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如今既然是來了這昆侖山上,隻怕慕染早已忘記了之前楚河為了自己所承受的那些苦難,隻是即便是如此這般情況下,慕染倒是也不見得有多少能夠想起來的,隻不過此時慕染這般淡淡地望著眼前的楚河的時候,再想起了那一年所發生的事情,又是想起了那時候楚河為了自己所挨的那些個淩厲的鞭子,她的眼睛裏也隨之變得清明起來,似乎是在這個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麽,而這般想著的時候,慕染的眼睛再落在了眼前的楚河的身上的時候,眼裏卻是多了一些淡淡的毫不掩飾的嘲諷的神色,她並未多說些什麽,隻是揚起的嘴角帶著同樣鋒利的冰冷,“慕染一直以來都覺得奇怪,究竟師兄當年是如何要不惜將自己拖下了水也要為慕染承擔了那般的罪責,隻是慕染這般看來,倒是不知曉,原來師兄的目的,竟是如此,師兄這一次,倒果然是棋高一著。”


    她勾起了半邊的嘴角,那般意味深長的笑容裏,卻是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而楚河似乎是明白慕染究竟是在說些什麽的,又像是不明白,他那般深邃的瞳孔的深處,便是這般目光複雜地盯著眼前麵色清淡的女子,一雙眼睛裏也不知曉究竟是想起了什麽,然而也就是那樣一雙再清冷不過的眼睛卻還是在這個時候逐漸變得清明起來,視野開闊起來的時候,便像是無論看見什麽都顯得清清楚楚一般,而就是這個時候,慕染的眼睛隻是淡淡地落在了楚河的身上,像極了他此時此刻的心情,而即便是聽見了慕染如此毫不掩飾的譏諷的話語,隻不過楚河的麵上卻依舊是淡淡的,似乎絲毫不因著慕染如此而覺得有什麽不妥之處,他的眼睛也是如此,麵上並未露出了絲毫感到不悅的神情來,隻是依舊麵色平靜地瞧著慕染,然後隻是聽見了他再冷靜不過的聲音,“如今你既然是犯下了如此的滔天大罪,便是自己應當好好反省才是,何故還說出了這樣的話來,慕染我實在是對你太過失望。”說話之間,楚河的麵上已然是深深地皺著眉頭的,就好像楚河是真的對慕染很是失望一般,而不是慕染口中所言的,因著楚河的嫉妒與心機,她楚慕染次啊會淪落到了這般地步,隻不過雖然是聽著慕染的話裏的嘲諷,楚河也並未多說些什麽,不過是冷冷地告訴了慕染這些話的時候,也就飛快地一個轉身,很是決絕地便是這般離開了慕染的視線之中了。


    而此時在牢房之中,慕染犯下了如此錯誤的事情還是傳得沸沸揚揚,而當、彤彤知曉了這件事情的時候,更是驚訝得目瞪口呆,而心裏也覺得是愈發的慌亂起來,雖說她一早便是知曉了慕染如此千裏迢迢地來了這昆侖山上,定然是因著她本來就是有什麽目的的,隻不過究竟是因著什麽目的,便是彤彤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她不過是想著慕染這樣清心寡欲的性子,無論是做什麽事情既然都是不急不緩的,這一會子自然也不會是例外,即使她是有什麽計劃,也不該這麽快就動手的,隻是她卻是萬萬沒有想到,慕染這般清淡的神色,還有她向來清冷的不急不緩的性子,隻怕無論是做了什麽事情,都不該是如今這般衝動的性子,而彤彤一想到了這裏,麵上不由得又是浮現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來,畢竟她還是無論如何都難以想到究竟是為了什麽慕染這個時候才會如此的衝動得不能自已,竟然幹出了這樣荒唐而決絕的事情來,她既然是在昆侖山上待了那麽多年,難道慕染不知曉這昆侖山上的規矩是有多麽的森嚴,而若是有人違背了這些戒律,又是會受到了什麽樣的責罰麽?!


