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


    雲軒酒樓。


    雲軒酒樓高有五層,每一層都能容納近兩百人聚會,雖然酒樓的地理位置並不是處在西安市的黃金地段,但是由於雲軒酒樓的酒菜非常富有特色,是以客來客往如大河奔流,不見停歇。


    此時,正值酒樓生意最紅火之際,天南地北的腔調在酒樓內此起彼伏,酒店夥計更是忙的大汗淋漓。


    “來了,來了!”


    不知道是誰先喊出了這一嗓子,旋即,酒樓上的食客們聞風而動,各自從酒席前撤出,擠到酒樓臨窗的一麵,爭先恐後地探出了脖子,向酒樓下張望。


    大約有四五百人在雲軒酒樓下聚集,這些人衣著打扮不同,但他們的模樣無一例外都向外散發著張揚、囂張的氣息,再配合他們手中拎著的刀槍棍棒,判斷出他們的職業就易如反掌——


    混跡地下勢力的小蝦米。


    一般情況下,這種地下勢力之間的爭鬥,很容易給客人造成一種不安全的印象,但令人驚詫的是,雲軒酒樓上的食客似乎興奮多餘擔憂,刺激大過謹慎。


    聚集在雲軒酒樓下的地下勢力小蝦米,似乎分屬於五個不同的組織,呈五星狀散開,各自的首領正進行著熱切的交流。


    至於這些組織的小弟,則是揮舞著手中的兵器,發出了頗為整齊的吆喝聲,喊打喊殺聲,試圖在氣勢上壓倒對手。


    最終,似乎這五方的交流失敗,分別捉對進行廝殺,隻不過,這種廝殺的烈度並不強,雖然刀來棍往。出現流血的現象極少。


    “下麵這些人是幹什麽的?”


    一個穿著青色勁裝的青年好奇地掃了一眼窗外,搖搖頭,一臉不解:“當街鬥毆。說明治安狀況很差,可為什麽大家還這麽興奮?”


    “閣下是剛到京兆府吧?”


    站在青年身邊的一名商人看了他一眼。笑道:“難怪你不知道,這可是咱們京兆府最近出現的活動。”


    “當街鬥毆,他們這是搶地盤吧?”勁裝青年愣了一下,作出自己的判斷,“難道你們就不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怎麽會呢,”商人搖搖頭,“其他地方我也許不敢肯定,但在京兆府。在這裏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誤傷行人的情況。”


    “願聞其詳,”勁裝青年異常感興趣,“這裏為什麽不同呢?”


    商人似乎有一種好為人師的樂趣,也有可能是職業病,習慣推銷自己的商品或者特產,所以開始滔滔不絕:


    “雲軒酒樓原本屬於吐蕃一方的勢力範圍,但現在吐蕃一方在宋國、金國兩方地下勢力的聯手打壓下,進行了收縮,雲軒酒樓就是這樣成為無主之地。”


    “無主之地,不可能吧。”勁裝青年指著四周,指著正在忙碌的雲軒酒樓的夥計,一臉驚詫。“如果是無主之地,那這雲軒酒樓怎麽還能照常營業?”


    “小兄弟,”商人無語呆滯了幾秒鍾,“雲軒酒樓原來是吐蕃的勢力範圍,並不代表這是吐蕃的產業,吐蕃隻是收保護費而已,現在吐蕃退了,雲軒酒樓的保護費無非就是交給其他人而已。”


    “你是說,”勁裝青年指著下麵爭鬥的五方。“他們是來爭搶收保護費的資格的?”


    “嗯,每天鬥一場。勝者可以收一天的保護費。”商人點點頭,“涸澤而漁、殺雞取卵這種事。隻有傻子才會做,所以,我們作為顧客,是不用擔心會被他們騷擾的。”


    “更何況,”商人笑了笑,“如果這些小蝦小米真敢對無辜者下手,別說是吐蕃一方,縱然是宋國、金國的地下勢力,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兩人說話之間,下麵的爭鬥已經決出了獲勝者。


    嗒嗒嗒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顯然,這是獲勝者前來收保護費了。


    勁裝青年發現,似乎酒樓上的食客真的對這些地下勢力毫無畏懼,不僅沒有聞聲色變,相反,他們還一臉好奇地看向樓梯方向。


    勁裝青年輕輕拉了拉商人:“先生,難道雲軒酒樓的老板就願意掏這個保護費?”


