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喬纓從搶救室出來的時候,喬淮也帶著時子涵一路殺到了醫院。


    經過各方的安排之後,在三天後,喬纓醒來,情況也稍微穩定些,喬淮便安排了轉院,這三天裏喬纓受傷的熱搜也是一直居高不下,不知道讓多少明星恨得牙癢癢的。


    在喬纓迴a市的時候,周慕也從大洋彼岸給飛了迴來。


    周慕下了飛機,連家都沒有迴,直接提著行李箱便去了醫院,他去的時候喬纓也正好醒來,正躺在病床上和時子涵說著話,笑的眉眼彎彎的,好像受傷並沒有給她帶來多大的影響,再看見喬纓笑靨的那一刻,周慕才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瞬間安定下來。


    多日來的心驚膽戰在看見她的那一瞬,終於全部平息下來。


    他漆黑的眸子中,鎖著這人的身影。


    “阿慕。”躺在床上的人,縱然蒼白著一張臉,可還是掩不住那張國色天香的容貌。


    周慕縱然是怒火中燒,可瞧見她還能對自己的笑,對自己說話,那壓抑在心中的怒火無論如何卻是再也發泄不出來,他將行李箱丟在一邊,俯下身將人抱住,將自己的冰涼的唇貼在了她的脖頸上,細軟的香氣一點一點的鑽入了鼻尖,連同著溫熱的唿吸,將他整個人一同包圍,直到他的唇漸漸地恢複了溫度,這才將人給放開。


    “你怎麽了?”喬纓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人要起身的時候,又將人反拉著挨著她,她笑得眉眼彎彎的,眸子中恍若春水碧波。


    周慕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脖子上拿了下來:“醫生怎麽說?”


    “就像陳凜說的,禍害遺千年,死不了。”時子涵坐在一旁,翹著腿啃著蘋果,“這麽高摔下來,竟然就是斷了腿,雖然腰部也有些傷,但不要緊。”


    喬纓眨眨眼:“他們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阿慕你說對不對?”


    “對。”周慕頷首,沒忍住俯身在她的嘴角啄了啄。


    時子涵將手中的蘋果吃完,將果核對準垃圾桶一扔:“得了,竟然你家周先生來了,我也不在這裏礙眼了,先走了。”


    “對了。”走到門口時子涵重新停止了腳步,迴頭去看她們,“宋微應該不會放過這次炒作的機會,你們自己注意點。”


    “我知道,但她如果不是窮途末路,應該還不會這般明目張膽的,拉著我們炒作的。”


    “誰知道,你現在處在風口浪尖上,還是萬事注意的好。”


    等著人一走,病房裏瞬間就安靜下來。


    喬纓伸手抓住了周慕的手,一點一點的摸過去,然後按住了他的指節:“你別皺著眉頭,我真的沒什麽事,說不定這次還是因禍得福了。”


    “你這算因禍得什麽福?”周慕沒好氣的將眼神移到了她打著石膏的腿上,“你不是說你休息了?怎麽又跑去接戲了?誰準你去的?”


    “你這不是不在家嗎?”喬纓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我一個人無聊,就去接了一部戲,當做打發時間咯,誰知道竟然會發生這種事啊。”


    周慕聽著她這滿不在乎的口氣,簡直想要擼起袖子,將人給打一頓,可手剛剛揚起來,卻覺得自己又舍不得,隻能將手握成拳,重新放在了身側:“劇組那邊是怎麽一個說法?”


    “什麽說法了?已經報案了,等著警察來處理就好。”喬纓說道。


    “人為?”這下周慕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算是吧。”喬纓應著,拉著他的手,“我們不說這件事了,說說其他的好不好?”


    周慕有些恍惚的看著她,上一次喬纓這般和他的說話,還是在高中的時候,如今一晃都快九年了,她終於肯接受他了嗎?


    可還不等他想清楚,病房的門又被人從外麵推開。


    一身便裝的許言和穿著白大褂的許綏從外麵走了進來,本來這兩兄弟分開看,還不覺得像,一旦兩人站在一起,真的不會讓人懷疑,他們不是兄弟。


    不同的隻是,這兩人一個外冷內熱,一個是外熱內冷,雖然都已經看慣了生死離別。


    “許警官,許醫生,你們好呀。”喬纓心情不錯,就連和他們打招唿,都難得的帶上了幾分嬌嗔。


    周慕再一旁坐著,聽見她和他們打招唿的聲音之後,他的手從被子下伸進去,掐上了喬纓胳膊間的軟肉。


    難得的,喬纓的臉上帶著幾分扭曲,可縱然如此,卻也是梨花帶雨,叫人憐惜。


    許綏走到床跟前,剛準備關切的問上幾句,就被站在床腳的許言給插了嘴:“我記得我打電話提醒過你。”


    “誰知道那人,竟然這麽大的本事,混到劇組裏去了,若是知道,我肯定不會這麽掉以輕心的,再說,當天要上威亞的又不是我一個人,誰知道他竟然這麽喪心病狂的,將兩副威亞的都給割斷了。”喬纓小聲地辯解道,反正就是一個詞,打死不承認是自己的根本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許言瞅著她的小表情,手指搭在了欄杆上:“我記得喬淮應該也給你打過電話的,但你為什麽沒有接?”