    這昆侖山上的弟子尚且不能夠忍受著這般責罰的,更何況如今的慕染也不過是一個外人罷了,既然隻是一個外人,無外乎一條人命,彤彤想起了這裏那些永遠麵無表情的人還有那些等到一出事情永遠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的一張張臉,不由得覺得心裏直抽搐著,麵上更是在這個時候終於流露出了很是不好的神色來,是一定會出了什麽事情的,慕染如今,隻怕是自身難保!彤彤一想到這裏,又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而心中所想,不外乎便是去求了如今的掌門楚河。


    然而,彤彤究竟還是不知曉,竟然是楚河親手將慕染關入了牢房之中的,曾經的楚河,那個對待慕染幾乎是百依百順的,很是寵溺的昆侖山上的大師兄楚河,彤彤的心裏對楚河還是有所依賴的,因而如今既然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心裏想著,恐怕自己如今能夠所求幫助的,也隻剩下了楚河了,然而,彤彤一想到這裏,定了定神,正準備終於從這屋室之中走出去的時候,卻是萬萬沒有想到也就是這個時候忽然有一道人影忽然攔在了自己的身前,彤彤神色一驚,抬眼望去,卻是在這個時候瞧見了黎念澤麵上嬉笑著的神情。


    雖說黎念澤這家夥之前是受了很是嚴重的傷的,隻是昆侖山一直以來都是人傑地靈的地方,在這裏,傷口總是要好的快一些的,而也正是因著如此,並未過了多久,黎念澤身上的傷已然恢複了十有八九,他心裏也很是感到高興,而心裏想著這些還是多虧了彤彤的功勞,更何況,如今黎念澤的心裏,還是覺得彤彤與自己記憶裏的人很是想象,雖說她們除了那同樣的容貌還有差不多的名字之外,其它的一切,卻是相差了十萬八千裏的,黎念澤一想到了這裏,眼裏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淡淡的失落的神情來,雖說他的一雙眼睛是轉眼就恢複了平靜了,而此時他的眼睛裏所瞧見的彤彤,怎麽看,似乎都是同往常的容貌是有所不同的,黎念澤一想到了這裏,申請一怔,又是對上了此時彤彤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的一雙眼睛,便是他也不由得瞪大了自己的一雙眼睛,是衣物霧水地瞧著麵前的女子,很是感同身受一般地開口說道,“你是遇見了什麽事情麽?”說著更是緩緩地伸出了手來,修長的手指之間輕觸著此時彤彤緊皺的眉心,而他的麵上卻又是在這時候忽然揚起了一個很是明媚而美好的笑容來,也就是這個時候隻是聽見了黎念澤似乎很是微笑著一般開口說道,“你不要傷心,也不要煩惱,彤彤,我在這裏呢!”


    彤彤聽著黎念澤的話,又是對上了他一雙幾乎發光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隻是覺得自己的心情就像是舒了一口氣一般,便是在那個時候,原本的心塞終於緩緩地褪去,彤彤是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的,然而心裏的愁思這時候依舊是沒有散去,彤彤的麵上依舊是難以掩飾的憂愁的神色,她如今並不知曉慕染究竟是會受到了什麽樣的懲罰的,隻不過如今看來,隻怕慕染這般責罰是要受得不輕的,然而,便是因著如此,彤彤的一顆心忽然是愈發覺得心驚膽戰起來,畢竟無論如何,彤彤都是不想慕染再受到了什麽傷害的,隻是當彤彤這般想著的時候,阿洛卻是在這個時候忽然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雖然他是大叫大嚷著,隻不過麵上額神情倒是再淡定不過的,而便是瞧著阿洛這般神情的樣子,倒是絲毫無法看見了阿洛的麵上是有一絲擔憂的神色,、也就是因著如此,彤彤在看著阿洛這般模樣的時候,倒很是無語的,然而她微蹙著眉頭,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一般,很是目光灼灼地盯著麵前的阿洛,而也就是此時,彤彤是幾乎聽見了自己話裏的顫抖的,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保持著自己話裏的平靜,也終於是這個時候開口說道,“阿洛,你那麽厲害,你一定......你一定能夠救了慕染出來的對不對?......楚......楚河掌門他不是向來很是敬重你的麽,你去同他說說,隻要是你的話,他一定會聽得。”


