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染不是沒有死過,或者說,真死假死,她早已經經曆過無數次。而她這幾百年之間,也看了這麽多的生生滅滅,便是慕染都在恍惚之中覺得自己是應該看淡了這一切了,隻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將白若馥當成了自己真正的朋友。


    不是因為心計,也不是因為自己的安危,而是她自己竟然是真真切切地不願意看著白若馥受苦,她是真的想要救迴白若馥的性命的,無關其他。


    隻是不想,所有的一切此時還是功虧一簣。


    她心中疼痛得厲害,竟然是為了眼前流失的生命,這似乎是一種消失了很久的情愫,讓慕染忽然想起,原來幾百年前,她還沒有從昆侖山上下山過,或許她才下山的那些年,她也曾經許多次為了他人而這樣無力地心痛過。


    她忽然又想起昨夜夢境的後半段。


    那時


    慕染吃驚地看著阿洛,是一臉的茫然。蘇鈺也意識到了這個,殺氣騰騰地看著阿洛,“這是怎麽迴事?”


    “怎麽?以蘇公子的聰明才智還看不出來嗎?”阿洛淺笑道,“如此跡象,明顯是中毒的征兆哪!”


    慕染難以置信地看著阿洛,千算萬算,這個小人,自己早該料到這人絕對不會這麽好心的。


    阿洛卻絲毫不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隻是神色自若地說道,“雖說黎姑娘是百毒不侵的體質,隻是有些毒可不是下在身體裏的,你身上的幾個穴位,可是再明顯不過的脆弱呢,黎姑娘還是自求多福吧!”說罷起身拍了拍袖子,就要離去。


    “解藥?”一柄長劍攔住了阿洛的去路,蘇鈺的聲音冷得可怕,“我說,解藥。”


    “怎麽?蘇公子如此孤陋寡聞麽?”阿洛看著陰沉著一張臉的蘇鈺,倒是沒有什麽可懼怕的,隻是勾著嘴角,譏諷地說道,“我阿洛的毒,無藥可解!對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對著蘇鈺拋了個媚眼,說道,“此毒呢,比較溫柔,我們美若天仙的黎姑娘大約還能活個三四天的,死的時候也沒有什麽痛苦,說到這個,不知兩位是不是要感謝我呢?”


    蘇鈺聽著阿洛將話講完,這才一字一頓地說道,“刀劍無眼,阿洛,這是你的代價!”


    銀晃晃一道光閃過,寶劍出鞘,隻是阿洛卻絲毫不懼怕,空氣裏忽然一縷幽香傳來,蘇鈺隻覺得手一軟,隻聽得咣當一聲響,那柄劍應聲落地,阿洛的身影轉眼之間已經出現了在了院外的馬車之上,聲音卻清晰地傳入了兩人的耳裏,“阿洛如今多的是閑情逸致,便去瀟灑一番了,兩位可要在為數不多的日子裏好好相處啊!”說完馬車奔騰而去。


    此時慕染一動不動地坐在藤椅之上,看著那一輛馬車揚長而去,麵如死灰,心裏不停地咒罵著這該死的阿洛實在是太狠的心了。


    等到蘇鈺麵色凝重地將慕染抱到了船上,一船的人看著兩個人之間死氣沉沉的氣氛,誰都不敢說半個字,黎念澤還算是膽子比較大的,等到蘇鈺離去了這才湊了過來小聲問道,“究竟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慕染,你那麽久都不出現,差點兒把我給嚇死了!”


    “還能有什麽事情?”慕染像往常一樣嬉笑著,似乎是毫不在意,“隻不過在揚州晃蕩了一圈罷了,你是不知道揚州竟然有那麽多的好地方!”


    “可是蘇鈺的表情為什麽那樣?還有你的腳,是怎麽迴事?”


    “還不是因為我玩失蹤,把蘇鈺給惹生氣了。”慕染說著毫不在乎地擺了擺手,“沒什麽事情啦!你也知道蘇鈺的脾氣,過不了幾天他就消氣了,再說他不是一直麵無表情的人麽!”慕染解釋著,看著黎念澤一直盯著自己紋絲不動的一雙腳,繼續解釋道,“我的腳也沒什麽大礙的,隻不過是崴到了罷了,沒幾日就能痊愈啦!你不要擔心啦!”


