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鷹等三人翻過雪山、鑽入密林,按轡徐行,有一日來到一座小鎮,喚作雲鎮,果然薄霧繚繞,目不見二十丈,如在白雲之中,鎮上有一客棧,三人要了兩間大房,又到樓下飲酒,卻見一群苗人坐在一塊兒,一少女見到蒼鷹等人,驀地喊道:“你....你可是香兒姐姐?”


    香兒驚唿:“你是....你是依米妹妹?你怎地會來這裏?”


    依米笑道:“我與教主姐姐兵分兩路,她迴教中繼任教主之位,我帶人出來找尋那位蒼鷹哥哥,有些話要說,有些東西要給他。他人呢?你與他不在一塊兒麽?”


    香兒忍住笑意,也不去看蒼鷹,奇道:“你那教主姐姐有什麽話要對他說?”


    依米抿嘴一笑,眼神中滿是調皮之色,說道:“教主姐姐隻讓我告訴蒼鷹哥哥一人,那些話太也羞人,我一小丫頭,可說不出口來。”


    雪冰寒留上了神,也湊了過來,奇道:“這位小妹妹,咱們做女人的,就要有女人的樣子,你若隱瞞不說,攪了咱們探聽私密的興致,那可大大不妥了。”


    依米驚覺大有道理,她本也極想透露,剛剛不過是賣個關子,吊人胃口罷了,她紅著臉道:“這位道長,你若不怕聽了煩心,我便說出來啦。教主姐姐說:‘那天他們兩人光著身子抱在一塊兒,就差一點兒便成了夫妻,她當時退縮,現下好生後悔,若蒼鷹哥哥有此心意,大可隨時駕臨,教主姐姐甘為奴婢,好生伺候於他。’”


    雪冰寒仰天打了個哈哈,朝蒼鷹瞪了一眼,見此人抱頭聳肩,正在一旁裝死。倒也並不生氣,心想:“這位仁兄居然開竅,去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那貧道豈不是也大有機會?哎呦!不對。貧道與他朝夕相對,容貌又對他胃口,萬一這人獸爪子摸上來,貧道豈不得糟糕?”一時滿腦子香.豔畫麵,片刻竊喜。片刻驚魂。


    香兒則大為嫉恨,怒道:“這蒼鷹當真荒唐無恥!怎能背著我.....們去做這等事情?”


    依米笑道:“那是他們大人的事情,我可不想摻和,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嘛,他在咱們蠱毒教失落了兩柄寶劍,教主讓我轉手交給他。”


    香兒心念一動,說道:“我要去一個地方,說不定碰得到他,你若信得過我,便由我交給他如何?”


    依米與香兒同甘共苦過了。雖隻不過短短半天時光,但神交識會,如同數年,感情卻極為深厚。她雖想見見蒼鷹,但她剛剛升任聖女,教中事務繁忙,越早迴去越好,更何況這兩柄劍大有玄機,常人難以駕馭,隻怕唯有蒼鷹能運用自如。便道:“既然如此,我這便算交了差啦,香兒姐姐,你可千萬要將這東西交還給蒼鷹哥哥。”


    香兒笑道:“咱倆這般交情。你還放心不下麽?放心,老姐我若不把劍還給蒼鷹,罰我這輩子嫁不出去!”她與蒼鷹相處久了,舉止中自也沾上了蒼鷹的豪氣。


    依米吐吐舌頭,說道:“好重的誓。”兩人緊緊相擁道別,依米便率眾離去了。


    香兒待她們走遠。取過裹布,在蒼鷹麵前一坐,連聲哼哼,說道:“師父!你相好的小妹子走啦。”


    蒼鷹抬起頭來,滿臉窘迫,說道:“老子哪兒來的相好?你可別憑空汙人清白。”


    雪冰寒笑道:“你與那蠱毒教教主‘光著身子抱在一塊兒,險些成了夫妻’,此事可是空穴來風?旁人捏造言語,誣陷於你麽?”


    蒼鷹拍桌怒道:“老子生平有病,喜歡光著屁股睡覺,當時天冷的要命,莫說進來的是石楠,就算進來的是陶蛇,老子也剝光他衣服,摟著他睡一覺再說。”


    雪冰寒捧腹大笑,幾乎喘不過氣來,險些一頭栽到桌下,香兒勉強擺出怒容,但苦憋笑意,一時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才道:“你這厚臉皮的師父,哼哼,算啦,反正...嘻嘻....反正也沒真犯淫.戒,這兩柄劍你拿迴去吧。”她雖說的是警示之言,但一開口便忍不住笑,一句話說的嘻嘻哈哈,毫不嚴肅。


    蒼鷹嘴裏碎碎說道:“這世道真不對頭,徒兒管師父,管得比老娘還嚴。”將劍取迴,隻見一金一黑,完好無損,不禁大感欣慰。


    香兒微微臉紅,說道:“我是關心你,這才緊緊管你呢。”她年紀雖幼,但此時暗懷心事,不管不顧,搶過蒼鷹酒碗,一飲而盡,才覺好過了些。


    雪冰寒何等機靈,登時便瞧出香兒心意,她雖對蒼鷹鍾情,但心胸坦蕩,俗事不擾,見香兒喜歡蒼鷹,隻覺驚訝,卻不煩惱,又暗暗好笑:“我這大哥若知道實情,非得嚇成癲子不可,唉,少女思.春,乃人之常情。罷了,待貧道靜觀其變,見機行事吧。”


