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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命,救命。”
“死人啦,死人啦。”
“哎喲喲,跑死啦,別追了,要人命呀?”
妘千燁拚命向前跑著,步辰殤不緊不慢後麵跟著,急得千燁無可奈何邊跑邊叫喚。
攖
一個多月,距離上次東海邊遇見步辰殤,妘千燁足足被他追著跑整整一個月。無論他到哪裏,步辰殤便跟到哪裏。無論他躲到什麽地方,步辰殤總能夠準確找到他。
妘千燁早已經一個頭幾個大。如今,他情願前麵是一個懸崖,自己跳下去,步辰殤總不會跟著自己一起跳下吧償。
妘千燁一邊跑一邊向後看著,步辰殤依舊跟在後麵。
妘千燁依稀想起那次在東海第一次看見神仙尊步辰殤尊容時的情形。
*
東海海邊,響徹一個少年近乎撕破喉嚨的叫聲,那聲音慘烈的程度足以讓別人認為一定是出現人命觀天的大事。
海邊許多人循聲望去。
隻見,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在前麵跑著,一個身穿紫色長袍的男子不緊不慢在後麵跟著。人們不禁震撼住,前麵奔跑的乃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少年,令所有海邊的姑娘自歎不如。而後麵追著少年的男子,更是一位地上無隻應天上有的一位好看的不能再好看的絕世容顏的男子。
人們為這兩個相互追趕的人癡呆發愣,他們的眼睛完全跟著兩人前前後後左左右右轉運著。
離海邊不遠處,站著一群人,他們個個臉色憂慮,看著前麵追著跑的兩個人。
鬼魃鬼魅對他旁邊站著的冥昊說道:“王,想想辦法。”“王,攔一下吧?”
冥昊無奈道:“誰能阻止,他見到心兒就沒命,誰還能讓他消停?”
鬼魃轉頭看看他身邊的冥王,道:“王,您可是冥王,冥界之王。不要動不動便無奈,動不動便歎氣,動不動便示弱。”
冥昊孱弱眼神瞪他一眼,“本王就這樣,你看不慣呀?是不是想要取代我,自己成為冥王啊?”
鬼魃連連搖頭:“王,您這是說什麽呢?”
鬼魅笑道:“王,誰能取代您呀,我們可還要在您英明指導下才能幹活,哪能少了您?”
冥昊孱弱道:“瞧,越發會說話啦。”
鬼魅笑嘻嘻道:“過獎,過獎。”
鬼魃看著步辰殤,不禁搖搖頭,道:“當真是一遇見小心他便失去最基本的能力。堂堂仙尊,用得著跟在一個少年屁股後麵辛苦追著嗎?用飛的不早解決問題了?”
冥昊笑道:“這樣才更有趣呀!”
鬼魃道:“您的意思是步辰殤故意逗著他玩?”
冥昊抿嘴笑著。
三人繼續看著到處亂跑瞎喊著救命的千燁,步辰殤也繼續在後麵追著。
術子站在原地,眯著眼睛看著眼前一切。
西弇問道:“太長,不管嗎?門主他——太不成體統吧?”
術子問道:“你,能讓他停下?”
西弇接連搖著腦袋:“我可沒那本事。”
紫衣眼睛瞪得圓圓,看著遠處步辰殤追著少年千燁,她的嘴張開老大,支支吾吾道:“他,他,他是誰?為何——,他長得——?”
夕非道:“對,他是姞初心的轉世。”
紫衣臉上表情明顯鎮住,嘴始終張開一直沒有閉上:“他——他是男的,對嗎?”
郭苪鐮道:“對,貨真價實一男子。”
“那,那,門主追著一個男的——?”
荀雨看著紫衣,道:“無論是男是女,隻要他是姞初心,門主恐怕不會放過。”
西弇對術子道:“太長,總得想想辦法讓千燁盡快脫身。”
術子搖搖頭,道:“我可沒辦法。”
西弇道:“怎麽能沒辦法呢?今日便是招親的日子,這麽多報名的人等著,總不能讓大家看著門主追著一個男人跑前跑後吧?”
涵意道:“東海這麽多人,總要先按期舉行招親大會才能打發大家離開。這樣子追著千燁跑,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太長,想想辦法吧?”
術子望人興歎。
前麵,千燁已經跑不動,身體嚴重透支,他的腦中一片糊塗。他不明白,自己隻是衝過去瞧了步辰殤一眼,隻是看看其他什麽的也沒做,怎麽就惹毛了他?可是,他生氣歸生氣,至於在後麵緊追不舍要他的命嗎?
實在跑不動,他抬頭望見剛剛跟步辰殤同來的一群人,裏麵有一個白胡子老道看上去挺麵善,人一定不錯。他也顧不上許多,身子向術子方向橫跑過去。
“老道,老道,救命!”
