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淩一凡到博文公司已有兩個多月時間了,工作也幹的得心應手,他覺得自己不僅心情好了許多,更覺得自己是真正找到了用武之地。

    淩一凡覺得自己的業餘時間猛然間多出了許多,過去那種整天安排的滿滿的飯局和牌局現在已經幾乎沒有了。淩一凡很少參加公司的招待飯局,雖然他仍喜歡在閑暇時打打牌,但是博文公司的員工們對淩一凡的那種打牌方法一點也不懂,因此他連牌很少打了。

    雖然閑暇時光多了,可淩一凡一點也沒有感到自己寂寞和無聊,他反而覺得自己找到了前所未有的生活意趣。他的心情由來公司之前的那種煩躁、失落漸漸調整到閑適、恬淡的狀態,隻是時不時地想起家中的兒子和妻子。

    淩一凡來博文公司半個月後,才給周薇薇打電話說了自己的近況。那天是休息日,因為市工商聯要一個材料,淩一凡去了辦公室,等寫好並打印完材料後,他忽然想起自己來博文公司已許多天了還沒給妻子打電話報平安。淩一凡先撥打了她的手機,是關機的,然後他又撥了家裏的電話,是兒子亮亮接的電話。聽到兒子那熟悉、充滿稚氣的聲音,淩一凡的心裏好一陣激動。他反複詢問了兒子的學習情況,並問他在家有沒有惹媽媽生氣,亮亮小聲地說沒有。亮亮還在電話裏說自己好想爸爸,並問淩一凡哪天迴家,怎麽出差這麽長時間等等。輪到周薇薇接電話時,電話那頭的她幾乎一直都是在聽著,沒有說話,隻是在提及兒子亮亮的學習情況時,她才說上幾句,末了就隻有一句:兒子還好,你不用操心,外麵不比家裏要照顧好自己少喝酒和抽煙,沒別的事,就掛電話了,長話費挺貴的,省點吧。雖然語氣平淡,但語氣中還是不乏關切之情,這對淩一凡來說是最重要的,他心裏有些動情,連聲音也有些哽咽了,他生怕被她聽見了很快就掛了電話。淩一凡臨掛電話前沒忘了告訴周薇薇,他在浙江博文公司的辦公電話和自己新買的手機卡號。

    淩一凡給周薇薇打完電話後,坐在辦公桌前點上了一支香煙沉思著,他在迴憶自己過去在這個時間段裏的一些情景。他知道妻子的這種冷淡的態度是因為自己辭職的事沒有事先和她商量,再加上過去的那檔子老陳事還多少淤積了一些在她心裏,也難怪她的心情好不起來。

    淩一凡記得臨行前的一天晚上,她帶著兒子迴家,一家人總算在一起吃了頓團圓飯,這是兩個人鬧矛盾後很長的一段時間才第一次聚在一起。

    晚飯是在家裏吃的。淩一凡主動去超市裏買了淨菜,葷素搭配地燒了六、七個菜,外加一個紫菜蛋湯。周薇薇迴來的時候,淩一凡已經將飯菜做的差不多了。起初,淩一凡是準備到飯店裏去吃的,可後來一想,自己明天就要去千裏之外的異地他鄉打工謀生,不知何時才能在家中吃上一餐團圓飯了。因此,他想走之前給家裏多留下些溫暖的氛圍,多留下些快樂的迴憶。

    吃過晚飯後,兒子亮亮照例是迴自己的房間寫作業去了。淩一凡收拾和洗涮好碗碟後,去看了兒子,問他作業中有沒有不懂的地方,兒子仍舊埋頭做著作業低聲地迴答說,現在還沒有。淩一凡站在兒子的背後,看他寫作業,好一會子都沒有吱聲,然後又悄悄地離開了。

    周薇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電視中正在熱播的連續劇,全神貫注地盯著看。淩一凡見狀,也不想打擾她。他知道她此時的心情並不好,隻是換了種方式在掩飾而已。

    淩一凡打開書房寫字台燈,望著落滿灰塵的電腦,抽開鍵盤屜,手指在上麵胡亂地敲擊了幾下,覺得自己的手指好像已有些發硬不好使了。看著書櫃裏那些書籍,淩一凡的心裏有一種要和老朋友傷離別的感覺。在過去的那些歲月裏,這些書幾乎和自己是朝夕相處,相伴左右,如影相隨,可現在卻隻能和他們分別了。淩一凡決定帶一些書走,他從書櫃中仔細地挑選了二十多本書打成捆。他恨不能將整個書櫃中的上千本書都一起帶在身邊,因為,在今後的好長的日子裏,這些書將和自己相依相伴,用來慰籍和排解自已孤獨和空洞的身心。

