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旁的謀士並不驚慌,他用手指了指帳篷的另外一個方向,安慰道:“將軍莫怕,得罪了裴將軍事小,隻要將軍不要得罪了那個營帳之中的祖宗即可。”


    “要知道,這蕭懷靜,乃是當朝皇後娘娘的弟弟,而當朝的蕭皇後,可是頗受陛下的喜愛與敬重的。”


    “下官聽說,那蕭懷靜,這巡堤的路上,可沒少和裴仁基將軍,起齷齪。”


    “嗬嗬,這裴將軍能征善戰不假,但是在為人處世的方麵,未免太過於嚴苛了。”


    “隻不過是尋訪點美人罷了,用得著如此的上綱上線?”


    “更何況,這些美人,是謹獻給陛下還是他留著自己享用,誰又說的準呢?”


    被自家的師爺這麽一提醒,這守備將軍一下子就醒悟了過來。


    他朝著師爺嘿嘿一樂,就從他營帳案幾的後方,打開來了一個密格,其中有一方小盒子,雕刻的尤其的精致,拉下蓋子,一枚難得通透的美玉就擱置在了其中。


    守備將軍將這個盒子遞到了師爺的麵前,低聲的囑咐道:“師爺,這是底下進獻的一枚玉佩,成色不錯。”


    “我知道那蕭大人,可是一個讀書之人,像是這樣的東西,我等大老粗是無福消受了,找個機會,遞於蕭大人的帳前,就說將軍我早就仰慕蕭大人的文名,怕自己過於粗鄙,不敢與之結交,隻能遞上與大人相配之物,聊表敬仰罷了。”


    “師爺認為如何?”


    要講拍馬屁,我就服你……


    若是拍馬屁就能升級,你也用不到我這個師爺了。


    所以師爺的迴答是如此的心悅誠服:“大善,明日一早,我就將禮物遞上。”


    “那麽將軍的難題,也將會迎刃而解,再進一步先不要奢望,但是此事過後的化險為夷,是必定的。”


    “對於蕭大人來說,這些都是細枝末節的小事,不當迴事的。”


    兩個人就這樣的點點頭,同時的忘記了那兩個被報成死亡人士的差役。


    此時,相攙扶著的劉溜溜與代一路,在發現身後確實是沒有追兵趕來之後,終於是放了心。


    官與賊的界限就是如此的薄弱,待到日後風頭過後,他們兩個人在城鎮內的小金庫,還是有機會再次的取些迴來的。


    正當他們抱著頭打算用痛哭一場來祭奠一下他們的死裏逃生的時候,突然,他們所蹲趴著的小樹林之中,就出現了無數個火把。


    那火把的照耀之下的麵孔,全都是陌生的。


    若不是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不成樣子的各式武器的話,就像是普通的在田間勞作的農民是一般的模樣。


    還以為是哪裏來的山匪呢。


    但是劉溜溜和代一路卻不會因為對麵的那群人看起來麵龐質樸而有任何的放鬆,因為狡猾大大的他們,早就發現了這群人行退有度,像是在富家大戶底下聽命的護院仆役之流的人物。


    再加上這小樹林中密密麻麻的人量,讓劉溜溜二人真的是分不清對方是敵是友。


    所以,顫顫巍巍的劉溜溜就與代一路背靠背的貼在了一起,對著來人的方向詢問到:“諸位,我們兄弟二人隻是路過的,不知道諸位突然出現,所為何事?”


    但是那群人皆是沉默不語,反倒是自動的退到了兩旁,讓出了一個足夠容納一人走過的小路,待到道路讓開的時候,劉溜溜和代一路,就看到從眾人的身後,緩緩的走出來一個人。


    見到此人,劉溜溜還唯恐是自己眼花,奮力的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屎,眨了眨眼皮子,再一次的朝新出現的領頭人的方向忘了過去。


    然後發出了他後悔一生的驚歎:“我去,是個小屁孩子!”


    而那個原本打算閃亮登場的熊孩子,在聽到了劉溜溜的這一句話之中,反倒是將眉毛挑了兩下,也不激怒,反倒是將雙手一抄,冷笑了一聲:“小孩子也比腦袋瓜子不好使的勺子強。”


    “現如今你們兩個人被我家的護院圍堵在這裏,無論我這個為首之人是何等的年紀,何等的作為,你們兩個作為前途難料之人,難道不應該倒頭便拜,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嗎?”


    “竟是連我家最憨蠢的喂豬奴都不如,一開口就挑釁這場中地位最高的人。”


    “嘖嘖嘖,我真是為大隋朝的差役府衙的能力,感到深深的擔憂了。”


    聽到於此,一旁的劉溜溜大驚,指著這個年紀看起來頗小的孩子,有些驚疑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們兄弟二人是差役?”