千燁跑到術子身邊,雙腿一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步辰殤追上他,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千燁的容顏,他慢慢蹲下身。原本閉著眼睛大喘氣的千燁突然睜開眼睛,見到步辰殤近在咫尺的容顏,不禁大吃一驚。
“你,你,你——”
步辰殤一雙眼睛炙熱如火,臉上滿滿喜悅,開口問道:“心兒,我的心兒迴來了。”
千燁受不住他眼中冒火的神情,“說什麽呢?仙尊,恐怕您老人家認錯人了吧?”
步辰殤道:“心兒,師父不可能認錯,你是師父的心兒。”
千燁迷茫眼神望著眼前步辰殤,心中直泛嘀咕:“這個仙尊頭腦是不是有問題?對著自己一個勁叫著心兒,心兒的。”
步辰殤俯下身,臉靠近千燁的臉,漸漸地、漸漸地,二人的臉已經相距不到一寸的距離。千燁看著自己麵前如此漂亮的放大的絕世容顏,他的心突然沒來由“咚咚咚咚”亂跳個沒完。全身太大的壓迫感層層向自己擠壓下來,弄得他根本喘不上氣。
千燁咽了咽口水,道:“仙尊大人,您老人家太好看啦!真想一口將您吞進肚子裏。不過,不過您是不是生病腦袋不舒服?要不要找個大夫過來替您老人家瞧一瞧?”
“哈哈哈”
一陣笑聲從他們後麵傳來,冥昊和鬼魃鬼魅從遠處向這邊走來。聽見千燁的問話,冥昊忍不住笑開。他看著千燁從小長大,他明白千燁這孩子平日更多的時候是迷迷糊糊的,永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更別說他的頭腦,對任何事情永遠是糊裏糊塗,任何事情不會放在心中,更加不願意多動動腦筋多想想。這次,步辰殤遇見他算是遇到一塊木頭,有的受了。
步辰殤眼睛緊緊盯住他,感覺兩團火頃刻間要從眼睛裏冒出來一般。
千燁恐懼的睜大圓圓眼睛望著步辰殤,繼續說道:“您,老人家,您,您,好像病得不輕?”
術子和西弇他們忍不住笑開,這個千燁膽子真大,竟敢如此說步辰殤。
千燁扭頭無助看著後麵冥昊,可憐兮兮開口道:“王哥哥,救命呀!他,他,他,我——”
冥昊笑著走上前幾步,蹲下身體,對躺在地上的千燁道:“小子,躺著挺舒服的吧?”
千燁嘟起嘴,道:“王哥哥,你還笑話我,沒見我正——”他的嘴角故意向上撇撇。
冥昊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笑道:“他沒毛病,我們在場的人能夠作證。隻是,隻是你長得跟他的徒弟太像,他,他——把你當成她啦。”
“哦,原來是這樣。那他的徒弟呢?”
冥昊看著他,說道:“死了。他看著你像她,所以——”
千燁點點頭,他用憐憫眼神望著步辰殤,勸慰道:“老人家,您可要節哀順變,千萬不可傷心過度害壞身子。”
術子他們在後麵又笑開:“這個千燁,剛剛還害怕得跑得歡,此刻卻同情起他來。還真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冥昊聽著千燁口中左一個老人家右一個老人家,不覺感到好笑。他憋住笑意,伸手將步辰殤給拽起來,步辰殤真要發作,冥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夠了,別把人給嚇跑掉。”
步辰殤斜他一眼,沒有說話。
冥昊放開步辰殤,又彎腰將千燁給拖起來,孱弱聲音責怪道:“不好好在家待著,出來瞎跑什麽?”
千燁道:“又不怪我,是姐姐一大早非拉著我來的。人家想繼續睡覺,困死啦。”
千燁拽著冥昊的衣袖,道:“王哥哥,你陪著姐姐去招親吧,千燁實在困得厲害,先迴家啦。”
還沒等冥昊說話,步辰殤先一步伸手拽住他。千燁無辜眼神望著步辰殤,道:“老人家,我不是您的徒弟,您認錯人啦。”
步辰殤的眉頭已經皺得不能再皺,冷冷聲音問道:“為何叫他哥哥卻叫我老人家?”
“啊——?”
千燁腦子一片漿糊,隻能睜大眼睛看著他。
步辰殤不依不饒,繼續道:“他看上去並不比我年輕,為何要叫我老人家?”
千燁的腦袋越來越糊塗,他支支吾吾道:“聽姐姐說,您老人家可是神仙尊,是仙界最大最大的,其他仙人都歸著您老人家管著呢?年紀應該最大了吧?”
步辰殤看著他,沒有說話。
千燁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頭,說道:“敢問您老人家活了多少年?今年高壽?”
所有人笑開,他們不敢大笑,隻得抿著嘴偷偷笑。
步辰殤的臉色難看得要命,聽見冥昊肆無忌憚的笑聲,他狠狠瞪他好幾眼。
冥昊立刻捂住嘴,好意提醒,“孩子等著呢,快迴答吧?”
