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a300_4();那千血神劍到了迫雨手中,不顯山不露水,斬在地上,隻留下一道淡淡劃痕,果然並不異常鋒銳。鬼魅問道:“這柄劍怎地一下子變得如此不濟了?”


    蒼鷹說道:“據傳此劍在世間流轉數百年,每傷一人,必飲其血,納其怒,引其怨,長年累月下來,越來越鋒利,獨孤劍魔曾以此劍斬殺千人,令敵人聞風喪膽,見他如見魔鬼一般。但那劍魔以此劍窮兇極惡,不願再用,故而將它收於藏劍塚之內,卻不知為何又到了此處。而迫雨兄弟以寒冰內力將其封住,它氣焰受挫,暫時潛伏,但不過是稍稍打盹,若感應到迫雨心念軟弱,立時又神氣活現起來啦。”


    鬼魅急道:“這柄劍如此兇險,你為何要把它交給迫雨,那豈不是害了他麽?”


    蒼鷹笑道:“放心,放心。這劍雖不如何乖巧聽話,此乃血劍,天生怯寒,迫雨每天隻要花一個時辰,催寒冰真氣罩於其上,它昏昏欲睡,懶得動彈,迫雨也不必太過擔心。若它遇上危難,聞到血腥氣味兒,聽到殺戮之聲,便會醒轉過來,成為天下數一數二的神兵利刃。”


    迫雨皺眉道:“鵬遠大哥,若此劍被我神劍宗師長知悉,要我呈上,我不可抗命,這柄劍從此便由神劍宗掌管,你藏劍塚豈不會因此責罰你麽?”


    蒼鷹說道:“劍與劍客,分分合合,不過是緣分一場,我...我藏劍塚的門人,從不將門中寶劍看得太重,得之歡喜,失之豁然,你神劍宗若真能駕馭住這柄害人的妖劍,盡管拿去無妨。”他其實並非藏劍塚門人,如此慷他人之慨。卻又說的頭頭是道,句句在理,連自己都覺得自己臉皮之厚,舌牙伶俐,也算得上當世一絕。


    九狐、鬼魅、迫雨想起先前那恐怖絕倫的紅布人,猶然驚魂未定,九狐又問道:“但那劍法神乎其神,神秘莫測的怪人,又跑到哪兒去了?莫非他是這千血神劍招來的妖怪麽?”


    蒼鷹說道:“那定是這千血神劍上代主人的化身。”他將那紅布撿起,鬼魅、九狐尖叫一聲。退開幾步,齊聲道:“快把它燒了,危險的緊!”


    蒼鷹哈哈大笑,說道:“這卷紅布,隻怕是千血主人所留。千血劍身內附有無窮無盡的鮮血,殺氣留存在上頭,這千血雖然兇惡,但也頗念舊情,被主人遺留在此。百無聊賴之下,便將殺氣幻化做人形,陪伴於它,讓它能隨意行動。屠殺取樂。這其實也是一門精微奧妙的功夫,喚作血肉縱控念,獨孤劍魔鑄造此劍之時,或許受高人指點。方能一舉成功。”


    迫雨恍然大悟道:“難怪那紅布人難以殺死,原來它不過是千血的附庸,隻要千血留在世上。紅布人隨時能重現人間。”


    蒼鷹說道:“你若能哄得千血聽話,這紅布人自也成了你的跟班,隨你差遣,赴湯蹈火。”


    九狐聽聞這等妖邪怪事,麵無人色,低聲道:“原來....原來世上真有這等奇物。”想起自己淒涼身世,更是黯然神傷。


    另三人經曆了一場大戰,都累得鬆垮垮,四肢軟綿綿的,提不起半分勁力,但身在這懸崖邊上,下方一片漆黑,深遠無邊,不免有遠離之意。蒼鷹讓他們稍稍休息片刻,隨後攀岩而上,迴到草地,摘取果實果腹,養足精神,蒼鷹說道:“當務之急,咱們得從這陰曹地府中找路出去。那血玉女童定然氣急敗壞,四處搜尋咱們,可咱們隻要小心一些,也不必太過忌憚於她,若她當真不依不饒,咱們便來個除惡需盡,不留後患。”


    鬼魅歎道:“那女娃娃也是個可憐人,聽其餘村婦所言,這血杉樹外五十八方村落中的男人,各個兒都罪該萬死。”


    迫雨偷偷望向鬼魅,向蒼鷹做了個鬼臉,提醒他鬼魅若再度發瘋,那可大事不妙,蒼鷹心領神會,吐吐舌頭,露出無奈的表情。


    鬼魅奇道:“你們兩個,在那裏鬼鬼祟祟的比劃什麽?”


    迫雨慌忙搖頭道:“咱們在....在說你言之有理,讓人佩服。”


    鬼魅眼珠一轉,笑道:“你也和我想的一般麽?嗯,這世上男人,多半好色貪婪,也不是好東西,血玉女童的手段雖然嚴厲了些,卻也不能說是錯了。”


    蒼鷹怒道:“老子可不好色,更不貪婪,你怎能如此一概而論?”


    鬼魅輕笑一聲,搶白道:“我對你所知不多,怎知你表裏如一,並無不良行徑?況且我說是多半男人該死,鵬遠大哥,隻怕並非這一類人。”


    蒼鷹唿喊道:“什麽叫‘隻怕’並非此輩?老子還說,你這丫頭‘隻怕’並非浪.蕩風.流的女人呢!”


