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進入到他們偵查連的士兵,哪一個軍事素質不是杠杠的硬,但是他們這一班,九個人裏邊,還真就沒有一個……新兵時期拿過總成績第一的人呢。


    於是,這群人重新的端正了態度,用一個正統的老兵迎接新兵的方式,朝著顧崢展示了一番偵察連新生活的開端。


    “那個小顧是吧,來來來,睡我的床上,對,把那個行李整理好了,之後,就跟著我們行動就行。”


    “到時候,廁所,水房,食堂,都溜上一圈了,你也自然就知道所有公用設施的位置了。”


    “其實,那些都不急,現在呢,有一個當務之急的任務需要交給你來辦了。”


    聽到這裏的顧崢,才將自己的行李包拆開,放到床鋪上邊,就立馬一個立定,迴答這個坐在了他的下鋪的老兵一句:“是!保證完成任務!”


    在見到新來的士兵這麽的聽話後,下鋪的老兵,則是更加的滿意了,他頗感欣慰一咧嘴,就將一旁的六七個大鐵皮暖壺給拎了過來,朝著顧崢的麵前排排一放,那是樂開花了:“好啊,果真是素質過硬的新兵。”


    “這樣,你先將全班的熱水給打了,一會呢,迎新大掃除的過程中你就負責拖地,在每周查內勤前呢,你就負責給我們把臭襪子一起集中起來洗了就成。”


    “畢竟,你也挺乖的,欺負人也不能太狠了,其他的大件兒就放著我們自己來吧。”


    好嘛……我能打你嗎?


    在跟小軍嫂確認了主動對軍人的戰友動手會扣除四類等級的時候,顧崢就決定采用以下迂迴戰術了。


    這位吃什麽都不會吃虧的主,在下鋪的老兵如是說了之後,就笑咪咪的多問了對方一句:“這位老同誌,請問貴姓啊?”


    見顧崢突然開了口,坐在他下鋪的兄弟下意識的也迴了一句:“我姓苗,叫苗久,你直接叫我苗哥得了。”


    “別老同誌,老同誌的叫著,把我都叫老了。”


    說的也是,許多十六七歲就參軍的士兵,就算是當了兩年的兵了,也就是個剛到十八九的年紀。


    聽到於此,顧崢也不客氣,眯著眼睛……朝著苗久的方向認認真真的敬了一個禮,就將對付老油子的各種口號給吼了出來。


    “我們的老領導說了!”


    “新兵下連,老兵過年,這種行為是錯誤的!”


    “作為一個優秀的士兵,愛勞動,愛戰友,是基本的道德要求!”


    “對於新兵,我們要給予火一般的關愛,對於老兵,我們要給予兄長一般的尊重。”


    “不要搞老油子欺負新蛋子的那一套,要將團結友愛的戰友情落實到實處。”


    “一個人是否推脫本職工作,一個人是否熱愛分內的勞動,都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內心與品格。”


    “老苗同誌,作為一個新來的士兵,我相信,我的直屬上級宮班長會公平公正的為我分派相應的勞動與工作的。”


    “而你賦予我的這份……用勞作來熟悉環境的好意我心領了,像是這種能體現個人能力與品格的好工作,還是讓給比我更熟悉這裏的老兵們來做才是正理啊!”


    “還有,我這個人不怕苦,不怕累,可就一點小毛病,那就愛幹淨。”


    “老苗,你看,我長途跋涉了好幾個鍾頭,來到了咱們偵察營,可這身上有沒有跟旁人一樣弄得灰頭土臉的呢?沒有。”


    “而我若是碰到了特別髒的東西了之後,又會有什麽反應呢?”


    “你往這裏瞧……”


    說完這番話了之後,顧崢就保持著最為淳樸敦厚的笑容,齜出了他雪白的八顆大牙,‘吱嘎嘎’的將他身側的上下床的空心鐵杠子給捏成了一個葫蘆腰的形狀。


    而就是顧崢露出的這一手……讓這一班的人跟著倒抽了一口冷氣……嘶……


    奶奶的,是個狠角兒啊!


