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牛點頭道:“王子哥哥說罷。”


    趙盛沉下臉來,說道:“石豪派害我匪淺,辱我家人,我欲助鑄劍火鋪,殺上山去,一舉鏟平這群惡黨。”他語氣森然,頗為殘忍無情,當真有入骨之恨,滔天之仇。


    德皇後見趙盛麵目有些可怖,不禁驚懼,急道:“陛下,我..我並未受辱。你未必要趕盡殺絕..”


    趙盛朝她搖了搖頭,說道:“德兒,你不要再說了。”


    小地牛哈哈一笑,說道:“王子哥哥,我隻求你放過我娘親,餘人盡數殺了,莫要放過一人。”


    蒼鷹不由得問道:“你在石豪派長大,人人叫你小少爺,你為何反而...反而相助咱們?”


    小地牛想起遭遇,雙目微紅,說道:“他們看似對我恭敬,實則視我母子二人為禍害、累贅,他們將我娘當做養娃娃的牲·口,表裏不一,最是可恨。”


    蒼鷹心想:“這小娃兒與我一般,心中恨意極大,但不知從何而來,甚是迷茫,反而助長仇恨,如發了瘋一般。”見他這般,心中萬分同情。


    但如此也好,有此恨意,漫漫人生便有了目標,不至於茫然乏味,不至於淪為活屍。


    趙盛見小地牛神情真摯,毫不介懷,登時如釋重負,但在心底忽然湧出一絲不安。


    若小地牛執意不允,趙盛剛剛會不會趁他虛弱,一劍殺了他?


    如是以往的那個趙盛,絕不至於如此,但現在呢?趙盛捫心自問,自己也萬萬吃不準。他那句話剛問出口,心中頭一個念頭,便是要斬草除根。他要複國,要成為皇帝。若硬不起心腸,不沾染髒血,也不過是在玩家家酒的把戲罷了。


    他沉吟許久,說道:“蒼鷹哥哥,咱們如何迴到山林中?”


    小地牛笑道:“你也不必問他,其實容易的緊,我知道一條小道,可由此返迴,太平無阻。”


    蒼鷹奇道:“既然如此,你為何先前不走那條道?”


    小地牛道:“我也是剛剛知曉。似乎王子哥哥殺了爹爹之後,我腦子一下子清楚起來啦。”


    蒼鷹心知肚明:大地牛一死,他腦中殘留訊息,自然由小地牛繼承,隻望他不像他爹爹那般淒慘可憐,淪為太乙的傀儡、玩物。


    小秋羊叫道:“我要騎大牛,騎石牛!”


    小地牛道:“我那些石牛可不敢來此,咱們到外頭再說。”隨即引眾人走入大地牛的洞窟中,洞內果然有一條密道。甚是寬敞,那大地牛想必就是由此進出山穀。


    那密道沿途果然順利,並無半分兇險,途中有果實、清水。草叢,五人在此養足精神,繼續上路,前後約莫花了三個時辰。方才從中脫出,從一個密洞中鑽了出來。


    忽聽遠處殺聲震天,兵戈鳴響。火光熊熊,似有人交戰。蒼鷹飛身上樹,稍稍觀望,說道:“是鑄劍火鋪與石豪派作戰,雙方各有千人之數。”


    趙盛道:“角兒,你能否相助鑄劍火鋪?”


    小地牛哈哈一笑,說道:“我先前殺了不少鑄劍火鋪之人,眼下正要補過。”爬上山坡,怪叫一聲,聲音響亮,遠遠傳了出去。鑄劍火鋪與石豪派雙方聞聲一愣,各覺怪異,但立時又相互殺作一團。


    蒼鷹見鑄劍火鋪形勢危急,竟敵不過石豪派,正欲上前相助,但林中轟隆隆一通巨聲,灰茫茫的石牛如潮水般衝了過來,鑄劍火鋪眾軍大駭,惡習發作,正要逃竄,卻見石牛衝入石豪派中,頃刻間將敵軍衝殺的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小地牛歡唿一聲,一拉小秋羊,兩人同時躍上牛背,那地牛極為壯大,左衝右撞,俯咬仰頂,轉眼已殺了十人。蒼鷹趁勢躍下,也騎上一頭石牛,那石牛竟一反常態,溫馴至極,任由蒼鷹指揮,隻要蒼鷹拍它肩膀,稍稍示意,那石牛立時遵從。


    蒼鷹大喜,在牛背上殺入敵陣,長劍出鞘,連連刺擊,石豪派眾兵卒早已喪膽,縱不被石牛殺傷,也被蒼鷹點倒。蒼鷹心想:“大夥兒都被隱菩提愚弄,也不必殺的太狠。”隻是用劍點穴,並不當真殺人。而石豪派已無心抵抗,隻顧逃命,不多時已隻剩殘兵敗將,難以逃脫,紛紛拋下兵刃,跪地求饒,唯有少數人逃出重圍,隱入密林。


    張隋唐中了石豪派埋伏,本已被逼的萬分狼狽,陡見石牛,叫苦不迭,本連自殺的心都有了,誰知突然見到蒼鷹騎在牛背上,如神兵天降,而那些石牛非但不為難己方,反而隻殺敵人,登時便解了圍。他大喜過望,喊道:“蒼鷹兄弟,你怎會有這等本事?”