    彤彤想著自己是如何沒有料到,如今既然還有了阿洛在這昆侖山之中,她雖然不知曉阿洛究竟是什麽樣的神秘莫測的身份,隻不過既然如今阿洛在了這昆侖山之中,也是自然,恐怕能夠幫助慕染的,也就隻剩下了阿洛了,再怎麽說,如今楚河才是掌門,若是有什麽,隻要楚河能夠有所遲疑,事情便是還有了迴旋的餘地不是麽?!隻是放眼望去,這偌大的昆侖山上似乎還沒有睡能夠與當今的堂堂掌門叫囂著讓他動搖的,即便是當今的堂堂師叔琉璃,雖然說他的輩分比起楚河得要高出許多,隻是她卻也是自己的師傅,而彤彤也不是不知曉在慕染當初還沒有離開了這昆侖山之中的時候,琉璃早已是對慕染心存芥蒂了,如今若是自己是想要去求了琉璃師傅為了慕染求情的話,隻怕到時候她這個師傅不要落井下石那也就是謝天謝地了,一想到這裏,彤彤不由得身子一個哆嗦,看著眼前的翩翩白衣少年,她麵上的神情也就顯得愈發的篤定了起來,的確沒有錯的,這件事情,隻怕是除了麵前的阿洛,擺飾再也沒有人能夠擔當此任的,一想到這裏,彤彤的麵上不由得又是露出了一絲再好看不過的笑容來,而她的目光在落在了麵前的阿洛身上的時候,一雙便是在這時候顯得有些深邃的眼眸伸出,瞧見的卻是阿洛依舊慵懶的神情,盡管他的眼睛裏這個時候依舊是掛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然而,阿瞅一想到了這件事情的時候,卻還是不由得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意來,雖說阿洛永遠看上去是對什麽都不在乎的模樣,而彤彤與此同時也是深深地知曉,阿瞅的性格向來便是如此的,而他越是裝作了不在乎,天知曉他心裏是不是愈發關心的,而這般想著的時候,在彤彤看著阿洛如此眼神的時候,麵上也不由得恢複了篤定的神情,她向來不會求別人,即便是在如今這般是顯得十萬火急的情況之下,隻不過她隻要看著阿洛如此,心裏也就明白三分。


    而他們卻是沒有想到,阿洛雖說暫時未去找了楚河,而蘇鈺這個時候倒是忽然尋到了楚河,便也是在這個時候同楚河款款而談起來的,而誰也不知曉,蘇鈺是如何會在彤彤知曉了關於慕染的事情之前,便是知曉了慕染出事情的消息的。


    而彤彤更是沒有想到,蘇鈺麵對楚河當上了掌門而如此龐大的氣場的時候,她的麵上依舊是能夠噙著溫暖如玉的笑容的,輕啟薄唇的時候,手中的折扇帶來了徐徐清風,隻是聽得了蘇鈺便是在這個時候很是神色淡漠地開口說道,“蘇鈺向來不知輕重,也不懂什麽禮節,所以這會子有些話蘇鈺便是直接開口言說了,若是有什麽觸碰到了掌門的,還請見諒!”