    約摸十點鍾的光景,電視連續劇終於放完了,周薇薇起身關了電視,進了臥室,淩一凡也關了燈從書房中出來上了床。

    臥室的大衣櫃門是敞開著的,淩一凡已將整理出來的衣物堆疊成一摞,放在櫃門邊。周薇薇仿佛沒看見似的,問也沒問一句。

    淩一凡靠在床上,點上支香煙,猛吸了幾口後,伸手握住了周薇薇的手。“薇薇,我明天就要走了,這個家就全靠你了。”淩一凡又吸了一口煙接著說道,“其實,我知道這樣做很讓你傷心,可我現在也隻能這樣,上次我已和你說了自己的苦衷,我也不想再重複了”。淩一凡又狠吸了兩口,近來他的煙癮大了許多,因為心裏太煩惱了。

    周薇薇被淩一凡吐出的煙霧嗆著咳了好幾下,她扭過身子用手捂住了鼻子,沒有說話。

    “我不想解釋的太多,我隻想請你能理解我的決定。我走了,最放心不下的是亮亮,他的學習全靠你了,其實我在家時也基本上靠你管家。”淩一凡感覺到周薇薇想抽迴被握住的手,他連忙在手上多用了點勁,他將手中的香煙扔進煙灰缸後說道:“我也放心不下你,我想你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就當我被單位派往外地工作去了吧。”

    “我單位還有工資、獎金沒拿,有空你去一趟,總辦老趙會幫你辦的。”

    “我不在家時,你要經常檢查門窗,將它關好,晚上出去要多加小心。”

    “薇薇,你對我有什麽話要說嗎?!”淩一凡見自己說了一大串好像安排後事的交待,周薇薇卻連一句話也沒說,就忍不住問道。他等了半天,周薇薇依然沒有說話。淩一凡以為她是睡著了,伸頭一看,看到了她臉上掛著淚珠。

    淩一凡輕輕地將周薇薇的身子扳過來半摟在懷裏,她沒有掙紮,任由著他。

    “薇薇,你別難過。你說話呀,看著你這樣,我的心裏也不是滋味。”淩一凡說著說著聲音哽咽了,眼淚也不爭氣地湧出了眼眶。突然,周薇薇一把抱緊了淩一凡嚶嚶地哭了起來,並狠命地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我恨你,我想一輩子都不理你了,你的心裏哪有我們母子呢?你隻顧自己的麵子,不顧家,不像個男人。”周薇薇邊抽咽邊說。

    淩一凡知道自己此時再解釋也沒有用,他忍著痛靜心屏息地聽著周薇薇的數落,一言不發。周薇薇也沒有多埋怨,說了幾句之後又沒了聲響。淩一凡猜想她的心情可能稍微好了些,他趁機將她徹底地擁入了懷中。

    “對不起,對不起。老婆,你再咬我幾口吧,隻要你能消消氣、解解恨,怎麽樣都行。”淩一凡邊親吻著她的臉頰連說。

    周薇薇自始至終都是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她是不想看見淩一凡的眼神,因為她在心裏恨他。可是她終究沒有能抵擋住淩一凡千百遍柔情的勸哄,終於有了一絲笑容出現在臉上。

    淩一凡已有很久沒有和周薇薇親近了,這會兒心情好了許多,他知道懷中的妻子也會有渴求,需要撫愛,在這即將分別的最後夜晚。淩一凡的手,不知不覺地朝著心裏想要去的地方伸去。“薇薇,我想要你,我們好久沒有親熱了。”淩一凡柔聲地在老婆的耳邊懇求著。

    周薇薇既沒有睜開眼睛也沒說話,對淩一凡的逐步深入的動作也沒有拒絕。最終,她也在淩一凡的撩撥下發出了快意的呻吟聲,和著淩一凡的節拍進入了美好的高峰,然後身心放鬆地依偎著淩一凡漸漸地睡著了。

