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黃色的馬車內,車壁掛著的珠簾因為驟然停下而晃動著,發出清脆的聲響。


    陳信緊緊扶著馬車才沒摔了下去,他穩住了身形,下意識地就朝祁言卿望去。


    他正撐著額頭,靠在車壁旁,微微閉著眸子假寐,似乎並未發覺馬車停了下來。


    陳信轉了轉眼珠子,掀開車簾探出個腦袋瞧了瞧外邊,隻一眼,他又忙把腦袋縮了會兒,眼眸裏滿是懼意,顫顫巍巍的望向祁言卿,


    「祁……祁少主」。


    「慌什麽?」祁言卿緩緩睜開眸子,在他臉上掃了一眼,嗤笑道:「又不是來殺你的」。


    話音剛落,一支箭就穿過車簾子直朝兩人來,祁言卿眸子裏忽然迸出一抹冷意,扯著陳信的領子避開。


    陳信拍了拍心口,還沒緩過氣兒來,就又射來幾支箭,嚇得他差點兒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隻聽見一道聲響,馬車炸開了,祁言卿拎著陳信飛身落在了地麵,剛射來的幾支箭從他臉頰邊擦過。


    如此驚險,陳信這迴是連眼睛都不敢眨了,忙緊緊抓住祁言卿的衣角。


    祁言卿皺了皺眉,抽劍一揮,白袍被斷開,陳信望著手裏這塊斷布一臉驚愕,「祁……祁少主,你……」。


    祁言卿未搭理他,目光轉向四周的屋簷,隨即,幾道黑色身影飄落在不遠處,目光望向祁言卿,眼底的殺意明顯。


    陳信默默蹲下,移到馬車架子後頭,躲著。


    祁言卿理了理衣袍,淡淡瞥向幾人,眸子裏幾分笑意未達眼底,他隨意的邁著步子向刺客們走了兩步,一邊用著家常般的語氣開口,


    「又是你們,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你家主子還不打算露露麵?」。


    「少廢話受死吧」黑衣人說完,便揚起了手裏的長劍。


    隻是還未有下一步動作,一眾黑衣人便一齊被一道勁力打飛了。


    風輕輕拂起祁言卿的白衣,他臉上的笑容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俊逸的眉眼上浮一抹淡淡的冷意。


    眼尾輕輕一掃,那些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便覺得自己全身都浸著一股冷意。


    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翩然而立的祁言卿,「怎麽可能?這一路,你的傷勢一直在加重,根本無法自愈,怎會……」。


    祁言卿嗤笑了聲,不屑的掃了他一眼,「迴去告訴你家主子,他殺不了我」。


    黑衣人忙逃竄般的離開了,祁言卿眉頭一皺,嘴角溢出一抹鮮血,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迴身掃了眼躲在馬車後頭的陳信,淡聲道:「陳公公,皇上還等著呢吧?」。


    陳信訕笑著起身,抹了抹額頭的汗,才發覺自己手裏拿的是正是祁言卿袍子上的那塊,忙雙手遞上,


    「祁少主無事便好,咱們快走吧?別叫皇上久等了」。


    祁言卿定定望了他一會兒,才轉頭邁了步子,陳信心底立即鬆了口氣,忙跟在他後頭。


    「方才,真是多謝祁少主的救命之恩了,不過祁少主的身手真是好啊!」。


    「就那麽一揮,那些人就趴下了,隻是那人說什麽自愈能力,祁少主……」


    「陳公公」祁言卿忽然停下步子,嚇得陳信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祁言卿那雙漆黑的眸子仿佛深不見底,讓他心底發虛,正忐忑著,耳邊又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


    「不知陳公公的主子到底是誰呢?」。


    陳信臉上神色一僵,隨即笑了笑,語氣弱了幾分,「自然是皇上,祁少主問這話是何意?莫不是覺著今日這場刺殺與咱家有關?」。


    「那倒未必」祁言卿輕笑了聲,陳信心底剛鬆了口氣,又聽見他緩緩開口,「畢竟,若陳公公是皇上的人,方才找著機會就可以下黑手的」。


    這話聽得陳信差點兒跪了,忙道:「祁少主,這話萬萬說不得,皇上向來公正廉明,怎會讓咱家動這樣的念頭」。


    祁言卿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又偏頭問了句:「六殿下如何?」。


    陳信一頓,默了默,半晌,開口道:「少主在說什麽,咱家聽不懂」。


    他低頭望著腳下的地,心底祈禱著快點兒進宮,他的心也能踏實些。


    不過好在,祁言卿也沒再說什麽,兩人走著,好半刻鍾之後才進了宮。


    大殿裏,滿朝文武正立兩旁,中間站著的正是三城宗老,三人眼眶還腫著,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


    「宣祁少主進殿」隨著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祁言卿緩緩邁入大殿,眾人的目光也忘了過來。


    他眸子微微掃了一圈,將殿內人的目光收入眼底,視線最後停在龍椅上的皇上身上。


    「臣,參見皇上」。


    歷來四城宗老是不必行跪拜之禮的,而祁言卿少時在一臣宴中大放異彩後被皇上親自赦免跪拜之禮,是以隻需微微俯首即可。


    上首位坐在龍椅的皇上,微微轉著眸子,在祁言卿身上停了一會兒,眸底暗湧著一股殺意,隨即,視線又轉到他身後一同進來的陳信身上。


    見他麵色頗為狼狽,心底便已經有了幾分猜想,皇上也並未打算提起,隻淡淡開口道:


    「既然四位宗老都到齊了,便同朕說說,這些個日子坊間傳起的冤情是何緣由了」。


    「皇上,臣等絕無叛逆之心,還請皇上明查」。


    三人同聲開口。


    皇上把目光望向祁言卿,「此事本與你無關,你若此刻出去,朕可以不追究你近些日子的放肆」。


    反而言之,一但三城宗老定了罪,那麽祁言卿也絕不可能再從這淌渾水裏走出去了。


    祁言卿微微垂著眸子,在眾人的注視之下,緩緩伸手,從懷中掏出兩份案捲來,陳信忙接著,呈上去。


    他未開口,但這動作,便是表明了要與這三人同進退了。


    皇上眸子微閃,淡淡掠過千逸辰三人的身影,袖中的拳微微一緊。


    嗬,他倒是小看了祁言卿,好一個兵行險招,如此一來,其他三城必定對他感恩不已。


    「這兩份案卷,一份是三城門客收受賄賂的證據,一份是行賄之人的名單」。


    祁言卿輕笑了聲,「不過這行賄之人隻是個名不經傳之人,至於這背後之人是誰……」。


    祁言卿俯身,揚聲開口:「還請陛下明查,還三位城老一個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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