    但是,作為一個軍區內最狠的偵察部隊,他們又怵過誰?


    往年刺頭兒新兵來的還少嗎?


    看不清楚自己的地位,覺得老子天下第一的牛氣人物……到了最後又怎麽樣了呢?


    還不是要頂著毫發無損實際上卻都是暗傷的無助的軀體……繼續給他們這些老兵們洗襪子?


    笑話,敢在哥哥們的麵前叫板?


    今兒個就要讓你知道知道,什麽叫做老兵們如同火一般的關懷!


    在顧崢嘎支支的掐完了鐵管子之後,這一屋子的老兵們,在苗久一拍床作為一個起手的信號之後,是如同猛虎一般的……就撲向了顧崢的所在。


    大家決定給他一個愛的團團錘,讓他知曉一下偵查二班對於新人到來的喜悅之情啊。


    這就是俗稱的馬薩基,小保健了啊。


    至於他們的直屬上級,出身於軍人家庭的宮班長,卻是不屑於在新兵的身上找尋那莫名的存在感。


    為了遵循軍隊內部的新老兵的默認的慣例,他還是十分淡然的,將整個宿舍給讓了出來。


    不但如此,宮班長還拎起了自己的暖壺,以打水為名義,順著樓道走上一圈,順帶手的看看別的班的新兵入隊是個怎麽樣的情況。


    “哎?宮班?又打水呢?你們班啥情況?”


    這不?宮班長剛一出門,就被對麵三班的班長給叫住了。


    而這位眼力不錯的宮班長則是下意識的瞧了一眼那個端了一盆臭襪子低著頭往水房跑去的新兵之後,就朝著一班長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哎呦,你們這次的新兵真不錯啊,還挺聽指揮的。”


    而那個被讚揚的一班長也不推辭,反倒是帶著點好奇的朝著二班已經關上的宿舍門的方向看了過去。


    “怎麽?你們的那個已經進去了?這是在進行愛的按摩?”


    就在宮班長跟著點頭並一攤手表示他也很無奈,拿這些刺頭新兵沒辦法,自然就會有自己的班員們去教育他怎麽去做一個好兵的時候,他的身後卻是傳來來咣當一聲巨響……


    那個床鋪就在顧崢的底下,也是最早朝著顧崢下手的苗久,就在此時,應著聲破門而出,倒著手腳從宮班長的麵前飛了過去。


    若不是三班長眼疾手快,怕是這位倒黴的哥們就要順著他們班級的門口直接滾下樓梯,摔個四腳朝天了啊。


    見到於此的宮班長卻是顧不得旁的了,他將手中的暖壺往地上一拋,轉頭,就奔著自家宿舍而去。


    可是等到他跑到宿舍裏邊的時候卻發現,大家的八對一的迎新活動……早已經終止了。


    當然了,不是他們愛的錘錘太過於溫柔,而是那個被教育的對象,強製的終止了這一切。


    現如今,能夠全須全尾的站在二班宿舍之中的,就剩下顧崢一個人。


    其餘的老兵們,全都橫七扭八的歪斜在宿舍之中的各個方位,嘴巴之中哎呦呦的叫喚著,半分爬起來的能力也沒有了。


    當宮班長打算上前一步看看這個唯一站著的新兵的情況的時候,感受到了身後動靜的顧崢,卻是十分警惕的嗖的一轉頭,一下子就與宮班長的視線對了起來。


    就是這一眼,讓自覺的見過不少大陣仗的宮班長……卻是不自覺的倒退了一步。


    這是怎樣的眼神啊,如同血海屍山之中爬出來的修羅,帶著看透生死的淡漠。


    不對!


    宮班長察覺出來了自己的失態,定住了心神,再次迴瞧過去的時候,卻看到此時的顧崢朝著他莫名的咧開了笑容,用最憨厚不過的言語表達著他幹完這件事情之後的恍然與沮喪。


    “班,班長,我,我是不是惹禍了?”