    第二天上午,淩一凡醒來時,發現家裏靜悄悄的,他看了看時間,知道周薇薇已經送兒子去上學了。

    淩一凡想起昨晚,兒子睡著了後,在他臉上親吻的那種感覺,他後悔自己親吻的少了,要不然能把心裏的關愛多留點給兒子。

    淩一凡急切地從床上下來,四處環顧了家裏一遍,沒有發現周薇薇給自己留下隻字片言。他很是失望,心裏酸酸的,點了一支煙又重重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認為昨晚周薇薇的表現對他來說隻是一種例行的公事,因為有傷感的因素夾雜在她的心中,所以少了往日的那種真情的投入。雖然,淩一凡和周薇薇近階段在一起的機會不是很多,但他對周薇薇的行蹤卻是了如指掌。多年的工作關係處了許許多多的朋友,也多了許許多多的信息渠道。正因為如此,淩一凡才肯定周薇薇敷衍了事的行為,並不是因為心裏有了他人,隻是對自己的那股怨氣還沒有消減罷了,無論怎麽說自己對她的為人品性是放心的。

    淩一凡站在陽台上朝外看,他估計這烏黑沉沉的天,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場大暴雨來臨。他看了看時間已不早了,就將行李全部挪到客廳門口準備出發。臨出門之前,他格外仔細地查看了家裏所有的窗戶是否關嚴實,有沒有不必要的電源在使用。淩一凡在心底裏是舍不得離開這個家的,他一遍又一遍地深情環顧著家中的一切。最終,他拎起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鎖上門走了。

    淩一凡坐上車不久,一場大暴雨就來臨了。一陣狂風大作之後,如瀑大雨傾瀉而下。班車被迫推遲了一個多小時的發車時間,等急風驟雨稍稍減弱了些才出發。淩一凡終於離開了家鄉,離開了自己熟悉的城市和親人,走上他鄉謀生之路。

    淩一凡想透過車窗看看外麵漸漸消退的景觀,可是雨太大了,他沒有能如願以償。淩一凡在傷感中遠離了自己的故鄉,他在迴味著過去、遐想著未來中慢慢進入了夢鄉,在風雨中酣然沉睡。

    淩一凡被吵醒時,天上也已不在下雨了。車子是停在了兩省交界處的一個較為偏僻的小山崗上的一個飯店門前,原來吵鬧聲是來自於司機和售票員正在催促大家都下車去用餐。如果不想吃飯也行,但是不能留在車,不然東西掉了,找哪個去負責?司機和售票員對少數幾個不想下車去吃飯的乘客催趕並斥責著。

    飯店的名字起的挺好叫快樂大酒店,這是一處專為過往的長途車上的乘客中途吃飯而建的。可惜它並不名副其實,既沒有大酒店的規模,也沒有大酒店的服務。不寬敞的大廳裏擺放了七八張油膩膩的飯桌,水泥鋪成的地麵上到處都是乘客們用餐後隨手扔下的一次性筷子、牙簽和劣質的餐巾紙。混濁的空氣中飛竄的蒼蠅給人又多了一份厭惡和肮髒的感受。時不時還有從山上飛下來活動的體型碩大的麻蚊子親吻著食客的腿腳,引起一陣一陣的跺腳和拍打聲,並夾雜著埋怨和漫罵聲。

    淩一凡進飯店看了環境就沒了食欲,他抬腕看了看表,快下午兩點了。他想再忍忍,等到了目的地再吃飯,可當他聽到其他幾個乘客說還要坐七八個小時才能到,加上早上自己吃的比較少,他隻好再一次走進了飯店。因為是兩班車幾乎是同時到達的,因此,飯桌旁擠滿了人,一些人正扯著嗓子催著上菜。

    淩一凡剛才走出飯店時看見司機和售票員隨著飯店的服務員走到飯店邊的一個側門裏去了,於是他也順著路朝前走著,發現路的盡頭是一個環境不錯的小院。淩一凡正想走進去,卻被一個端著空盤子的婦女製止住了。“你到這兒來幹什麽?要吃飯就去前麵的大廳,這裏是司機和售票員吃飯的地方,院門上有字也不看看,趕緊出去。”他在猜測這個婦女可能是飯店裏的服務員,正想開口詢問時,那個婦女已開始用不友好的口氣驅趕著他。淩一凡並不想和她爭論,但是經她一提醒,抬頭一看還真發現院門頭上寫著“司機和售票員用餐處,其他人一律免進”的字樣。淩一凡雖然有些不甘心就這樣往迴走,但一點辦法也沒有,隻好極不情願地從原路退了迴來。