千燁對步辰殤道:“仙尊,您活了多久?告訴千燁吧,千燁想知道。”
千影原本躲在一邊,見冥昊不罵千燁,膽子變大也蹦躂出來。她跑上前拽住步辰殤衣袖,問道:“仙尊,您究竟多大?千影也好奇。”
術子,西弇,六大弟子,冥昊,鬼魃,鬼魅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望著步辰殤,等待著他的迴答。
步辰殤無奈,迴答道:“千年。”
千燁伸出手指頭,問道:“一千年?兩千年?三千年”
步辰殤冷冷道:“幾千年。”
“哦。果然是老人家,千燁沒有喊錯呀?”
冥昊抿著嘴說道:“仙尊不喜歡別人叫他老人家?”
千燁歪著腦袋,問道:“為何?”
千影說道:“仙尊看上去並不老呀,你幹嘛一口一個老人家叫著,我聽著心裏也不舒服。”
千燁道:“那好吧,我叫您仙尊吧,這樣總可以吧?”
步辰殤冷冷道:“叫我師父。”
“不是吧?您老人家今日是不是身體太不舒服呀?怎麽盡說一些不靠譜的話?”
步辰殤冷冷道:“叫我師父。”
千燁拽著冥昊衣袖,身子向他後麵移動一些,道:“仙尊,我是妘千燁,不是你徒弟。再說,姐姐已經報名參加您的招親。不管怎麽說,我也叫不上您師父。您老人家別為難我一個小小的孩子啦。”
步辰殤冷冷道:“我收你為徒。”
“啊——?”
千燁拚命搖著頭,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您老人家,神仙尊太客氣。”
步辰殤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抓住千燁,卻被冥昊擋住。他說道:“還是先解決你招親的事情吧。”
千燁在他身後連連點頭,步辰殤眼睛卻依舊癡癡望著千燁沒有眨過眼。
千燁怯怯對步辰殤開口道:“仙尊,也許您老人家年歲太大,雖然容顏不老,也許眼睛會出現問題也說不定的。我,我先聲明一下,我妘千燁是一個男的,千真萬確是一個男的。所以,仙尊,您老人家看我的眼神不要那麽強烈,會讓人誤會的。我可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經不起您老人家這般誘惑。”
冥昊毫無顧忌“哈哈哈”大笑起來。
千燁吐吐舌頭,繼續說道:“仙尊,您老人家千萬別生氣,我不是說您好色,隻是——怕您眼神老花,誤將我看成是一個女的。”
步辰殤冷冷道:“不管你是男是女,都是我步辰殤的人。”
聽見他的話,千燁“咕咚”連續咽下好幾口口水,嚇個半死,他迅速往後麵連蹦帶跳好遠,嘴裏喃喃念叨:“病得還不輕呀。算了,還是先跑吧。”
千燁轉身向遠處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叫道:“王哥哥,幫我攔著點,我先走了。”
看著千燁落荒而逃,大家不禁又笑開。
步辰殤想跟著過去,卻被冥昊搶先一步拉住:“夠了,他已經不是姞初心,別抓著不放。”
“這麽久,你們隻隱瞞著我一人,你們當真好得很。”
步辰殤眼睛恨戾的掃過所有人,他氣憤萬分。
術子道:“沒人想隱瞞。隻是,你不覺得如今的妘千燁除去模樣相似,其它跟以前完全不同。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我——,我——”
步辰殤說不出口。太長說得對,他到底想要做什麽?麵對已經轉世為男子的妘千燁,他究竟要幹什麽?他究竟還能做什麽?
荀雨向遠處驛站瞧瞧,提醒道:“門主,咱們還是先解決招親的事情吧。”
千影道:“仙尊,千影不知道弟弟什麽地方得罪您,您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見識。”
冥昊笑道:“放心啦,沒那麽嚴重。”他對紫衣道:“麻煩你帶千影到那邊。”
紫衣不明白他的意思,問道:“去哪邊?”
冥昊道:“你們不是報名參加招親嗎?你先帶她過去。”
紫衣眼神憂傷看冥昊一眼,原本自己報名參加便是鼓起巨大的勇氣,心想著門主一定不會選擇自己。隻是,自己如果錯過這個機會,恐怕以後再也沒有念想啦。誰知,半路殺出一個妘千燁,將她心中原本幻想的幻想完完全全打散掉。
紫衣暫且帶著千影去驛站那邊等候。
妘千燁跑得比兔子還要快,一邊跑一邊向後麵看著。他用手拍拍自己胸口,嘴裏自言自語:“好險,好險,堂堂仙尊頭腦不大好使,當真是年紀大了,忘性太大。”
跑路間,隻聽見“咚”的一聲,千燁迎頭撞上一堵牆。
“哎喲。”千燁摸著前額,抬頭望去。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他的身體向後彈跳開去,嘴裏支支吾吾說道:“見鬼,跑這麽快也能趕上?”
