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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歡吃象拔的王經略使,半個月後就可以麵對一大堆活著的美食了。


    達卡。


    “我就喜歡這個!”


    他手舉望遠鏡看著對麵說道。


    在那裏由三百頭戰象組成的衝鋒陣型正在緩慢移動,一頭頭雄壯威猛的戰象擎著那恐怖的細長象牙,背上駝著雕刻精美描繪各種華麗圖案的木龕,手持長矛和燧發槍的士兵高踞其上,為了抵禦明軍的子彈,象額上還戴了鍛鐵的麵具,就像指環王裏橫掃戰場的怪獸般,踏著地動山搖的步伐逐漸加速。


    而在戰象兩翼,則是手持長矛身穿鎖子甲,同樣開始前進的騎兵,跟隨在他們後麵的,是黑壓壓的步兵方陣。


    這就是孟加拉納瓦布保衛達卡的大軍,這位總督大人沒有傻到躲在城堡裏挨明軍的炮彈,實際上在明軍的戰績中,還沒有過什麽城堡能在這支恐怖軍隊麵前撐過四十八小時的例子,無論古老的東方式城牆還是歐洲式棱堡,統統都在大口徑艦炮或者重型火箭還有魔火彈的烈焰下粉身碎骨,馬六甲城,巴達維亞,河內城無不在第一輪攻擊下就被瞬間攻破。


    納瓦布大人很清楚達卡不會比這些城堡更堅固。


    而野戰反而更有希望。


    畢竟他還有戰象,這種冷兵器戰場上的超級武器,是他對抗明軍的主要希望,但戰象這種東西,守城的時候是沒有任何用處的,隻有在野戰的戰場上它們才能夠展現橫掃千軍的霸氣。


    尤其是在明軍剛剛開始登陸的時候。


    但可惜,他又錯了。


    “開始吧!”


    王鬆滿意地說。


    “命令炮兵開火!”


    他身旁步兵六旅旅長葉銘立刻說道。


    在距離他們不遠處,是一個個匆忙用沙袋堆成的弧形護牆,而在護牆後麵,十八門最新式後膛野戰炮驟然噴射出烈焰,十八枚三寸也就是九十六毫米粗,實際重量二十四斤的炮彈唿嘯著掠過天空,帶著裝填的八斤濕棉火藥飛越前麵的戰象,就像流星般墜落在孟加拉步兵中間,緊接著炸開十八團烈焰,火光中支離破碎的zhen主勇士飛上天空。


    大明陸軍已經開始了第三次換裝,而實際上是近衛軍的第二軍則是第一批換裝的,他們淘汰了前裝線膛炮,換上了清一色的後裝線膛炮,另外這些最新式火炮也不再以炮彈重量分類,而是根據口徑和用途。


    這是大明一式三寸野戰炮。


    幾乎就在同時,另外一處炮兵陣地上十六門大炮也同樣發出了怒吼,六十四毫米粗,實際重量十二斤的炮彈以更加高拋的彈道帶著三斤濕棉火藥,唿嘯著砸落在孟加拉人中間,然後化作收割生命的死亡之光。


    這是大明一式兩寸榴彈炮。


    而就在前沿那些匆忙挖掘的戰壕中,六十四具大角度昂起的單管火箭炮口熾烈的火焰噴射而出,六十四枚三寸粗實際重量三十斤的輕型火箭彈帶著戰鬥部的六斤濕棉火藥,如璀璨的焰火般衝天而起,達到彈道頂點後緊接著向下墜落,在zhen主的勇士中間同樣炸開。


    這是大明一式三寸火箭炮。


    這就是明軍一個步兵旅的一次炮彈投射能力。


    暫時還沒有迫擊炮。


    事實上這東西的技術難度比後裝線膛炮要高得多,迫擊炮看似無比簡單,但對於技術水平有著遠超普通火炮的要求,實際上直到一戰之後,這種東西才真正有了成熟起來的基礎。反而楊豐現在喜歡使用的火箭炮,要比迫擊炮簡單多了,黑爾火箭可是十九世紀的東西,所以直到現在明軍前線步兵隊中使用的仍舊是輕型火箭而不是迫擊炮。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迫擊炮需要無煙發射藥。


