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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書紀,這山路太難走,唉,像這樣的地方,您就讓我們這些鄉裏幹部來就行了,還勞您親自下來,太辛苦了!”蔡明初喘著粗氣說道。


    “蔡書紀啊,越是這樣的地方,我們越是要下來多走走多看看。”杜秀青說,“對於這些村莊的百姓來說,我們的到來就是希望和溫暖。這樣的村莊,蔡書紀一年能來幾次?”


    “每年都來,每年都來,有時候多些有時候少些……”蔡明初含糊地迴答道。


    其實,他哪裏有來呢,從到方莊鎮來執政,三四年了,也沒來過這個村落啊!


    杜秀青知道蔡明初在打哈哈,也不點破,一會兒到了山上的村莊就知道了。


    走了半個多小時,大家都氣喘籲籲了,終於看見半山腰的村落。


    幾戶人家,稀稀落落地分布在山腰上,大都還是土坯瓦房,偶有一戶紅磚房,顯得特別打眼。


    梁曉素快步走到前麵,向一位站在房簷下的老伯打招唿。


    “老伯,你好,請問莊細妹家是哪戶?”


    “莊細妹?”老伯看著眼前這麽多穿著體麵的人,還有一個扛著攝像機的跟著,不知道這是哪裏來的人,究竟要幹什麽?還要找莊細妹?


    “對,請問哪戶是莊細妹家?”梁曉素繼續問道。


    “繞過這個彎道,然後再往前走,再往下走,那個茅草房就是。”老伯說道。


    梁曉素轉過頭看看杜秀青,覺得有些找不到北。想想還是讓老伯帶路吧,這樣更好些。


    “老伯,麻煩你帶我們過去吧?”梁曉素說道,“這位是縣委的杜書紀,專門下來慰問莊細妹,給她送來過年的物資。”


    “哎呀……”老伯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立馬上前來要握著杜秀青的手,激動地說,“杜書紀啊,你可是我們這個山村裏幾十年來第一位來的縣上的幹部啊,真是莊家坪有福了!”


    杜秀青握著老伯有些顫抖的手說:“老伯,我身後的這位蔡書紀你不認識嗎?”


    “蔡書紀?啊?也是縣上的大幹部麽?不認識不認識哦!”老伯緊緊地握著杜秀青的手,看了看蔡明初說。


    “嗬嗬……”杜秀青笑得很爽朗。


    蔡明初聽這位老伯一說,立馬囧得臉色通紅。剛才還說每年都來,每年都來,現在麵對這位老伯,謊言自然就被戳穿了。


    杜秀青就知道,鎮裏的領導對於這樣的地方,是很少親自下來的。


    這樣貧窮而又偏僻的小山村,幾乎成了三不管的地方,被遺忘的角落。國家好的惠民政策也很難普及到這兒來,老百姓的信息很閉塞,對於這些政策基本也不了解。看看這兒老百姓的房子,就知道有多貧窮,基本還是處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似乎改革的春風根本沒有吹到這兒。


    “老伯,村裏現在有多少人啊?”杜秀青邊走邊問。


    “我們村啊,總共才不到一百多人,這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出去了就不想迴來了,就剩下這些老人孩子守在這兒,連個幹重活的人都沒有。上半年老魏頭去世,連抬棺材的人都找不到了。”老伯有些傷感地說。


    “現在村裏出去的人有多少?”杜秀青問道。


    “大概有四五十人,能出去的都出去了,有的把孩子也帶出去了,村上的小學就剩下十來個孩子,一個老師了,其餘的都走了。”老伯歎口氣說,“估計再過幾個年頭,等到這些老人都去世了之後,村裏就再也沒有人了。”


    聽了老伯的話,杜秀青環視了這個坐落在山腰上的村莊,零落的瓦房,在蒙蒙的細雨中,顯得清冷而又孤寂,毫無生機可言。


    中國鄉村的沒落,在這個山村裏,顯得更為突出。


    杜秀青記得自己曾經看過一篇文章,講的是一個女人的村莊。那也是一個山村,全村就剩下一個女人,其他人都走了。據報道,那個村莊原本有一百多戶,四百多人,後來因為一場霜凍,把村裏的果樹全部凍死了,原本留守在村裏的那些村民,再也活不下去了,紛紛逃離了村莊。往日熱鬧的村莊,變成了一個頻臨死亡的村莊。


    莊家坪這個小村莊,照這樣下去,遲早也將麵臨著消亡。


    一行人踩著泥濘的山路繼續往莊細妹家裏走去。


    下了一個山坡,看到那間簡陋的茅草房。


    “就是這家。”老伯指著那間茅草屋說道。


    杜秀青帶頭往前走去,廣播電視局的小夥子扛著攝像機,吭哧吭哧地跟在身後,深怕漏掉任何一個細節。


    來到門前,梁曉素朝屋裏喊了喊:“莊奶奶,莊奶奶……”


