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的民眾們,隻聽到了大人慘痛的吼叫,以及嬰兒那淒厲的哭聲。


    再然後,他們曾經生活過多年的家園,就被一把火,給燒了一個精光。


    他們這群人,竟是連蒙國人的腳步都無法阻擋一下,就躺在了自己的故土之上,成為了家鄉土地上的一把肥料。


    不甘,怨恨,這些情緒影影響不了已經開始興奮起來的蒙國人。


    因為戰爭,就是代表著財富以及難以想象的榮耀。


    而最先衝進這些衛星小鎮的騎兵們,已經開始朝著他們感興趣的財富而去,直接下手掠奪了。


    一個臉上遮著黃色的沙麗的花揦子模的姑娘,驚叫著說著蒙國人聽不懂的語言,拖著墜地的長裙,從一座華美的房屋中跑了出來。


    而在她的身後,則跟了幾個被她的尖叫聲所引過來的蒙國士兵。


    他們如同貓捉老鼠一般戲耍著前方的姑娘,在考慮著對方的麵紗下是怎麽樣的眉眼,以及將她帶迴去後,自家那蒙國的婆娘會有怎樣的反應。


    但是這姑娘接下來的行為,卻讓他們知道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因為這個姑娘,直接從玄色的鞋子當中抽出了一把鑲嵌著小寶石的袖珍彎刀,直接就比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


    “你們別過來啊,再過來我就立刻自刎。”


    可惜她忘記了,語言不通為她的宣告,帶了來了多大的麻煩。


    她身後的蒙古士兵隻是頓了一下,就滿不在乎的哈哈大笑起來,腳底下逼近的速度,卻沒有因為她的威脅而減慢幾分。


    “你!你們!真的別過來啊!”


    “啊!”


    這姑娘的話還沒說完呢,她背對著的街道上,就跑過來了一小隊的騎兵,為首的那個小隊長,連馬速都沒有減緩,就直接將馬韁一鬆,一個彎腰,就攬上了這位花揦子模國姑娘的腰肢。


    一下子就把這個姑娘頭衝下腳衝上的,給抱了起來。


    ‘叮當’


    在猝不及防的偷襲之下,這姑娘手中的彎刀,就因為驚嚇被甩了出去。


    她連自己最後保命的武器也沒,就這樣以最狼狽的姿勢,被蒙國的騎兵給拉到了馬上。


    如同對待一條麻袋一般的,往馬背上一搭,她美麗的長發,直接就貼在了馬的肚子之上,在奔波中如同打著擺子一般綿羊,就這樣被人給駝走了。


    這一突發的狀況,來的也快是去的也快。


    讓尾隨在其後的兩個小兵們的臉,都驚呆了。


    其中的一個有些不服氣的準備快跑兩步,將身後的馬牽過來,準備去追上這半路截胡不講道理的那隊人馬。


    而他旁邊的同伴,也是他的親哥哥,卻是抬手攔住了自家的弟弟。


    “你傻了啊,為了個女人竟是連前途不要了啊!”


    “可是哥哥,剛才的女人是我們先發現了,咱們的大汗早前就下了的規定,戰場上的戰利品,誰先見到的就歸誰。”


    “哪有這般明目張膽的就進行劫掠的啊!連點做人的基本素質都沒有了!!”


    但是他的哥哥在聽到了弟弟的抱怨之後,隻是有些警惕的看了下四周,在發現大家都忙著搶劫沒空搭理他們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然後他才將弟弟往自己的身旁拉近了一點,作為一個老兵,給他剛上戰場的弟弟,普及一下最基本的常識。


    “你看見剛才的那一隊騎兵腳底下的靴子,還有鎧甲下的墜袍了沒有?”


    “沒注意,怎麽了?”


    “那是隻有各部落的大頭領或者是他們的兒子們,才可以用得上的上好的麵料。”


    “在南人的那個鬆朝裏這個叫什麽來,叫蠶絲織成的絲綢。”


    “這般有頭有臉的人物,在這個時候單單去搶你一個小兵的女人?那是為了什麽?”


    “這都是給誰享用的?你仔細想想吧弟弟,不要被美色衝暈了頭腦。”


    “再說了,這花揦子模國家的女人,是,那眼睛是跟會說話似得,又黑又亮,睫毛和小扇子一樣的扇乎扇乎的。”


    “但是咱們家的婆娘們也不算太差啊,最起碼腰夠粗,她能生不是?”


    “這女人嘛,在帳篷裏一熄燈,還不都是一個滋味。哈哈,咱們哥倆大不了在外邊再找找唄。”


    “這裏麽多人呢,找個女的還不容易?”


    一旁的弟弟癟了癟嘴,嘟嘟囔囔不情不願的跟著哥哥,朝著另一個房屋院落中走去。


    說得輕巧,熄燈了,眼睛看不見,可那手能摸到,底下的雄鷹不還是可以插入了感受的嗎。


    那能一樣?


    當他還是一年前沒開葷的雛鳥呢?


