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


    穆舟保持著稍微幾分清醒的神態,支著頭看著全場都醉的不成人樣的他們,然後又單獨的撇著頭看著坐在他身邊,也醉的神誌不清的人兒。


    有些暖黃的燈光覆上,打在她的身上,更顯得她的臉白瓷如玉,十分細嫩。


    他瞧得心動,也十分的不是滋味。


    若是當年,他沒有作天作地的主動提分手,那他們現在會不會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那時候他其實真的是已經喜歡上了她,所以願意為她鞍前馬後,就連惡習也隨著她的出現改了不少,他甚至已經在無數個深夜悄悄地為她規劃過他們的未來。


    隻是他沒有想過,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


    因為他無法忍受自己的小女友心中有別的人。


    穆舟沒有忍住,又喝了一口,酒咕嚕咕嚕的下肚,劃過喉嚨間一片辛辣。


    他撐著桌子起身,看著已經醉倒在飯桌上的人:“我先帶喬喬迴酒店了。”


    還有一些尚且保持的一兩分清醒的,舉手搖了搖,示意他們知道了。


    穆舟笑了笑,彎著腰就將喬纓打橫抱了起來,上手之後他才發現這人還是一如既往輕的厲害。


    他抱著人走在走廊上。


    此刻算不得夜深,可走廊上切切實實的,也沒什麽人,一時之間就隻能聽見自己的鞋跟剁在地麵上的聲音。


    一聲一聲的,似乎完全敲擊在心裏。


    就像是那年,他也是這般在深夜的時候,獨自一人將她帶迴了家中,穿過那長長的,無人的,長街。


    道路兩邊,隻有昏黃的路燈,高高的照亮著他們腳下的路。


    酒意漸漸地稍微散去。


    在燈影有些搖晃的走廊,她恍惚又看見了那年的景象。


    那夜,月色正好。


    傍晚的時候,都還路上看見了天上的晚霞,絢爛的恍惚從天的那個盡頭,蔓延到了另一個盡頭。


    她特地將那晚霞用手機給拍了下來,準備揣迴去給爺爺看。


    司機也迴頭笑她,說許久都不曾見到她這般開心了。


    很快便到了家,還在門口她就能看見燈火通明的客廳,隱約有鋼琴聲傳來。


    喬纓站在家門口有些不安的皺眉。


    她們家的確是有些鋼琴,但從來都沒有人彈,因為比起西洋樂器,喬家的人更偏愛傳統樂器。


    她推門而進,鋼琴聲止,接著便是一陣腳步聲,然後一道窈窕的身影倏然就撞入了眼簾之中。


    她站在了周慕的身邊,笑盈盈的模樣,嬌俏靈動,那是她第一次在周慕身邊見著除他家人以外的女性。


    爺爺告訴她,那是周慕的學妹,這次是專門跟著他迴來的。


    迴來做什麽?


    她是以什麽身份跟著周慕來喬家?


    隻是學妹?


    她不信。


    但是作為喬家大小姐的教養和風度,不允許她像一個正常的女孩子一樣,滾去周慕的身邊打滾撒嬌賣萌的逼問他那個女孩子是誰。


    她能做的,隻是安靜不失風度的和他們打一個招唿,然後上樓。


    那也是她第一次失眠,然後就接到了穆舟的短信。


    她其實很早之前就將穆舟的手機給拉黑了,她拉黑一個,穆舟就重新換一個號,所以她才能在沒有備注的情況下,一眼認出來,那是他。


    那晚也是她第一次和穆舟發短信,然後確定了關係。


    她從家裏的牆翻出去,和穆舟以及他的弟兄一起去喝了酒。


    天亮方歸。


    一晚上的時間,她又做了許多的夢,夢見了形形色色的人,或許那些人隻是她生命之中的一個過客,可到底卻也出現在她的生命之中。


    天亮醒來,頭疼是很正常的事。


    就算是魏舒提前準備好了醒酒湯,也無濟於事。


    謝林就像是她的管家婆一樣站在了她的床邊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然後便是一陣數落。


    她實在是頭疼的緊,捂著頭鑽在被窩裏,任由謝林如何,就是不肯在說個一言半語的。


    裹著被子,一睡便又是一天。


    再次醒來,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清早。


    是周老電影的開機儀式。


    大概是因為已經睡了一天多的緣故,她十分清醒的爬了起來,裹著羽絨服跟著謝林去了開機儀式的現場。


    她去的時候,很多人都到了。


    包括和她一起宿醉的穆舟。


    他站在了喬遇的身邊,那氣勢隱隱已經有了超越喬遇的架勢。


    她過去,站在了喬遇的身邊,穆舟剛好就她的右手邊,低著頭他的下頜剛好能觸到她的發頂。


    “醒了?”穆舟笑,“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還喝這麽多,逞什麽強,嗯?”


