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也是一群平均二十歲左右,年輕的還隻有十七八的青年。


    見其餘的準聖女都沒有認真阻止的意思,就有個青年笑嘻嘻的站了起來,“在下張玉茗,還請水馨姑娘賜教!”


    水馨倒也記得他。


    就是那個開口阻止她去捕獵,覺得自己能滿足她胃口的那個——看來倒是個習慣了搶先出頭的。


    她倒也不在乎,點頭,“好。”


    張玉茗就拔出了劍。


    說起來,這一群公子哥兒,身上帶著的武器倒多半都是劍。大概在諸多武器之中,佩劍是看著最有風儀的?水馨瞅了一眼,就知道這也是柄好劍。


    當下走到空地的一邊,再次點頭,“你先出手。”


    張玉茗忙笑道,“哪能在下先出手呢?水馨姑娘,你請!”


    這番作態,倒叫旁人都看得有些搖頭了——此時雖然天色已黑,但一種武者哪個不是視力超過常人的?再者,棲鳳山確實是挑了個天氣好的好日子。這會兒天空晴朗無雲,正是月明星稀。眾人看清那張玉茗的神態,再容易不過。


    故此難免心中歎惜嘲諷——這家夥,簡直是色授魂與、神智不清了!


    水馨也微微皺眉,再不多言,“嗆琅”一聲,長劍出鞘的聲音未落,劍尖就已經遞到了張玉茗的脖頸處!


    張玉茗在最後一刻總算做出了反應,可哪裏來得及?


    就是拿劍去撩,這一點兒時間,也足以讓水馨將劍刺進他的脖子!


    雖然理智上,張玉茗倒是知道水馨應該不至於下殺手。可劍尖就在眼前,哪裏還管得了理智!他立刻飛身後退,身形如鬼魅般轉折起來。


    可水馨卻是如影隨形,劍尖始終不離他脖頸三寸。


    閃了好一會兒,張玉茗才在旁人駭然的目光中明白過來,若是水馨想殺了他,早已經殺了。可騎虎難下。他這會兒就算是想停。卻也怕水馨一下子忘了收手!


    幸而,水馨倒是沒有逼迫過甚。


    見張玉茗的額頭冷汗大顆大顆的滑下,她先收了手。繼續冷淡道,“現在你知道了。”


    一群人目瞪口呆。


    沒人知道,水馨正默默的覺得,高冷女神的形象極適合自己。冰美人什麽的。總覺得很有愛!


    但水馨還是決定補充一句,“大貫通……不對。先天境界、意境以上,沒有這兩項成就,就不要自大的以為是我的對手了。”


    張玉茗張口結舌。


    水馨皺眉看他片刻,又隻好環顧一圈。“你有朋友吧?再來兩個一起上——能結陣最好。”


    她雖然冷淡,卻也不是萬事不知的。記得張玉茗之前和某些人關係不錯來著。


    而張玉茗終於還是緩過了勁來,眼神也終於變得鄭重。水馨那句“先天境界。意境以上”,應該說的正是她自己的實力!


    他呢?


    什麽是意境。他還是知道的——問題是,劍意有那麽好完善的嗎?能把劍法蘊含的劍意摸透,就是不錯的成就了!


    又不是什麽琴棋書畫——那東西的意境倒是好觸摸得多。


    但難道能現在提議說和她比琴棋書畫嗎?


    張玉茗不知道,他身上的修仙資質乃是玲瓏心——委實是最容易觸摸到意境的修仙資質。哪怕資質不高,也比旁人容易。因為玲瓏心總是天生的感性,一葉知秋,給點陽光就能燦爛……


    不過,就算知道也是個悲劇。


    兵魂對玲瓏心的克製太明顯了。


    就算現在不知道,他也是進退兩難。


    幸而那些看熱鬧的公子哥兒身處局外,反而看得明白一點。


    一出山就是先天境界、鬥境意境的棲鳳山準聖女,這還是第一次聽聞!


    而且很明白的一件事情是,這位準聖女並不是想要立威。


    本來麽,他們這些人也沒哪個準備欺負準聖女啊,正兒八經的追求者來著。壓根兒就不需要她立威的。她這擺明了就是要稱量所有追求者的實力!


    忽地,一個身帶貴氣的公子笑道,“行了。難道你們還真的覺得,能比得上聖地出來的準聖女嗎?何況還是棲鳳山的第一高手呢。就別矯情了。都得被衡量一番的。鍾季書,樓衡,你們不是張玉茗的朋友嗎?”


    被點名的兩個青年有些呆呆的轉頭看這個公子哥。


    其中,麵目有些陰柔的樓衡就有些不忿,“要這麽講,溫言鈞你怎麽不自己上?”


    ——和不認得大部分人的水馨不一樣,這些公子哥兒雖然大半還沒真正確定目標,卻不妨礙他們把其他人視作情敵。總共不過十來個人,記住全部的名字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溫言鈞就笑,“我又和張玉茗不熟。”


    話音才落,水馨就在一邊加了一句,“若到西南海域,總要並肩作戰。要是不熟——恰好在路上學會配合。”


    溫言鈞的神情一凜——這話的意思是,在她的壓力下學會配合麽?