    “總之你沒事就好!”黎念澤見慕染如此雲淡風輕,這才鬆了一口氣,“你是不知道這幾天我是有多擔心,要是你真的出了什麽事情,我怎麽和黎家上下交代?呸呸呸,我說的是什麽胡話,真是想太多了!”黎念澤說著背過了身子,因而沒有看見慕染收了臉上的笑容,露出與平日裏全然不同的神色來。


    蘇鈺卻站在船艙之外,隻是遠遠地站著,看著慕染臉上逐漸變化了的表情。


    “其實死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漆黑的夜空之下,慕染坐在冰冷的甲板之上,看著底下翻滾的浪花,聽著翻滾的海浪聲,忽然之間就釋然了,“反正早死晚死,人都是要死的!”說這話的時候慕染在心裏默默地想著,再說她還不一定能死呢。


    “我不會讓就這麽死了!”蘇鈺的聲音隨著夜風而來,堅定,不帶一絲的遲疑。


    慕染一愣,這才看到了從夜色裏走來的蘇鈺,勉強一笑,“蘇鈺,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嗎?”


    蘇鈺此時就站在慕染的身前,低頭看著麵色慘白的她,他的眼睛裏,是比星空還要璀璨的一片星辰。


    “我知道自己是命不久矣了,”慕染聳了聳肩,無所謂地笑著,“我死了倒無所謂,老天爺留了我那麽久,倒真的是對我的一種恩賜了,我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麽一天了,隻是......”她說罷深吸了一口氣,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蘇鈺,繼而說道,“隻是黎念澤,爺,奶,還有我娘,我不想他們因了我傷心難過的,若是我死後,你能不能說我已經找到了安全的去處,暫且待在那兒玩去了,反正你之前不就是這麽打算的嘛?”


    “你都知道?”蘇鈺看著笑得雲淡風輕的慕染,一時間有些愕然,他怎麽,沒有看清楚,原來自己心裏的計劃,這丫頭都已經心知肚明了,蘇鈺蹲坐了下來,靠著慕染說道,“你不會有事的,我已經派人去找阿洛了,慕染,你一定要堅持住!”


    “是啊!我楚慕染福大命大,怎麽可能輕易出事的!我還要長命百歲的呢!”慕染咧著嘴笑著,隻不過怎麽看這笑容都有些強顏歡笑的感覺。


    就這樣一連過了好幾天,轉眼間便到了慕染最後的日子,隻是這一天蘇鈺起了個大早,卻發現了一個嚴峻的問題,慕染失蹤了!


    蘇鈺找遍了整艘船,卻絲毫不見慕染的蹤影,害得他本來就不苟言笑的麵容一下子便死氣沉沉起來,周圍的人一見蘇鈺如此,都默契地躲了老遠之外,生怕一不小心惹惱了蘇鈺,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了。


    獨自飲者杯子的清酒,阿風終於迴了來,隻是表情有些無奈,隻是拱手說道,“公子,是屬下辦事不利,沒能找到慕染姑娘。”


    蘇鈺苦笑一聲,又飲了一杯酒,這才說道,“那丫頭,雖然現在叫不能動了,若是真的想要藏起來,普通人又哪裏找得到她的,她是真心想躲著我啊!”


    “公子,我們現在?”阿風還沒有見過蘇鈺什麽時候曾經這個樣子過,想了想卻還是欲言又止,隻是站在一旁,看著他飲了一杯又一杯。


    待到一壺終於空空如也,蘇鈺猛地將被子往桌子上一擲,那強大的氣場一下子爆發了出來,就連紋絲不動地站在一旁的阿風都被逼得連連後退了幾步,震驚地看著蘇鈺。


    “那丫頭,以為能逃得了我的手掌心嗎?”蘇鈺這話不知道使自言自語還是同阿風講的,隻是一說完身影一晃就消失在了阿風的眼前,阿風眨了眨眼睛,看著空無一人的狹小的船艙,搖了搖頭,表情有些疑惑,“公子的輕功,什麽時候這般的出神入化了?”


    而此時的慕染,沒有孤苦無依地瑟縮在某個陰暗的角落,也沒有在哪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鄉間小道上暗自傷神,而是......


    “楊老板,您這兒的菜色,果然是名不虛傳,楊大老板若是泉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了!”慕染叼著筷子,眼睛看著一桌子琳琅滿目的美味佳肴直流著口水。沒錯,此刻站在慕染麵前的正是那莫名其妙地死去了的楊大老板的兒子楊小老板!


    因了自己的父親忽然之間猝死,害得他不得不提前接了這門家業,從悲痛欲絕裏緩過神來,楊老板始終覺得這揚州客棧是父親畢生的心血,自己不能辜負父親的一番苦心的,因而還沒有過頭七,這家揚州酒樓便提前開業了,隻不過許是事情剛發生不就的緣故,似乎大家都覺得晦氣,也不敢有人靠近這兒,更別提有誰會邁進店門一步了,楊老板暗自傷神著,沒想到屋漏偏逢連夜雨,再這樣下去,他父親的畢生心血,可真的是要毀於一旦了。


    隻不過楊老板沒有想到,自己杞人憂天了那麽久,這一天一大早,就有個不速之客突然到訪,來的人麵目清秀,三千青絲用發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隻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隻是那人卻始終坐在一架輪椅之上,倒是顯得美中不足了。


    慕染見了楊老板表情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幾日未見,我還以為這揚州酒樓怎麽就換了個老板,這才想起來......”說到這裏,她便忽然住了嘴,臉色複雜地看著小楊老板,略略抱歉地說道,“我不是有意提到令尊的,見諒!”


