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甌醫後方的小吃街一片寧靜祥和。


    雖然還沒正式開學,但小吃街兩側的各家店鋪卻已經開張得七七八八,這兩天僅靠著大一的新生,個別初來乍到的新商販,也已然嚐到了甜頭。這裏的生意,實在是太好做了。除了繳納一筆不算太貴的場地費,他們基本上不需要再支付別的費用。而且最關鍵的是,甌醫學生的素質都極其高,遠遠超出了掏錢幹脆的水平,而達到了不付錢就不走的高度,根本不用擔心有人逃單。並且一般來講,他們中的很多人,隻要認準了一家店,就鮮少會改變選擇,堪稱一進店門變恩客,從此堅決養我家。


    秦風慢慢把車開進小吃街,盡量不在這條狹窄的巷子裏造成雞飛狗跳的影響。


    他們今晚上聚餐的地點定在小吃街深處的一間二層小樓,屬於小吃街範圍內最高級的飯館。


    車子越往前開,巷子逐漸變得寬闊,開到巷子最深處的交叉路口,剛好就有了可以停車的空間。


    秦風幾個人從車上下來,剛一走進店門,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效果。


    圍坐在門口位置的一桌小朋友,用相當誇張的表情向蘇糖幾個姑娘投出了注目禮。


    店裏的家夥趕忙上前招唿,滿臉堆笑地問道:“你們幾個人?”


    “訂了位置了。”秦風指了指樓上,然後徑直上了樓遞。


    幾個姑娘魚貫跟上,樓下的大學老屁孩和店裏的夥計伸長脖子,一直等到蘇糖幾個姑娘的身影完全消失,才總算把目光收迴來,接著,自然就是一番竊竊私語的議論。


    樓梯盡頭分左右,左側是隻放一張大桌子的包廂,右側勉強算個大廳,擺了三張桌子。


    秦風推開包廂的門,屋裏頭林手談他們已經到了,並且非常不跟秦風客氣地已經叫了滿滿一桌菜,早就已經開吃。


    秦風幾個人一露麵,眼視光的牲口們立馬一陣狼嚎。


    “淡定!要淡定!”秦風牽著蘇糖的手走進去,大聲道,“除了我媳婦兒,剩下三個姑娘大家分了。”


    慧慧和思思直接動了手,一人摁秦風腦袋一下,然後非常從容地走進去,找了個空座位坐下來。


    秦風拉著蘇糖,挨著慧慧坐下來,汪大衝一看鄭洋洋還站著,趕緊移開一個位置,然後從邊上拉過一條髒兮兮的板凳,衝她喊道:“來來來,美女,這邊坐!”


    “傻|逼你瞎叫什麽呢!?”林手談嗬斥道,“這裏哪個不是美女,應該這麽叫——那位最後一個進門看起來跟天使一樣的美女,請到這邊來坐。”


    鄭洋洋被林手談哄得微微一笑,說:“你前天見到我,怎麽不這麽叫?”


    “前天不是還沒經過鍛煉,覺得害羞麽?”林手談一肘子掐過邊上一位無辜的哥們兒,說道,“這幾天跟他們在一起,每天聽他們分析愛情動作片,我整個人都進化了。今天的我,已經不是前天的我。”


    “是啊,前天的你基本還是個人,現在已經是禽|獸了。”汪大衝道。


    然後有人悠悠地說:“這年頭做男人,要麽禽獸不如,要麽不如禽獸,要麽就是個禽獸,唉……沒得選啊,做男人苦啊……”


    思思和慧慧笑得直拍桌。


    思思笑著對禽獸兄道:“你們怎麽這麽不正經啊,剛才來的路上秦風還跟我們說,你們全都是愛學習的孩子呢!”


    “沒錯啊!我一直是個好孩子啊!”禽獸兄端起酒杯,連個伏筆都不打,就向思思姑娘發起了進攻,“美女姐姐,對,就是你,戴紅框眼鏡的明豔動人、風姿綽約的這位姐姐,你遲到了,應該罰酒三杯,我這裏先替你喝一杯。”


    說完,仰頭就把被子裏的雪花給幹了。


    “美女姐姐,該你了!”禽獸兄用打群架的氣勢把杯子往桌上一放。


    思思轉頭看看秦風,求助。


    結果秦風比劃出兩個指頭,來了句:“思思,沒有錯,三減去一等於二,你需要喝兩杯。”


    “秦老板痛快!”汪大衝一拍桌子,不正經地喊道,“本來你們夫妻倆遲到,是要現場演唱《纖夫的愛》的,不過就衝你的公平公正,唱歌就免了,來三杯交杯酒我們就放你一馬。”


