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個溫和、知書達理的才女。她的柔弱看起來與將軍的剛毅搭配的正好合適。

    在我病好後的大半年裏,為了穩定病情等等因素,我除了跟師傅學藥理知識。沒有學任何平常女孩應該學的東西。因為出身武將之家,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約束,我可以自由選擇我想要學的,包括武藝。我無所謂。學什麽都可以,我沒有鍾愛的項目,也沒有特別反感的。一如從前。

    半年之後,我的病情被視為穩定,完全恢複。母親希望我像正常女孩家學習刺繡,學習琴棋書畫。我按照正常程序開始了這些學習,每天被安排的很滿,包括去神醫那搗亂。

    我不是個會苛求自己的人。但偶爾遇事不順也會有點蠻橫。比如說,練字。先生教了一個時辰,自己迴書房練一個時辰。一開始,練得不好,就拚命練不停的寫。 還是不順的話就會將紙撕個粉碎,或者將筆別斷,再踩個稀巴爛,以報複它們對我的不順從。第二天亦是如此。我對這些東西並沒有長久的恨意。因而,學習的過程中,我毀壞過很多筆,還有琴,棋。沒有人逼迫我要學到何種程度,我也沒有什麽非要出類拔萃的心思,可隻要我跟它卯上勁,我非得有長進。我想,那些破壞隻是自己一時的發泄。因我的體內存有一頭暴怒的獅子。而結論是:我是個有暴力傾向的人。

    沒有人知道我發橫的時候是什麽樣子。這些破壞都是在沒有人的情況下發生的。我隱藏的很好。我摔筆會很用力,會發出很大的聲響,丫鬟們會衝進來。然後看見我在抹眼淚。什麽也問不出口。我氣急的時候會放聲大哭以便宣泄我的憋屈。隻有發泄完了,我才能繼續做下去。當然,我不會一直破壞下去,我沒有那麽笨,不會學一樣東西許久許久也沒有門道,也因為我對自己要求不高,隻要有一點點進步,我就會滿意。我偶爾會想,即便是這些個死物,也會欺善怕惡。

    也許大家都想到些什麽,但是沒有人親眼看到,大多隻是猜測。那便是謠言。謠言說,將軍家的小小姐有狂躁症。謠言傳得再遠也是謠言。

    幾個師傅都謙和有禮。看得出都是有真本事的人,隱隱中透著那麽點傲氣。我們相處的還算融洽,在他們麵前我算是個乖寶寶。雖然不是很有天賦,但學的還有模有樣。隻要有有長進,他們就會高興。似乎就能看到希望般。家裏的其他人偶爾聽到師父們的讚賞也會很高興。大家都高興我便高興。我喜歡的也許僅僅是大家的快樂,而不是那些個琴,畫。因為沒有用心去愛它們,所以,也許,我永遠也拔不了尖,不能在任何一方麵有所建樹。聽起來似乎有些遺憾。但那不是我所追求的,得不到也沒什麽難過的。

    除此之外,我還會一些功夫,算是業餘愛好。當做強身健體的工具。好奇心造就的業餘愛好也就隻能是業餘的水準。

    雖然愛裝乖,但一般人我不愛搭理。跟丫頭們也不甚親近。管家老伯常一本正經的喊“小姐”,我也隻是隨他高興。

    我對母親是特別喜歡的。她的溫柔體貼,還有關心照顧,我都甘之如飴。她想讓我學的,我都去努力。但我們並不能一天黏在一塊,我有很多的功課。當我能向她展示我的成就時,我就會樂顛顛的去找她,想看到她寵溺自豪的表情。那是我快樂的源泉。

    將軍對我也是十分寵愛的,隻是不常見麵。給我的感覺就是無論我做什麽都是很滿意,很自豪。大哥倒是疏遠些,難得在家也總是陪著大嫂。偶爾見麵,送點小禮物,並無多少交集。盡管他很帥,但是看起來有點冷。大嫂文文靜靜,看起來還比較舒服,對我也比較客氣。二哥是個半大的孩子。一邊學習一邊淘氣。總愛在我麵前裝大人,在我麵前獻寶。其實,我很不屑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兒。

    我的私人丫鬟叫春兒。已經快到了嫁人的年紀。一副小女兒家的模樣,有點世故,除了工作,對我並無多少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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