    “他當然願意了,”商人羨慕地嘖嘖嘴唇,看著酒樓內熙熙攘攘的客人,“這些地下勢力定期為保護費爭鬥,為雲軒酒樓拉來了不少的客人,不管怎麽算,酒樓不僅不會賠本,反而是大賺。”


    獲勝者是一名孔武有力的壯漢,如果刨除他額頭上那個如同獨角的紅腫塊,壯漢的形象的確很威武。


    隻是,如此威武的壯漢,反而對酒樓上的客人表現得異常謙遜有禮,走路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擦倒、碰到旁邊的客人。


    壯漢的如此表現,真的不像是混地下勢力的,反而更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看來……


    勁裝青年若有所思:西安地下勢力,果然是藏龍臥虎,水很深啊。


    不對!


    當這個壯漢從勁裝青年身邊擦身而過時,勁裝青年兩眼微微眯起,心中頗為震動,因為西安的地下勢力,水真的很深啊!


    這個壯漢的實力相當強,但這個壯漢在鬥毆中的表現卻又非常拙劣。


    事有反常即為妖,如此鮮明的反差,這個壯漢到底在隱藏什麽?


    勁裝青年並未意識到,他的表現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並通過隱秘的渠道,將消息一路傳達,直抵核心要地。


    風起於青萍之末,浪成於微瀾之間。


    一場席卷西安的風暴,正在逐步的醞釀之中。


    ★★★★★


    計劃趕不上變化。


    當趙天倫覺得華山論劍應該能夠盡在掌握時,異變再起。


    “主人,不好了,”負責關注桃花島戰團頻道的一名親衛,打斷了趙天倫對武功的領悟,“有一名參與者在全真教被王重陽殺死。但這個參與者留下的遺言卻在頻道內掀起了軒然大波。”


    “什麽遺言?”趙天倫心中一沉,“具體是怎麽迴事?”


    趙天倫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有種被人趕鴨子上架的無奈感。


    要知道。將一盤散沙的參與者凝聚成一團非常的不容易,組織性、紀律性最差的就是參與者。


    掌控華山論劍。讓這個場景變成自己的主場,這個想法的確讓人熱血沸騰,但是,實現的前提是桃花島戰團的參與者能夠受他驅使。


    現在桃花島戰團的參與者數量高達一千五百六十人,不受趙天倫影響的大約隻有數百人而已。


    以《獨孤九劍》為餌,趙天倫有可能將這一千五百六十人凝成一個團隊,但這個團隊卻是鬆散的團隊。


    一旦有更大的誘惑,那這個團隊就會分崩離析。


    主神的契約隻能限定他們互不為敵。並不能限定他們對趙天倫言聽計從,生死相隨,甘願犧牲。


    事實在這個親衛的口中娓娓道來,然後趙天倫啞然了。


    一個消息,從全真教傳來,或者說,從全真教的桃花島戰團成員中傳來——


    《九陰真經》在王重陽手中,王重陽的實力異常強悍。


    這是一名對《九陰真經》有想法的參與者,一個加入了桃花島戰團但對《九陰真經》不死心的名叫林東的參與者,臨終前在桃花島戰團頻道內的遺言。


    好奇心會害死貓。貪欲同樣會害死貓。


    可望但暫時卻不可及的《獨孤九劍》的確給了林東很大的希望,但是,身在寶山豈能空手而歸?


    《九陰真經》雖然隻是a級技能。但卻是完整的a級技能,修煉到大成未必就弱於殘缺版的《獨孤九劍》多少。


    當然,實在不行,也可以將《九陰真經》賣給其他參與者,林東同樣可以大賺一筆。


    在利益的驅動下,林東悄悄輟上了王重陽的蹤跡。


    王重陽對林朝英雖然無愛,但麵對單戀一枝花的林朝英,心中還有有一點愧疚之情的,現在林朝英的族弟林誌常又因《九陰真經》喪命。讓王重陽更是感覺愧對林朝英。


    原本,王重陽是不可能將《九陰真經》留在活死人墓中的。但現在,很有可能是愧疚心理作怪。王重陽竟然深入活死人墓,在石壁上刻下《九陰真經》。


    林東不知道這些機緣巧合,他隻知道王重陽會將《九陰真經》刻在活死人墓的石壁上,是以他就有意避開王重陽,偷學《九陰真經》。


    王重陽有沒有修煉《九陰真經》,在原本的場景中無人知曉,但林東可以確定王重陽肯定修煉了,而且功力還不淺,不然,王重陽是怎麽發現數百米外的他的?