    然後逗逼們開始起哄。


    有這麽一群家夥,吃飯的氣氛想不好都難。


    林手談這群家夥勸酒的功力就和他們做題的功力差不多,什麽名堂都能拿來敬一杯,禽獸兄在酒桌上發揮了極強的戰鬥力,連同一個星座都能作為敬酒的理由,於是學霸朋友們立馬有樣學樣,什麽生肖、血型全都拿出來當祝酒詞,不到半個小時,蘇糖的三個室友就被灌得眼睛發直。


    酒過三巡,喝高的眾人話匣子一打開,就有點收不住的意思。


    林手談他們都是水平很高的家夥,隨便一個話題,就能扯出十萬八千裏。


    好在秦風早料到這種情況,自始至終秉承多吃菜、少喝酒的方針,每當林手談他們把話題往他身上引,總能四兩撥千斤地推到別人身上。


    一個多小時喝下來,除了秦風和蘇糖之外,其他人徹底喝高了。


    林手談仗著酒膽,死皮賴臉湊到鄭洋洋身邊,強行開撩。


    然而鄭洋洋就算喝高了也不領情,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


    可另一邊,禽獸兄和思思就熱乎多了,兩個人有說有笑地交換了手機號碼,顯然已經看對了眼。


    秦風看著屋子裏這亂糟糟的場麵,感覺自己今晚上仿佛是給人拉|皮|條來了,搖搖頭,就想先下樓去把賬結了。


    推開門,對麵正巧也走出幾個人,滿臉橫肉的樣子,似乎有點眼熟。


    兩邊的人微微一怔,秦風刹那間酒醒過來,心裏暗道一聲“握草”。


    對麵的老混子卻已經笑眯眯地走上前來,跟秦風套近乎道:“小夥子,這麽巧你也來吃飯啊?挺熱鬧啊……”


    說著,探頭進來掃了一眼,見到蘇糖幾個姑娘,立馬眼珠子發亮。


    原本明擺著是要走的幾個人,這就又轉身迴了房間,沒過幾秒,就端著酒杯走進秦風他們的包廂裏,硬要敬酒。


    “誰啊?”林手談問秦風道。


    “我是他朋友。”老混子攬住秦風的肩膀,目光卻死死地盯在蘇糖臉上。


    “好了,好了,人家都來敬酒了,大家禮貌一下。”秦風不想鬧出事情,拿開老混子的手,自己倒了杯啤酒,先一口幹了。


    屋子裏林手談他們不明就裏,聽秦風這麽說,也不好不給麵子,一個兩個強撐著,也敬了一杯。


    不過鄭洋洋幾個小姑娘就不行了,全都是抿了一口就放下。


    “誒,這可不行啊,要喝完!全都喝完!不喝完就是不給我麵子!”老混子笑得極其猥瑣,指著捧著半杯酒的鄭洋洋說道。


    秦風忍著性子打圓場道:“喝了一晚上,站都站不住了,意思到了就行了。”


    可老混子明顯是喝酒上了頭,忘了自己姓什麽,還真以為秦風是泥捏的,眼珠子一瞪,惡狠狠地對秦風道:“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秦風不忍了,直接無視了老混子,轉而對蘇糖道:“阿蜜,你先下去結賬,手談,送洋洋她們三個迴學校。”


    林手談早就看出這老混子不是什麽好東西,鄭重地點了點頭。


    汪大衝和禽獸兄幾個人,也都站起身來,盯住老混子一夥人。


    老混子卻是越來人來瘋,蠻不講理道:“別走啊,酒都沒喝完,走去哪裏啊?”


    說這話,手就朝著蘇糖伸過去。


    蘇糖嚇得尖叫一聲,秦風終於來了火氣,一把抓住了老混子的手腕。


    老混子硬起脖子,滿嘴酒氣道:“你幹嘛?”


    秦風冷冷地盯著他,沉聲道:“腦子是個好東西,我希望你也能有一個。”


    思思立馬噗嗤一聲笑出來,林手談幾個人也是樂得嘴角上揚。


    “媽的,這話太損了啊……”禽獸兄忍不住誇獎道,“秦風,你牛逼。”


    老混子傻了好幾秒才想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搞懂之後頓時勃然大怒,重重地推搡了秦風一把,指著滿屋子的人撒酒瘋道:“******的,你說誰沒腦子呢?!”


    秦風沒搭理,轉頭吩咐林手談:“報警。”


    “誰敢報警試試!”老混子一聲怒吼。


    結果所有人全都不理他,全體撥出了110。


    樓下店主人聽到這動靜,這時終於跑上來,滿臉苦|逼樣地勸老混子道:“老板,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咱們有事慢慢說……”


    “說|*******老混子指著秦風一群人吼道,“這群****崽|子無緣無故要找警察來抓我,還有什麽好說的!”