    先禮後兵,是蘇鈺一常的手段,而此時的楚河瞧著蘇鈺如此,也沒有露出了多少驚訝或者是其它的什麽神情來,他隻是淡淡地瞧著眼前的蘇鈺罷了,神色清冷,那聲音更是顯得沉穩得可怕的,“楚河自然是知曉蘇公子來找我究竟是有什麽事情,隻是如今這既然是昆侖山的規矩,一個外人破了這般戒律自然都是要受到嚴懲的,慕染想要偷取了這昆侖上的至寶結魂燈,已然是有違祖訓,更何況她之前也曾經是昆侖山上的弟子,若是說不知情那還情有可原,隻是如今她這般情況之下,分明是惡意為之,楚河也自有楚河的苦衷,隻怕若是此番不加以嚴重,一來這眾師兄第們隻會說我善於包庇,因公徇私,若是如今,還哪裏能夠樹立了關於掌門的威信的?!蘇公子,我雖知曉你心係慕染,隻是如今慕染既然是犯下了這樣的罪過,自然也是不能夠輕易繞過的,等到了我與幾位長老商議一番,想來那個時候再給了蘇公子一個答複,也是不遲的,”說完那楚河的麵上已然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的模樣,是毫不掩飾地對了蘇鈺下了逐客令的。


    不夠蘇鈺來此的目的很是明確,楚河自然是篤定了心中的想法再也無法改變的,而蘇鈺卻也不是一個能夠輕易放棄的主兒,在聽見了楚河這般淡然開口的時候,蘇鈺也是勾了勾嘴角,隻不過麵上倒不是什麽善類的神色,他的一雙溫柔如玉的眼睛在同楚河的視線交織在了一起的時候,眼裏的神色如同廣闊的汪洋湖海一般,卻是使得了麵前站著的楚河不由得感到一陣陣的心悸的,也就是這個時候,隻是聽見了蘇鈺話裏的平淡卻是帶著毋容置疑的模樣,“慕染之前已然是受了不少的苦了,隻是掌門還請記住,如今蘇鈺來了這裏,並非是詢問,而是蘇鈺定然會帶慕染離開了這昆侖山上的,若是掌門不答應,蘇鈺若是毀了這昆侖山,也不會允許有人會傷害了慕染,自然,掌門你......也是不例外的。”


    蘇鈺說著,又是緩緩勾起了一抹笑容來,雖然這樣的笑容看在了楚河的眼裏,猶如萬箭穿心一般,而楚河自然也不是任由受人欺侮的人,而便是蘇鈺在說著這番話的時候,楚河倒是笑得很是輕蔑的,“真的麽,那還請蘇公子試一試吧,楚河拭目以待。”


    絲毫不因著蘇鈺如今的氣勢洶洶而覺得害怕,怎麽說,楚河也是當今的堂堂掌門,若是因著這般蘇鈺的恐嚇而露出了懼怕的申請來,豈不是太過可笑了麽?


    也不知曉楚河是不是這般想著的,倒是他的話卻是在這個時候忽然之間脫口而出,“若是楚河有什麽令蘇公子感到失望或者是氣憤的,蘇公子向來直言便是,隻是如今慕染的確有違祖訓在先,楚河身為門派掌門,自然是應當以身作則,即使慕染當初是楚河唯一的師妹,當下這般,楚河卻還是無法包庇她的,至於蘇公子先前所言,向來楚河也並不會將它當作是對這昆侖山上下的一種威脅的,不是麽?”


    楚河說著這話的時候嘴角泛著微微的笑意,隻是他此時的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的,無非是在告訴著蘇鈺,如今他楚河才是這昆侖山上的掌門,而他蘇鈺無論是再怎麽厲害,與這師門上下的眾多弟子比起來,未免也顯得太過可笑以及太過不自量力了,而如今慕染的事情也與同蘇鈺無關,畢竟如今楚楚慕染觸犯了門規,於情於理,這件事情,蘇鈺都不應該插手其中。


    總之,若是你想要理會這件事情,或者你想要救出慕染的話,真可惜,這件事情,隻怕還沒有到了你可以插手的程度,想來楚河無非便是這般意思的,而他在說著這話的時候看著蘇鈺的眼睛裏,平淡之中泛起了陣陣的漣漪,不過眼睛裏的孤傲卻還是在這個時候是毫不掩飾地落入了蘇鈺的眼裏,便是那一刻,蘇鈺忽然又是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來,雖說他依舊是什麽都沒有多說的,隻是在這個時候又是淡淡地一笑罷了,然後也是不發一言地轉身離去,就這般默不作聲地消失在了楚河的視線之中了。


