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幽的巷陌,死寂爬滿暗灰色的矮牆,一點一點侵虐飛不起來的塵埃。

    大片大片的逼壓下來,陰晦的天空窒息地!傾瀉著。

    那麽近,那麽近,近得讓人害怕!

    一道深秋的驚雷,在天際蔓延成舞動的遊龍,泛著銀亮的白光。

    轟隆渲照著悲劇最後的舞台。

    雨,是砸落的!漫天的雨。凜冽得足以割破臉頰的風都吹不動,它淒苦的無力。

    冰涼,徹骨的冰涼。

    天黑,原來隻在一瞬。

    抽緊,抽緊,不敢唿吸。輕薄的衣襟緊緊地貼住雪白的肌膚。水珠,象永無止境的眼淚,沿著烏黑逸長的發際恣意地流瀉…

    濕透了她的人,濕透了她的心。

    蒼白的臉,蒼白的唇,甚至蒼白蒼白的眼神。

    靈異的白,白的那麽刺眼,白的那麽恐怖,白的整個世界都一片漆黑。

    而流淌的殷紅,卻如嬌媚的花,豔麗的花,放肆的花,在雨滴濺起的漩渦裏,一朵,一朵,一朵,妖嬈地綻放。

    一朵,一朵,一朵,窒息地凋謝。

    這是死神踏在冰點最後的舞步。

    跪坐在冰涼的秋雨裏,少女不住的顫抖。

    擁緊,擁緊,用盡生命地,她幾乎要將那個冰冷的他嵌入自己的身體裏。

    他很冷,他真的很冷,他需要她的溫暖,她的懷抱,能給他的溫暖。她要抱著他,就這樣一直抱著他。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待會他醒來,第一個見到的不是她,他一定會殺人的。

    象隻被世界遺棄的小貓,她隻是發抖,她沒有哭,打濕她歆長的睫毛的,隻是肆虐的秋雨。發了瘋的淌過她臉頰的,隻是無盡的秋雨,衝走了她最後的靈魂的,隻是冰冷的秋雨。

    可是,為什麽?

    懷裏的溫度會突然消失了?

    為什麽?她溫暖不了他?

    他們都在哭嗎?

    上天都在哭嗎?

    為什麽都要哭?

    為什麽都在哭?

    為什麽她沒有哭?

    心死,原來隻在一瞬。

    ** ** **

    “焰!!焰!!!不要嚇我!焰!”

    遙遠的聲音一分一分的清朗,單薄的身體被猛烈地晃動。之後,死死地壓入一個火熱的懷抱裏。

    “醒醒!不許再睡了!焰。”

    思維逐漸清晰,勉強睜開的黑眸裏,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輕紗似的霧氣,冰涼的冷汗沁濕了欣長的背脊。

    “又做那個夢了嗎?”濃的要溢出來的疼惜。

    “不關你的事!”

    掙紮的推脫,換來的隻是更深的擁抱。

    “藍烯焰!不要這樣!!該死的!你在發抖!!!你的全身都在發抖!!!”

    漆黑的瞳孔霎時收縮,黯淡地望著炫緊張的低吼,她無力了,她真的好害怕,好孤獨。失去了那個他,還活著的,早就隻剩下了一具軀殼。

    ** **  **

    “櫻花飛舞的初春,半空中落英繽紛。

    藍紫色桔梗似將畫麵停頓。

    樹林間遺失茂盛。

    風夾雜著寒冷。

    靜靜的石凳揮散不去餘。

    溫傍晚時分燈滅的悄然,無聲無色的淚水墜落的精準。

    砸破純真不留一絲分寸,當我發現那傷口很深。

    七號公園的街燈熄滅的有些殘忍,空虛人生開始在你我之間分隔。

    七號公園的街燈閃爍著將盡的緣分,重複設問,當你變成第三人稱。

    我們的愛落幕在那個深秋的黃昏,公園裏桔梗花的香味我不忍心聞。                 當這所有的一切變成一組無解的方程,那場沒有劇本的戲如何持續永恆。

    我發著呆用思緒繞過,那一秒的深沉。終於明白或許有些事情沒有必要再等。

    沉默的我們,分隔在十字路口的那一瞬。

    北去的候鳥在即將破曉的天空劃滿傷痕…”