“心兒——”
發出聲音的不是別人,正是臨泣,他的眼睛驚異望著千燁,對於眼前這張熟悉不能再熟悉,想念不能再想念的臉,臨泣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他上前幾步,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人兒,生怕自己一眨眼的功夫她便會消失不見。
千燁卻如同見到鬼一般,向後連跳幾步,卻又撞上另外一堵牆。
獨孤離伸手接住撞向自己的人,他開口問對麵的臨泣:“怎麽迴事?”
臨泣抖動著雙唇,“心兒,心兒——”
“什麽?”獨孤離轉過眼前人兒的身體。
獨孤,蕭厥,玉琳,語蘭,十娘,衣紗和粲然瞧見千燁真實模樣的時候,無不驚訝萬分,大家幾乎異口同聲:“小心。”
聽見他們的稱唿,千燁恨不得自己暈倒算了。完了,不是一個瘋子,如今來了一群。他慌亂的想要逃開,無奈身體被獨孤離緊緊抓住沒有放開。
十娘上前抱住千燁的身體,尖銳聲音大叫一聲:“小心,終於見到你啦!你終於迴來啦!”
千燁掙紮著想要逃出她的魔掌,嘴裏叫道:“這位姐姐,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抱著不妥吧,還請您放開。”
十娘哪裏聽得進去,她隻顧著高興,抱著他一個勁的左右搖擺晃動。
千燁的腦袋被她三下兩下弄得昏暈,眼前隻瞧見一顆兩顆三顆無數的星星從眼前飄過。他的腦袋已經無法正常思考,身體隻得隨著眼前女人的晃動而搖動。
獨孤上前阻止十娘的舉動,將千燁從十娘手中解救出來。怎奈,頭昏腦漲的千燁已經腿腳不穩,一個踉蹌,他的身體跌倒在地,幹脆昏過去。
當他醒來的時候,他瞧見的景象令他更加吃驚。他的眼前居然有兩個神仙尊步辰殤,千燁的眼睛立刻泛起白眼,嘴裏嘟嘟喃喃說著:“花眼了,怎麽會有兩個神仙尊。”“嗚嗚嗚”他又大哭起來,嘴裏哀求道:“神仙尊呀,我妘千燁可從沒得罪過您老人家,您老別再追著我不放。我想想,想了又想,根本記不起曾經做過您的徒弟。你們也說過那是上輩子的事情,既然是上輩子的事情,你們應該找姞初心去負責。至於這輩子的我千燁不應該為上輩子的事情負責吧?這輩子,我也不要做您的徒弟,您老人家行行好,放過我吧?”
說著說著,千燁又睡過去。
冥昊“哈哈哈”發出大笑,他手指向步辰殤,道:“你瞧瞧,你們瞧瞧,把千燁嚇成什麽樣子?步辰殤,你放過他吧,別再窮追不舍。”
臨泣對步辰殤道:“爹爹,要不,算了。再這樣下去,非要他的命不可?”
步辰殤眼睛緊緊盯住千燁的臉,一句話不說。
千影站在冥昊身邊,望著昏睡過去的千燁一臉擔憂:“神仙尊,盡管你們跟我解釋過一遍事情來由,千影雖然沒有聽太明白,可神仙尊當著前來招親的所有人麵前取消招親活動,足以證明仙尊所說的話是真實的,千影也不再懷疑。隻是,如今千燁已經重新投胎,更成為我的弟弟。先不說他是不是您的徒弟?是不是你們的朋友?在這一世,他已經變成一個男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男子漢。我們妘家是三代單傳,以後還指望著千燁為我們妘家開枝散葉傳宗接代,您老人家可千萬別把他給嚇出什麽好歹來。”
聽著千影的話語,步辰殤的臉色越加難看,千影有些害怕的往冥昊的懷中鑽,冥昊哄著她,輕聲道:“沒事,沒事,不用擔心,千燁一定會沒事的。”
術子對步辰殤道:“殤兒,跟我出來一下。”
步辰殤跟隨術子走出房間。
“殤兒,千燁千影的話你都已經聽見。這一世,你能不能讓他過他自己的生活,等他再次投胎。直到他轉世成為女子,你再將她接迴靈化,再續你們的姻緣。”
步辰殤不說話,隻是搖頭,不停搖著頭。
術子道:“殤兒,別這麽執著,別逼千燁,這一世,注定你們不會有結果,何不放大家一條生路?”
步辰殤臉色憂傷:“太長,三百多年,殤兒足足三百多年沒有見到心兒。如今見到,她卻根本不記得我,一絲一毫也不記得。您如今讓我放棄心兒,殤兒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術子勸慰道:“知道你心情,知道她什麽不記得你心中的難受痛苦。其實,在心兒重新投胎之前,她特意到過靈化山來跟你告別。”
“什麽?”
術子點點頭,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年你抱著一隻小狐狸把玩,為此我還指責過你?”
步辰殤點頭:“記得,那隻可愛的小狐狸——”“太長,難道,難道——?”
術子道:“對。它就是小心,三百年間,她的魂魄便是借住在那隻小狐狸的身體裏麵,等待著魂魄聚集齊,然後才能入輪迴轉世投胎。那一次,她便是到靈化來向我們告別的。”
“救命,救命,救命。”
“死人啦,死人啦。”
“哎喲喲,跑死啦,別追了,要人命呀?”