    “那時候正在拍戲,沒聽見。”


    “沒有未接來電?”許言又問。


    喬纓眨眼:“後麵太忙了,也就忘了。”


    別說許言挽著袖子想要打人,就連坐在喬纓身邊的周慕,也忍不住想要動手揍一揍身邊這個對自己性命一點都不上心的小混蛋。


    “許警官。”周慕起了身,“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說話。”


    “你是?”許言覺得麵前的這人有些麵熟,可怎麽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在哪見過他,但如果真的有人問起來,他可以很肯定的迴答。


    自己和麵前這個看起來有些落魄的男人,見過。


    “這是我先生,周慕。”喬纓伸手勾住了他的手指,“我和阿慕是青梅竹馬,有些年代久遠的事,你問他大概要比問我清楚地多。”


    許言一愣:“已婚?”


    一邊說著,他一邊轉頭去看和喬纓說話的許綏,似乎想要從他那裏求得一個答案。


    “許警官,我記得我們第一天見麵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我已婚。”


    許言點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門外,周慕拎過身邊的外衣,跟在許言的身後走了出去。


    “也不知,他們之間有什麽可說的。”


    這兩人在外麵一聊,幾乎就是一下午的時間,許綏也被許言勒令,在病房陪了喬纓一下午。


    大概無聊,喬纓躺在病床上,閉著眼就和許綏開始聊天,若隻是一般的聊天也就算了,可偏偏到處挖坑,許綏一時沒有防備,硬是被喬纓從他的身上,挖出了他大半的身家,當然還有許言的。


    等著許綏迴過神的時候,喬纓已經愉悅的眯著眼:“我給你介紹一個小姑娘,好不好?”


    “保證從內到外,從上到校,你都特別喜歡。”


    “喬纓,你知道嗎?從你開始套我話的時候開始,你在我這裏的信譽度,已經為零了,如果你口中的那個小姑娘,這麽好,你不妨給周慕或者喬淮介紹介紹,我相信他們一定很樂意的。”許綏翹著腿坐在她的病床前,手機的屏幕微微亮著,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麽。


    “許醫生,你是在暗示我,一個不夠嗎?”


    等著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喬淮才和許言一同走了迴來。


    喬淮的手中還拎著一個袋子,裏麵散發出了麵包的甜香,喬纓聞著香味,在瞬間睜眼:“阿慕,你迴來了。”


    “嗯,給你買了些吃的。”周慕將麵包袋子放在床頭櫃上之後,這才將外衣脫了,搭在了臂彎裏,“今天多謝許警官。”


    “客氣,這不過是我應該做的,一旦有任何的新消息,我會及時通知你的。”許言拍了一下已經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許綏,“我這個弟弟,給你們添麻煩了。”


    被叫醒的許綏一臉懵懂的看著兩人,也不知道這兩人又在打什麽啞謎。


    “這不算是什麽麻煩,如果這就叫麻煩的,許警官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周慕客氣的頷首,去沒有半分想要和許言客套的意思在。


    許言淡漠的點頭,拎著許綏的後領:“不好意思,今兒打擾了。”


    聽著病房的門被人重重的打開,有重重的關上,喬纓好奇的將目光從那扇還有些顫動的門上,移到了周慕的身上:“你出去和許言說了什麽?”


    頭頂的白熾燈有些亮,和外麵的陽光重合在了一起,仰頭時,那束燈光有些刺眼的朝她的眼睛射來。


    周慕伸出手遮在了她的眼睛上:“也沒說什麽,討論了一下案情。”


    “不過,阿纓你真的不記得荀家了嗎?”


    “荀家?誰啊?”喬纓將周慕的手從自己的眼睛上拿了下來,絲毫不懼燈光的直直的看著他。


    周慕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你知道的,隻是不願意和許言說出來是嗎?”


    喬纓看著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消退,她用力的將自己的手給抽了出來,壓在被子下,翻了身,用自己的後腦勺對著他。


    周慕也不逼她,隻是垂著眼重新在她的身邊坐下。


    半響,才聽見喬纓慢慢開了口:“事情已經過了這麽久,未必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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