    蒼鷹指著角兒,笑道:“可不是老子的本事,而是這位小少爺的功勞。”


    張隋唐一見此人,大驚失色,喊道:“這....這就是毀了咱們幾個寨子的...小....”


    道:“這位叔叔,我也是被逼無奈,誰讓你們非要擒住我?我急於去辦一件大事,你們將我五花大綁,莫非想將我烤來吃了麽?”


    張隋唐心想:“這小娃娃眼下是敵非友,昔日舊怨,不如就此作罷。若不是他現身相救,咱們還真敵不過石豪派。”雖這般想,但仍極為戒備,問道:“你為何要幫咱們?”


    道:“王子哥哥幫了我一個大忙,我從今往後,就隻聽他一人的話。”


    小秋羊嚷道:“你也得聽我的話,皇上也聽我的話,大夥兒都得聽我的話。”小地牛連聲稱是。


    蒼鷹見小秋羊夾纏不清,懶得理她,問道:“隋唐兄,你怎地不迴離洞寨,反而在這兒與石豪派打起來了?”


    張隋唐臉皮一紅,大覺窘迫,原來他迴到離洞寨後,嚴防許久,不見石豪派前來,故而領軍出戰,想要埋伏敵人,豈料反而被敵人反將一軍,他先前對石豪派輕視至極,隻道他們僅知死守,不通攻勢,滿擬將敵人打得落花流水,可一交上手,才知石豪派各個兒身手不凡,兵器嫻熟,行軍布陣也技高半疇,若不是蒼鷹他們及時趕到,他想必已然一敗塗地。


    趙盛從石牛群中走過,說道:“張大哥,咱們將這些俘虜帶迴離洞寨,嚴加審問。”言語中自有一股威嚴,張隋唐忙道:“是,是,公子所言甚是。”忙讓人將石豪派降兵敗將綁了,押迴離洞寨。


    來到寨中,章斧山、雪冰寒等人迎了上來,見到趙盛、蒼鷹、秋羊等人,盡皆大喜,章斧山與雪冰寒沒能保護趙盛周全,深為自責,趙盛也不以為意,反而說道:“我這叫因禍得福,如我不被石豪派綁走,也不會得了這許多好處。”眾人這才放寬了心。


    蒼鷹向眾人說了山穀中奇遇,隻隱去趙盛與德皇後慘遭淩·虐之事,德皇後滿腔委屈,可趙盛卻連聲喝止,不讓她多說,德皇後無可奈何,唯有苦苦忍耐,神情頗為苦悶。


    雪冰寒聽蒼鷹殺了一頭巨牛妖怪,歎道:“貧道這道士的手藝,全被大哥你搶過去啦。以後旁人要捉妖降魔,全數來找大哥你,貧道可半點生意沒有。”


    蒼鷹說道:“咱倆還分什麽彼此?你以後家中揭不開鍋,大哥吃什麽,決計短不了你。”雪冰寒惡習發作,想要說道:“你身上有何物件可吃?”但往周圍一瞧,實在開不了口,隻得抿緊嘴唇。


    趙盛道:“將石豪派的降將押上來,我要好好審他一審。”


    士兵將那人押至,趙盛見此人麵容,正是那仇暢老兒,想起他對自己妻子所做獸·行,更是怒不可遏,取出匕首,二話不說,斬斷仇暢一根手指,仇暢哇哇慘叫,死命求饒,說道:“手下留情,皇上手下留情,我願投降,我什麽都說出來。”


    小地牛角兒見他叫的淒慘,倍感喜悅,說道:“皇上,讓我殺了他,這老兒嘴裏總對我娘不清不楚。”其實這仇暢認定馨兒舉止不端,為人放·蕩,不守婦道,而他本是輕·浮好·色之徒,常常趁仇樂不察,糾纏馨兒,屢次毆打小地牛,雖未曾逾矩,但小地牛恨不得生食其肉。


    趙盛道:“也不忙於一時!”不想讓此人說出辱及妻子之事,正猶豫間,張隋唐道:“我鑄劍火鋪平素對你們石豪派頗為隱忍,你殺我師兄,我也不來找你們報仇,你們為何喪心病狂,竟要置我鑄劍火鋪於死地?”


    仇暢愁眉苦臉,說道:“咱們得到消息,知你們受石牛襲擊,自顧不暇,死傷慘重,我娘又怕你們收留了那前朝王子,有此良機,怎能錯失?但我仇暢曾竭力反對,費心阻止,可惜人微言輕,他們也不采納。”


    張隋唐冷冷說道:“你小子本事倒不小,咱們鑄劍火鋪之事,倒也知道的清楚,這幾仗打得咱們受損不小,可吃足了苦頭。”


    仇暢連聲道:“咱們祖宗傳下來的兵法,確實非同小可。”見張隋唐臉色不善,又道:“不過這位大人神通廣大,竟能驅使石牛,我仇暢從今往後,萬萬不敢對與鑄劍火鋪作對。”


    雪冰寒問道:“你們石豪派中有一位高手,擅長易容之術,武功高的出奇,他又是何人?”


    仇暢奇道:“咱們派中並無這樣的人物。”


    德皇後急於自證清白,大聲道:“那人將我與皇上擄走,關在一處山洞之中,你....你當時也在場。你還開口說話來著.....我要你說出當時情形,你告訴皇上,我並沒有...”(未完待續。)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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