    麵對暴怒的王重陽,仰仗《淩波微步》渡過了十數次劫難的林東還是栽了,栽倒在“九陰白骨爪”的奪命連環招下。


    很有可能,林東也是第一個喪命在“九陰白骨爪”下的參與者。


    林東的遺言,在桃花島戰團中引起了不小的波動。


    《九陰真經》,誰能不心動?


    尤其是身處西安的參與者,更是放下手中的事務,唿朋喚友,直奔終南山——


    千軍萬馬戰終南!


    趙天倫有一種深深的擔憂,一旦王重陽被幹掉,那缺少了首創者的華山論劍,是否還能如期舉行?


    華山論劍,應該是宋國朝廷主持下的一次博弈,被參與者們破壞,會不會引發宋國朝廷的出手?


    相對平靜的江湖,將因為林東的意外,而走向更不可測的詭譎多變局麵。


    事已至此,趙天倫也唯有隨機應變——


    桃花島戰團,經不起失敗的打擊!


    若桃花島戰團,因為王重陽的緣故而死傷慘重,向心力本就不強、對趙天倫認可度不高的參與者,必將成為趙天倫完成任務的障礙。


    甚至,還是阻力!


    不得已,趙天倫隻好發出來桃花島戰團的二號令——


    千軍萬馬戰終南!


    ★★★★★


    雲軒酒樓,給勁裝青年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同時,勁裝青年也有一種直覺——


    雲軒酒樓很不簡單!


    所以,勁裝青年第一時間選擇離開,西安畢竟不是他的終點,而他現在的目標是終南山全真教。


    唿!


    勁裝青年猛然跨出了一步,他的動作是如此的劇烈、突然,以至於身邊的行人紛紛向他投以詫異的目光。


    “林泉,怎麽了?”


    雲軒酒樓上,與勁裝青年林泉聊的很投機的商人顧大金被林泉拉開了幾步,心中詫異,開口詢問。


    林泉皺緊了濃眉,剛剛他敏銳地感覺到一絲殺機奔他而來,甚至,在他錯步避開的刹那,他也感受到了一股如飛刀般的利器擦著他的身體掠過,可是,他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到底是什麽暗器,竟然能夠無影無蹤無形?


    環視四周,林泉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可是,剛剛他的那種感覺卻如此的逼真,讓他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大意。


    林泉對顧大金的詢問置若罔聞,讓顧大金心中詫異,緊趕兩步,追上林泉,正要開口,腳下卻是一頓,探手入懷,伸手亂抓,同時詫異開口:


    “奇怪,我的衣服怎麽破了一道縫隙,像是被刀子劃破,可是我……”


    將手從懷中掏出來,顧大金一臉迷惑:“可為什麽我身上沒有傷口,隻是癢的要命?”


    林泉這才注意到顧大金的衣服出現了一道裂痕,非常細小的裂痕,似乎是被非常薄的利器破開。


    癢?


    林泉還沒反應過來,顧大金瘋狂地掀開了自己的衣服,拚命在自己的身上撕撓,臉上表情是痛苦與開心並存,呈現出令人膽寒的詭異笑容:


    “癢死我了,癢死我了!”


    此情此景,讓林泉麵色大變——


    生死符!


    剛剛被他避開的暗器就是生死符!


    到底是場景土著,還是掌握了生死符的參與者向他下手了?


    唰!


    林泉腳下驟然加速,化作一道殘影,晃身躲在了顧大金的身後,將顧大金當作自己的人肉盾牌——


    顧大金已經中招,再多種幾枚生死符,區別並不大。


    “啊!”


    “啊!”


    “癢死我了!”


    “救命啊!”


    連續幾枚生死符先後命中了顧大金,發自骨髓、肺腑的癢讓顧大金儀態盡失,幾乎將身上的衣服盡數扯下,裸露的肌膚也被他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令人觸目驚心。


    林泉連抽幾口涼氣,若非他反應及時,現在中招的就已經是他了。


    果然是生死符!


    也唯有用水冰凍而成的生死符,才能全透明,才能讓他看不到蹤影,無從察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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