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快要被圍攻的消息人,則是有些不屑的朝著那個憤懣不已的學子看了過去,在看到了對方的臉右邊一側有一個碩大無比的痦子,當中還長著一根長若半指的毛兒之後,就很是嫌棄的轉過了臉來。


    用最輕蔑和狂妄的口氣跟場內所有的人大聲的宣揚了自己獨有的理論:“笑話!真是笑話!”


    “想我大周盛世,人口千千萬,東都洛陽更是美名傳天下。”


    “地大物博,人才輩出。”


    “如此欣欣向榮之態,若是有那俊美無雙之人,適合一個為官的職位,為何偏要另辟蹊徑用那醜陋不堪之人,去取得那不拘一格用人才的虛名呢?”


    “就算是咱們的女皇陛下,若是在上朝聽政的時刻中,也是希望滿目的疏朗情懷,賞心悅目吧?”


    “既然同樣是用人,我想皇帝陛下自然也要讓自己舒服一點吧?”


    “還是說,某些人隻是將自己的身份想的太高,要知道這朝廷啊,這天下啊,可不會因為某些醜人多作怪的人等,就轉不下去了啊。”


    這連諷刺帶挖苦的,讓一旁那個一直被傳話的人盯著的男子,竟是用袖袍掩住了麵部,一刻都待不下去的,遮擋著臉,就從眾人之間起身離去,噔噔噔的下得樓梯,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之中,竟是將這場文會繼續下去的勇氣都無了。


    見到於此,這傳令人更是不齒,他一甩袖子就轉頭朝著眾位學子的方向陰森森的笑了一下,繼續說道:“這人若是骨頭硬一些,不在乎旁人的目光,為這天下的麵目不顯的人昭彰一下的話,我還能高看上他一分。”


    “沒想到竟也是一個外強中幹,在意自己外表的自卑之人,竟是連一個文人的風骨都是不顧了。”


    “啐!真是自甘墮落,好了,道家的話也已經遞到了,就不在此耽誤大家的文會了,告辭。”


    說完這話,這個老神在在的傳令人,一揮手中的浮塵,竟是飄蕩而出,片刻的功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待到這個時候,眾位學子們才嘰嘰喳喳的反應了過來,三五個湊成一堆,討論起剛才消息的正確性與否了。


    而剛才那個趾高氣昂的傳令人,也讓大家的好奇心被迅速的吊起來,而有些消息靈通的大家子弟,則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一般的,和眾人分享著自己從家族中所得來的一些消息。


    “看來這個太平公主的府邸上接受學子的投卷是真的了。”


    “仁兄怎麽知曉?”


    “嗨!你還不知道剛才過來傳令的人是哪一個吧?”


    “不知。”


    “我跟你說啊,這可是東都洛陽的一個神人。這高門大戶的上層人士,都戲謔的稱他為一聲瘋道長,他來的神秘,仿若突然出現一般的,自出現起就開始混跡在洛陽的高門大戶的中間。”


    “隻知道此人姓鄭,似道非道,卻是連龍虎山,茅山,閭山派的當家掌教人也不知道他的出處何在。”


    “但是這個瘋道長的一身本事卻是出神入化,上指三千,下入萬裏,端的是神神秘秘,不安常人所想所思行事。”


    “就算是當朝的太平公主,也對待他敬若上賓。”


    “啊!”一聽這話的學子,驚訝不已,他指了指那瘋道士消失的地方,壓低了三分的聲音,問道:“那這小小的一件投遞問卷的事情,怎麽還讓他親自的過來跑上一趟呢?”


    這被問到的大家子弟,卻是摸著下巴上的短須搖搖頭,同樣一臉的疑惑:“不知道啊,這鄭道長一貫行事怪誕,誰知道他此行的深意如何呢?”


    “總之,若是他親自傳遞出來的消息,那麽這個傳言,不用猜了,肯定是是百分之百的靠譜了。”


    “所以,這是我等士子的一次機會啊,若是真有那有才之士,投卷無門,又長得風華絕代的話,去太平公主府上遞卷,也不失為一條出路啊。”


    聽到了這個大家子弟如此說,眾位學子的心中,就思量萬分了起來。


    一時間原本樓內開辦著的文會,也因為這個消息的傳波,而弄的人,心思浮動了起來。


    不少學子也顧不得人前失禮,竟是紛紛起身告辭,像是家中有什麽急事一般的,急匆匆的離開了這個文匯樓。


    若是有心人仔細的去觀察這些離開的學子的麵容,就不難發現,他們竟是清一水的或是眉清目秀,或是英姿勃發,或是俊秀典雅,都是一等一的好容貌之人。


    看來,這滔天的富貴,到底是讓人動人心,這一步登天的機會,自然也是講究一個先到先得。


    誰知道這太平公主的府邸當中,需要多少個上送到朝廷的舉薦名額?