    “老苗哥說,要讓我知道一下偵察兵的格鬥技巧的精髓所在,我還以為是要相互切磋,試驗一下我的水準的測試呢。”


    “所以,所以,我就真的跟他們對了幾下。”


    “不過班長,我沒用大力氣,真的!”


    “誰成想,他們那麽不經打呢?就一下,老苗哥就飛了。”


    “剩下的老哥哥們見到老苗哥飛走了,就要過來抱著我,我就跟平時抖我家養的大黑一樣,就甩了一下,他們就這樣了。”


    “班長,我真不是故意的!”


    見到顧崢現在這幅忐忑不安的模樣,宮班長就是一陣的恍惚。


    剛才的那一個眼神,一定是他看錯了,他就說,一個新兵瓜蛋子怎麽會有這麽恐怖的眼神呢。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去考慮顧崢眼神的時候了。


    現如今是整個二班的麵子和裏子都被顧崢給抖落在了地上了啊。


    原以為這個新兵隻是刺頭兒了一點,誰成想,這個刺兒已經成為了一把開了鋒的利刃,不是他們這個小小的偵察班能夠掩蓋的住的了。


    依照著往常的慣例,也有自持武力跟老兵單挑之中取勝的新人。


    但是一山總有一山高的規律,讓每個偵察連之中總有能夠製住顧崢這號人的存在。


    但是,這個人並不是他宮常勝,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長項並不在徒手格鬥。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事情已經鬧到了……自己也壓不住的地步了。


    到底應該如何處理,怕是就要反應到他的上級領導,偵查一排的排長的手中了。


    這個時候的王排長,還正在部隊的食堂之中忙活著迎新晚會的布置呢。


    就在王排長滿心都是喜悅準備迎接新成員的時刻……他手下的二班長就帶著全體的班組成員來到了他的麵前。


    看著這群人齜牙咧嘴的走姿,王排長的心中,就是咯噔一下。


    他再看看人群最後邊,那個臉色唯一正常的人……竟然是今天剛到的新兵顧崢的時候,他的對於這一行人此行的目的……有了一個基本的猜測。


    食堂之中人來人往的,不適合談這種問題,麵色如常的王排長隻是朝著二班長的方向招了招手,就將這一整班的成員給招到了現在還空無一人的食堂後院。


    在大家都站定了之後,王排長直入主題,開口說到:“說罷,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的時間不多,給你們五分鍾。”


    宮班長也適時的站了出來,將事件的始末給複述了一遍。


    說道了最後,他在排長的逼視之下,那聲音是越來越低,到了最後的幾個字就像是給卡在了嗓子眼中,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現如今,王排長那神情是真的挺嚇人的,他第一次朝著這一群在訓練場上從來不掉鏈子的老兵們失望的搖了搖頭,說出了他的問責:“這件事情,鬧到我這裏來,你們還覺得有臉嗎?”


    “難道你們在跟我複述的時候就未曾感到過羞愧嗎?”


    被嗬斥了的二班組員們,則是茫然的搖了搖頭,這有什麽的啊?


    這難道不是老兵與新兵之間的傳統嗎?


    他們當初,也是從這個階段之中過來的啊。


    誰還沒給班長洗過襪子打過水嗎?


    這不是通過磨練,將一個人的棱角給磨合平緩了之後,才能更好的適應兵營這個大環境所必要做的功課嗎?


    怎麽到了顧崢這裏,就不一樣了呢?


    做人要不要這麽區別對待呢?


    站在這群人對麵的王排長,自然看到了這群老兵們的困惑。


    他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與這些人繼續分說到:“人們總說,這個社會正在以一天一個模樣的超高速度在改變著。”


    “既然這個國家在進步,在發展,在朝著更好的方麵行進著,為什麽我們部隊就不能拋卻原有的陋習,朝著更好的方麵改變呢?”