    喊了好一陣子,都不見人出來。


    “估計去地裏幹活了。”老伯說道,“細妹一個人,經常在地裏,種了點菜,給自己吃……我去幫你們找找她。”


    老伯說完,就往後山走去。


    杜秀青走進屋子裏,看了看。


    發現這個小小的茅草房裏,打理得很幹淨,雖然很簡陋,但是東西收拾得很整齊,地麵雖然還是泥巴地,但是卻清掃得很整潔,很平整。看得出,老人家是個很規整的人,愛幹淨。


    再看看灶台上,幾個碗用一個大罩子罩著,杜秀青忍不住拿起那個罩子,裏麵的東西呈現在眼前:


    一小碗剩飯,一小碗剩下的清水煮白菜,旁白還有一個更小的碗,裏麵裝著一點腐乳。


    這就是老人的生活狀況,


    杜秀青不禁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歉意。


    一位八十多歲的老人,依舊要靠她自己的勞動來生存,吃著這樣最簡單聊以充饑的飯菜,任何有良知的官員看到了,都應該感到慚愧。每年車輪滾滾滾去多少錢,共款吃喝喝了多少錢,公費旅遊遊了多少錢啊,卻為何就是沒有給這些窮苦老百姓改善生活的一點兒錢?隻要車輪子少轉一轉,酒杯少碰一碰,國外少去幾次,能滿足多少像莊細妹這樣的老人的生活需要啊?


    “哎呀,怎麽來了這麽多人啊……”門外傳來了老人顫巍巍的聲音。


    杜秀青循聲走了出來,看到一位身形瘦弱,拄著拐杖的老人正往這邊走來。等老人走近了,杜秀青才看清楚,她的那一雙腳,是纏裹過的三寸金蓮,走路的時候就是顫顫巍巍的了。老人的頭上裹著一塊花毛巾,隻露出一點點麵頰。這張瘦削的臉上,溝壑縱橫,布滿了歲月的滄桑,額前幾縷頭發,已經白得如雪。


    “莊奶奶,這是縣委的杜書紀,專門來看望您,給您送來了過年的物資。”梁曉素靠近老人說道。


    “啊,多謝多謝啊……”老人那完全幹癟的嘴唇,邊說邊顫抖著,因為激動她半張著嘴,嘴裏的牙齒全部都掉光了。


    “老奶奶,這麽冷,你怎麽還下地幹活呢?”杜秀青扶著老乃奶的手說道。


    “唉,不下地,哪有吃的啊……”老奶奶歎口氣說。


    村長莊來順聽說縣委書紀來了,一路小跑著來到了莊細妹老人的家裏。


    “杜書紀,杜書紀,真對不起,不知道你們來了,這……”莊來順一副很拘謹的樣子。


    “你是村長吧?”蔡明初問道。


    “是,是,我是莊來順。”莊來順點著頭說。


    “老奶奶這是個什麽情況?”蔡明初問道。


    “唉,說來話長。”莊來順很沉重地說道,“老奶奶現在是個五保戶,無兒無女,口糧一直都是村上調劑。”


    “她有社保嗎?”杜秀青問道。


    “社保?這個沒聽說過……”莊來順看看杜秀青,又看看蔡明初。


    什麽時候我們農村人也有社保啊?從來沒有人告訴我們啊?莊來順心裏納悶道。


    莊來順這話一出,蔡明初心裏一驚:完了,死了!他瑪的,怎麽能說沒聽過社保啊?你這還是生活在社會主義國家嗎?這讓老子的臉往哪兒擱啊?


    果不其然,莊來順這話一出,杜秀青睜大了眼睛看著蔡明初,那神情是一百二十個吃驚啊!沒有低保已經讓人無法接受,居然還有沒聽過農民也有低保這一說法的?這個村莊似乎已經與世隔絕了啊!連國家這麽最基本的惠民政策都不知道!可見這裏的村幹部和鄉幹部是如何去執行落實國家的惠民政策的!


    “村長,你這是記糊塗了吧,早就有低保了啊,記得這個村也有相應的低保戶名單啊?”蔡明初看著莊來順說道,眼神裏有很明顯的暗示。


    “沒有沒有,真沒有聽說過……”莊來順似乎一點都沒有領會到蔡明初的意思,直接都否認了。


    “你肯定記錯了……”蔡明初說,聲音有些嚴厲。這他瑪的莊來順怎麽就聽不明白話呢?說句知道,你會死啊!蔡明初心裏那個恨啊,真是挑了個榆木疙瘩做村長,這樣的人怎麽能做村長呢?


    “村長,老乃奶的日常生活誰來照應?”杜秀青問道。


    “唉,糧食村裏供應,吃飯是沒問題。但是,其他的就要靠她自己了,天長日久,沒有人能專門來照顧她,我們自己的生活也不富裕。”莊來順說。


    唉……杜秀青看著眼前形容枯槁的老人,沉重地歎了口氣。


    杜秀青此前看了莊細妹老人的資料,如果沒記錯的話,老人曾經是有過兒子的,可是後來因為意外而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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