    而一旁的代一路則是一把就拉住了自己的兄弟,掩著臉麵的指著自家的皂靴說道:“露餡處……於此。”


    “哦……”


    低頭看看的劉溜溜瞬間無語,但是再看見那個還沒有自己的胸脯高的孩子的時候,臉上就沒有了剛才的那種輕視的表情。


    這聰明勁兒的,有點妖邪了吧。


    劉溜溜這邊是安靜了,但是那個孩子卻是沒有打算放過他們倆,他陰測測的繞著劉溜溜和代一路的周圍走了一圈,低著頭就將手背到了身後,繼續說道:“入夜的時候,佃農就迴來報給官家,說是地頭田間出現了陌生人的身影。”


    “要知道我徐家莊園,很少有外地人出現,而且還是兩個連大路都不敢走,並且不知道我徐家莊是幹嘛的外地人。”


    “你們穿過的每一片林子,走過的每一隴田園,都是我徐家莊的私產。”


    “放任兩個陌生的危險人物,在我的後院子中過夜,你認為我這個少莊主,能不能幹出這樣的事情?”


    “所以,二位,還是隨我走一趟吧?”


    敵我雙方的關係不明,劉溜溜二人能跟他走?


    所以他們隻是嘿嘿的一樂,打算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打消掉對方的念頭,隻見那代一路一個誠懇的抱拳,婉拒到:“這位少莊主,原來我兄弟二人是誤入了閣下的莊園了。”


    “隻是不知道這位少莊主是如何稱唿的?”


    對麵的小孩,隨意的一拱手,迴到:“不才,曹州徐家莊徐世績是也。”


    聽到了這個名字,一旁的代一路頗感不妙的一挑眉,這徐家莊的產業擴張的如此之快,竟是連這運河渠道的附近也包含了?


    但是他的話語之中卻是不漏半分,迴禮到:“真是久聞大名,早聽說少莊主,幼年聰慧,頗有文武雙全之姿。”


    “我兄弟二人今日乃是躲避仇人追兵誤入貴莊,聽聞少莊主仁義,不知道可否就當未曾見過我兄弟二人,放我們出莊,可否?”


    說的和真事一樣。


    但是徐世績卻是笑了,他摸了摸下巴,直接搖了搖頭,也不打算再和這兩個人逗趣,反倒是一招手說道:“別欺負我小,今日中修河堤壩上的嘯營之事,我早有耳聞。”


    “不出我所料,明日中抓捕送迴逃竄民夫的懸賞就會跟著下來。”


    “看你二人身形打扮,不像是普通的民夫,若是我猜測的不錯,必然是堤壩上的工頭差役。”


    “嘿嘿,一個逃跑的工頭,抓迴去了是幾個銀錢,我還不知道呢。”


    “若是獎賞不錯,我也不在意,去撈上一筆啊。”


    “老石。”


    “小的在。”


    “動手吧!”


    “喏!”


    年僅十二歲的徐世績一咧嘴角,不再去看後邊嘿嘿哈哈的搏鬥擒拿,帶著他一隊親信仆役,打著哈欠的就往自家的莊園裏返。


    這事鬧的,睡眠不足,可是長不高個兒的,補覺補覺。


    ……


    所以說,摸黑趕路還是要看臉的。


    這不,舒坦的睡了一覺的顧崢,就開始為他與顧二叔的歸家路做起了準備了嗎?


    這一路上,最難的兩件事,就是食物和水。


    索性現在的山林不是以後的光禿禿的隻剩山石的悲催情況,在並不具備捕獵技能的隋朝,林子中的物產還是著實的豐富的。


    用幾顆石子兒,就收獲了山雞野兔,,雖然沒有鹽巴,但是烤的焦黃的肉類,也足夠給顧崢二人,提供這一路上所需的脂肪與蛋白質了。


    隻是這水的搜尋著實不易,還好路過的地方雖然不敢尋找那大城小鎮,但是偏遠的小村落,山林中專門為獵人準備的林中小屋子裏的空置的水袋,還是為兩個人的取水,貢獻出了巨大的力量。


    從村落之中走出,修建大運河,再從白骨堆的河堤之上逃走,返迴小村莊。


    來時三日路,歸去近十日。


    等到他們迴到家中的時候,還不敢露出真容,他們不知道應該怎麽跟鄉親們說,自己為何能夠迴歸,而那些同去的人又身在何處。


    所以,顧崢與顧二叔趁著夜黑人靜的時候,分頭就潛入到了各自的家中。


    還是那個熟悉的小院落,還是那溫馨的土坯房。


    不敢走正門怕驚動鄰裏的顧崢,一個撐跳,就翻過了土牆,來到了院落之中。


    落腳無聲,之後,就當當當的輕敲了幾下自家父母的房門。


    “誰!”


    屋內的人睡得很輕,不過兩下就響起了略帶擔憂的詢問。


    “阿爹,阿娘,是我,顧崢,錚娃子。”


    在顧崢小聲的迴答過後,就聽到了裏邊略帶急切的下地的細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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