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客棧現在的老板叫做陳西門,此時他正躺在一樓大廳的一張黑皮沙發上,咬著手指發呆。


    他翹著二郎腿,不耐煩的點亮 r18手機屏幕,時間20:35。還有25分鍾,他將迎來妖孽客棧建成以來的第一位客人,據說是位貴客。


    nj市有個吞雲鎮,地處偏僻,八麵環山,整個小鎮就像是坐落在深淵中的世外桃源,隻有一條過山隧道連接外麵的花花世界。


    妖孽客棧就坐落在吞雲鎮北麵的高山上,據說大半夜站在小鎮中央抬頭看山的話,就能很清晰的看見外牆上掛著的四個燈光大字——“妖孽客棧”。


    尤其是特大號的“妖孽”二字。


    這個時候如果耳邊有一陣冷風吹過,絕對讓你有一種想媽媽的感覺,滲不死你。


    陳西門二十歲年輕小夥,陽光帥氣的瘦子,sh交通大學英文係的大二學子。


    原本按照他的人生規劃,大學畢業之後考個公務員,然後托七大姑八大姨在農村找個稍微有那麽一點姿色的媳婦,瀟瀟灑灑過一輩子。


    然而兩個月前,他家萬惡的老頭子給他打了個電話,這一通電話拉開了他悲劇人生的序幕。


    “兒子,老子有事要出一趟遠門,迴來替老子看店。”


    “那你替我讀書?”陳西門對他家老頭子並沒有好感,說話從來不帶客氣。


    在他眼裏,老頭子半生不務正業,遊手好閑,就連他讀書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自己打工掙來的。


    怪就怪在這裏,自個家老頭子是什麽人,他心裏最清楚。可是老頭子卻有本事建成這麽一家勉強算得上高檔的賓館,也因此欠了銀行一屁股債,就連包工頭的施工款也還沒有結清。


    陳西門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隻能理解為老頭子在銀行有人。


    “讀書有什麽出息?迴來跟著老子幹一番大事業。”


    聽了這話,陳西門怒從心頭起,衝著電話怒吼:“陳大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鬼主意。讀書沒出息,跟著你有出息?蓋家賓館也不選個好地方,蓋在那麽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誰去住?現在欠下一屁股債,讓我迴去接你的爛攤子,是想父債子償是吧?我才不上你的當。還有,我到是要問問你……”


    “我在家等你。”


    嘟嘟嘟……


    陳大條根本不等兒子嘮叨完,直接掛了電話,氣的陳西門跳腳大罵。


    就在接到這通電話的三天後,陳西門也不知道自己哪根腦神經抽搐了,仿佛感受到了一種來自遠古洪荒的召喚,他迴來了。


    他迴來的時候,陳大條已經消失了,確切的說是跑路了。隻留下一間空空蕩蕩的賓館,以及一位收銀員,還欠了人兩個月工資沒結。


    陳西門從這位唯一的員工手中接過大門鑰匙以及不動產證,內心十分感動。


    跟著一位身無分文的老板,兩個月沒有結工資還沒走人,如此忠誠的員工怎能不讓人感動?


    當得知眼前的美女叫做陳楚喬的時候,陳西門的內心一陣波濤洶湧。


    她不會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吧?老天開眼,佛祖保佑,哈利路亞,千萬不要在我的人生裏插播這種狗屎劇情。


    “你……跟陳大條沒有關係吧?”


    陳西門小心翼翼的問,但是陳楚喬的迴答,讓他恨不得屁股後麵點把火,化作竄天猴竄上天去。


    當時陳楚喬扶了扶金絲眼鏡,說:“你不會懷疑我是你媽吧?”