妘千燁拚命向前跑著,步辰殤不緊不慢後麵跟著,急得千燁無可奈何邊跑邊叫喚。
攖
一個多月,距離上次東海邊遇見步辰殤,妘千燁足足被他追著跑整整一個月。無論他到哪裏,步辰殤便跟到哪裏。無論他躲到什麽地方,步辰殤總能夠準確找到他。
妘千燁早已經一個頭幾個大。如今,他情願前麵是一個懸崖,自己跳下去,步辰殤總不會跟著自己一起跳下吧償。
妘千燁一邊跑一邊向後看著,步辰殤依舊跟在後麵。
妘千燁依稀想起那次在東海第一次看見神仙尊步辰殤尊容時的情形。
*
東海海邊,響徹一個少年近乎撕破喉嚨的叫聲,那聲音慘烈的程度足以讓別人認為一定是出現人命觀天的大事。
海邊許多人循聲望去。
隻見,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在前麵跑著,一個身穿紫色長袍的男子不緊不慢在後麵跟著。人們不禁震撼住,前麵奔跑的乃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少年,令所有海邊的姑娘自歎不如。而後麵追著少年的男子,更是一位地上無隻應天上有的一位好看的不能再好看的絕世容顏的男子。
人們為這兩個相互追趕的人癡呆發愣,他們的眼睛完全跟著兩人前前後後左左右右轉運著。
離海邊不遠處,站著一群人,他們個個臉色憂慮,看著前麵追著跑的兩個人。
鬼魃鬼魅對他旁邊站著的冥昊說道:“王,想想辦法。”“王,攔一下吧?”
冥昊無奈道:“誰能阻止,他見到心兒就沒命,誰還能讓他消停?”
鬼魃轉頭看看他身邊的冥王,道:“王,您可是冥王,冥界之王。不要動不動便無奈,動不動便歎氣,動不動便示弱。”
冥昊孱弱眼神瞪他一眼,“本王就這樣,你看不慣呀?是不是想要取代我,自己成為冥王啊?”
鬼魃連連搖頭:“王,您這是說什麽呢?”
鬼魅笑道:“王,誰能取代您呀,我們可還要在您英明指導下才能幹活,哪能少了您?”
冥昊孱弱道:“瞧,越發會說話啦。”
鬼魅笑嘻嘻道:“過獎,過獎。”
鬼魃看著步辰殤,不禁搖搖頭,道:“當真是一遇見小心他便失去最基本的能力。堂堂仙尊,用得著跟在一個少年屁股後麵辛苦追著嗎?用飛的不早解決問題了?”
冥昊笑道:“這樣才更有趣呀!”
鬼魃道:“您的意思是步辰殤故意逗著他玩?”
冥昊抿嘴笑著。
三人繼續看著到處亂跑瞎喊著救命的千燁,步辰殤也繼續在後麵追著。
術子站在原地,眯著眼睛看著眼前一切。
西弇問道:“太長,不管嗎?門主他——太不成體統吧?”
術子問道:“你,能讓他停下?”
西弇接連搖著腦袋:“我可沒那本事。”
紫衣眼睛瞪得圓圓,看著遠處步辰殤追著少年千燁,她的嘴張開老大,支支吾吾道:“他,他,他是誰?為何——,他長得——?”
夕非道:“對,他是姞初心的轉世。”
紫衣臉上表情明顯鎮住,嘴始終張開一直沒有閉上:“他——他是男的,對嗎?”
郭苪鐮道:“對,貨真價實一男子。”
“那,那,門主追著一個男的——?”
荀雨看著紫衣,道:“無論是男是女,隻要他是姞初心,門主恐怕不會放過。”
西弇對術子道:“太長,總得想想辦法讓千燁盡快脫身。”
術子搖搖頭,道:“我可沒辦法。”
西弇道:“怎麽能沒辦法呢?今日便是招親的日子,這麽多報名的人等著,總不能讓大家看著門主追著一個男人跑前跑後吧?”
涵意道:“東海這麽多人,總要先按期舉行招親大會才能打發大家離開。這樣子追著千燁跑,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太長,想想辦法吧?”
術子望人興歎。
前麵,千燁已經跑不動,身體嚴重透支,他的腦中一片糊塗。他不明白,自己隻是衝過去瞧了步辰殤一眼,隻是看看其他什麽的也沒做,怎麽就惹毛了他?可是,他生氣歸生氣,至於在後麵緊追不舍要他的命嗎?
實在跑不動,他抬頭望見剛剛跟步辰殤同來的一群人,裏麵有一個白胡子老道看上去挺麵善,人一定不錯。他也顧不上許多,身子向術子方向橫跑過去。
“老道,老道,救命!”
