾架歪斜的高壓電塔,矗立在大地上,顯得格外的蒼涼。裏卡多身後,依次是麗、裏高雷和他的五名扈從,漢倫則走在隊伍的最後。

    和瑪瑟姆一戰後,漢倫僅僅在病床上躺了半天就能夠下地自如活動了。但是他蘇醒過來後,一句話也不曾說過,隻是沉默著整理行裝,誰也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麽。裏卡多對他解說了向北方行進的計劃後,漢倫點了點頭,也就跟了上來。見識過漢倫與瑪瑟姆硬拚一記的實力後,不管他傷勢是否痊愈,有了漢倫在隊伍中,人們的心裏就安定了許多。

    蘇並不在這個隊伍裏,他遠遠地遊走在隊伍的前方,進行前出偵察。

    距離隊伍前方約五十公裏,蘇微微弓著身體,在複雜而且

    難以通行的地麵上小跑前進。遇到大的裂隙,他會忽然加速,然後悠然彈起,身體在空中舒展開來,再收縮蜷曲,輕盈地越過往往寬度超過20米的裂隙,如羽毛般飄落在地上,再繼續向前奔跑。

    他還是喜歡這種自由自在、不拘一格的戰鬥方式,但是這次還是與以往有所不同,他需要在確定敵情後,將敵人引誘到身後小隊設置的伏擊圈內,而不是自己孤身一人去攻擊殲敵。蘇很不適應這種方式,似乎被套上了無形枷索一樣。但以他對麗、裏高雷、裏卡多和漢倫能力的了解,這些人的組合可以說是遠戰近攻全能,整合後攻擊力的猛烈程度絕不是他單槍匹馬所能比擬的。在認識到這一點後,蘇開始努力調節自己,去適應和配合這個戰鬥團體。

    蘇奔行的方式很奇怪,他每跑出幾公裏,就會半蹲在地,用手掌貼緊地麵,感受著地麵上傳來輕微震動。

    世間萬物並無絕對的靜止,因此大地的確是在持續不斷震動著的,隻是這個震蕩非常的輕微,輕微到蘇在發展出感知域的六階能力透測之前,還無從感應得到。但是震蕩雖然輕微,構成卻非常的複雜,其複雜程度甚至遠遠要超出了潘多拉的影像。蘇在初次感應到大地震蕩的時候,曾經試圖解構這個震蕩的數據構成,結果大腦立刻一陣劇痛,全身儲存的體力幾乎在瞬間便消耗掉了三分之一。付出如此代價後,解構出的數據也僅僅是和整體相比,小得可以忽略不計的一部分。而且,這些數據本身雜亂無章,應該隻是一個無比廣大整體上零亂的碎片。在有能力感應到更為廣大的世界之前,看來無法窺視這些數據背後的含義。

    經過了和瑪瑟姆和潘多拉的對抗後,蘇本已消耗一空的進化點又多出了22點。這個數目比蘇預想的要低得多,他沒想到在經曆了始終徘徊在生死邊緣的一場戰鬥之後,僅僅獲得了這些進化點數。

    與此相伴而來的則是一個不怎麽好的現象,在與潘多拉對峙之後,蘇發覺自己的身體不論是結構還是基因都開始變得不穩定,與神秘學相關的基因尤其明顯。

    在明白自己如今的能力根本不足以解釋這麽龐大的數據後,蘇每次觸摸大地時,就隻是尋找一種模糊的感覺,或者是單純的體驗一下大地的震蕩而已。這樣做好象沒有什麽意義,不過總會讓他莫名的獲得一種隱約的安全感。

    大地逐漸向後退去,蘇和他身後的小隊則日益向北方深入。天氣越來越冷,周圍的環境也越來越荒涼,在越過了n958一線後,幾乎再看不到成規模的聚居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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