    林手談馬上道:“你怕了就快跑啊,站這裏等死嗎?”


    “我|*******老混子這下真是氣瘋了,跑迴房間拿起一個空啤酒瓶,砰的一聲砸碎,然後舉著滿口帶刺的破酒瓶,一個箭步衝進小包廂裏,威脅林手談道,“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林手談骨子裏是個倔脾氣,一聽這話,反倒前進一步,挺起胸道:“來啊,不弄死我你是狗生的!”


    店主人這下要哭了,趕緊攔在老混子和林手談中間,哭號道:“哎喲,老板誒,給我個麵子,給我個麵子,你們要鬧也出門去鬧,我這小本生意經不起鬧啊……”


    “死開!”老混子使勁地拽了店老板一下,隻可惜酒喝得太多,反倒把自己拽得差點摔倒,幸好被身後的跟班扶住,才算沒把笑話鬧到底。


    這時,禽獸兄終於接通了螺山派出所的電話。


    當著老混子的麵,禽獸兄很淡定地說道:“甌醫小吃街,最裏麵的老五飯館,有人挑釁鬧事,正拿著啤酒瓶說要弄死我同學呢!你們趕緊點過來,我們這裏十幾個人,被堵在屋子裏出不去了。”


    “*****還真叫警察啊?好!你們幾個給老子等著,看老子弄不死你們!”老混子終於還是怕了,瞪了秦風一眼,又看了看蘇糖,麵色陰沉地哐哐哐下了樓。


    店主人一下子像是癱了是的,坐在了地上。


    秦風走上前,拉起他道:“老板,不好意思啊。”


    店老板搖了搖頭,抱怨似的道:“你們快走吧,以後不要到我這裏來吃飯了。”


    秦風嗯了一聲,掏出300塊遞給店老板,然後轉過身,牽起蘇糖發冷的手,下了樓。


    十幾個人從店裏出來,林手談問秦風道:“剛才那個人,你怎麽惹上的?”


    “一言難盡,明天再跟你說。”秦風挺無奈道,“我先送她們幾個迴學校。”


    鄭洋洋三個小姑娘都嚇怕了,臉色都不怎麽好,秦風打開車門,她們趕緊就鑽了進去,生怕老混子真會帶著刀過來砍人。


    車子緩緩開出小吃街,開上大馬路,慧慧才開口道:“這些都是什麽人啊,這樣的人我真是這輩子都沒見過。”


    “地|痞|流|氓,村裏沒能力管,鎮裏不敢管。”秦風簡單道。


    慧慧馬上問道:“鎮裏為什麽不敢管?”


    “維穩。”鄭洋洋從小耳濡目染,一下就道出了問題的關鍵,“這些流|氓,就算報警了頂多也就是關個幾天,可等放出來,他們就會不停地找政府的麻煩。今天故意聚眾上訪,明天就找個借口要維權,鎮裏的領導最怕的就是這種事,但偏偏又拿他們沒辦法。這樣的流|氓|地|痞,一般農村裏比較多,不過我真是沒想到,大學城這裏居然也會有這種人。”


    秦風接著道:“螺山鎮從鄉變成鎮才2年了,這裏就是農村,還是最山高皇帝遠的那種。”


    思思道:“那就沒人管了嗎?”


    鄭洋洋歎了口氣,一副業內人士的口吻道:“像這樣的流氓,抓了也不算政績,所以在沒鬧出大事情之前,檢察院和公安局都不會把精力花在他們身上。”


    “怎麽這樣啊……”慧慧的父親也是體製內的人員,可她卻從沒聽她爸跟她講過類似的事情,“那我們以後豈不是都要繞著他們走了?”


    “是啊,聽洋洋這麽一說,好像以後我們出門都不安全了。”思思憂愁了,“我們要在這裏讀四年呢!”


    “嗯……”秦風哼了一聲,半晌,忽然說道,“你們放心,會有辦法的,我來想辦法。”


    鄭洋洋表示不信道:“你能有什麽辦法?”


    秦風搖了搖頭:“現在我也不知道,我找人問問吧,反正要在這裏做生意,早晚也得碰上這些破事。”


    “我怕你這生意是做不成了……”鄭洋洋持續悲觀。


    秦風微微一笑,“盡人事,聽天命。”


    幾分鍾後,秦風把車子開到了甌大門口。


    鄭洋洋、思思和慧慧三個人從車上下來,跟秦風和蘇糖揮了揮手道別。


    等她們走遠了,蘇糖才問秦風道:“你打算找誰啊?找侯老板嗎?”


    “開什麽玩笑,這種屁事怎麽能找侯老板?”秦風握著方向盤,盯著遠方,“我明天先去前山村的村委會探探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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