    大廳裏終於有了空餘的位子,淩一凡也找了個靠牆的角落坐了下來,他點了一菜一湯。菜單上的價格標的很高,菜的份量卻少的可憐,那難以下咽的夾生的劣質米飯,讓許多乘客氣憤地責問飯店的服務員和老板。站在吧台裏開單收錢的胖老板娘對大家的責問聲似乎是充耳不聞,有時還會冒出一兩句難聽的話,讓人聽起來像是在她這兒吃飯,還是她在施舍似的。在她的眼裏,好像在用餐的人是一群乞討者,而不是正在此處消費的上帝。

    淩一凡也是咬著牙,扒了幾口就撂下了筷子。車子離開飯店後,車上的乘客們開始為剛才吃飯的事生氣,指責司機和售票員和飯店老板是一夥的,共同坑害乘客,一點良心也沒有。對於大家的指責,起先還一臉坦然的司機和售票員還一言不發,可時間長了,他們就衝著大家吼道:“我也沒有拿刀逼著你們去吃飯,剛才在飯店裏怎麽不吵狠點呢?現在嘮嘮叨叨的煩死人了,還讓不讓人開車啦?”大家聽他說影響到了開車,也就不再說了,畢竟行車安全還是第一位的。有些乘客恨恨地說,等到終點站再罵他們。可往往一到目的地大家都忙著收拾行李,下車趕路了,再加上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因此也沒有一個人再提這檔子事了。

    淩一凡似乎特別嗜睡,一迴到車上就閉上眼睛睡覺,很快他就在乘客的埋怨聲中進入了夢鄉。

    車子經過一番顛簸,晚上九點多鍾終於平安地到達了目的地浙江臨海市。因為事先和公司人事部的朱勁鬆部長通過電話告知了自己所乘車的班次和一致到達的時間,所以淩一凡一出車站檢票門就看見了前來迎接的朱部長和司機小趙。

    大家見麵握了手後,簡單說了幾句就上了車。車子在燈火通明的街道上快速地行進著,沒用多長時間就到了博文公司。淩一凡上次來過,因此對公司的環境有一些印象,他知道車子再拐個彎就到了。

    下車時,朱部長和小趙,硬是搶著拎了行李,淩一凡隻好空著手跟在他們後麵。朱部長告訴淩一凡,宿舍就在公司大院裏的一幢兼生產車間的綜合樓的五樓上的公寓裏,十八平方米,四個人住。朱部長還告訴淩一凡,自己和他住在同一個宿舍。和淩一凡同住在一個宿舍的另外兩個人已經躺在床上了,聽說他來了,也起床打了招唿。

    朱部長知道淩一凡的晚飯還沒吃,讓他先去洗漱一下然後一起出去吃風味大排檔,他還讓同宿舍的人和司機小趙也都一起去。淩一凡現在的精神狀態好的很,他邊走邊和大家說一些路途發生的一些事情。

    朱部長帶淩一凡去的大排檔離博文公司不太遠,沒有起名字,按照市場管理辦公室的編號是八號,老板是一個年齡約三十歲左右的圓臉,大眼睛,高鼻梁,長相不俗的女子,名字叫小芳,至於姓什麽,朱部長等人不知道,也沒打聽過。

    朱部長和小趙等一幫公司的外來打工人員經常來這兒吃飯,因此大家和小芳很熟悉,說話也顯得隨意和輕鬆,時不時還能一起哄然大笑一次。趁著喝茶等菜的機會,朱部長悄悄地告訴淩一凡,在外麵忙著洗菜的那位中年婦女是小芳的媽媽,小芳的爸爸已在十多年前和她離了婚,另成立了家庭。他還告訴淩一凡,三年前,小芳結婚才一年多的丈夫連個孩子也沒留下,就不幸死於了肺癌。

    現在單身的小芳和孤身一人的母親住在一起相依為命。一個是下崗職工,一個原本就是無業,日子過得很是艱辛。去年底,小芳在市婦聯和社區的幫助下,在這個專門為下崗職工再就業辦的大排檔小吃城裏找到了一個攤位。小芳既當廚師又當服務員,慢慢將生意做了起來。

    淩一凡心想,如果不是聽朱部長介紹,自己怎麽也不會想到一臉笑容的,活潑開朗的小芳會有著這樣的生活遭遇。

    雖然隻是大排檔,可小芳的手藝還真不錯,燒的菜比自己今天在“快樂大酒店”裏吃的要好上很多倍,而且聽說價格也很便宜。

    朱部長出生在長江上遊的武漢,父親是北方人,因此他對酒有些喜好,他一再堅持來瓶白酒,還對淩一凡說喝了好睡覺。淩一凡並不想喝酒,可又不好掃了大家的興,隻好讓朱部長為自己斟上了一兩酒。朱部長和同宿舍的其他兩個人平分了剩餘的酒,司機小趙說自己不能喝酒,但和淩一凡是第一次吃飯,因此也要了一瓶啤酒陪著