    “家父突然猝死,雖然是我們這些做子女的心上的一塊痛,卻是天注定!”那小楊老板倒不在意,隻是淡淡地說道,“倒是姑娘有心了。”


    慕染聽著小楊老板的話,向來這公子應當是以為楊老板死於意外,並不知曉他是被奸人所害的,一想起阿洛那般陰險狡詐的模樣,慕染撇了撇嘴,搖了搖腦袋,努力拋卻了心中雜七雜八的想法,這才展露笑顏,“楊老板生前說是貴客棧添了不少新菜色,隻是如今不知道這些菜還有沒有的?”


    “有的!有的!”一聽說來了生意,楊老板立刻兩眼放過,喚了兩個夥計開始開工,自己趕緊殷勤地推了慕染來了一處大圓桌旁,“雖說家父不在了,這做菜的師傅卻是一個未換,那些新的菜色也還留著方子,如今姑娘是品嚐的第一人呢!”


    “真的?”慕染眼前一亮,看來自己是不虛此行了,隻不過環顧四周,偌大的揚州酒樓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繁華,真有人去樓空的蕭條之感,慕染歎了口氣,吃了口茶潤潤嗓子,這才繼續說著,“若我說,隻要做飯的廚子還在,那菜還是原來的味道即可,隻是現在的世人東怕西怕,唯恐自己不小心吃了虧,闖了禍,中了邪,生活一點兒樂趣都沒有,楊老板,你說是不是?”


    楊老板看著坐在輪椅之上竟然還如此樂觀豁達,字字珠璣的慕染,隻覺得相見恨晚,順勢坐了下來,目光灼灼地說道,“姑娘真是和楊某心中的想法一模一樣,不知姑娘......”


    “我隻不過是你生命裏一個匆匆過客罷了,名字什麽的提它作甚?”慕染擺了擺手,“豪邁”地說道。


    這一句話更是說到了楊老板的心坎裏,不由得對眼前的這位姑娘佩服得五體投地,“在下今日一見,隻覺得同姑娘是一見如故,為了聊表心意,姑娘想要吃什麽盡管提,這一頓我包了!”


    “嗬。”慕染咬著筷子,看著這楊老板如此大方,與他那一毛不拔,精明得很的老爹相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了,隻不過她也不是那種愛占小便宜的人,剛想推辭,第一道菜卻在這個時候上了來,正是一碗青碧色晶瑩剔透的碧梗粥,米粒粒粒分明,還騰騰地冒著熱氣,慕染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這才送進嘴裏,天哪,她本來還想承受著那滾燙的額熱氣,沒想到這溫度適中,竟然剛剛好,慕染津津有味地細嚼慢咽著,糯而不膩,一顆顆飽滿的米粒都是那樣的富有彈性,慕染不由得為之驚歎一聲,“實在是太好吃了!”


    一句話就誇得小楊老板飄飄欲仙,“這是自然,這米可是特意從長安運來的,那兒的百年米行可是有幾百年的曆史呢!我爹單單就是為了這米,那可是下了血本的!”


    “是麽?”慕染咂了咂嘴巴,連連點頭,她說這米怎麽這麽不同尋常呢,感情就是自家的米啊!一連又上了許多道的菜,慕染垂涎欲滴地看著這些美味佳肴,隻覺得自己是死而無憾了,她這才吃到了忘我的境界,沒想到忽然有人推門而入,帶著陣陣殺氣,慕染看著門口站著的高大的身影,猛然一驚,手上的筷子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我說沈大公子,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死到臨頭了,慕染不知道自己為何還是如此害怕蘇鈺,此時日近西斜,慕染坐在輪椅之上,麵前是一望無垠的蔚藍色的大海,,在夕陽下熠熠生輝,微波粼粼,迷亂了慕染的眼睛,隻不過看著蘇鈺冷峻的麵龐,卻叫慕染不由得一下子迴到現實中來,強顏歡笑著,試圖掩飾自己的過錯。


    “你何錯之有?”蘇鈺一下子到了慕染的眼前,身軀遮住了陽光,冷交鋒明的一張臉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了距離慕染隻差分毫的臉前,隻不過聲音卻冰冷得沒有溫度。


    慕染估摸著自己不倒一個時辰就要死了,卻還要受蘇鈺這般的“恐嚇”,隻覺得自己的未來已然“黯淡無光”,哆嗦著說道,“沈......蘇鈺,我......我都要死了,你......你就饒......饒了我這次吧!”