    這可真是……和之前打探到的所有棲鳳山準聖女乃至於聖女使徒都完全不同的行事風格啊!


    不過……


    似乎是被將了一軍?


    才表現了自己不在乎上場的態度,就被水馨指出“不會配合可以學”,溫言鈞在眾人幸災樂禍、五十步笑百步的目光注視下,卻是全無所謂一般、施施然的站了起來,躬身一禮道,“水馨姑娘如此說了,敢不從命麽?”


    態度竟是說不出的瀟灑灑脫!


    眉眼含笑的神情,又分明帶著幾分縱容和寵溺。


    這態度,倒是叫好幾個人心裏嘀咕起來——莫非看著無法力壓美人(武癡型的美人倒多半吃這套),改走縱容路線了麽?


    水馨也略意外。


    但對這個開了好頭的家夥,她還是很和善的,點頭讚許。


    溫言鈞就走到了水馨的另一側。向還有些發呆的張玉茗點頭笑道,“張兄弟,好歹讓人知道,你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吧?”


    張玉茗的臉色一寒。


    但他也知道,經過了之前那一幕,他是萬萬不能離場的。若是就此退縮了,哪裏還有麵目跟著這一隊美人繼續前進?


    他反應過來。甚至不想和溫言鈞聯手。幹脆搶先一步,展開一套萬花劍法,向水馨攻去。


    溫言鈞一眼認出。倒是一愣。


    這套劍法,是從萬花城傳出來的。傳言是萬花城某位大能無聊時替一位劍修所創。因那位大能的身份並萬花城的特性,這套劍法竟然流傳開來。


    隻是這劍法招式十分繁雜,千變萬化。倒是一套首重意境的劍法,千萬人就能使出千萬種模樣。威力也忽高忽下。


    是以學的人並不多。


    但要是學的人剛好有玲瓏心這種資質……倒是一套好劍法!


    這張玉茗的造詣就顯然不低。這套劍法使出來,便如花林之中,漫天落花,眩人眼目。且朵朵花瓣都可化殺機!


    十分適合群戰、混戰。


    溫言鈞幾乎笑了——這是不讓他出手的意思嗎?


    他也不是很在乎。


    因為張玉茗奈何不了水馨。


    盡管這會兒。水馨也隻是不斷的閃躲——就像是在漫天落花之中嬉戲玩鬧的仙子……


    但絕不是被為難住了的模樣!


    應該隻是對這套招式變化萬千的劍法起了興趣。


    溫言鈞看了片刻,驀然抓住了水馨的折轉方向,毫不留情的一劍刺出。


    果然。水馨被前後夾擊,卻是全不恐怖。腳下微跳,便踩在了“一片花瓣”之上,輕巧的讓了開來。不但像是背後有眼睛,時機也抓得無比之準!


    跳開之後,這姑娘還笑了,“這才有點樣子。可惜,張玉茗,這劍意不隻是你的。”


    張玉茗嘴角一抽——廢話,當然不是他的劍意!


    “這劍招太美了。”水馨不知為何,歎息了一聲,“可是啊,漫天落花,隻是旁人看著美麗罷了。卻不是它們自己想要的……為了讓路罷了。”


    在篙火邊,本來似乎很無所謂的青虹神情一凜,站了起來。


    下一刻,似乎就被提醒了什麽一樣,水馨眼神虛茫的歎道,“這一招,大概可以叫做‘何必委芳塵’。”


    隨著最後的詩句,一劍刺出。


    這一劍和之前威逼張玉茗時完全不同,慢而且飄渺。白衣銀劍,在月下,就如同花樹上緩慢飄落凋零的一朵花。唯美,卻又淒豔決絕。


    張玉茗和溫言鈞兩人都覺得被某種氣機鎖定,竟有種完全不能閃躲的感覺。


    而且,溫言鈞到底是隱藏了實力的。


    他看得更清楚——


    這一招,似乎隱含著相當恐怖的變化。水馨沒有隱瞞這一點——劍意已經表述得清清楚楚了。這壓根兒就是一招隨時會走向同歸於盡的路子的殺招!


    不再是試探了。


    也不再是考量。


    張玉茗似乎弄出了一種很恐怖的東西!


    如果他不拿出真實實力來,隻怕就得死在這一招下。可問題是,難道要這麽快就暴露?這才第一天!


    倏地,就在他兩人的正前方,兩道藤蔓冒出地麵,見風就長,眨眼間就縛住了水馨的手與劍!


    水馨一愣,眨眨眼,似乎清醒過來,有些疑惑的看著那兩根藤蔓。


    溫言鈞的額上滑下一滴冷汗,“……水馨姑娘的劍意真是完善!不過,劍招倒似乎還不夠盡善盡美?因為是反向成章的緣故麽?”(未完待續)


    ps:所以說,水馨的潛意識裏其實什麽都記得呢。對此不會寫得很隱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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