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玄都真人是不是當年的陳玄都,玄都真人都有不輸於陳玄都的真才實學,當年清河崔氏的崔元朗,曾親自前往玄都觀和玄都真人談經論道,手談天下局勢,從天下大事到風花雪月,從經學易數到琴棋書畫,甚至於兵法韜略,讖緯典故,都有所涉獵,兩人整整暢談了兩天兩夜,最後崔元朗親口承認不如玄都真人,並親口對朋友說:‘玄都真人之學,當世之人無出其右;玄都真人涉獵之廣,天下無人可及。其能其才,絕不輸於當年的陳玄都’。”


    “所以,有當年號稱錦繡探花的崔元朗的親口承認,玄都真人可謂名聲在外,雖然有冒名陳玄都之汙名在外,但依舊有不少人慕名而來。”


    聞言,唐笑風點點頭,有崔元朗親口承認,玄都真人的才學當不容置疑。


    畢竟,當年崔元朗可是天下公認的占盡三鬥風流名士,其曾隱姓埋名,和天下九萬士子共同參加科考,一舉中得第三甲,探花之名,但崔元朗並不滿足考官的評判,於金鑾大殿之上,一人獨辯當朝新科狀元和榜眼,讓兩人啞口無言,無話可說,親口承認才能不若崔元朗。


    當時,金鑾殿上的翰林、禮部尚書等主持科考的官員認為崔元朗恃才傲物,落了他們的麵子,當場指責崔元朗有才無德,無讀書人的謙恭禮讓,亂世用人唯才不唯德,治世用人則需德才兼備,一致認為他不堪大用。


    崔元朗當場反駁,認為帝王用人任人,用其長而不僵其短,引經據典,舌戰群儒,雖然未能徹底說服那些迂腐不化的老頑固,但也沒落下風。


    到最後,皇帝雖然沒有重新擇定狀元探花,維持原狀,但也親口承認崔元朗胸有錦繡乾坤,事實也是如此,崔元朗為官後,未借助家族之力,從一個小小的翰林編修,經過短短三年時間,就爬到了太子少傅的位置,其後新皇登基後,官拜太傅,位極人臣。所以,錦繡探花崔元朗,可謂是當時最負盛名的博學之士之一,獨占春秋三鬥風流。


    所以,能得崔元朗親口承認,玄都真人絕對是有真才實學之人。


    話剛說完,幾人身後便傳來一陣嘈雜哄笑之聲,唐笑風循聲望去,隻見山下有一群人結伴而來,男女都有,約莫數十人。


    當然,人數雖然眾多,但卻涇渭分明的分為兩個圈子,一部分人身著錦衣,高冠博帶,神情倨傲,明顯是東陵地界的門閥世家公子和讀書人;一部分人則打扮隨意,身佩刀劍等武器,明顯以江湖人居多。


    此時,那些嘈雜哄笑之聲,就是那些閑散不羈仿似踏春遊湖的門閥世家公子發出的,顯然,他們對於所謂的煮梅大會並不太重視,權當是一場可有可無的玩樂雅逸之事。


    反觀那些江湖人,神情則明顯凝重了許多,畢竟,煮梅大會對於他們而言,可是一個難得的機緣,不說是一步登天的機緣,但好歹能得到一點好處不是。


    門閥世家那邊隱約以三人為首,兩男一女,兩名男子都年約二十多歲,一個麵容清朗俊逸,氣質不凡;一個則恰恰相反,滿臉淫邪,麵色蒼白,一副酒色過度的模樣。


    至於那名女子身著藍衣,身段玲瓏有致,長得頗為美麗,但神態倨傲,目露輕蔑,對於旁邊的阿諛逢迎之人不屑一顧,卻偏偏很享受那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除了這三人以外,還有一個年約二十多歲的男子尤為顯眼,其相貌普通,衣著寒酸,和身旁穿著富麗的眾人格格不入,雖然衣著簡樸寒酸,但男子卻絲毫沒有低人一等、仰人鼻息的感覺,眸光清和安寧,對於身旁眾人不屑、譏諷的眼神話語無動於衷,安之若素,頗有幾分眾人皆醉我獨醒、眾人皆濁我獨清的意味。


    至於江湖人那邊,大都略顯低調,且比較分散,一時看不出深淺。


    就在此時,身旁的崔輕然突然開口道:“那名麵容清朗俊逸的男子是東陵郡東嶽書院嶽老夫子的關門弟子孫一鳴,素有才學,武功也不俗。”


    崔輕然顯然是在給旁邊的紫衣男子介紹山下的來人,但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唐笑風自然也聽得清楚。


    “他身旁那位,是東陵第一富商祈阮的獨子祈言,祈阮掌管著東陵半數的漕運碼頭,和各方勢力都有交集,可謂東陵第一有錢人;而他的兒子祈言也不可小覷,別看祈言一副酒色過度的模樣,但身手著實不弱,但師承不詳。”


    崔輕然說的祈言,就是那名滿臉淫邪的青年。


    “而那名女子,則是東陵太守的女兒肖若雲,嬌蠻任性,跋扈張揚,師承瑤山派,也就是先前葉瑤所在的門派,但武功嘛,馬馬虎虎,無需在意。”


    “那個人呢?”唐笑風指著那名衣著寒酸簡樸的男子問道。


    “不認識,應該是寒門士子吧!”崔輕然輕輕應了一聲,饒有興趣地打量了那名男子幾眼,最後搖了搖頭。


    “那邊呢?那個身負長劍的人是誰?”


    唐笑風指著江湖人那邊,一個身古樸長劍的人問道。一般而言,江湖用劍之人,除非重劍闊劍之流需要背負外,大部分都佩掛在腰間。但那名男子卻將長劍背負在背上,顯得有些奇怪。


    崔輕然看了幾眼,苦笑著搖搖頭:“唐兄見諒,東陵地界的人我倒是略知一二,但江湖上的人嘛,我也所知不多。”


    其言外之意就是他也不知道了。


    唐笑風笑笑,剛想說話,就聽得薛月衣清冷的聲音:“那個人叫周清,龍虎山的外門弟子,禦風四境巔峰,人稱清塵劍,劍法稀鬆平常,不得要理,不足為慮。”


    聞言,唐笑風頗為無語,人家道家兩宗之一龍虎山的弟子,禦風四境的修為,人人豔羨的存在,感情到了你這裏就顯得一文不值了。


    “薛姐姐可是和他有什麽過節?”楚傾笑笑,好奇道。


    “談不上什麽過節,他曾挑戰於我,卻沒接住我三招。”薛月衣略顯失望道。


    好吧,他在你眼裏確實是不足為慮,唐笑風心裏忍不住歎道。


    “那個身著黑色長袍的人你們得小心。”


    唐笑風順著薛月衣的目光看去,其所說之人,是一個身量中等,全都都裹在黑袍中的男子,麵容相貌都不可見,除了裝束有些奇怪外,唐笑風倒沒覺得對方有什麽特殊之處。


    “他叫丁八方,鬼王門弟子,四境巔峰,擅掌法,人稱鬼手丁八方;但除掌法外,其還擅長一門腿法,詭譎變化萬千,比周清要強上不少。”


    薛月衣淡淡說道:“其餘之人,都是些小人物,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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