    認識陳大條的人都知道他有一個出息的兒子,考上了名牌大學,而且自給自足,沒伸手向老子要過一分錢。


    其實不是陳西門不想伸手,關鍵是他老子得有錢啊。


    陳西門沒有媽媽,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陳大條獨自一人將他拉扯大。


    但自從陳西門有了做家務的能力之後,陳大條便不再管他,有時候一消失就是幾個月,任他自生自滅。


    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麽陳西門1米77的個頭,隻有110斤重了。


    我不是不想胖,關鍵是你得有個正兒八經的爹啊。


    陳西門第101次點亮手機屏幕,20:50分。還有十分鍾,傳說中的貴客就要登門了。


    他再也坐不住了,穿著木拖在大廳裏來迴踱步,木拖與地板摩擦,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就像一個偷情的漢子開好了房間,在焦急的等待熟婦敲門。


    “媽的,老頭子不會又誆我吧?鳥不拉屎的地方,誰願意來?連小情侶***都不願意來這個破地方。”


    今天早上,陳大條給他打了個電話,讓他在今晚九點鍾,準時準點的接待一位貴客,而且再三強調,很是慎重。


    看著通向小鎮的水泥路空無一人,陳西門懸了一天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別說準時準點了,能來個鬼他都阿彌陀佛,感恩頌德。


    他認命的搖搖頭,無精打采的走到櫃台前,在陳楚喬秋水明眸的注視下,從電腦旁邊的煙盒裏摘出一根紅南京點上。


    陳西門重重的吐出一口濃煙,看著濃煙在空調房裏漸漸變淡、飄散,忍不住感歎道:“人生大概就是這樣,要麽坑爹,要麽爹坑。而我很不辛,屬於後者。”


    陳楚喬朝他皺了一下瓊鼻,低頭繼續溫習自己的功課。


    看著眼前如藝術品一般精致的臉龐,小巧的鼻梁,羞澀的唇瓣,陳西門每每不能自拔。


    太完美了!他絲毫不懷疑,憑陳楚喬的姿色,如果流落在外麵,絕對是一位要麽禍禍世人,要麽被世人禍禍的角色。


    對於陳楚喬,陳西門原本的打算是將她培養成一位充滿人文氣息的超現代化秘書。就是那種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的類型。


    然而殘酷的現實卻是:秘書沒事幹,還不願意讓自己幹。


    “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啊……”


    這時,陳西門的手機鬧鍾響了,他是怕自己忘了時間,特地定了個鬧鍾。


    在陳楚喬鄙夷的目光下,陳西門猛的迴頭,也許真的有驚喜呢,老頭子電話裏說的那麽篤定。


    然而,他看到的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玻璃大門之外一片黑漆漆,就在玻璃門前三米處的虛空,突然凝成一條裂縫,那條裂縫像是門一樣被推開,門內白蒙蒙一片,突然一條腿從中伸了出來。


    陳西門夾煙的手舉在半空不住的顫抖,雖然我之前說能來個鬼就阿彌陀佛了,但是你別真給我來個鬼啊。


    “媽呀。”陳西門一聲怪叫,嗖的一下,比奧運冠軍還要靈敏的身手,翻到了櫃台裏麵。


    陳楚喬拍著小胸脯,說:“我的媽呀,嚇死我了。”


    陳西門喪著臉:“我也嚇死了。”


    陳楚喬瞪著他:“我是被你嚇的,你發什麽神經?繞過來好了,幹嘛竄過來?”


    “你你……你自己站起來看。”


    由於櫃台過高,陳楚喬坐著根本看不見外麵,她猶豫的站了起來,朝門外看去。


    “啊……”陳楚喬發出一聲大叫。


    聽到陳楚喬慘叫,陳西門直接嚇得蹲了下去:“你也看到了吧?”


    陳楚喬氣鼓鼓的插著腰,瞪著他:“看到什麽了?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沒看到你叫喚什麽?”


    陳西門畏畏縮縮的將半個腦袋伸出櫃台,隻見白蒙蒙的空間中,一條腿伸了出來再縮迴去,再伸出來又縮迴去。


    陳西門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目瞪口呆,木訥的在陳楚喬的胸脯上拍了幾下:“你……真的沒看見?”