    三人在客棧住了一晚,次日一早,又朝東北進發,恰逢雲南民變,路上多有變故,但段興智早已被俘,起義軍軍心不齊,而鐵穆耳運兵頗有章法,短短一月便將叛軍打得潰敗而逃,鐵穆耳聽了江堂王妃之言,報上戰況,將叛軍數量誇大數倍,又請文士捉刀寫文,捏造些曲折故事,忽必烈聞言大喜,對鐵穆耳多有鼓勵嘉獎。


    蒼鷹等三人於此節自然不知,路上偶遇流寇,三人功夫皆高,隨手便打發了,除此之外,返程倒也算太平,這一日又迴到貴州,蒼鷹滿臉雀躍,說道:“既然來到貴州,咱們又不忙著迴去,不如去帝台山走一遭,見見我那燕然兄弟,這小子據說龍精虎猛,欲.求不滿,沒羞沒臊之下,韓姑娘已懷上兒子,沒多久便要生產,咱們跑去,可討幾杯酒喝。”


    雪冰寒聽他將傳宗接代之事說的下.流不堪,隻覺有趣,裝傻道:“蒼鷹哥哥,你說的這些話,我怎地一字不懂?這男人女人待在一塊兒,要怎地才能產下娃娃?”


    蒼鷹見她接話接的巧妙,也是大樂,說道:“雪道長,你說你挺淵博一人,怎地於此事一竅不通?我來告訴你該如何行事。”


    雪冰寒瞪大美目,神色茫然,果然正色傾聽,香兒紅了臉頰,知道蒼鷹說不出什麽好話來,卻也不想阻止。


    蒼鷹說道:“我欲與一女子養兒育女,須得與她獨處,兩人脫得光溜溜的,找一處寂靜無人,黑燈瞎火之地....”


    香兒怒道:“師父,你別和道長說這些事情成麽?”


    蒼鷹說道:“此乃人倫大道,不可不知。我也是苦心思索許久,方才幡然頓悟,融會貫通,你別打岔,聽我細細道來:那男子需吐出口水,與那女子口水相融合,隨後女子咽入腹中,不久便會懷胎,十月之後,便有子嗣。”


    雪冰寒登時一個激靈,高喊道:“蒼鷹哥哥學究天人,正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貧道蒙你指點,已不枉此生也!”


    香兒滿麵朱紅,嚷道:“你別聽他瞎說,不是這樣的!”


    蒼鷹與雪冰寒轉頭望他,說道:“不是如此,那實情又是如何?”


    香兒用力搖頭道:“我怎知道?反正不是如此!”


    蒼鷹哈哈大笑,說道:“你這小丫頭信口雌黃,指鹿為馬,委實不懂裝懂,賣弄學識。我教你個乖,下次遇上心儀男子,莫要吞他口水,以免....以免....”


    香兒大怒,飛腿朝蒼鷹踹去,蒼鷹任她踢打,反而愈發高興,三人一路吵鬧,轉向往四川境內而去。又行了數日,來到杉王林中,雪冰寒道:“此地據傳有一株血杉樹,乃天神之血澆灌而生,通天蓋地,實乃天地奇觀,這杉王林周遭多有城鎮,咱們既然來此,這血杉樹倒不可不看。”


    蒼鷹與香兒想起雲南中的樹海,不禁有些害怕,覺得這血杉樹未必非見不可,但轉念一想,這血杉樹便再真有險惡,未必比常軒的怪樹更可怖,隻要行事小心,也不會遇上危險。


    這杉王林旁三十裏外有一丹鳳鎮,鎮上有江龍幫分舵,蒼鷹說道:“在家靠堂主,出外吃舵主,咱們既然來了,便去會會同僚,攀攀交情,管上幾頓飯也是好的。”


    另兩人齊聲叫好,來到鎮上,來到市集,果然頗為繁榮,蒼鷹正在找尋江龍幫暗號,卻聽馬蹄騰騰,有一人催馬狂奔,蒼鷹迴身去看,隻見那人渾身浴血,幾乎伏在馬背上,大聲喊道:“去知會舵主!敵手厲害,兄弟們死傷慘重!”鎮民見狀,紛紛駭然,朝兩旁讓開。


    蒼鷹上前,在韁繩上一拉,內力到處,奔馬驟停,那人見蒼鷹這手單臂停馬的神功,眼神戒備,喊道:“你....你也是兇徒的同黨?我...我與你拚了!”


    蒼鷹喊道:“苦海匯江洋!舊月映天龍!”


    那人微微一愣,雪冰寒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上頭有龍過江,背麵寫著九江二字。那人苦思片刻,笑罵道:“奶奶的,我想不起來切口啦,你們可別騙我。”


    雪冰寒歎了口氣,知道江龍幫自從受段隱豹暗算之後,保密功夫做的十足,口令變得極為繁複,堂中有專人負責記憶掌管,等閑幫眾也記不清楚。她說道:“咱們是江龍幫九江堂的江潯八友,不知兄弟你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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