千燁跑到術子身邊,雙腿一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步辰殤追上他,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千燁的容顏,他慢慢蹲下身。原本閉著眼睛大喘氣的千燁突然睜開眼睛,見到步辰殤近在咫尺的容顏,不禁大吃一驚。
“你,你,你——”
步辰殤一雙眼睛炙熱如火,臉上滿滿喜悅,開口問道:“心兒,我的心兒迴來了。”
千燁受不住他眼中冒火的神情,“說什麽呢?仙尊,恐怕您老人家認錯人了吧?”
步辰殤道:“心兒,師父不可能認錯,你是師父的心兒。”
千燁迷茫眼神望著眼前步辰殤,心中直泛嘀咕:“這個仙尊頭腦是不是有問題?對著自己一個勁叫著心兒,心兒的。”
步辰殤俯下身,臉靠近千燁的臉,漸漸地、漸漸地,二人的臉已經相距不到一寸的距離。千燁看著自己麵前如此漂亮的放大的絕世容顏,他的心突然沒來由“咚咚咚咚”亂跳個沒完。全身太大的壓迫感層層向自己擠壓下來,弄得他根本喘不上氣。
千燁咽了咽口水,道:“仙尊大人,您老人家太好看啦!真想一口將您吞進肚子裏。不過,不過您是不是生病腦袋不舒服?要不要找個大夫過來替您老人家瞧一瞧?”
“哈哈哈”
一陣笑聲從他們後麵傳來,冥昊和鬼魃鬼魅從遠處向這邊走來。聽見千燁的問話,冥昊忍不住笑開。他看著千燁從小長大,他明白千燁這孩子平日更多的時候是迷迷糊糊的,永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更別說他的頭腦,對任何事情永遠是糊裏糊塗,任何事情不會放在心中,更加不願意多動動腦筋多想想。這次,步辰殤遇見他算是遇到一塊木頭,有的受了。
步辰殤眼睛緊緊盯住他,感覺兩團火頃刻間要從眼睛裏冒出來一般。
千燁恐懼的睜大圓圓眼睛望著步辰殤,繼續說道:“您,老人家,您,您,好像病得不輕?”
術子和西弇他們忍不住笑開,這個千燁膽子真大,竟敢如此說步辰殤。
千燁扭頭無助看著後麵冥昊,可憐兮兮開口道:“王哥哥,救命呀!他,他,他,我——”
冥昊笑著走上前幾步,蹲下身體,對躺在地上的千燁道:“小子,躺著挺舒服的吧?”
千燁嘟起嘴,道:“王哥哥,你還笑話我,沒見我正——”他的嘴角故意向上撇撇。
冥昊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笑道:“他沒毛病,我們在場的人能夠作證。隻是,隻是你長得跟他的徒弟太像,他,他——把你當成她啦。”
“哦,原來是這樣。那他的徒弟呢?”
冥昊看著他,說道:“死了。他看著你像她,所以——”
千燁點點頭,他用憐憫眼神望著步辰殤,勸慰道:“老人家,您可要節哀順變,千萬不可傷心過度害壞身子。”
術子他們在後麵又笑開:“這個千燁,剛剛還害怕得跑得歡,此刻卻同情起他來。還真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冥昊聽著千燁口中左一個老人家右一個老人家,不覺感到好笑。他憋住笑意,伸手將步辰殤給拽起來,步辰殤真要發作,冥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夠了,別把人給嚇跑掉。”
步辰殤斜他一眼,沒有說話。
冥昊放開步辰殤,又彎腰將千燁給拖起來,孱弱聲音責怪道:“不好好在家待著,出來瞎跑什麽?”
千燁道:“又不怪我,是姐姐一大早非拉著我來的。人家想繼續睡覺,困死啦。”
千燁拽著冥昊的衣袖,道:“王哥哥,你陪著姐姐去招親吧,千燁實在困得厲害,先迴家啦。”
還沒等冥昊說話,步辰殤先一步伸手拽住他。千燁無辜眼神望著步辰殤,道:“老人家,我不是您的徒弟,您認錯人啦。”
步辰殤的眉頭已經皺得不能再皺,冷冷聲音問道:“為何叫他哥哥卻叫我老人家?”
“啊——?”
千燁腦子一片漿糊,隻能睜大眼睛看著他。
步辰殤不依不饒,繼續道:“他看上去並不比我年輕,為何要叫我老人家?”
千燁的腦袋越來越糊塗,他支支吾吾道:“聽姐姐說,您老人家可是神仙尊,是仙界最大最大的,其他仙人都歸著您老人家管著呢?年紀應該最大了吧?”
步辰殤看著他,沒有說話。
千燁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頭,說道:“敢問您老人家活了多少年?今年高壽?”
所有人笑開,他們不敢大笑,隻得抿著嘴偷偷笑。
步辰殤的臉色難看得要命,聽見冥昊肆無忌憚的笑聲,他狠狠瞪他好幾眼。
冥昊立刻捂住嘴,好意提醒,“孩子等著呢,快迴答吧?”