    “你們知不知道?”


    “咱們的軍隊即將要有大的變化了,原本取消的軍隊職銜製度,馬上就要重新的授予了?”


    “而更多的新的規矩,功課,以及一個軍人所要接受和學習的科目,也會在咱們的軍隊之中被普及開來了?”


    “作為最容易改變的軍容風紀,必然會成為上級領導首要抓的方麵,得到更高的重視。”


    “前一陣,我剛讓你們各個班長拿下去的關於老兵陋習的整改的學習資料,你們都看了嗎?”


    說到這裏的王排長頓了頓話語,在看到二班的成員們羞愧的底下了頭之後,就知道這群人原本肯定沒將他說的這些……給當一迴事兒。


    他們還好意思說人家新兵顧崢是一個大刺兒頭呢,王排長覺得,這群人哪一個單獨拎出來,都不比顧崢差。


    被氣的深唿了一口氣的王排長還能怎麽辦?


    他隻能語重心長的繼續勸了。


    “所以,這件事情誰對誰錯,還用我說嗎?”


    “從根子上說,錯誤全在你們這些老兵的身上。顧崢的脾氣是有些過於硬了,但是,這隻能說他不會處理人際關係,是個不油滑的士兵。”


    “而你們呢?仗著人多,仗著比旁人多受了兩年的訓練,就欺負人了?”


    “你們這種人,跟持強淩弱的紈絝子弟有什麽不同的?”


    “還能不能當一個新時代的好士兵了!你們不要給我一排丟人!!”


    “話就說這麽多了,大家都給我好好的想想。”


    “無論最終的對錯,你們二班所有的人,都要接受同樣的處罰。”


    “因為,在我王誌軍這裏,隻要是對自己的戰友動手的人!就都是錯誤的!是受多重的處罰都是應該的。”


    “所以!全體都有!聽我口令!100個俯臥撐,五十個引體向上,二十組深蹲,5000米長跑!”


    “走起!現在!馬上!!去!!!”


    在二班的一片哀嚎之中,王排長的這一句命令,讓這群人立馬就閉了嘴……隻能齊刷刷的往操場上跑了過去。


    因為王排長是這麽說的:“迎新大會上我要看到你們二班全員到齊,到時候若是缺了一個,處罰加倍!!”


    “哼哼,想要偷懶?都想清楚了在做吧。”


    聽到這裏,大家就是一個哆嗦,這個老王頭的脾氣上來了,可是真往死裏操啊。


    莫要招惹,莫要招惹。


    ……


    一時間,這群新老交織的隊伍,早就忘記了不久前的齷蹉了,他們在齊心協力的領罰的同時,就開始一起吐槽領導。


    要知道,士兵之間的友情,就是在懟上司和睡被窩之中慢慢的培養出來的。


    至於打不過顧崢的這件事情,他們反倒不太給放在心上了。


    因為啊,這個軍區裏邊他們打不過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啊。


    這不,在大家吭哧吭哧的做著引體向上的時候,那個最先挑事兒的苗久就又一次的朝著顧崢的方向靠攏了嗎?


    “唿……唿……唿,哎?我說顧崢?”


    “嗯?”


    “你跟苗哥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以前練過啊?”


    已經做到了一半的顧崢,卻是特別幹脆的搖了搖頭,給出了自己的解釋:“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接受了新兵訓練了之後,這力氣就是成倍的增長,到了最後,就成了現在這樣了。”


    聽到這裏的苗久那是相當的羨慕啊,就著這話題,他突然就想到了一個在軍中快要傳瘋了的小道消息,為了緩和一下他和顧崢之間的關係,他決定跟這個很是有兩下的小子分享一下:“哎?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什麽?”


    看到顧崢一臉的茫然,苗久的心中才好受了兩分,這才對嘛,新兵的劣勢終於被他給找出來。


    他就說嗎,一個老兵怎麽可能方方麵麵都比不過一個新兵蛋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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