    小芳的排檔生意挺不錯的,狹小的地方擠坐了四桌客人。盡管,她裏外忙碌著,但仍然抽空過來站在桌邊和大家聊上幾句,每次上菜之後也總是詢問合不合口味。

    大家都稱讚說好,特別是淩一凡說她燒的菜比快樂大酒店裏的好很多,很合自己的口味時,小芳高興地笑了,那雙含笑的眼睛裏充滿了感激之情。

    大家一邊吃一邊閑聊著。淩一凡知道了和自己同一宿舍的那兩位同事的姓名,也知道了他們是從哪裏來的。高高個子的姓巫,叫巫峰,胖乎乎的叫郜軍。一個人是從江西來的,一個是從山東來的。巫峰是學習計算機的,現在公司裏從事樣品設計工作,郜軍是學企業管理的,在公司從事質檢工作是公司質檢部的副部長,兩個人過去都在國企裏工作過,去年才應聘來公司的。

    說著說著,大家就說到了年齡。一問,淩一凡和朱部長是同年,淩一凡比他大月份。巫峰和郜軍、小趙分居三、四、五位。郜軍提議大家結拜成兄弟,朱部長等人也讚同,認為都是從外地來,結拜成兄弟今後有事大家理應相互幫助。淩一凡聽著沒有做聲,他怕自己第一天到公司來就結拜兄弟的事傳出去讓人誤會。可他看著大家熱切的目光,知道自己是不能拒絕的,不然會得罪了這幾個今後要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同事,他想了想還是點頭同意了,為此他還特意囑咐大家對這件事不要張揚,避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幾個人都一一點頭表了態。

    這一餐飯,淩一凡吃的很飽,他覺得自己今夜在異地他鄉找迴了過去和徐文傑、謝峰等好友們在一起相聚時的那種感覺。

    淩一凡迴到宿舍,躺在床上老半天也沒有入睡,可他此時卻什麽也沒有去想,腦子裏空空的。

    第二天早上,淩一凡醒來的時候,睡上鋪的郜軍和其他人都已經在忙著洗漱,穿梭在一層樓幾十個人共用的洗漱間和廁所裏。淩一凡看了一下時間,已七點多鍾了,他忙起床加入到洗漱隊伍中。正在刷牙的朱部長和郜軍看到了淩一凡,點著頭打了招唿。除了同宿舍的幾個人, 其他的人都用審視的眼光打量著他,弄的淩一凡有些不自在。

    朱部長勸淩一凡不要太著急,他可以下午去公司報到,即使是早上去也不用急,因為公司老板陶金寶家並不住在公司內,而且每天來的並不太早,隻有他的夫人、公司分管財務的副總經理夏玫每天來的比較準時。

    淩一凡認為自己既然已經來了,加上昨晚休息的差不多了,不需要等到下午才去報到。朱部長見淩一凡已決定上午就報到,也就不再勸他了,就幫他去公司餐廳裏打了一份早飯。吃過早飯,淩一凡隨著朱部長一起來到公司。

    淩一凡到公司時,董事長陶金寶果然還沒有到辦公室,秘書司馬昆告訴朱部長。朱部長就讓淩一凡到自己的人事部去坐著等候。剛到上班時間不久,一個身材小巧、長相典雅的年輕女人朝人事部走來。正在拎水瓶泡茶的朱部長發現她後趕忙放下了手中的水瓶,為淩一凡進行了介紹:“這是公司的夏副總經理,董事長的夫人。”“夏總,這是從天山市來我們公司的淩一凡。”朱部長又介紹道。

    “你好,歡迎你!”夏玫落落大方、主動伸出手和淩一凡握了一下。她的手好柔軟,感覺真好,她的為人也應該像這手一樣溫柔吧。淩一凡在心裏想。

    “我在你發來的電子郵件上看過你的材料和相片,因此剛才一下子就認識了你。”夏玫朝著淩一凡微微笑著說。“聽朱部長說,你昨天夜裏從天山市來,我特地讓他們去車站接你,不然深更半夜的,你不知道往哪兒去找。”夏玫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公司陶董事長一會兒就來了,你先在朱部長辦公室裏休息,我還有事要去辦。”