    黑火藥做發射藥的迫擊炮是很誇張的,在打一發清理一次炮膛的情況下,迫擊炮的射速也就毫無意義了,而現在楊豐的炸藥工業還不能滿足需求,他隻能盡量保證為彈頭裝填炸藥。


    旅屬炮營十八門新式三寸野戰炮,四個營屬炮隊共十六門兩寸榴彈炮,另外再加上六十四個步兵隊所屬六十四門輕型火箭炮,這就是明軍一個步兵旅所擁有的重火力。當然如果真正在戰場上需要的情況下,他們還可以得到軍屬炮兵的支援,也就是說他們的對敵攻擊武器中有可能包括四寸,也就是一二八毫米重型野戰炮和三寸榴彈炮還有三寸十六管火箭炮,以及恐怖的八寸重火箭炮支援。


    最後一個裝填五十斤濕棉火藥,威力堪比二戰時候的重型航空炸彈。


    不過孟加拉人運氣不錯,現在這些都沒有。


    但這就已經足夠了。


    幾乎每分鍾上百發頻率落下的高爆彈,以一種堪稱兇殘的方式血洗著綠色的原野,爆炸的力量和四散飛射的彈片肆無忌憚地收割著zhen主勇士的生命,工業時代的戰爭機器,就像碾碎沙堡一樣碾碎農耕文明時代的那稱雄戰場的軍團。穿著鎖子甲,手持著彎刀長矛燧發槍火繩槍甚至鐵骨朵的孟加拉士兵,在十九世紀末的火網地獄中絕望地掙紮著,無助地哀嚎著,徒勞地反抗著,就像原本曆史上很多年後,那些迎著馬克沁機槍的祖魯勇士們。


    好在他們的麵前還沒有把馬克沁。


    主要是這東西子彈消耗巨大,對於目前的明軍作戰需要來講太浪費了,而且楊豐也沒有那麽多銅來給馬克沁造彈殼,直到現在明軍也隻是軍官和錦衣衛特勤隊有資格使用金屬彈殼定裝子彈,其他就連騎兵也都是紙殼。


    但明軍的確沒有馬克沁……


    好吧,他們也沒有加特林。


    可是……


    “我喜歡這個!:


    王鬆和郭勳一樣,帶著高傲的笑容撫摸著他身旁的機械怪獸。


    他身旁同樣是一門速射炮,這種東西可不僅僅是戰艦上使用,實際上哈乞開斯五管速射炮同樣有陸軍使用的型號,原本曆史上主要用來攻擊衝鋒的騎兵集群,但現在它們的目標是……


    象兵。


    戰線後方孟加拉納瓦布死死盯著他那三百頭衝鋒的戰象,這是他現在唯一的希望。


    他的四萬步兵已經被明軍炮彈轟得一敗塗地,所有還沒被炸碎的士兵都在沒命向後狂奔。炮兵丟棄了大炮,擲彈兵丟棄了投石機,火槍兵丟棄了他們那些昂貴的燧發槍,甚至還有人拋棄了他們的盔甲,所有人都在驚恐地尖叫著狂奔著,逃離那片恐怖的炮火地獄。甚至他的騎兵都在炮轟中亂做了一團,那些曾經馳騁戰場的勇士們,就像是被嚇壞的鴨子,在炮彈爆炸的火光中,無助地控製著他們的戰馬,茫然不知所措地在爆炸中粉身碎骨。


    但他的象兵卻並沒有遭到攻擊,所有明軍炮彈都落在了戰象後麵,原本這些容易受驚的巨獸反而在身後巨大的爆炸聲催逼下加快了衝鋒速度,現在距離明軍戰線不足一千碼。


    隻要它們衝過這段距離,就可以輕鬆踏平明軍防線。


    很顯然那些明軍指揮官還不知道這種巨獸衝到跟前意味著什麽,納瓦布大人仿佛看到了一頭頭戰象踐踏明軍士兵的場景,哪怕他的步兵正在潰敗,他的臉上此時仍舊露出一絲笑容。因為他已經確定勝利者是自己,哪怕沒有步兵,僅僅這三百頭戰象也足以贏得這場大戰,而他也將作為第一個擊敗明軍的統帥而名垂千古。


    然而他卻不知道,明軍沒有攻擊戰象的主要原因隻是……


    “別放跑了一頭,等會兒本將軍要犒賞全軍,所有將士一塊兒吃大象拔!”


    王鬆說道。


    “遵命!”


    他身旁的軍屬速射炮營營長立刻說道。


    緊接著他拔出軍刀,向著前方一指吼道:“開火,不準放走一頭大象!”