    陳楚喬的反射弧就像長江那麽長,低頭眼巴巴的看著一張枯瘦的手在自己胸上拍了又拍,突然反應了過來,一把將陳西門的腦袋摁在桌上,又抓又撓,大喊:“故意的是不是?故意假裝看到了什麽,然後乘機調戲老娘是不是?看我不跟你拚了。”


    陳西門捂著酸痛的鼻子,一把將她擋開:“別鬧,我真看到了。”


    陳楚喬突然安靜了下來,驚喜說:“我也看到了,來客人了。”


    陳西門揉著鼻子,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玻璃門外那片白蒙蒙的空間消失了,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門前。


    那人身穿龍袍,身材高大,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長臉,小眼,額頭有點凸,大嘴凹鼻。


    在此不多做贅述,反正一張標準鞋拔子臉,詳情參見趙本山。


    嗯,穿著龍袍的一米九趙本山。


    “附近有影視基地?”陳楚喬偏頭問道。


    陳西門木訥的搖搖頭。


    duang……


    穿著龍袍的趙本山一頭撞到了玻璃門上,鞋拔子臉頓時痛苦的擰成一團,然後duang的一聲,又撞了上去。


    “哎……那門是推的不是撞的。”陳楚喬生怕他把門撞壞,急忙喊道。


    龍袍趙本山伸手在半空摸索了半天,終於摸到了玻璃門,一把推開走了進來。


    好嘛,門是透明的,那門把還看不見嗎?


    龍袍趙本sd張西望的走到櫃台前,打量了一番陳楚喬,又打量了一番陳西門,突然露出驚色,道:“你是當朝皇帝?”


    呃……陳西門一時無語,“如果你家管老板叫皇帝的話,那我就是這裏的皇帝。”


    “您是要住宿嗎?”陳楚喬看著他的龍袍,忍著好奇心問道。


    龍袍趙本山點點頭。


    陳楚喬清了清嗓子,說:“單人標間一天150,貴賓房一天300,請問您要住哪種?住多久?如果住的時間長的話可以給您打九折。我們這裏雖然地方偏了點,但是環境好,你看周圍有山有樹,還有……呃,還有山有樹,嘿嘿,反正一定會讓您滿意的。”


    龍袍趙本山想了一下,說:“大概會在這裏常住下去,你看著安排就好,朕沒那麽矯情。”


    “這人還沒出戲呢。”陳楚喬朝陳西門小聲說了一句,然後笑臉相迎,道:“您叫什麽名字?把身份證拿出來我登記一下。”


    龍袍趙本山突然怒目而視,道:“放肆,竟敢問朕的名諱,可知這是死罪?”


    砰砰砰,陳楚喬不耐煩的拍著桌麵,道:“你還有完沒完了?還沒出戲呢?”


    龍袍趙本山眉頭深鎖,低頭想了想,小聲尋思:“也是,這已經不是朕的朝代,理應放下身份。”


    然後他抬起頭,大聲說道:“朕乃大明開宗皇帝朱元璋。”


    “說真名。”陳楚喬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


    “朱重八。”


    陳楚喬轉頭看向陳西門:“這人不會是個神經病吧?”


    陳西門腦子裏一片漿糊,到底是怎麽迴事?這個人難道是從那片白蒙蒙的空間走出來的?


    跟老子玩穿越啊?


    “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啊……”


    這時,陳西門的r18又響了,一連串看不出歸屬地的號碼。


    陳西門將電話接通,響起了陳大條醉醺醺的聲音:“兒砸,貴客接到了沒啊?”


    “臥草!你還有臉問?到底是怎麽迴事?我現在眼前站著一個身穿龍袍的家夥。”


    “他是誰?”


    “我……”陳西門想罵娘,想了想老頭子的娘是自己的奶奶,“你說的貴客你自己都不知道是誰?他說他是朱元璋。”


    “哦,朱元璋啊。先安排他住下,問他有什麽未了的心願,你隻要幫他完成心願,他就有意想不到的彩頭給你。”


    陳西門剛想問什麽彩頭,那邊又說:“哦還有,明天早上九點,還有一位貴客登門。先這樣,我這邊還有點事,過兩天我抽空迴去一趟,把事情跟你說清楚。”


    “別過兩天,現在就給我……”


    電話裏傳來嘟嘟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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