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卿伸手揉了揉她腦袋,柔聲道:「無妨,時辰還早,我讓清池準備了膳食,你若是餓了,就先嚐嚐」。


    「不用,我不餓」。


    小酒搖搖頭,摸著飢腸轆轆的肚子說了句違心話,最重要的是……這五萬兩一天的時辰她實在不敢耽擱。


    況且……那五萬兩可是進了她的手裏。


    她才說完,就瞧見阿南端著冒著熱氣的膳粥,淡淡的清香順著空氣傳入她鼻中。


    小酒咽了咽口水,安撫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別鬧,不過是一碗粥,等五萬兩到了手,什麽山珍海味吃不起啊?


    這想法剛落下,就聽見阿南嘆了口氣,頗為遺憾的說道:「這魚蓉燕窩粥可是熬了好久,尤其這血燕最是難得,夫人,您若不吃實在是太可惜了」。


    「我……」。


    聽到阿南這番話,肚子更是瘋狂的叫囂了起來,想到自己方才說的話,小酒隻能一臉肉疼的望著美食離自己越來越遠。


    祁言卿勾了勾唇,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般,朝阿南吩咐道:「粥先端進去吧!一會兒你想吃了再吃」。


    「好」小酒點點頭,這不可不是她在浪費時間,是祁言卿非要她吃的!


    馬車停在一座僻靜的院子裏,周圍人煙稀少,但精緻卻是格外的美麗。


    院外是一些生機勃勃的花草,看著不像是有人刻意栽種,倒像是自然而生。


    微風輕佛時,那些花兒上的清香就隨風吹散,從每個路過的人的鼻尖悄然掠過。


    踏進院子,裏麵的景象更讓小酒怔然。


    院子不大,有條精美的迴廊,迴廊下有個纏滿了白芷花的鞦韆,靈動的蝴蝶正趁無人注意時悄悄停在上麵。


    迴廊不遠處,還有個小亭子,亭中一方石桌,一架古琴。


    阿南把粥擺放在亭中,一眾人都退出了院子,隻有小酒同祁言卿兩人。


    「真好看」小酒喃聲開口。


    「你喜歡嗎?」祁言卿望著她,目光溫柔又深情。


    「我……」小酒眸子閃了閃,她輕輕點頭,「應該是喜歡的」。


    但……


    這些都是為祁夫人準備的。


    「進去看看吧?」。


    祁言卿站在她身旁,輕聲開口,今日的他格外溫柔,目光一刻未停,都在小酒的身上。


    小酒點頭,按照之前想好的那樣,假裝自己是祁夫人,一步一步,走到門口,輕輕推開門。


    見到的是滿屋子的畫作,那些畫一張一張的掛著,掛了滿屋子,每一張畫上的人她都在熟悉不過。


    那些畫上之人的一顰一笑,可不就是她麽?小酒總算知道為何之前所有人都以為她是祁夫人了,因為她與祁夫人根本就是一模一樣啊!


    小酒在畫中間,望著那些畫,忽然有些恍惚,自己現在究竟是祁夫人還是小酒?


    明明她從未見過祁夫人,隻是有幸她與祁夫人長了一張一樣的臉,可是她望著這些畫卻有種就在看自己的感覺。


    「喜歡嗎?」祁言卿從身後輕輕環住她,柔聲開口,「這些都是我為你畫的,你還記得嗎?」。


    小酒壓下心底那些說不清的感覺,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出來,「這些……都很好看」。


    祁言卿皺了皺眉,眼底劃過一抹失望,「你……不喜歡?」。


    「沒有」小酒忙搖搖頭,「很喜歡」祁夫人……一定會很喜歡的。


    「那你跟我來」他拉著小酒去了另一個屋子,一推開門,濃鬱的酒香就散發了出來,「從前,你喜歡喝南慕的酒,我總是攔著你,以後,你若是想喝,我可以陪你」。


    「還有」祁言卿指著外邊的亭子,「你夏日怕熱,這個亭子是也是為你準備的」。


    一入亭內,便感覺到一股涼意從周圍散發出來,小酒疑惑的望著他,「這是……」。


    「這亭中的柱子別有洞天,裏麵是挖空了換了寒玉,能使亭中陰涼」。


    「等到了夏日,你若覺得悶了,就坐在亭中,我為你撫琴」。


    祁言卿坐在古琴前,指尖波動琴弦,一陣悅耳動聽的琴音便緩緩響起。


    是很歡快的旋律,聽得人心裏都心曠神怡,不知不覺間,就失了神。


    一曲畢,祁言卿站在了小酒眼前,小酒才迴過神了,她揚了揚唇,按照自己想過的動作一般,露出燦爛笑容,


    「很好聽,我很喜歡」。


    祁言卿定定望著她,忽然開口問道:「是你很喜歡還是你覺得祁夫人很喜歡?」。


    小酒一怔,臉上的笑容未變,「今日的這些……都是祁宗老花費了許多心思的,若……若小酒是祁夫一定會很喜歡的」。


    「那你呢?」祁言卿忽然傾身靠近她,眸子像蠱惑般的凝望著她,「若小酒不是祁夫人,小酒……喜歡嗎?」。


    小酒心底忽然慌亂起來,她退了兩步,但她一退,他便進,直到把她逼得退無可退,小酒緊緊攥著自己衣角,強裝著鎮定,


    「祁宗老,今日……我就是祁夫人,我喜歡自然是等於祁夫人喜歡了」。


    祁言卿仿佛並不打算放過她,緩緩靠近她的動作依舊未停,「你說你今日是祁夫人,那你今日為何不高興?」。


    「我沒有……」小酒搖搖頭,「我……我今日一直在笑」。


    「可我問的,是你今日為何不高興」。


    「我……」不知是不是他的目光太過尖銳,仿佛能看穿小酒的心底,還是他一再逼近,強大的氣勢讓她心生不安。


    小酒的心是徹底亂了,亂成一團麻,她搖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想避開他的目光。


    祁言卿卻按住她的下顎,迫使她隻能望著他,隻能望著他深邃的眸子,聽著他低啞又錐心的聲音,


    「今日這些都是我費了許久準備的,若你是祁夫人,你會感動不已,但你現在是小酒,你心底……難過嗎?」。


    他微涼的指尖輕輕撫摸著小酒的臉龐,溫柔的嗓音卻像無形的網,包裹著她,讓她透不過氣來。


    「不,不……難過」小酒搖搖頭,眼眶通紅,唇角掛著與方才一樣的弧度。


    她推開祁言卿,「今日這些,對於祁夫人來說,是個遺憾,若祁夫人見了這些定然很感動,但小酒為何要難過?」。


    「小酒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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