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炎琛抱著袁熙熙在沙發坐下,將她安坐在自己膝上,一隻手固定著她的腰,另一隻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感覺到她的閃躲,但顧炎琛沒給她幾乎。


    “剛我把當成誰了?”他語氣溫柔的詢問。


    沒忘記她見到自己時的喜悅語氣,還有後麵那句慶幸的話,我以為,顧炎琛能肯定,她以為的那個人絕對不是自己。


    “沒,沒有。”習慣性地低下頭,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脆弱,剛剛那個可怕的夢,讓袁熙熙此時還心有餘悸,身子往他懷裏縮了縮,隻有靠著他,她才能感覺到安全。


    “熙熙,我不希望再聽到你對我說謊。”深邃眸子鎖住她的眼眸,顧炎琛特意把再字加重音。


    以前沒看清自己對她的感情,所以由著她敷衍了事,顧炎琛告訴自己,以後不會了,他不許袁熙熙再有任何的事情瞞著他。


    再……


    袁熙熙震驚地抬起頭,瞪圓了眼睛望著他,他用再這個字,是提醒她,以前她對他說的那些謊他都知道了嗎?


    她一直以為自己滴水不漏,說謊天衣無縫,原來,原來他都知道了,隻是沒有點破她,沒當場給她難堪。


    突然感覺,自己在他麵前抬不起頭來,袁熙熙垂下頭,心中泛起苦澀,眼眶酸澀的難受,視線也變的模糊起來,淚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怎麽又哭了呢?”她聽到顧炎琛無奈的聲音說道:“你真是越來越愛哭了,乖,把眼淚擦一擦,我們談談。”


    顧袁琛抽來紙巾遞給她擦眼淚。


    “對不起,對不起……”沒有接紙巾,袁熙熙顫抖著聲音道歉,她也不確定是為那一次的說謊道歉,反正就想對他說對不起。


    “我沒有怪你,我是心疼你,說了一個謊,就要編十個謊來讓第一個慌不被拆穿,何苦這樣累自己呢?”顧炎琛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對視。“熙熙,你聽好,我再說一次,我沒有怪你,不管以前你對我說了多少次謊,我都不計較,也不會事後興師問罪的。今天我讓你知道,是提醒你,以後別再對我說謊了,以前的不計較,不表示以後我還縱容你說謊,你該知道,說謊並不好。”


    淚眼朦朧的袁熙熙愣愣地望著他,腦子裏消化著他說的話。


    “聽明白了嗎?”顧炎琛問道,他說了不允許她再敷衍他,所以,她必須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明白了。”袁熙熙迴答,亂哄哄的腦子還是沒能全懂他話裏的意思。


    最典型的就是,他說以後不縱容她說謊,她都不確定她們還有沒有以後,他又怎麽能不縱容她。


    “乖女孩。”顧炎琛滿意的笑了,手裏的紙巾輕輕擦著她臉頰上的淚痕。


    袁熙熙心中柔成一灘水,他的溫柔,他的心疼,是她從來不敢想的。


    此時此刻,就是叫她馬上死去,她也無憾了。


    直到擦幹淨,顧炎琛才住手,並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個吻,取笑她說:“看你臉上黏黏糊糊的,去一把臉,順道把澡也洗了。”


    袁熙熙被動地讓顧炎琛抱進浴室,心中很是緊張,怕他會留下來,這樣的事情以前長長發生,他幫她洗澡,洗著洗著就變了初衷,最後演變為激烈的纏綿。


    錯愕地看著顧炎琛走出浴室,還順帶地幫她帶上浴室的門,袁熙熙靠在洗漱台邊,心中說不出的失落,他留下,她會累得動彈不得,他走了,她心中又失落,她自己也覺得自己很矛盾,到底是希望他留下,還不希望他留下。


    站在鏡子前,望著鏡子中映出的自己,雙眸紅紅的像小兔子,脖頸上那羞人的痕跡,讓她紅了臉,憶起他之前的狂野,袁熙熙的臉更紅了。


    收起心思,快速地洗了澡,套上浴袍就走了出去,房間裏沒人,袁熙熙心中一急,趕忙出臥室尋找。


    聽到聲音,顧炎琛迴頭就見她站在臥室門口,臉上的彷徨來不及退去。


    “怎麽了?”他走向她。


    “沒……”剛想說沒什麽,想起他先前說不想再聽到她說謊,袁熙熙改了口。“我以為你走了。”


    說出心中想法,袁熙熙懦弱地垂下頭。


    “我要走也會帶著你一起走。”顧炎琛說道,牽起她的手,一起來到餐桌邊,拉開椅子讓她坐下。“來,吃點東西,晚飯的時候,你沒吃多少,這頓算宵夜。”


    目光從桌山的點心移開,袁熙熙訝異地看向他,他竟然一直注意著她的舉動,轉念一想,也是,她吃了多少東西看她麵前的碗就知道了。


    程子陽可是把她的碗堆成了小山,她連小山的一角都沒吃完。


    對了,他怎麽沒問她為什麽和程子陽在一起,第一次在醫院碰上那次,她記得,他還為此生氣過,今天為什麽不問?