    這一對兄弟難得的嘴口不一的走掉了。


    而顧錚則騎在馬背上跟在窩闊太的身後,看著麵前巍峨高大的訛塔刺城的城牆,將眉頭皺的緊緊。


    實在是因為,訛塔刺這座古城,它的城牆太過於龐大了。


    這座城還不同於與這個世界同時代的,南方的地域中的城池。


    那些廣漠的城市中,城牆都是因為要抵抗北方的遊牧民族,而一再加高的。


    所以南方的城市易守難攻,這是戰場上的常識。


    可是誰來告訴一下他,現如今在花揦子模國中,也見到了一座如此高大的城牆,到底是怎麽迴事。


    不但如此,訛塔刺城的城市更加的袖珍,比較起南城的宏偉,它們則顯得更加的緊湊。


    四麵的城牆,隻有前後有兩個大門,其餘的則無任何的出口可以通行。


    不但如此,在城牆的四個角中,還有白色瓦頂的圓拱形狀的箭塔。


    四麵城牆的城門樓之上的寬窄,隻能夠容納一兩個士兵踏腳。


    就算是用雲梯爬上城門,一次也隻能跳進去一個蒙國的士兵。


    先不要說蒙國的士兵,在離開了馬背之後的單兵作戰能力怎樣。


    但是光是這一個個的爬上城牆,就足夠消耗掉他們大批的軍事力量了。


    離開了他們最擅長的作戰方式,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被這座堅固的城池給活活的耗死。


    而將目光再一次放在這座城內最高大的圓形教堂的大尖兒頂的時候,顧錚也不再感歎於異域建築的美麗,以及這個城池如同玉一般的純白了。


    這tm的就像是給人出殯一樣的顏色,太tm的不吉利了!


    這一路軍的最高指揮部隊,全部都站在城外的高坡之上,他們的身後是綿延不絕的騎兵,但是每一個人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輕鬆的表情。


    作為最高指揮官的窩闊太,控製著馬匹,走到了眾人的最前方,將手中的馬鞭往前方一指,就開始詢問起他兩個兒子。


    “貴由,海顧都錚。”


    “兒子在。”


    “你們兩個誰來說說,如果是你們來指揮,這一仗應該怎麽打?”


    一旁的貴由看了一眼他身旁的顧錚,發現對方隻是皺著眉頭沒有說話,他的臉上就帶上了幾分的自得,率先將馬就往前趨近了幾步。


    然後信心十足的給出了他的答案。


    “父王,這般大小的城池,還沒有南人的一半的大小,我們隻需要將攻城用的雲梯運過來,再配合上咱們的輕騎工兵的箭雨的壓製。”


    “在往城池上進攻的時候,壓製住他們四麵城牆上的箭樓的偷襲就可以了。”


    “到時候隻要強攻一麵城牆,讓到刀斧盾牌兵在前麵抗住。”


    “我們的士兵攻占下城牆,打開城門,我們的騎兵就可以長驅直入,一舉破城。”


    “不出一日就能攻克訛塔刺城了。”


    聽到這裏的窩闊太閉了閉眼睛,繼續問道:“那麽我們的士兵在攻占了一麵城牆之後,怎麽去抵禦其他三麵城牆上,源源不斷過來馳援的花揦子模的軍隊呢?”


    “到時候,我們的士兵又怎麽在混戰的狀況之下,從近十米高的城牆上麵下去,在底下圍滿了花揦子模士兵的城門前,打開讓我們騎兵通行的大門呢?”


    “這…….”


    貴由在考慮了不到一瞬的時刻中,就將胸脯給挺了起來,他將自己的胳膊往身後一揮,豪情萬丈的迴到:“咱們的蒙國士兵,都是無所畏懼的勇士。”


    “這些在城中嬌嫩生長的人們,哪裏懂得我們的悍勇。”


    “隻要讓一麵的部隊抗住城牆上的進攻,待到人集結得得多了之後,我們一口氣的如同尖刀一般的衝殺下去。”


    “用一隊人馬的鮮血,換來大部隊的勝利!”


    聽到了大兒子的這一番話,窩闊太的胸口隻覺得血氣上湧,一種說不出的憤怒就要迸發,卻在顧錚的突然開口之後,就莫名的平靜了下來。


    總算,他的兒子還有個聰明的。


    此時的顧錚,還沒等貴由說出更加泯滅人性,打擊士氣的話語,就趕緊截斷了他的蠢貨大哥的發言。


    雖然他們父子三人的討論,是與身後的將領們的位置相隔了一段距離的。


    但是顧錚不保證,他身後的軍隊中有人是天賦異稟的耳朵靈。


    畢竟擅長使用弓箭,並且長期在野外作戰的士兵們,聽力通常都是十分的發達的。


    如果貴由的這讓士兵用命去填勝利的做法,讓身後的這些部族將軍們聽到了,先不說他們對於自己的想法有多麽的不喜。


    就是對於自家父王的擁護,可能也不會的那麽的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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