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常生認識很久?”烏梢苦笑著說:“他是剛認識我,但我卻真的認識他很久了,我知道的幾乎所有有關常生的事全是從豔兒那聽說的,那丫頭和我聊得最多的話題就是常生了。”


    烏梢說他一直很好奇豔兒口的叫常生的這個人。一個在痛苦宿命裏誕生的人,在失去了那麽多親人,被強加了本不該他承受的力量,又經曆了那麽多苦難,被整個三界追殺後,卻還能保持本性,用真心待人,沒有仇恨三界,甚至還想要拯救創世神的人,這樣的人真的存在嗎?


    可是,當烏梢聽說被他大哥刺殺了那麽多次的常生在蛇王府被發現後,不止沒有對蛇族落井下石,也沒有懷疑蛇族害他,更為了蛇族解圍時,烏梢開始覺得或許真的有這樣的人也不一定。


    烏梢說:“常生勸我大哥放棄妖祖之位的那天晚上,我就在外麵聽著。常生他是真的在為我們蛇族著想才會說出那番話來。雖然他和我想像中完美好人的常生差距挺大,但這樣有胸襟又善良的人是真的存在,還是讓我挺意外的。”


    厲寒眼睛微不些不屑地低聲吐糟道:“那種自私的家夥叫好人?這年頭好人的標準已經降這麽低了嗎?”


    烏梢似乎沒聽見厲寒的吐糟,他眼神有些落寞地繼續說道:“隻不過……看著常生心裏就有種心疼又心痛的糾結感,所以我馬上就理解了你想要留在他身邊保護他的心情。可是現在看來,也不全是這樣。”烏梢忽地笑著說道:“好像被拯救的人更像是你呢。”


    “雖然你說的是事實,但被一個人渣拯救有什麽值得拿來說的?”厲寒提醒道:“你千萬不要以為結果是好的,常生想幹的就是好事。事實上隻不過是他的自私恰巧成就了你們想要的結果而已,所以你們沒必要記他什麽恩情,他也不會在乎這個。”


    “人渣?”烏梢一臉莫名地感歎道:“你對他的評價也太低了吧?”


    “人渣裏至少還帶了個人字!這評價對他來說還不夠高嗎?”厲寒冷聲說:“他的好事全做給別人了,我從認識他到現在,這家夥就很少有順我心的時候,不是作禍就是作死!我現在是看開了,隨他折騰好了,我把他搞出來的麻煩全當是在修練,這樣想我還能少生點兒氣。”


    烏梢感歎道:“能讓你生氣,常生果然不是凡品,我還是第一次聽你抱怨別人的事,感覺你越來越有人樣了。”


    “兩位大人!”一直在旁邊當聽眾的龍葵提醒道:“我是真不好意思打斷你們的閑聊,但咱這人還找不找了啊?我看你們好像不太著急的樣子,是心裏已經有什麽眉目了嗎?”


    “確定了是絲竹後,我反倒不那麽擔心常生的安全了。”厲寒若有所思地說:“常生暫時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才對。”


    烏梢問:“為什麽?”


    厲寒說:“因為絲竹的目的是讓常生和我分開,如果常生死了,這個目的反倒無法達成了。”


    烏梢一臉恍然地說:“對啊!常生若死了,靈魂就會迴到冥界,雖說人鬼殊途吧,不過真癡起心來,柏拉圖式的戀愛也能天長地久,尤其對象是你就更適合了,你一看就是禁欲係的,是吧?”


    “就算是打比方,也不要把我和男的往一起扯!”厲寒冷聲說:“總之,絲竹應該不可能讓這種情況發生,所以她會盡量避免讓常生死,或是就算讓常生死也不會讓他的靈魂迴歸冥界。從各方麵考慮,後者相比於前者都不太好實現,所以我更傾向於她暫時不會弄死常生。”


    聽到厲寒這麽說,烏梢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說:“這樣最好,這樣絲竹她就還有迴頭路可走。”


    看著烏梢那糾結又難過的表情,厲寒安慰道:“放心吧,隻要常生他能活著迴來,絲竹這期間又沒有做太過出格的事的話,常生多半是不會追究她的,誰叫這迴絲竹沒有連累其他人呢。”


    “如果他真這麽做我會非常感激他,但是……”烏梢說:“你不覺得常生的是非觀很有問題嗎?他太容易原諒別人了。這雖然是個好品性,但也會因此放過許多不該放過的人,造就出許多本來可以不必發生的災難。”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厲寒說:“常生隻會原諒傷害他的人,卻不會放過傷害別人的人。因為他這個人對自己的事一向都不太在意,哪怕是生死問題,所以你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如果你真想救絲竹,你就看好她,別讓她傷害到其他人,尤其是常生認識的人。因為現在的常生,他最擔心的不是他的生死,而是怕絲竹傷害到咱們,這裏也包括你!”


    烏梢了然地點了點頭,說:“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厲寒很想說一句希望一切還來得及,但看著烏梢滿懷希望的樣子,厲寒卻不忍心打擊到他,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轉而和烏梢、龍葵商量起了怎麽排查出樂園的遊客問題,並在商量後馬上開始了親力親為的監督實施。


    此時的常生迷迷糊糊中聽到有聲音在耳旁響起,又像是在心裏迴蕩。


    聲音越來越清晰……


    越來越大聲……


    終於,那聲音衝破層層迷霧般透亮起來,穿透常生的心底傳進他的耳朵。


    “喵咪哥哥!你看你看,我今天又踩了好多漂亮的花兒,你喜歡嗎?”一個女童稚嫩又活潑的聲音從常生的口中傳出來,而此時他的眼前是一雙高舉著幾枝野花的小手,而這雙本不該是他的手,常生怎麽看都是屬於“他”自己的。


    這個情況,這種視角,這個言不由心、身不由己的狀態,這種熟悉的感覺……


    不用說常生也知道,不是別人的迴憶流進了他的夢裏,就是他感知到了別人的迴憶才做了這樣的夢。


    喵咪哥哥這個稱唿常生隻從一個人那聽過,那就是創世神三十六天罡中的天罡星莫莫,那個自稱對常生一見終情的敵方女孩兒!


    這難道就是莫莫的迴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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