    若是隻要三兩個的?


    豈不是排在前麵的若是被公主看上了眼,那後來的人卻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所以,當越來越多的人做鳥獸狀散開的時候,大家就都明白,自此之後,一場白熱化的屬於美男的戰爭……就正式的打響了。


    須臾的功夫,原本還人聲鼎沸的文匯樓,就散了個幹幹淨淨。


    一臉的深思的委托人,也沒有例外,早早的返迴到了自己的旅店之內。


    現在的他,內心中有著兩種不同的聲音,正糾纏在一起,分不出個高下。


    一個是他的自尊心,以及文人的風骨,正在不停的勸解他:什麽都別管了,就憑自己的真本事,去過那個千軍萬馬的春闈就好了。


    但是另外一個聲音卻是在不停的蠱惑著委托人:千萬別遵從前麵的那道聲音啊,因為今年的明經科的取士,隻有30個名額啊。


    而你隻有十六歲的年紀,就算是有博古通今的才能,也會因為人脈以及經驗的衝擊,而在這個獨木橋中被人輕易的就擠了下來啊。


    誰讓現如今的武皇陛下,更加重視的是進士科的取材呢?


    而並不算是精通詩詞的委托人,就因為這樣的短板,就算是僥幸的中了這一科,也不一定能夠順利的通過吏部最後的授官考試啊。


    是啊,大唐的科舉,可是最為嚴苛的科舉雛形的代表了。


    這年頭不但春闈中錄取的名額是最少的。


    最可怕的是,就算你通過了殿試,得到了進士的榮譽,待到你的資料下放到吏部的時候,還要接受朝廷的吏部官員的考核。


    根據你的綜合的能力的成績判定,在來決定你是否有授官的能力。


    多少人就是折戟沉沙於此,一輩子隻能從一個小小的幕僚師爺,主簿,縣丞開始做起。


    一輩子都熬不過三品官的這一個門檻,最後倒在了千萬個通過了吏部試的官員的腳下,成為了他們晉升的踏腳石?


    這想要在大唐的科舉中闖出名聲,哪一個不是精彩豔豔,壓都壓不住的角色?


    想到這裏的委托人,十分難得的從模糊不清的銅鏡中,看了一下鏡子中的人。


    隻見黃色的銅鏡就算是打磨的八分的光滑,但是其中的人影也是影影綽綽的帶著三分的朦朧。


    就算是這般微微扭曲的容貌,也無損其人的風采。


    竟是唇紅齒白,若柔嫩細筍,早早的就能看出青竹今後的風華。


    一顆紅顏欲滴的朱砂痣,眉心正一點,更是恰到好處的抹去了一份柔弱,多了幾分的豔麗。


    一時間竟是說不出是清雅高潔的蓮多幾分,還是絢爛豔麗的芍藥更壓一頭。


    這混合到了一起的效果,竟是1+1大於2的增色。


    讓這委托人剛出現在洛陽的時候,還被城門口急著進城的各路的小娘子,好一通的圍觀指點呢。


    那肆無忌憚的調笑聲,以及羞赧時丟過來的絹帕……一直延續到如今的羞臊感,委托人也是記得的。


    所以,自己這般的容貌,是個好的吧?


    再望銅鏡一眼的委托人,終於是下定了決心,手中他平日中都舍不得用的硬黃紙,也被他仔細的鋪平在桌案之上。


    跪坐在案前的委托人,一筆一劃的用小楷,寫下了對於這個國家給予了自己的感念的治國策論。


    這一跪坐,就是半日。


    當這經過了反複修改的八頁書,被委托人仔仔細細的卷成了一個紙筒,端端正正的送入到了投卷用的竹筒之中的時候,他知道,親赴公主府的時刻到了。


    半晚時分,晚霞正好。


    紅色的霞光照在委托人的身上,讓他的青色麻衣,也無端的渡上了一抹的金光。


    定下了心的委托人,隻是將自己的這一行為,當成了一次可有可無的嚐試。


    到最後,終是要靠他自己,去參與那春闈的試場,一驗自己多年的所學。


    這一刻,委托人終是放下心中最後的一點執念,大踏步的朝著天平公主府的方向而去。


    隻是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出得旅店了之後,就從這拐角處,出來了一個穿著不倫不類的道袍的人物,正是那今日中在文匯樓中傳播消息的瘋道長。


    他看著委托人遠去的背影,是一臉的詫異,手指頭卻是如同在算著什麽的一般,瘋狂的做著不知名的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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