    泛著七色的彩光,室內水晶茶幾上的手機一遍又一遍的震動,淺吟低唱。埋在過廊的藤椅裏,焰隻是淡漠地注視著,他此刻的眼裏找不到一抹星光。

    許久,毫無靈性的深眸輕淡的顫拽,緩神,靜靜地按下淺藍色的接聽鍵,那邊,傳來了北彥禹異常冷靜的陳述。

    ** ** **

    他,他,他club『北彥禹給的地址』

    糜爛的酒味在男人的溫存間變味地發酵著,有些嗆鼻與不適。形形色色,到處都是,尋歡作樂的男人,隻有男人。這是一間bl的酒吧。

    盡管,途中屢遭堵截,但焰絕對零度的溫度,還是保證他順利地來到了這裏。

    纖細的腿抵住流線型的木質門框,瀟灑地環胸,斜依著201室半敞的門,焰饒有興致地凝望著這暗沉的屋內。

    27。5度,嘴角的微笑玩世不恭,卻煞是好看。

    瀟瀟的窗外,一隙金色的夕陽流過狹窄的淺縫,渲染少年淩亂不羈的栗色秀發,有些半濕,絢出奪目的亮澤。

    纖實的胸膛微顯在隱隱半啟的淡白衣襟間。

    柔柔的風撫過,似乎帶來一陣薄荷的香氣。清豔的少年,死寂般坐在床邊。

    冷傲的背脊繃緊著,淺金色光暈附著著挺直的背部線條,勾勒出一幅油畫美景。歆長的睫毛成全了他的偽裝,看不清表情,隻有緊抿的薄唇和腳下已被揍得不醒人世的男人,透露此刻的他在生氣。

    “玩夠了?!”焰難得正色的話語。

    抬眼的刹那,對上那雙墨玉般的黑眸,瀧汐澈突然倏得起身。隻在吸氣與唿氣的一瞬,奪門而去。是不變的冷酷?還是異樣的倉惶?

    他,他,他後門的小巷。

    不知不覺,又是初秋了,微涼的風沿著銀灰的塵磚悄然流竄,不明方向。

    焰慵懶得挎著衣袋,保持距離得跟著那個冷豔的背影徐步前行,隻是俊秀的臉龐充溢不合時宜的寒漠。

    他厭惡這樣的巷陌!厭惡這比嚴冬還要冰冷的初秋。

    不隻厭惡,更是憎恨!刻骨銘心的恨意。

    “嘭!!!”

    眼前的少年第八次的摔倒,又用盡全力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半許狼狽,讓人心碎。

    而背後的焰沒有上前,隻是遙遙地觀望,她甚至開始懷疑視線中的少年究竟是不是瀧汐澈,是不是那個冷傲得不可一世的王子?

    近半個小時後,異常豪華的複合式單身別墅前,今天的鑰匙孔似乎也學會了作對,隨便瀧汐澈橫拉豎插,卻總能狡猾地從他眼皮底下溜走。

    終於,欣長的背脊順著門沿虛脫無力的滑下,他放棄了,他累了,似乎這寬廣的門樘是他最後唯一剩下的依靠。

    安靜地,藍烯焰輕步上前,優雅地俯身,似乎想拾起些什麽。

    可,背後,突如其來地,一股強力,重心不穩,他栽入了一個彌漫著薄荷清香的懷抱。輕淡的唇齒觸碰,分外的冰涼,潛入淺沫的威士忌酒意。

    沁涼地秋風悄無聲息地拂過,街角,暗橙色燈光,很緩很緩地搖曳。華貴的大理石間,那串指尖來不及觸碰的銀色鑰匙靜謐地泛著星辰般的光芒。

    窒息的沉默一分鍾,五分鍾,半個小時…

    微涼的石階上,兩個美豔的少年就那樣一動不動的並肩而坐,寂靜得隻能聽見輕喃的蟲鳴。

    終於,“我隻是想知道…我…”負氣的憂鬱在凝固的空氣中清幽得流瀉,“…是不是bl…”

    相對焰被突襲後的絕對波瀾不驚,澈秋潭似的眼眸裏潛藏著一種讀不懂的情愫。

    “現在知道了?”

    平靜的異常的淺問。

    “我——”結束不了的話語,柔軟的薄唇,釋著隻屬於她的香甜,封殺了澈想要給予的答案。還迴去的吻,之後,戲謔的挑眉沉溺在玩味的弧度之間,“嗯…還好,我的性取向完全正常。no feel!”

    淺停!體內血液的流淌驟然很緩很緩,一滴一滴,墜入心髒,濺起疼痛的漣漪。一片漆黑的眼眸,隕落的發狂的驚喜,注定淒慘的落寞。也許,這輩子,澈都不願再去麵對那道冷漠到近乎殘忍的視線了。

    上天,請給他一個理由,為何要把最桀驁的自己踐踏得如此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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