    而此時楚河瞧著蘇鈺如此清淡的背影,雖然不知曉他離去的時候最後一絲神情究竟是什麽意思,而他冥冥之中似乎也終於感覺到了,蘇鈺畢竟還是不會這般輕而易舉地就放棄了的,他雖然不知曉這位蘇鈺公子的來曆,隻是以此人對慕染的關心便是不難看出,他絕對不會因著自己先前如此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而棄慕染於不顧,隻是那個蘇鈺既然沒有明說,楚河不由得微微蹙著眉頭,他始終是無法想明白蘇鈺那般神情究竟是什麽意思,也無法想到蘇鈺他究竟是要幹什麽,隻不過一想起了蘇鈺那時那般笑容裏的笑裏藏刀,他隻覺得自己就像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一般,隻是覺得不寒而栗的,雖然他眼前的蘇鈺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再平淡不過的眼神,而楚河還在這般僵硬地立在了原地,也不知曉究竟是想起了什麽事情的時候,卻也是在這個時候是忽然聽見了琉璃一聲再清冷不過的聲音,便是此時,隻是聽見了琉璃似乎很是麵色清冷地隻是淡淡地開口說了一句罷了,“如今這昆侖山上既然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你又是想著究竟如何是好?”琉璃的眼神清清淡淡的,落在了楚河的眼裏,而楚河更是在此時神色一怔,表情也隨著僵硬了下來,緩緩轉過身子的時候,他毫無預兆地對上了琉璃一雙藏在麵具裏的再冷淡不過的眸子,他的眼神忽然在此時變得複雜了起來,隻是楚河想了想,依舊沒有多說些什麽,隻是在這個時候有事狠狠地對著琉璃一個深深地俯身作揖,他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戰栗,“師叔......”


    琉璃似乎是沒有注意到了楚河此時的異樣的,他隻是麵色不冷不熱地睨了一眼身前的楚河,然後隻是聽見了琉璃此時再冰冷不過地開口說道,“如今你既然當了掌門了,便自然是該有掌門的模樣,慕染的事情若是你處理好了,便是一種威信,若是你沒有處理好,隻怕你如今岌岌可危的位置,便是再也保不住了。”說到這裏,琉璃又是深深地瞧了一眼麵前神色淡漠,僵立著的男子,這才微微放緩了語氣,隻是眼裏的苛責還有話裏的眼裏卻是一點兒也沒有減少的,隻是這個時候隻是聽見了琉璃又是長歎一聲,這才又是緩緩開口說道,“總之,掌門,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也該為自己所想一想。”


    而就是在琉璃開口說了這樣的話之後,楚河的神情倒是變得有些奇怪起來,他想了一想,也不知曉究竟是想起了什麽事情,然而在對上了琉璃的一雙神色莫辨的眼睛的時候卻又是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雖然琉璃的麵上依然是那般再清淡冷靜不過的神情罷了,他被麵具遮住的半邊臉頰雖說也看不清究竟是什麽樣的樣貌,也不知曉是什麽樣的神態,隻是那露出的另外半邊的貌美如花的臉頰卻是一直以來都是再冰冷不過的神情,配上她一貫是眼裏而苛刻的對人處事的法子,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這昆侖上下忽然流傳下來的傳言,隻說這位琉璃長老,想來是牛鬼神蛇也不敢靠近的,雖然這樣的謠言也不知曉是什麽時候忽然被平複離了下來,而琉璃一向難以言喻的冰冷卻是深深地銘刻在了所有人的腦海之中,是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的,而一般人在琉璃的麵前,自然是不敢多說些什麽的,也無論如何都不會將那些傳言說給了琉璃聽,生怕自己也會因此受到了牽連,而挨了責罰。


