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戀權,最怕的就是睚眥必報,心胸狹窄,這世間出得一個武皇陛下這般的女人,卻是出不得心胸開闊的第二個了。


    顧崢的這一番話,直接就戳到了韋氏的痛處。


    她膝下沒有親兒子能夠繼承她身後的地位以及財產,她現在所做的所有的努力,在百年之後,都會成為別人的嫁衣。


    嗚唿哀哉。


    氣瘋了的韋氏,眼珠子通紅,看這般的模樣,竟是想要直接撲將過來,喝顧崢的血,吃顧崢的肉。


    連一開始見到了顧崢的模樣,那心底中湧現出來的幾分漣漪,也被這衝天的怒火給衝散的一幹二淨了。


    但是顧崢唯恐這仇恨拉的不過癮,他又將這第三個指頭給比了出來。


    “我這第三條呢,也是至關重要的一點。”


    “那就是縱向的比對,三皇子與四皇子的外戚的影響力。”


    “三皇子不用說了,諸位能夠眼見到韋氏皇妃的影響力有多大了。”


    “人們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想當初武皇這般的女子,費盡了心力才奪得了這偌大的江山,靠的根本是什麽?”


    “還不是最初的高宗陛下的新任。”


    “若是如此,武皇陛下也是兢兢業業,一刻不敢多行,待到高宗百年之後,才敢行事。”


    “但是韋氏呢?嗬嗬。我想就不用我多言了吧。”


    “但是我們的四皇子殿下呢?他並沒有皇後,他的兩位皇後,皆早殤與前,輕輕鬆鬆,並無任何的掣肘。”


    “那些經曆過改朝換代的臣子們,那些見過血雨腥風的弄權的鬥爭的宗室們,是選一個幹淨的無拖累的皇子繼位呢?還是選您這種的危險未來皇後所嫁給的皇子登頂呢?”


    “這基本上是一個不必要的選題了吧。”


    待到這一段的話說完,顧崢還壞心眼的清風朗月一般的轉向了韋氏的麵前,深深的一拱手,再次的說道:“若是韋氏皇妃真的是為自家的相公著想。”


    “您大可將這個最關鍵的其二其三兩點一並的在這裏消除幹淨。”


    “您瞧您的背後,禁衛軍手中的彎刀了嗎?”


    “隻要您將其紮入到自己的心髒之中,這所有因為您所帶來的後續的不利的影響,就全都消失殆盡了。”


    “到時候三皇子那政務不熟的缺點,反倒是因為嫡長繼承製度的原因,也成為了可以培養的一項優點了。”


    “隻是不知道韋氏皇妃,對於三皇子的深切的愛意,能不能夠達到您為了他的前程舍生取義的地步了。”


    說到與此的顧崢,是蠱惑的,也是危險的。


    但是他那敏銳的觀察力卻是發現,再聽到了於此的時候,一直藏在韋氏身後的李顯皇子,卻是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家王妃的背影。


    這一眼之中,包含了多種的複雜意味,其實,所有的皇子,他們的內心中都是存有那丁點的野望的吧。


    但是更加的有野心的韋氏,怎麽可能同意顧崢剛才的提議呢?


    她之所以奮力一搏的原因,是為了讓自己以後有著更加舒適的生活,以及更加龐大的權利。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她要活著,去享受她應得的肆意的人生。


    所以,韋氏的囂張氣焰,就這樣的被打壓了下來。


    而李旦那感激的眼神,也隨著顧崢的慷慨激昂的一番說辭,更加盛了幾分。


    看到諸人皆是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認同了自己的那一份傳位的詔書。


    在這個第一線的陽光還沒有灑落的時刻中,武皇又開口說話了。


    “李旦,若是我記得不錯,顧崢還是從朕的身邊調出去,擔任你東宮洗馬一職的吧?”


    “是的,兒臣對此感激不盡。”


    “哎,現在想來,在張家兄弟的手下,又有多少這樣的臣子被逼出去的呢?”


    “原本就是朕的緣故,讓一個頗有辯才的狀元之才,去做那貼身屬官這等大材小用的職位。”


    “若是你順利執政之後,還是將顧崢調到他和應該去的職位去吧。”


    “這是你東宮的親信,而我這個不稱職的母親,也隻有在這個最後的時刻中,進一個母親應有的愛心吧。”


    到底是李旦,這難得的母愛散發竟是讓他哽咽三分。


    他抹著淚的迴應到:“一切都依母親的,上朝之後,新朝初設,許多地方都餘有空缺。”


    “兒臣將顧崢送到禦史中丞的官職之上,監察百官言行,發揮他的辯才之利,以為新朝保駕護航。”