    是因為不在乎了嗎?


    憶起他說要和她談談,袁熙熙的心一緊,他要和自己談什麽呢?是要告訴她,他和王小姐在國外結了婚,他不要她了嗎?


    心痛來的太快,袁熙熙措手不及,喝了一半的牛奶杯子從手中滑落,砸在她腿上,顧炎琛的聲音同時響起。“小心。”


    可惜晚了,杯子砸痛了她,牛奶也浸濕她的睡袍。


    顧炎琛將她的椅子拉開,拿走她腿上的牛奶杯子放桌上,蹲下身體,急切地查看她的情況,除了被砸的地方有些發紅,衣服濕了,沒有造成其他傷害。


    “有沒有那兒疼?”他還是不放心的確認。


    “沒有。”袁熙熙木然的搖頭,並道歉。“我很抱歉。”


    “不用道歉。”顧炎琛說道,以為她為了牛奶灑了而道歉,他又補上一句。“我讓客房部再送一杯牛奶來就好。”


    “不用了。”袁熙熙低聲說道,想到他就要不要她了,心痛的不能自己,早已沒有了食欲,就是滿漢全席擺在她麵前,她也不想動筷子。


    看出她心中有事,顧炎琛問:“你剛剛在想什麽?連手裏的杯子都拿不穩。”


    袁熙熙搖頭,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說話。”顧炎琛不接受她的沉默,大手抬起她的小臉,見她欲哭不哭的淒楚模樣,他目光沉了沉。“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不要逼我,求求你不要逼我。”袁熙熙哭了,並且哭的很傷心。


    她再也不能忽視他結婚了,她是第三者,莫名其妙就成了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她該怎麽辦?


    顧炎琛心亂如麻,他並沒有逼她什麽,她卻一個勁的叫他不要逼她,弄的他一頭霧水,頭一迴發現,她的眼淚能影響到他的而心情,讓他失了冷靜的判斷力,看著她哭,他隻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麵前,隻願她不要再哭。


    “別哭了。”心疼地攬過她的身子抱住,顧炎琛站起身,和她換了位子,他坐在椅子上,她則坐他膝蓋上。


    袁熙熙還是哭,想到即將要離開他,她的心就好痛好痛,淚水止也止不住。


    “別哭了。”顧炎琛無奈的歎息一聲,緩緩開口。“熙熙,你什麽也不告訴我,我怎麽可能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商場上,我善於猜測對手的想法,從而達到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效果,可你不是我的對手,你是我在乎的人,看到你哭,我的心會亂,從而失去判斷力。”


    袁熙熙別的話沒聽清楚,就聽到他說他在乎自己,停止哭泣,抬眸望著他,遲疑的問:“你,你說……”


    “怎麽,你還想我把剛才的話再說一次?”顧炎琛問道。


    “不,不是。”袁熙熙搖頭,雙手不自覺地抓住他的衣服,鼓起勇氣問道:“你說我是你在乎的人,是……是真的嗎?”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聲,最後幾乎隻是唇在動。


    顧炎琛多精明,即使沒聽全,他也能猜出她想問的是什麽。


    “熙熙。”輕喚她的名,顧炎琛深邃的眸子鎖住她的眼。“是真的,你是我在乎的人,或許,比在乎還要更多一些。”


    “真的嗎?真的嗎?”喜悅來的不真實,袁熙熙急切的追問:“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在乎我,不是不要我了?”


    “我不要你。”顧炎琛微微眯起眸子,他不要她,她怎麽可能不要她,她難道感覺不到,他甚至等不及迴公寓,才開了這間房,這小女人心裏都在想什麽?顧炎琛決定問清楚。“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因為……”心冷卻,袁熙熙麵對現實,低垂下頭,抓住他衣服的手漸漸鬆開,顧炎琛握住她的手,不給她逃避的機會。“因為什麽?”


    “因為……”袁熙熙咬住下唇,目光閃躲。


    “熙熙,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們今天就耗上了。”顧炎琛威脅道。


    袁熙熙一驚,猛然抬頭望著他,看出他不是在開玩笑,咬了咬牙,小聲的說道:“我看到過你和王小姐的新聞,說……說你們去國外結了婚,我們在一起是不對的,那樣,那樣會傷害王小姐,對她……”


    不用說的再多,顧炎琛已經明白了一切,原來小女人吃醋了,誤會他和王鬱琦結了婚,所以才所他不要她了。


    “我結了婚,你還會跟我在一起嗎?”顧炎琛忽然問道。


    “什麽?”袁熙熙感覺自己的心在顫抖,他承認結婚了,是這樣嗎?


    “我結了婚,你還會跟我在一起嗎?”顧炎琛又問了一次,深邃眸子直直盯著她的臉,不放過任何一個表情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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