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時沒有使用任何迷藥,夏禾擔心暈厥在花叢中的兩個侍衛會突然醒來壞事,此刻有些著急中秋這天的情況。

    沒有讓夏禾失望,當她在素和殿的院內聽到外麵嘰嘰喳喳走過的小宮女興高采烈的談論著什麽時,心裏大概有了個底,這王府裏恐怕也會舉辦一場盛會,那時候就是自己出逃的大好機會,想到這裏,手心裏微微出了些汗。

    迴頭看到穀清拿著很大的包裹在收拾東西時,夏禾好笑的走過去,“穀清,我們可是偷偷的逃亡。”小聲的提醒著她。

    “嗯,對呀,所以我準備了很大一包裹幹糧,還有上次沒有用完的藥膏。”穀清很懂事的點點頭。

    “那麽,這麽大的一個包裹,你準備將它放在哪裏呢?光明正大的背在身上?”夏禾看著脹鼓鼓的包裹,再看看仿佛有些明白的穀清,微微一笑。

    光明正大的背在身上。。。穀清想也不用想,不要說能順利的出葛南王府了,放眼望去,哪裏有背著包裹的侍衛?這不明擺著給人懷疑嗎?

    “小姐,那我們什麽東西都不用帶上麽?”無辜的瞪大了眸子。

    “嗯,是的。”聽到夏禾篤定的迴答,穀清一下子泄了氣,這真要逃出去,路上沒有盤纏也沒有幹糧,可能很容易就又被捉迴來。

    “穀清,隻要我們能逃出去,就一定能夠活下去,這個你放心。”夏禾看著穀清變化的表情,知道她的擔憂,其實自己在計劃出逃之前又怎麽會沒有擔憂過?隻是恐怕沒有比現在更壞的結果了,關在素和殿裏沒有自由,還得應付那個隨時都有可能上門找麻煩的王爺,隻要脫離他的掌控,她夏禾還懼怕什麽?

    天色漸漸沉了下來,偌大的王府內燈火通明,賓客笑言不斷,推杯換盞之間觥籌交錯,另有絲竹管弦的聲音不絕於耳,好一場熱鬧非凡的中秋宴。

    看來是請了大量的賓客聚會於此,夏禾看著擺了一百多裏的席位不禁咋舌,一個中秋集會倒是排出了要動手打仗一般的陣勢,不過也好,人越多越熱鬧,也就越便於自己順利逃出去。夏禾想到這裏不禁有些傷感,中秋集會,明明該是合家歡樂的日子,以往的今天自己會跟父親在家裏過,雖然冷冷清清,但是至少是溫馨的,哪知道此時竟要這麽小心謹慎的逃離魔窟。

    躲在黑暗處的夏禾沒有敢分神太久,後麵的穀清瑟瑟發抖的捏了捏她的手。“別怕。”隻是簡短的兩個字,瞬間讓穀清安心下來,換著侍衛服裝,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而在一旁的夏禾卻是在努力迴想中學時候老師教的過肩摔,由於自己太懶,在進高中的第一天就將跆拳道整個放棄了,因為從那個時候開始已經沒有人再欺負她,所以在當時麵對兩個混混,夏禾也理所當然的忘記了自己曾經是跆拳道綠藍帶帶,當然,在夏禾鮮有輝煌的過往裏,這也隻是算短暫值得她驕傲的曾經。

    屏氣凝神了一會兒,提上一口氣,夏禾在穀清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像隻靈巧的貓一樣撲了出去,同樣的戲碼上演了兩次,她用濕布巾捂住個子稍微小點,走在最後的一個侍衛的鼻子,當時太過吵嚷,誰都沒有發現有個侍衛突然被摔進花園,接著再從裏麵冷靜的走出來悄悄跟上隊伍,過了一會,該侍衛前麵的那個人卻是毫無防備的被敲暈了拖了迴剛才的花叢。

    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拉起驚訝的穀清迅速的走進隊伍,朝著葛南王府的大門走去。

    “幹什麽的!”守門的侍衛兇神惡煞的攔下了隊伍的首領。“奉王爺之命,出府前往翠花樓請黛眉兒姑娘。”首領取下腰間掛著的腰牌,對著守門侍衛晃了晃,“王爺手諭在此。”侍衛看了看,立刻向後退了一步,“放行。”

    夏禾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她跟穀清的個頭明顯比前麵的侍衛矮上一大截,就算有了寬闊的侍衛鎧甲,寬度夠了,高度卻是不夠,夏禾有些惱,怎麽就沒想到在鞋裏塞點東西再出來呢,現在可太容易被發現了。

    “停下!”其中一名侍衛看著隊伍後麵身材略矮的兩人,不禁有些疑惑,手握著佩劍一步步靠近夏禾。

    不好!真的被發現了,夏禾心中大驚,被關在素和殿裏的兩人不會武功,也沒有任何暗器,此時手按在腰間的侍衛佩劍上,越來越緊,這還沒出侍衛府呢,真的要跟他們動手的話,別說有微乎其微的幾成勝算,隻要一開火必定會驚動在喝酒的秦規宇,到時候,一切都完了。

    在侍衛還沒有來到她跟前時,一聲溫柔的聲音漫了過來,“請問這位小哥可否快點放行,唐某有急事需要立刻出城。”唐玉璞溫潤如玉的笑容自臉上漫了開來,“額,剛剛在喝酒時王爺吩咐,要黛眉兒姑娘快些上府,看他樣子,似乎不太高興呢。”溫柔的聲音從夏禾後麵傳來時,她驚得差點沒拿穩劍,難道他是刻意過來幫自己的?他知道自己今晚上要混在侍衛對伍裏逃走?

