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鷹翻身而起,精神抖擻,暗想:“那詠洪老頭快要成精了,與我打得這般激烈,居然尚有餘力。他神劍宗這采.陰補.陽的功夫,果然練得出神入化,難怪要捉那兩個女子迴去。我得快些迴去瞧瞧,若丹鳳分舵的兄弟吃了虧,我可得替他們做主。”


    他辨明路徑,就此啟程,奔行約莫三裏地,忽聞不遠處有兩人交談,聽聲音似是兩位女子,他心中一動,躲在一棵大樹之上,偷聽兩人說話。


    二女正是先前被神劍宗追殺之人,此時正坐在一小溪邊靜養,其中一女子說道:“姐姐,剛剛好生危險,為何那神劍宗要與咱們為難?”


    另一女子搖頭道:“我怎地知道?當真莫名其妙之至,不過也真是不巧,我....我運功走岔了經脈,內力不穩,無法相抗。怎地你也....”


    先前說話的那女子垂頭道:“我....我來了月事,不便動武,唉,當真危險,我陪你來此見他,本就是充當護衛,誰知事到臨頭,反而派不上用場。”


    那姐姐笑道:“你可要在此換衣?我幫你把那髒褲子洗洗吧。”


    那來月事的女子窘迫道:“不必了,這荒郊野嶺的,我....我們還是找一間客棧,再更換不遲,況且我是你下屬,怎能勞你幫手?”


    那姐姐嘻嘻一笑,說道:“那晚咱們在池中洗浴,我還幫你擦過身子呢,又有什麽好害羞的?妹妹身子好生漂亮,我看得都有一絲心動呢,不知可有意中人了沒有?”


    蒼鷹在一旁偷聽,隻覺大觸黴頭,羞得老臉通紅,暗罵道:“老子幹什麽事不好。非得偷聽她們女子交談?不過不知者不罪,鬼才知道她們會聊這等話頭。”


    那妹妹擺手道:“江湖上的男人,一個個討厭俗氣的緊,不是虛情假意,便是癡情發呆,我是半個也看不上的。”


    那姐姐眨眨眼,笑道:“但你先前看那鸚鵡劍鵬遠的眼神,可著實有幾分古怪,你老實交代,可是看上了這位英雄好漢?”


    妹妹急道:“我早已過了思.春年紀啦。又怎會瞧上此人?不過....不過他與我頗有淵源,我以前曾蒙他恩惠,今天一見,他沒認出我來,不過倒又救了我一次。”


    姐姐點頭道:“不錯,他們江龍幫倒也講義氣,替咱們擋災解難,不顧安危。尤其是那位寒冰劍雪道長,一手劍法神秘莫測。真打鬥起來,身手未必在你我之下,咱們可欠他們不少恩情。唉,今日事出無奈。不能以真麵目示人,倒有些心裏難安了。我看不如妹妹你去與那鸚鵡劍敘敘舊,談談情,對他稍假辭色。讓他高興高興,也算是一場報答。”


    妹妹也不害羞,哈哈大笑。說道:“我曾對這鸚鵡劍眉目傳情、甜言蜜語,此人冷淡的緊,虛偽得緊,連正眼都不瞧我,拋下我匆匆離去,我是拿他沒什麽辦法。姐姐美貌遠勝於我,性子溫柔,在江湖上大大有名,不如由姐姐施展勾魂手段,讓這鸚鵡劍對你死心塌地,乖乖投誠。他手持兩柄神劍,功夫之高,猶勝於我,那時咱們又多了一員猛將,可稍稍彌補三年前的損失。”


    蒼鷹隻覺這兩人聲音熟悉,那妹妹與自己交情不淺,可他這幾年來在江湖上結交的人成百上千,五花八門,一時也想不起來她們是誰,又想:“老子何嚐招惹過這對姐妹花了?居然拿老子大開玩笑。”


    那二女又說了些玩笑話,蒼鷹聽她們說要去見一人,似乎是這姐姐的情郎,身份極為尊貴,蒼鷹愈發納悶兒,但掛念雪冰寒與香兒安危,巧施輕功,從樹上溜下,躡手躡腳地跑開了,也是他偷聽竊聞之術千錘百煉,窺探陰.私也百發百中,不曾被人逮住,此刻悄然離去,不留蹤跡,那二女自是絲毫不覺。


    他迴到丹鳳鎮上,順著暗號,找到一處大宅,門前掛著燈籠,有十多位漢子在門前守著,蒼鷹走上前去,報上名號,眾人急忙引他入內,他走入院子,隻見地上躺滿屍首,將近有五十多人。奎老者等人神情惱恨,牙咬的如怒狼恨虎一般,雪冰寒與香兒見蒼鷹返迴,身上多處染血,上前關切詢問,蒼鷹昂首朗聲道:“區區一采.陰補.陽的老妖怪,自然不是我鸚鵡雙劍的對手。”


    奎老者等人喜道:“你將那老妖怪宰了?”