    而楚河隻是靜默地望著眼前修長的身姿,正煢煢孑立著的窈窕女子,歲月並未帶走了她的容貌,楚河隻是清清楚楚地記得, 自己第一次見到了琉璃的時候,她便是這般模樣的,而楚河是全然沒有想過,都已經過去了那麽多的年歲了,她竟然是能夠依舊保持著這般相同的額樣子,就像是這蒼老的昆侖山,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改變了它的容貌的,而楚河還在這般靜靜地想著的時候,卻又是聽見了琉璃忽而開口問道,“如今你既然已經是掌門了,不日就會來了一批新弟子,關於甄選新弟子的事情,你可是準備得如何了?”


    琉璃說著再平靜不過的怒光隻是淡淡地落在了麵前的楚河的身上,似乎並沒有瞧見此時楚河波濤洶湧的神情一般,而楚河在察覺到了琉璃這般問話的時候,卻是神色一怔,就像是絲毫沒有反應過來一般,然而那樣一雙神色複雜的眼睛卻還是如同波濤暗湧,在琉璃正淡淡地瞧著自己的時候,便是在這時候隻是聽見了楚河再平靜不過的聲音,“這甄選師弟的事情一向都是師叔參與,如今,自然也全聽師叔的。“話裏的恭恭敬敬自然是毋容置疑,而琉璃便是在此時聽著楚河這般說來的時候麽那麵上額神情卻依舊是無比的冰冷的,更像是在這時候皺著眉頭一般,隻是聽見了琉璃似乎帶著些許不滿的話語,“你這般又是什麽話,如今不比當初,是你的徒弟,倒不是我的,我又是如何知道你的喜好,若是我幫你選了個不滿意的,或是姿勢尚淺而丟了你名聲的,又是如何是好?”


    琉璃心裏想著,他的這個師侄,未免還是年輕氣盛,如今既然是年紀輕輕便是坐上了掌門的位置,自然有很多東西他都是無法想明白的,而這般想著的時候,琉璃的一雙眼睛裏又是不知道有什麽在一雙眼之間似乎是一閃而過,而便是琉璃這般開口說來,倒還是使得楚河的麵容有著些許的僵硬,雖說他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也不多說些什麽,隻是俯身作揖,口中更是帶著抱歉的神色,“是楚河一時大意,還請師叔恕罪!”


    那聲音恭恭敬敬,是晚輩對長輩的態度,隻是楚河那般僵硬的神色,顯然,他還是不願意同琉璃之間會是這般的相處方式的,而琉璃看著楚河如此,又是長歎了一聲,爾後更是搖了搖腦袋,眼裏是無奈而又帶著些許失望的模樣,盡管如此,琉璃也並未多說些什麽,隻是在這個時候很快地就離開了楚河的視線之中了,而楚河便是這般靜靜地立在了原地,便是這般看著琉璃消失在了自己眼前的背影,那眼裏卻是散不去的哀傷的神色。