千燁對步辰殤道:“仙尊,您活了多久?告訴千燁吧,千燁想知道。”
千影原本躲在一邊,見冥昊不罵千燁,膽子變大也蹦躂出來。她跑上前拽住步辰殤衣袖,問道:“仙尊,您究竟多大?千影也好奇。”
術子,西弇,六大弟子,冥昊,鬼魃,鬼魅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望著步辰殤,等待著他的迴答。
步辰殤無奈,迴答道:“千年。”
千燁伸出手指頭,問道:“一千年?兩千年?三千年”
步辰殤冷冷道:“幾千年。”
“哦。果然是老人家,千燁沒有喊錯呀?”
冥昊抿著嘴說道:“仙尊不喜歡別人叫他老人家?”
千燁歪著腦袋,問道:“為何?”
千影說道:“仙尊看上去並不老呀,你幹嘛一口一個老人家叫著,我聽著心裏也不舒服。”
千燁道:“那好吧,我叫您仙尊吧,這樣總可以吧?”
步辰殤冷冷道:“叫我師父。”
“不是吧?您老人家今日是不是身體太不舒服呀?怎麽盡說一些不靠譜的話?”
步辰殤冷冷道:“叫我師父。”
千燁拽著冥昊衣袖,身子向他後麵移動一些,道:“仙尊,我是妘千燁,不是你徒弟。再說,姐姐已經報名參加您的招親。不管怎麽說,我也叫不上您師父。您老人家別為難我一個小小的孩子啦。”
步辰殤冷冷道:“我收你為徒。”
“啊——?”
千燁拚命搖著頭,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您老人家,神仙尊太客氣。”
步辰殤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抓住千燁,卻被冥昊擋住。他說道:“還是先解決你招親的事情吧。”
千燁在他身後連連點頭,步辰殤眼睛卻依舊癡癡望著千燁沒有眨過眼。
千燁怯怯對步辰殤開口道:“仙尊,也許您老人家年歲太大,雖然容顏不老,也許眼睛會出現問題也說不定的。我,我先聲明一下,我妘千燁是一個男的,千真萬確是一個男的。所以,仙尊,您老人家看我的眼神不要那麽強烈,會讓人誤會的。我可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經不起您老人家這般誘惑。”
冥昊毫無顧忌“哈哈哈”大笑起來。
千燁吐吐舌頭,繼續說道:“仙尊,您老人家千萬別生氣,我不是說您好色,隻是——怕您眼神老花,誤將我看成是一個女的。”
步辰殤冷冷道:“不管你是男是女,都是我步辰殤的人。”
聽見他的話,千燁“咕咚”連續咽下好幾口口水,嚇個半死,他迅速往後麵連蹦帶跳好遠,嘴裏喃喃念叨:“病得還不輕呀。算了,還是先跑吧。”
千燁轉身向遠處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叫道:“王哥哥,幫我攔著點,我先走了。”
看著千燁落荒而逃,大家不禁又笑開。
步辰殤想跟著過去,卻被冥昊搶先一步拉住:“夠了,他已經不是姞初心,別抓著不放。”
“這麽久,你們隻隱瞞著我一人,你們當真好得很。”
步辰殤眼睛恨戾的掃過所有人,他氣憤萬分。
術子道:“沒人想隱瞞。隻是,你不覺得如今的妘千燁除去模樣相似,其它跟以前完全不同。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我——,我——”
步辰殤說不出口。太長說得對,他到底想要做什麽?麵對已經轉世為男子的妘千燁,他究竟要幹什麽?他究竟還能做什麽?
荀雨向遠處驛站瞧瞧,提醒道:“門主,咱們還是先解決招親的事情吧。”
千影道:“仙尊,千影不知道弟弟什麽地方得罪您,您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見識。”
冥昊笑道:“放心啦,沒那麽嚴重。”他對紫衣道:“麻煩你帶千影到那邊。”
紫衣不明白他的意思,問道:“去哪邊?”
冥昊道:“你們不是報名參加招親嗎?你先帶她過去。”
紫衣眼神憂傷看冥昊一眼,原本自己報名參加便是鼓起巨大的勇氣,心想著門主一定不會選擇自己。隻是,自己如果錯過這個機會,恐怕以後再也沒有念想啦。誰知,半路殺出一個妘千燁,將她心中原本幻想的幻想完完全全打散掉。
紫衣暫且帶著千影去驛站那邊等候。
妘千燁跑得比兔子還要快,一邊跑一邊向後麵看著。他用手拍拍自己胸口,嘴裏自言自語:“好險,好險,堂堂仙尊頭腦不大好使,當真是年紀大了,忘性太大。”
跑路間,隻聽見“咚”的一聲,千燁迎頭撞上一堵牆。
“哎喲。”千燁摸著前額,抬頭望去。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他的身體向後彈跳開去,嘴裏支支吾吾說道:“見鬼,跑這麽快也能趕上?”