    蒼鷹說道:“我倆大戰千招,不分勝負,他知難而退,說來還是我稍勝一籌。”


    除雪冰寒與香兒之外,眾人嘴上應承,心中自然不信,都想:“那老妖怪如此厲害,咱們五十位好手一擁而上,被他盡數殺了,不費吹灰之力,當世之中,又有誰能是他對手?隻怕這鸚鵡劍真有機關陷阱,令那老怪知難而退了吧。”


    此時有人來報,說尹舵主傷情反複,隻怕熬不過今夜,眾人紛紛驚唿,奎老者喊道:“那大夫呢?大夫去哪兒了?”


    一幫眾說道:“奎老,你將那大夫痛罵幾句,將他轟出門去,你可是忘了?如今他說什麽也不會來啦。”


    奎老者怒道:“那郎中如此精瘦,神情奸猾,定然不是好人,居然一開口便是三貫診金,豈不是趁人之危,來占咱們便宜?”


    蒼鷹與雪冰寒心想:“這等窮鄉僻壤,又是救命之事,三貫診金,半點不貴。這奎老者不是傻子,其中定有隱情。”雪冰寒察言觀色,見這奎老者雖叫的響亮,但眼神卻頗為激動,登時醒悟過來:“若這尹舵主一死,丹鳳分舵便會多出一位奎舵主來,既有這等好事,這奎舵主自然要省些銀子,為將來好好打算一番了。”


    香兒忽然道:“我或有法子,能救尹舵主一命。”她想起自己身有異香,剪下頭發,在熱水中煎熬,或能有奇效。


    奎老者嚇了一跳,忙道:“秋香姑娘,尹舵主受傷太重,便是有靈丹妙藥,隻怕也救不活了,即便能夠救活,將來也必留下極大隱患,便是從此淪為癡呆、半身不遂,也非奇事。咱們還是省些麻煩,讓尹舵主好好上路吧。他在咱們丹鳳鎮上作威作福,吃香喝辣的,這一生過得也算不錯了。”


    其餘幫眾多半知道奎老者心思,思忖尹舵主多半難活,擔憂將來前景,心中忐忑,不敢出言反對。唯獨尹舵主的兒子大聲道:“姑娘若真能救我爹爹一命,我丹鳳分舵上下兩百兄弟,定對姑娘死心塌地,感恩戴德。”


    奎老者嘿嘿笑道:“鐵豪侄兒,你這一片孝心,咱們人人知曉,其實大夥兒誰不想救尹舵主?但世事無常,天命難違,尹舵主遭逢此劫,也是天意....”


    雪冰寒笑道:“說不定是老天爺先禍後福,故意考驗尹舵主福氣呢。香兒,你去試試吧,若救得迴來,說不定尹舵主醒來之後一高興,所有兄弟都有重賞呢。”


    奎老者見雪冰寒發話,心中雖急,對她也不敢反對,又知尹舵主傷勢太重,這姑娘小小年紀,怎能有這等起死迴生的本事?當下也不阻攔,任由尹鐵豪將香兒引入裏屋。


    隻見一黑臉白須的老頭躺在床上,嘴唇發白,氣息奄奄,模樣淒慘至極,香兒裝模作樣,探了探尹舵主脈搏,心中一動,潛運內力,身子發熱,蒼鷹聞到屋內暗香湧動,身心愜意,心想:“這神農天香神力本就是驅邪定神之法,香兒經曆那一場劫難,反而大受啟發,香氣效用大增,說不定真能將這尹舵主救迴來。”旁人雖聞不到香味兒,但悄然之間,都覺這屋內極為舒適,不知不覺便神魂顛倒,心醉神迷。


    尹舵主本已垂死,此刻睜開眼來,望著眼前眾人,低聲道:“你們...你們都來了。”尹鐵豪歡天喜地的叫了一聲,喊道:“爹爹,爹爹,咱們找到一位醫術如神的姑娘,她定會治好你的傷勢。”


    奎老者搶上一步,說道:“舵主,你老人家剛剛蘇醒,亟需休息,咱們這就出去,也不打擾你老人家了。”又對香兒說道:“秋香姑娘,咱們先出去吧,舵主剛剛轉醒,傷勢好轉,正需要靜養。我老奎正要請諸位上酒樓喝酒,算是向幾位恩人道謝。”他見香兒不過診脈片刻,尹舵主便已醒來,隻道她內力精深,是以想將她就此騙開。


    蒼鷹喜道:“老奎,你這話可說到我心裏去了,這倆小丫頭酒量太差,跟來也沒什麽意思,來來來,咱倆兄弟去外頭好好喝上一杯,你叫來你酒樓中的相好姑娘相陪,咱倆找找樂子。”說罷架住奎老者,勾肩搭背,直朝外走去,奎老者隻覺蒼鷹一雙胳膊如鐵鑄一般,無論怎樣也掙脫不開,愁眉苦臉,連聲幹笑,被蒼鷹扯著遠遠走開。


    雪冰寒道:“香兒妹妹,我去替你煎藥,便依照你上次給我的藥方就成麽?”暗中搭上香兒肩膀,以陰勁兒一拂,折斷香兒一縷秀發,香兒笑道:“是是是,勞煩姐姐啦。”雪冰寒來到廚房,隨意找些蔬菜,添油加醋,將頭發放入其中,煮上一會兒,濾除雜質,迴房喂尹舵主服下。尹舵主服藥之後,嘴唇紅潤,力氣漸複,說話時更為流暢,毫無吃力之態。其餘幫眾本就對奎老者不服,見狀無不大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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