    鬼魅尚未答話,迫雨忙道:“鵬遠大哥,你如此說鬼魅姑娘可有些不妥,她豪俠爽快,乃是一位難得的女英雄。”鬼魅聽迫雨替她說話,心裏甜滋滋的,雙腿並攏,偷眼望向迫雨,抿嘴微笑,一時無言。


    蒼鷹朝迫雨一瞧,又向鬼魅一望,頓時擠眉弄眼,歡喜的抓耳撓腮,怪聲怪氣的歡唿一聲,說道:“原來她是一位‘豪爽的女英雄’,對旁人兇惡狠毒,辣手摧花,如同綠林豪傑,對你迫雨公子,卻是溫柔體貼,軟言輕語,自然大大的不同了,九狐姑娘,你說我講得有沒有道理?”


    九狐有心撮合鬼魅與迫雨,嘻嘻笑道:“鵬遠大哥,你當時又不在場,怎地將剛剛情形說的活靈活現,仿佛親眼瞧見一般?”


    蒼鷹肅顏靜誌,眉宇奸猾,仿佛妖言惑眾的江湖術士,拍手說道:“在下見此二人眉目傳情、笑得如同兩個傻瓜,掐指一算,便知其中蹊蹺所在。隻怕是女子動了春心,男兒想要娶親,趁著此間機會大好,不如我二人知趣退開,讓他們倆,燒的越旺越紅,煮一碗又香又甜的熟飯。”


    鬼魅聽蒼鷹與九狐一搭一檔,言語愈發輕薄荒唐,但她卻說不出的舒服受用,悄悄望向迫雨,眼中秋波流轉,隻要迫雨使一個眼色,她定會大著膽子,依偎到迫雨懷中,哪怕九狐蒼鷹再如何取笑,她也置之不理。


    迫雨聽九狐之言,似真將自己與鬼魅當做一對,情急之下,連忙說道:“鵬遠大哥,你別胡說,鬼魅姑娘與我清清白白,都不曾有此念頭。你再這麽胡說下去,有損鬼魅姑娘名聲,那可極為不妥了。”


    鬼魅本沉浸在幸福期許之中,聞言身子一顫,心中羞怒,轉過頭去,淚水險些奪眶而出。她雖看看似舉止輕.浮,嬉笑不忌,但身為殺手,對男女之情自來避而遠之,以免擾亂心情,誤了大事,此刻情竇初開,動了真心,豈料這迫雨竟如此決絕,將與自己的關係撇的幹幹淨淨,怎能不因而傷心苦痛?


    蒼鷹與九狐也大為尷尬,局麵驟冷如冰,九狐秀眉微蹙,想到:“莫非這迫雨真對我念念不忘?這可奇了。”雖對鬼魅稍覺愧疚,但想起這迫雨武功不在九嬰之下,如能為己所用,可是求之不得之事。


    蒼鷹咳嗽一聲,佯怒道:“迫雨兄弟,你這王.八羔子,你看看鬼魅姑娘如此人品才貌,你都瞧不上眼麽?莫非你小子其實瞧上老子了?既然如此,來來來,咱倆到樹後好好說些體貼話去!”他見場麵太僵,便拿出逗趣損人的本事,糊弄一番,蒙混過去,讓鬼魅不至於哭哭啼啼、惹人鬧心。


    迫雨見他真動手來抱,嚇得不輕,頭搖得如撥浪鼓一般,九狐大笑起來,在一旁起哄,鬼魅見兩人鬧得不像話,心情果然稍稍好轉,體內九鼎劍法的邪火湧上,她連忙收攝心神,運靜心裂序心法,散去真氣,這才平靜下來。


    四人養足精力,繼續進發,來到千血神劍原先所在山崖,繼續向上,繞了一段路,果然流水潺潺,微染橙黃,蒼鷹喜道:“這不是找到路出去了麽?”


    沿溪水走了一會兒,地上仰躺著一具屍骨,衣衫被水氣腐蝕,已然爛的不成模樣,一身白骨稍呈血色,保存完好。


    鬼魅握緊短劍,想起紅布怪人,心生謹慎,說道:“當心這屍骨也有古怪!”


    蒼鷹說道:“瞧你這窩囊模樣,可是快嚇出尿來了?鬼劍門之人,到底比我藏劍塚遜了一籌。”他最受不了旁人鬱悶憋氣,故而不時以激將法逗她吵嘴,令她恢複元氣。


    鬼魅微微一笑,說道:“鵬遠大哥,自然是膽大心細,很是了得,若大哥當真無畏,不如走近瞧瞧這屍首境況?”


    蒼鷹笑道:“這有何難?”卻當真怕在這屍骨活轉過來,啃咬自己血肉,那可就晦氣至極了,他遠遠繞著屍骨轉了一圈,見它身上骨骼多處折斷,顯然經曆過一番惡鬥,說道:“此人看似是位武林高手,但臨死之時,卻未能盤膝而坐,死的瀟瀟灑灑,如此仰躺,未免太過窩囊,毫無英雄氣概,比之我鵬遠,自然遜了一籌。”


    鬼魅笑罵道:“你比我鬼劍門勝了一籌,比這屍體也是勝了一籌,當真自吹自擂,沒羞沒臊。人家已經死了,你還指摘人家躺的模樣不好,這屍體若當真還魂,不啃掉你一兩根手指頭,那可真沒天理了。”


    蒼鷹哼哼兩聲,繼續遙遙觀望,鬼魅突然飛起一腳,揣在蒼鷹屁股上,將他踢了個踉蹌,蒼鷹“哎呦”一聲,摔在屍骨近處,嚇得嗷嗷亂叫,另三人見他如此狼狽,無不莞爾歡笑,心中再無半分恐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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