“心兒——”
發出聲音的不是別人,正是臨泣,他的眼睛驚異望著千燁,對於眼前這張熟悉不能再熟悉,想念不能再想念的臉,臨泣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他上前幾步,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人兒,生怕自己一眨眼的功夫她便會消失不見。
千燁卻如同見到鬼一般,向後連跳幾步,卻又撞上另外一堵牆。
獨孤離伸手接住撞向自己的人,他開口問對麵的臨泣:“怎麽迴事?”
臨泣抖動著雙唇,“心兒,心兒——”
“什麽?”獨孤離轉過眼前人兒的身體。
獨孤,蕭厥,玉琳,語蘭,十娘,衣紗和粲然瞧見千燁真實模樣的時候,無不驚訝萬分,大家幾乎異口同聲:“小心。”
聽見他們的稱唿,千燁恨不得自己暈倒算了。完了,不是一個瘋子,如今來了一群。他慌亂的想要逃開,無奈身體被獨孤離緊緊抓住沒有放開。
十娘上前抱住千燁的身體,尖銳聲音大叫一聲:“小心,終於見到你啦!你終於迴來啦!”
千燁掙紮著想要逃出她的魔掌,嘴裏叫道:“這位姐姐,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抱著不妥吧,還請您放開。”
十娘哪裏聽得進去,她隻顧著高興,抱著他一個勁的左右搖擺晃動。
千燁的腦袋被她三下兩下弄得昏暈,眼前隻瞧見一顆兩顆三顆無數的星星從眼前飄過。他的腦袋已經無法正常思考,身體隻得隨著眼前女人的晃動而搖動。
獨孤上前阻止十娘的舉動,將千燁從十娘手中解救出來。怎奈,頭昏腦漲的千燁已經腿腳不穩,一個踉蹌,他的身體跌倒在地,幹脆昏過去。
當他醒來的時候,他瞧見的景象令他更加吃驚。他的眼前居然有兩個神仙尊步辰殤,千燁的眼睛立刻泛起白眼,嘴裏嘟嘟喃喃說著:“花眼了,怎麽會有兩個神仙尊。”“嗚嗚嗚”他又大哭起來,嘴裏哀求道:“神仙尊呀,我妘千燁可從沒得罪過您老人家,您老別再追著我不放。我想想,想了又想,根本記不起曾經做過您的徒弟。你們也說過那是上輩子的事情,既然是上輩子的事情,你們應該找姞初心去負責。至於這輩子的我千燁不應該為上輩子的事情負責吧?這輩子,我也不要做您的徒弟,您老人家行行好,放過我吧?”
說著說著,千燁又睡過去。
冥昊“哈哈哈”發出大笑,他手指向步辰殤,道:“你瞧瞧,你們瞧瞧,把千燁嚇成什麽樣子?步辰殤,你放過他吧,別再窮追不舍。”
臨泣對步辰殤道:“爹爹,要不,算了。再這樣下去,非要他的命不可?”
步辰殤眼睛緊緊盯住千燁的臉,一句話不說。
千影站在冥昊身邊,望著昏睡過去的千燁一臉擔憂:“神仙尊,盡管你們跟我解釋過一遍事情來由,千影雖然沒有聽太明白,可神仙尊當著前來招親的所有人麵前取消招親活動,足以證明仙尊所說的話是真實的,千影也不再懷疑。隻是,如今千燁已經重新投胎,更成為我的弟弟。先不說他是不是您的徒弟?是不是你們的朋友?在這一世,他已經變成一個男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男子漢。我們妘家是三代單傳,以後還指望著千燁為我們妘家開枝散葉傳宗接代,您老人家可千萬別把他給嚇出什麽好歹來。”
聽著千影的話語,步辰殤的臉色越加難看,千影有些害怕的往冥昊的懷中鑽,冥昊哄著她,輕聲道:“沒事,沒事,不用擔心,千燁一定會沒事的。”
術子對步辰殤道:“殤兒,跟我出來一下。”
步辰殤跟隨術子走出房間。
“殤兒,千燁千影的話你都已經聽見。這一世,你能不能讓他過他自己的生活,等他再次投胎。直到他轉世成為女子,你再將她接迴靈化,再續你們的姻緣。”
步辰殤不說話,隻是搖頭,不停搖著頭。
術子道:“殤兒,別這麽執著,別逼千燁,這一世,注定你們不會有結果,何不放大家一條生路?”
步辰殤臉色憂傷:“太長,三百多年,殤兒足足三百多年沒有見到心兒。如今見到,她卻根本不記得我,一絲一毫也不記得。您如今讓我放棄心兒,殤兒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術子勸慰道:“知道你心情,知道她什麽不記得你心中的難受痛苦。其實,在心兒重新投胎之前,她特意到過靈化山來跟你告別。”
“什麽?”
術子點點頭,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年你抱著一隻小狐狸把玩,為此我還指責過你?”
步辰殤點頭:“記得,那隻可愛的小狐狸——”“太長,難道,難道——?”
術子道:“對。它就是小心,三百年間,她的魂魄便是借住在那隻小狐狸的身體裏麵,等待著魂魄聚集齊,然後才能入輪迴轉世投胎。那一次,她便是到靈化來向我們告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