    而在牢房之中,慕染想著楚河畢竟還會來尋了自己的,隻是她始終都沒有想到,楚河會這麽快就來找自己了,而他沒有什麽血色的麵孔之上更是顯得有些憔悴,而慕染便是如此神情淡漠地瞧著眼前的男子這般迷羊,也不知曉究竟是想到了什麽,不過是在這個時候淡淡一笑,雖說那般的笑容是不近人情的冰冷罷了,便是此時從慕染口中說出來的話也如同鋒利的冰棱一般,“怎麽,師兄你這麽快就同那些長老們商量好了對策麽,如今你們可是打算如何處置慕染,處死,還是別的什麽?”慕染說著這話的時候似乎絲毫沒有想到自己此時此刻才是關在了牢中的囚犯,隻是她這般淡淡地開口說話的時候,無論怎麽看,都像是她從來沒有被關入了監牢之中一般,否則又是如何一直以來都是這般再清淡不過的模樣的,便是楚河瞧著慕染這般樣子,眼裏都是有著微微的驚訝的,而在聽見了慕染說了那樣的話之後,楚河似乎又是深吸了一口氣,爾後便是終於開口說道,隻是那般低沉的聲音之間卻不似之前那般帶著嚴厲,這一迴,倒是帶著一些遲疑的,“若是我能夠將你從這牢獄之中救出,你可有何迴報?”楚河自然是知曉慕染的性子,因而他說著這些的時候也不是拐彎抹角的,而說著這話的時候那一雙冷靜的一安靜在對上了慕染一雙眸子的時候,楚河的一安靜裏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期盼的神情來,雖說那樣異樣耳朵眼神是在眼睛裏一逝而過的,隻是卻還是被慕染抓了一個清清楚楚的,她嘴角勾勒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又是隻是聽見了慕染便是在這個時候很是清冷地開口說道,“既然是師兄所托,慕染自然是在所不辭。”她說到這裏,刻意蹲了一頓,直接忽略了楚河那般猶豫的神色裏欲言又止的神情,慕染便是在這個時候又是緩緩淡淡開口說道,“隻不過想來師兄所拜托的事情,說難倒是也不難,隻是若是說簡單的話,卻又難得很。”


    “你知道我究竟是在想些什麽?”楚河向來便是知曉自己的這個師妹是有著讀心的本領,然而,楚河卻不知曉在山下的那麽多年,楚慕染的本事果然是収的厲害,如今隻是這麽一眼,就能夠瞧見了她心中所想,隻是楚河究竟還是不知曉罷了,這是不是其實隻是慕染一個人所裝出來的罷了,一想到這裏,楚河的心裏又是一沉,那語氣也是愈發的苛刻了起來,“慕染,我是你的師兄,有時候玩笑適可而止,便是已經足夠,更何況如今你又是落得了這般地步,若是那些長老們果真施壓,便是師兄也保護不了你。”


    這話聽著是給慕染解圍,其實也是威脅罷了,而慕染便是聽著這般威脅的時候,那眼神卻是淡淡地掠過了楚河掀起了驚濤駭浪的內心,隻是有時笑著開口說道,“師兄你這般擔心有時何必,慕染所答應過的事情又是何時失言過,隻不過慕染雖說醫術高明,倒是也沒有高明到了師兄所想象的那般地步,想來,這昆侖山上,比慕染醫術高明的師兄師姐們倒是多的是,師兄你又何必大費周章,故意設計了一個假的結魂燈陷害慕染,逼得慕染入了這牢房之中,這一切,不就是為了慕染能夠助師兄一臂之力麽?”


    慕染這話說的還真是直接,說得楚河的臉色是、瞬間無比僵硬了下來,而此時他那一雙眼睛之中也不知曉究竟是想起了什麽,不過到還是維持了麵上的冷靜的,畢竟如今他也不是一日兩日同慕染相處一塊兒,有的時候慕染能夠準確地指出了他人心中所想,絲毫不顧忌別人的感受,也曾經生產程出了不少的尷尬來,而此時此刻,楚河隻是再一次體會到了那時的心境。


    而他並未多言,隻是微微一笑,嘴角的笑容是再熟悉溫暖不過的,“慕染,你這般說來又是何必,如今這忙,你究竟是幫還是不幫?”


    楚河說著這話的時候麵無表情,強大的氣場席卷而來。


    隻是慕染又是依舊笑道,“師兄何必動怒,隻不過琉璃師叔的麵具之下也不知曉究竟是什麽模樣,畢竟你也從未看見過的不是麽,正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難道你便不知曉這其中的來龍去脈麽?”


    話音剛落,楚河卻是瞪大了眼睛,隻是露出了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的神色來,而慕染卻依舊是笑著的,看著楚河的這般表情就像是很是開心一般。


    “說實在的,這件事情,隻怕還要同陸川有關的,畢竟陸川還在的時候,他才是這昆侖山上耳朵大師兄,不是麽?”


    慕染又是幽幽開口。


    而楚河的神情卻是甚是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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