    對於李旦的這個安排,武皇再也沒有多說,年歲大了,這一晚上的爭鬥下來,她已經沒有了精力,再繼續去看她兒孫的輝煌了。


    默認就是同意,新朝的李旦,帶著著一眾拱衛他身後的朝臣們,迎著朝陽,走向了屬於自己的新的紀元。


    這一天,無人去管身首異處的張家兄弟。


    這一天,一代周朝最偉大的女性皇帝,被羈押軟禁在了洛陽的深宮之內。


    這一天,沒有曾經的李顯的過度,這個最有眼力價的帝王李旦,順利的登上了王位。


    ……


    一道銀光衝破天際,直向雲端。


    心有所感的顧崢,在新朝堂之上,聽著堂中宣讀的旨意的同時,將頭仰了起來。


    而已經返迴到了他的神識海之中的,偷摸的將佛家的器靈給消化掉的笑忘書,則在暗中的捶胸頓足。


    到底是錯過了一個。


    雁過拔毛的自己,又受到了不可逆劇情的拖累,沒有等到武皇身上的器靈脫出的那一時刻啊。


    一旁的一位有點交情的小官,輕輕的碰了一下顧崢的胳膊,讓其迴神,因為新登基為帝的皇帝陛下,已經在上方,宣讀起了朝臣們早就準備好的,各個官職的重新的任命了。


    而現在,那特別加出來的一個人,自然是連升兩級,一躍成為了正五品上的禦史中丞的顧崢。


    他在旁人的提醒之下,邁出朝臣的中間,在空空蕩蕩的走廊之上,朝著那個遙遠的距離的帝王,做了再一次的拱手謝恩。


    “謝陛下!”


    這一刻,塵埃落定。


    撥亂反正的枷鎖,再也不能束縛來自遠方的靈魂。


    ……


    一身輕鬆的顧崢,恢複到了原有的小球的狀態,攜手著金色的笑忘書,朝著那莫名的天空之上,比出了他們意念形成的中指。


    拳頭大了不起啊,一方天地的法則無法去規矩自己的時候,還不是想怎麽嘲諷就怎麽嘲諷嗎?


    鄙視完畢,抽身而出的顧崢,瞬間就迴到了黑暗的空洞之中,再一睜眼,他就再一次的出現在了他那個安靜如斯的小院之內。


    小書房中一切如舊,再次迴歸的顧崢,卻是一臉的茫然。


    因為向來都有著每一個世界的迴饋的顧崢,此次經曆了這麽久,竟是一根毛都沒有帶迴來。


    不說旁的,他在前朝為官這麽多年,又去李世民治下整理佛經,編纂典籍,好歹也那點唐代的書籍畫冊啥的迴來。


    不說一夜暴富吧,總也是變成了一個大收藏家了吧。


    但是沒有,什麽都沒有。


    就連太平公主賜予的金銀,後來賺得的俸祿都不曾帶迴。


    這是最摳門的世界,沒有之一了。


    但是迴歸後的顧崢,與笑忘書分離之後,是看不見自己現在的狀態的。


    在他即將要憤怒的打書的時候,桌子上的笑忘書及時的阻止了顧崢的暴走。


    “哥!那方世界賜予了你無上的運勢。”


    “它將當初從武皇身上竊取的那五年時間的氣運,削弱了十分,贈與你了其中的一縷,現如今被你給帶迴來了。”


    “這是什麽意思?說仔細點。”


    一聽有好處,顧崢就沒有原本那麽的難受了。


    笑忘書趕緊的迴到:“意思就是說,您承受了那個世界的氣運之後,直接影響到了你自身的幸運度。”


    “在不透支未來的幸運度的情況之下,你今後的運氣,會出奇的好?”


    “哦?有多好,會持續幾天?”


    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我哪裏知道啊?


    但是笑忘書不敢說,它隻能含糊其辭的迴到:“這說不準,要看你身上具體的發生了什麽事情,以及這運勢的消耗程度來定了。”


    對於此迴答並不滿意的顧崢,挑了一下眉毛,在笑忘書的一哆嗦之下,敲了敲書身說道:“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先放在一旁,還是先看一看,我離開之後,那個世界的迴放吧。”


    “是!”


    笑忘書迴答的很是痛快,書頁也迅速的翻到了第十二個世界的書頁之中。


    隨著一陣的金光大盛,那代表著一十二的書頁,就如同水波一般的,蕩漾了起來,一副唐初的畫卷……緩緩的展開。


    ‘噹……’


    寺廟的佛鍾之音,遠遠飄蕩。


    歲月仿佛十分的眷顧辯機,在這個人至中年的時刻中,他的麵容不變,仿佛時間從未曾從他的身上停留。


    普光寺內,山峰連綿。


    旺盛的香火,仿佛衝天直上的青煙,宣示著它們在這個繁盛的土地之上,紮穩了腳跟。


    這是平常的一天,又是山中平常的一年。


    但是此時的辯機,卻是在朝著山後的放置曆代高僧的骸骨塔的方向,緩緩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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