    守門的侍衛一聽到王爺不高興了,嚇到有點哆嗦,忙一聲下令,“走。”憋著一口氣不敢放鬆的夏禾和穀清跟在侍衛隊後麵,順利的走出了王府。在離開府上大概兩百米的轉角處,著白色衣衫的身影迅速的穿梭在侍衛隊伍裏,穀清和夏禾張大嘴看著唐玉璞將一群人全部擊暈在了地上,甚至都沒有聽到一聲侍衛發出聲音,身手竟然如此之快。

    夏禾不知道唐玉璞會武功,所以驚的半天沒有迴過神,倒是一旁的穀清率先出聲,“玉璞少爺!”穀清在經過門口時聽到了唐玉璞要求快速放行的聲音,心裏還在納悶為什麽他偏偏好巧不巧的出現在她們最危急的時刻,現在看來,一切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嗯。”唐玉璞微笑著點點頭,接著轉頭看向呆愣在一旁的夏禾,“君香,很意外麽?”

    他會功夫?君香不是曾經救過他麽?如果他會功夫又怎麽會輪得到君香將他拉下馬?夏禾畢竟不是唐府裏的人,或許大家都知道唐府的公子們個個是高手,隻有自己這個外人有些發懵。

    “謝謝玉璞少爺。”夏禾破天荒的沒有低下頭迴話,澄淨的眼神飄過去,讓唐玉璞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一種他在從前的君香身上從來沒有感受到的感覺。

    “你們真的不跟我迴唐府麽?”唐玉璞開口問道。

    “不迴。”夏禾堅決的搖搖頭,今天唐玉璞已經暴露身份幫了她們,如果秦規宇真要追查起來,肯定會查到他頭上,那唐府是萬萬不能再迴去的。

    唐玉璞凝神想了想,“好吧。”他從後麵牽著的馬匹上拿過一個包裹,“這是一些銀兩,你們拿著路上用。”遞給穀清後,他揮了揮手,後麵的小廝牽過兩匹馬,“此地不宜久留,你們現在趕快出城吧,隻要離開葛南王的地盤,想必他也為難不了你們。”

    夏禾立刻牽過馬匹,麵對著眼前清逸俊朗的男子,有感激,有感動,卻沒有一點他想要的那種感情,終是欠了他。

    “玉璞少爺,今日一別,再見之時不知是何年何月,您對君香的照顧,君香此生定當銘記在心,保重了。”說著轉身朝前走,沒有看到那雙晶瑩溫潤的眼睛。穀清朝唐玉璞服了一服,立刻跟上了夏禾,雖然很想迴唐府,但是穀清自己也明白她們倆迴去會給唐府上上下下帶來滅頂之災,又怎能忍心?

    原地站立的男子看起來有些瘦弱,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在這秋風之中。心裏的期望一點點的崩塌,看著那麽決絕轉身離開的背影,自己竟然會心痛到如斯地步,但是,也是歡喜的,畢竟她離開了秦規宇,這就表示著,他可以在身後默默地關心她,保護她了。

    話說迴來,當他看到一座清冷宮殿外有兩位隻著裏衣被捆綁的男子,在弄清楚他們倆是被偷襲的侍衛時,自己雖然了解君香不會武功,卻還是有預感會是那個丫頭做的,當下刀光一閃結果了他們的性命。

    他不是君香,仁慈的對待可能給自己帶來威脅的人,既然她不忍心,那就由自己來決定。所以在門口看到君香跟穀清跟在侍衛隊後麵時,自己也沒有驚訝。

    嘴角揚起一抹知足的笑容,迅速騎上駿馬,朝著黑暗處快要消失的兩個身影追去。

    盛大的酒席上,秦規宇有些微醺,看著席坐上每個人奉承迎合的嘴臉,心裏不由得浮出輕蔑的笑,全都是一幫廢物,這表麵上的恭敬之下,可能有無數個人想將他葛南王碎屍萬段吧,真真是有趣啊!

    中秋,團圓?看著被烏雲遮住的天空,秦規宇的心裏沒有一絲的欣悅,這些詞怎麽可能跟自己沾上關係?在很多年以前他就不懂得團圓有什麽必要,破碎的心又怎麽可能團圓?一杯酒下肚,酒意更甚,有一縷黑發散落在了輪廓分明的臉上。

    台下的賓客看得有些發愣,他們最最恐怖懼怕的王爺,如果不是知道他生性嗜血殘暴,光看著他的俊朗的麵容,還真是容易被迷惑,可就是因為這張堪比傾城女子的容顏下有著那樣一副嶙峋的靈魂,才更加讓人不寒而栗。

    葛南王府看似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實際上是各懷鬼胎,私底下早就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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