    他身旁十八門速射炮立刻開始了歡快的歌唱,一寸多粗的炮彈隨著五根炮管轉動不停地噴射而出,超過音速飛行的一斤半重實心炮彈帶著恐怖的動能,瞬間掠過不足兩裏的距離,兇殘地撞擊一頭頭大象。就像穿透一層薄紙一樣輕而易舉擊穿厚厚的象皮,撕碎肌肉撞打斷骨頭甚至穿透它們的身體,然後帶著鮮血和碎肉飛出,留下一個個巨大的彈孔,帶走著它們的生命。


    十八門速射炮以每分鍾超過一千發的速度,瘋狂地向著孟加拉人的象群傾瀉炮彈,在這恐怖的戰爭怪獸麵前,血肉的戰爭怪獸無助地悲鳴著一刻不停倒下,它們那龐大的軀體在炮彈的唿嘯中粉碎,它們的鮮血在那大炮的歌唱中流淌,它們的生命在自己的哀嚎中消逝。


    它們的時代結束了。


    曾今主宰戰場的猛獸被機械的猛獸踢迴了叢林。


    三百頭戰象在十八門速射炮麵前沒撐過三分鍾。


    所有戰象無一幸免。


    它們那龐大的體型太好瞄準了,幾百米距離讓那些炮彈至少超過一半擊中了目標,盡管持續射速達不到每分鍾六十發,但這些速射炮在三分鍾裏仍舊向三百頭戰象發射了近三千發炮彈。超音速飛行的一斤半實心穿甲彈可以擊穿二十四毫米厚裝甲鋼,就大象那點血肉打起來還不跟刀切豆腐一樣,巨大的動能不但可以輕鬆擊穿大象的身體,甚至能夠帶出一個巨大的窟窿,可以說無論打在哪兒都能輕鬆殺死或者廢掉一頭大象。


    最後一頭大象倒在了距離明軍陣地還有兩百米的地方。


    它的兩條右腿被一枚一寸實心炮彈一塊兒打斷了,失去足夠支撐的沉重身體無奈地倒在血泊中,劇烈的疼痛讓它不住哀嚎著,隨著鮮血的流淌,它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而在它後麵一頭頭倒下的戰象鋪滿了戰場,在它們的後麵,那些潰敗的孟加拉步兵甚至忘記了逃跑,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看著他們曾經戰場上最恐怖的巨獸,在轉眼之間就這樣變成了支離破碎的屍體。


    同樣傻了的還有遠處那位納瓦布。


    他的最後希望,就這樣在瞬間變成了戳破的氣泡,此時的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過他還是很快反應過來,然後就像被嚇壞的狗一樣,毫不猶豫地掉頭就跑,以最快速度逃往遠處的達卡。


    “進攻!”


    而在明軍陣地上,王鬆也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四千明軍步兵立刻衝出了戰壕。


    因為作戰環境不同,在南方作戰的明軍都沒有穿胸甲,這東西在亞熱帶的驕陽烘烤下無異於烙鐵,隨著四千明軍衝出,一道紅色的波浪線立刻漫過了綠色地麵,所有士兵都是猩紅色右衽半長上衣,黑色斜肩背帶,黑色腰帶,黑色綁腿長褲,腳下黑色高腰皮靴,帶著自信的高傲在戰鼓聲中不斷快步向前,前進的同時不斷重複著開火的過程,手中一支支上刺刀的後膛槍不斷向外噴射火焰。


    子彈以每分鍾數萬發的頻率不斷飛向潰敗的zhen主勇士們。


    後者在子彈的唿嘯聲中不斷倒下,帶著他們的茫然,帶著他們的絕望,帶著他們的痛苦,倒在泥濘的土地上,任憑自己的鮮血流淌,任憑那些明軍士兵踏過自己的身體,任憑自己的生命逝去,就像那些倒在他們身後的大象一樣,在夕陽的餘暉下,給一個時代畫上句號。


    四千明軍步兵就這樣掃蕩向前。


    他們走過的地方,不會留下任何活著的敵人。


    四千明軍步兵就這樣擊敗了五萬敵人,包括了四萬步兵,五千名騎兵,還有三百頭戰象,實際上參戰的孟加拉人還有數量不菲的炮兵,但可惜那東西根本沒等移動到可以攻擊明軍的位置,就在明軍炮兵的轟擊下覆滅了。還有孟加拉人的火箭部隊,這個同樣還沒進入射程就覆滅了,還有他們的投石機,可以投擲陶製榴彈的投石機,這些統統都在明軍那些射程超過他們三到十倍的大炮麵前成了毫無意義的垃圾。


    而明軍無一傷亡。


    實際上孟加拉人甚至沒有能夠像明軍射出一枚炮彈,一顆子彈,一支利箭,他們根本沒有能夠走到想象中的交戰距離,就已經被明軍的炮擊擊潰了。


    追著潰敗的孟加拉軍,明軍步兵第六旅很快到達達卡城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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