    他的尾音拖得有些綿長,隱隱的帶著幾分勾人。


    她裝作聽不見,點香行禮插香,全程都將穆舟當成了空氣。


    等著開機儀式結束,便是定妝照。


    周老拍過各種類型的電影,但最擅長的卻還是權謀這一塊,他當初火起來是因為一部講述了越王勾踐的電影,而他的收山之作也選擇了與之相同類型的電影。


    他說,他不想帶著遺憾離開。


    她的角色是一個細作,也是一個張揚跋扈的寵妃。


    而皇帝的扮演者卻不是喬遇,而是穆舟。


    換句話說,這部戲中唯一和她有感情糾葛的隻有穆舟一人。


    她坐在化妝鏡前,反手扣著桌子,手下正壓著新送來的劇本,完整的,經過了反複修改之後,不會再改動的劇本。


    謝林也有些不安的站在一邊:“這個演戲嘛,都是工作,我覺得你家周先生會理解的,你覺得了?”


    喬纓沒說話,目光有些沉。


    最初她拿到的劇本,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還是初稿,所以感情線並沒有完善,而且最開始的接的時候,她一直以為皇帝就是男主,她是和自己的老師在演對手戲。


    誰知道……喬纓歎了一口氣,將劇本合上,不管如何,她接了這部劇就必定會做到最好,不管對方是誰。


    “你讓阿遠進來吧。”


    阿遠是她的化妝師。


    謝林點頭,臉上是徹底鬆了一口氣:“小祖宗,你能想通是最好的,這部劇是不準人探班的,所以你家周先生肯定也不會知道的,除非他有閑心等到電影上映然後去看。”


    “沒事,他如果問起來,你如實說就好。”喬纓臉色也不怎麽好,“我又不是做什麽虧心事,需要躲躲藏藏的。”


    阿遠和穆舟一前一後的進來。


    喬纓看著鏡子中逐漸出現的人,最後目光定格在了他那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上:“你畫完了?”


    穆舟已經換好了,換上了皇帝的朝服,玄色的,顯得特別大氣,將他的有些精致狷狂的眉眼,硬生生的壓下去的幾分,顯得沉穩而雍容。


    就像是久經沙場之後,所鍛造出來的一柄名劍。


    不出鞘的時候,內斂沉穩,一旦出鞘便無人可掩其鋒芒。


    “是啊,還想著來找你對對戲,找找感覺的。”穆舟拉了一張椅子,在喬纓的身邊坐下,手中正拿著劇本,劇本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標注。


    喬纓看了眼,有些奇怪:“這劇本不是今天才發嗎?你動作怎麽就這麽快?”


    “昨天發的。”穆舟將劇本合上,笑容滿麵的看著她,“但你在睡覺。”


    喬纓仔細想了想,然後轉頭看向謝林求證。


    謝林點頭,隨手就遞了一杯熱水給她:“一會兒我讓魏舒多給你貼幾個暖寶寶,你還有落水的戲了,穩著啊。”


    冬天落水戲?


    還好。


    喬纓想著,點點頭。


    她雖然怕冷,但更怕熱。


    對她而言,她寧願在大冷天的泡在冷水中,也不願在高溫的暴曬下,吊著威亞飛來飛去。


    “落水戲應該不是現在吧。”穆舟翻了翻劇本。


    喬纓搖頭:“不是,落水戲在後麵,不過……”


    她抄起手機翻了翻,有些失落:“新年大概是要在劇組過了。”


    “新年應該可以請假迴去的吧。”穆舟說道。


    喬纓搖了搖頭,如果有特殊情況的確是可以迴去,可隻是為了迴去過年,就將全劇組的拍攝進度給耽擱了,這要換成誰,誰都會愧疚的。


    以前的時候,她之所以能迴去過年,是因為接劇本的時候,都會避開這個空檔,可是現在……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其實拿一個年不迴去,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神色漸漸恍惚。


    謝林伸手按在了喬纓的肩上:“馬上就要拍定妝照了,你在想什麽了?”


    “調整情緒。”喬纓迴神,立馬就迴了句。


    謝林沒有揭穿她,隻是讓阿遠繼續替她上妝,他就站在一邊,將接下來半年以內的行程全部都匯報了一遍。


    “真人秀拍完之後,給我騰個時間。”喬纓接過行程表,想了一會兒對著謝林說,“我想休息一陣子,有些累了。”


    “也行。”謝林答應的也十分爽快,很快就在行程單上注明了一個休假的日期,“你想休息多久?”


    “一個月?”


    “哦,最多半個月。”


    一旁的穆舟暗暗記下了喬纓休假的時間,拿出了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後,就給自己的經紀人發了過去。


    他決定了,他也要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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