    “你沒有錯!”蘇鈺卻一直麵無表情地強調著這句話,看著慕染越來越驚懼的一張臉,這才忽而想起了什麽,勉強擠出了一絲的笑容來,隻是偏偏在這個時候的笑容,看在慕染眼裏,簡直與地獄的修羅無異,慕染的手指攥緊了自己的衣角,想著這究竟算是什麽事啊,蘇鈺的卻繼續說道,“錯的是我,是我不會表達嗎?”說完他苦笑一聲,卻突然湊近了慕染。


    當蘇鈺的嘴巴觸碰到慕染的唇時,慕染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而令她真正無法思考的,卻不是這個,而是蘇鈺的那一句,“慕染,我喜歡你,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慕染不知曉原來幾百年前她便同蘇鈺那般親密過,然而如今想來,他們之間,到底是兜兜轉轉了幾百年,如今兩個人終於互通了心意,卻又要落到了這般的局麵,蘇家之後便不會放過她同蘇鈺。


    慕染忽然又想起這些年蘇鈺因著自己所受到的那些苦難,她想著自己似乎從來都沒有幫蘇鈺做過什麽事情,自己也似乎從來都沒有替他承受什麽苦難,而此時蘇家的壓迫迫在眉睫,反倒是讓慕染覺得日後的道路逐漸的清晰起來。


    心灰意冷之際,反而是萌生了新的希望,這讓慕染在惴惴不安之中一邊倒吸一口涼氣,一邊又因著她此時的無可奈何而噙著一抹苦澀的笑意,與此同時,倒是一聲輕輕的“慕染”將慕染喚迴了現實之中。


    順著這般虛弱無比的聲音,慕染的視線自然落在了白若馥的身上。


    悲痛地嚎啕大哭的白老爺便是這時聽著自家女兒熟悉的聲音而不自覺一愣,止住了哭聲,又是不可置信又是受寵若驚地看著幽幽轉醒的白若馥,然而此時慕染的眼神卻隻是狐疑,方才白若馥分明是沒了唿吸,隻是她此時說話的語氣都如此熟悉,慕染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確定,究竟眼前之人是白若馥還是蘇籽,她隻能狐疑地打量著眼前麵色蒼白而又虛弱無比的削瘦人兒。


    “慕染......我......我睡了很久麽?”白若馥此時嘴角也是勉強擠出一抹笑意,似乎是為了讓慕染安心,而她的視線再落在了白老爺的身上之時,卻是無論如何都憋不住眼角的淚光一般,隻聽得她一聲低低帶著哭腔的聲音,“爹......”


    白老爺趕緊起身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再一次嚎啕大哭,哭聲之中隻能聽得白若馥隱隱的聲音,“是女兒不孝,讓爹爹擔心了......”


    “不會......不會......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這婦女額二人此時瞧著著實令人心酸,而慕染此時似乎放心下來,眼前之人,似乎便是白若馥了,若是蘇籽,虛情假意的情感,自己不會看不出。


    雖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隻不過慕染探向白若馥此時的脈搏,雖然仍舊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至少也算是趨於穩定,慕染心下也是鬆了一口氣,口中還是不免叮囑,“若馥,好好休息,切忌下床。”她到底還是擔心著白若馥的身子的。


    白若馥“嗯”了聲,然而她此時並沒有起床的氣力。


    慕染示意白老爺此時不要打擾了她女兒的休息,隻是一個清冷的眼色,白老爺明白過來,盡管心中還在擔心著自己的女兒,卻還是跟著慕染離去,離去之時還是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開口,“閨女你好好歇著,有什麽想吃的爹爹這就吩咐下人給你做去!”


    慕染聽著白老爺這般話語,還是搖頭道,“若馥大病初愈,白老爺還是吩咐下去,做些清粥較好。”


    白老爺一驚,這才想著慕染話裏說的沒有錯,一張老臉也在此時忽然通紅,想著定然是因著自己說錯了話之事,慕染沒有多說些什麽,等到出了門才複又緩緩開口,“若馥看來此時身子已然穩定了下來,白老爺不必擔心。隻要好好休養,以慕染所見,身子定然會比之前還要康健許多,經此大關,此後也不必遭之前那些三不五時的病痛折磨了。”


    慕染的話仿佛天籟,白老爺連連道謝,直感歎慕染是活菩薩。


    隻是慕染忽然心下一沉,隻覺得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要發生一般,她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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