    夏玫輕盈地邁著步子離開了。淩一凡的目光隨著她的背影也走了好長的一段路程,他覺得自己好像過去在哪兒見過她似的那樣麵容熟悉,可一想這是不可能的事。淩一凡上次來公司時並沒有見到她,今天才是第一次見到她,所以不可能認識她。“老淩,你喝點水吧,一會兒陶董事長就要來了。”朱部長的說話聲讓淩一凡從短時間的走神中返迴來。

    陶金寶到辦公室後就看到秘書司馬昆寫在辦公桌上的記事內容,他給人事部打了電話。朱部長接了電話,馬上帶著淩一凡向董事長辦公室趕去。

    陶金寶的辦公室,淩一凡上次來過。陶金寶的接待,沒有淩一凡心中想象的那般熱情,他隻是簡單地寒暄了一下後,就讓朱部長帶淩一凡去自己的辦公室報到上任。

    淩一凡的辦公室門是開著的,裏麵有兩個年輕人正在埋頭工作。

    朱部長逐一為他們作了介紹。這是秘書司馬昆,這是打字員丁燕。這是你們新來的主任淩一凡,從天山市來。今後你們就要在一起共事了。司馬、小丁,你們來的早些,淩主任剛來好多事情還不了解和熟悉,你們要給他多提供情況和信息。淩主任,你負責的辦公室還代管著公司的一個策劃部,這兩天,人員都出差去了外地,等他們迴來後,我再給你介紹。等介紹完畢,朱部長和淩一凡握了手後迴自己的辦公室忙去了。

    淩一凡的辦公室是一分為二的,裏間擺放著他的辦公桌和一台電腦。外間是秘書司馬昆和打字員小丁放辦公桌的地方,除此之外還擺放了一組挺精製的鋼木沙發。兩個辦公室之間是用半截子磨砂玻璃隔開的。淩一凡看了一圈後,基本上對自己的工作環境表示滿意。

    淩一凡終於躊躇滿誌地走馬上任博文公司的辦公室主任的職位了,成了民營企業的一名高級管理人員。

    淩一凡的屁股還沒有坐熱的第三天上午,董事長陶金寶就打來電話說第二天上午有一個重要會議,必須趕緊準備一份材料在會上匯報,要求當天下午寫好後送給他看。淩一凡因為剛來,對公司情況還不了解,因此他就讓秘書司馬昆先擬定個初稿,最後再由自己來負責進行修改。稿子經淩一凡修改後,如期地送到了董事長陶金寶的手中。陶金寶對材料表示非常滿意,司馬昆對淩一凡說這還是第一次。

    第二天上午,陶金寶通知淩一凡,讓他陪自己一起去市政府參加那個會議。會議是市政府專門就民營企業對供電部門實行拉閘限電工作舉行的一次征詢性座談會議。與會的民營企業紛紛就自己生產的重要性作了說明,並各自強調自己的理由。陶金寶也在會上發了言,他首先表示理解和支持政府和電力部門的做法,但同時他也就自己企業的發展現狀及所需要的正常用電提出了要求,整個發言有理有據,也有人情味。雖然,陶金寶幾乎是照著稿子念的,可是效果是不錯的,得到了政府和供電部門的好評。

    會議結束後,陶金寶在迴公司的路上就當麵表揚了淩一凡,誇獎稿子寫的好。淩一凡連忙說這是秘書司馬昆的功勞,自己隻作了一點小小的修改而已。

    “好了,淩主任你就別在讓功勞了,我知道你的文字功夫,不愧是當了多年記者的人。”陶金寶說道。

    淩一凡來公司雖然隻有幾個月的時間,可他的才學和工作能力已逐步顯現出來。他得到了董事長陶金寶的賞識,幾乎是公司一有重要的活動,陶金寶就會讓淩一凡去辦或者是帶上他一起去。看到這種情形,原先那些少數排擠他的員工,也漸漸和他熱絡起來。盡管如此,淩一凡還是小心地應對著。他還清晰地記得自己剛來公司時間不久後,發生在一次會議上的情景。為了加強企業管理,淩一凡準備製訂一項管理製度,在向陶金寶作了匯報之後,在公司中層幹部會議上征求意見。原本很平常也是順理成章的一件事,沒想到竟然遭到了少數因為利益受到損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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