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毫不耽擱,沿通路徑直向上,周瀚海本擔心巨怪緊追不放,走的甚急,好在一路平安,趕路許久,終於鑽出洞來。◇↓


    隻見眼前人影晃動,層層金甲,許多侍衛湧了上來,空悟遁暗想:“皇上並不遮掩這寶庫之事,讓禦林軍全數進來了?如此也罷,禦林軍對皇上極為忠心,當不至於泄密。”


    趙盛怒喝道:“來人哪,把這奸賊給我綁了!”


    蒼鷹等人微覺吃驚,侍衛走了上來,將周瀚海手腳用鐵鏈綁了,摁倒在地,周瀚海一來功力耗盡,無力抗拒,二來不明事態,糊裏糊塗,三來也不願抗命不遵,被侍衛綁得嚴實緊密,難以動彈。蒼鷹、章斧山、空悟遁齊聲道:“皇上,你這是為何?”


    德皇後倚靠在趙盛懷中,眼神驚懼,偶爾望向周瀚海,立時挪開目光,身子瑟瑟發抖,淚盈而出。趙盛怒到極處,也不遮掩,喝道:“周瀚海,枉朕向來厚待於你,對你諸般無德無恥的行徑視而不見,你膽大妄為,居然敢...欺負...欺負德兒!”


    周瀚海嚇得不輕,急道:“皇上,微臣哪裏....哪裏敢對皇後娘娘無禮?”


    德皇後尖聲道:“便是這惡人!他....他脫我衣衫,伸手....伸手在我身上...”說到激動處,登時淚如雨下,聲音斷續,難以為繼。


    蒼鷹說道:“皇上,此事或有誤會,皇後娘娘受驚過度,隻怕不知事情始末。”


    趙盛怒道:“好大膽!你是說我的德兒信口胡言麽?此賊早有前科,乃朕親眼所見,一時不查,便又故技重施,重操舊惡!”


    空悟遁卻頃刻間若有所悟:這德皇後出生大家閨秀。名門望族,貴為皇後之尊,豈能讓怪物汙了身子?哪怕稍有觸碰,也是奇恥大辱。她逃脫之後,迴思此事,或許隻記得大概,或許全不記得,又或許記得清清楚楚,但她心中惶急,不敢說是怪物對自己下手。便一股腦將髒水潑給周瀚海。


    空悟遁所料不錯,周瀚海在軍中素有風流之名,德皇後也頗有耳聞,她遭受劫難,脫險醒轉之後,驚駭之餘,思索前因後果,越想越是對路:這周瀚海將那怪物殺死,見自己昏迷不醒。動了歪念,便對自己動手動腳,上下親吻。以此人性子,對他而言。可謂自然而然,熟門熟路之事。於是趙盛問她情形,她便口口聲聲指責周瀚海無禮,趙盛火冒三丈。什麽都顧不上了,便將禦林軍叫來拿人。


    蒼鷹還要相勸,趙盛大聲道:“此事情形如何。暫且不談,德兒受了驚嚇,我先送她迴去休息。”


    蒼鷹心想:“與其當眾頂撞,不如等小盛怒氣消退,再做打算。周老兄皮粗肉厚,功夫極強,稍稍關上兩天,也沒什麽大礙。”章斧山、空悟遁也拿的都是這個主意,小聲寬慰周瀚海幾句。周瀚海垂頭喪氣,卻不信趙盛真會處罰自己,故而並不喊冤。趙盛命禦林軍將周瀚海帶走,關入大牢,嚴密看守,以防他用神功掙脫,就此逃跑。


    章斧山又派人搬來厚重石塊,砌起一麵牢固堅實的牆壁,暫且將那大洞堵死。但這秋羊如此兇惡,若留在此處,終不是長久之計。


    空悟遁找來兩位賢臣,一位叫雄儒,一位叫巍文,這兩人都有雄才大略,為人清廉剛正,是他舉薦給趙盛,掌管財政要事,他命這二人率將士清點財物,記錄清單,依照軍中名冊,定下犒賞製度,隨後傳令下去,全軍歡唿雀躍,熱情高漲,一時人人都稱頌趙盛的慷慨仁義,也大大誇讚空悟遁足智多謀。


    蒼鷹從寶庫中出來,與雪冰寒、莫憂、香兒碰麵,段玉水傷勢太重,暫且還起不了床,是以並未跟隨莫憂。蒼鷹將寶庫中所見所聞說了,莫憂笑道:“這位周老哥多行不義,終究難逃一劫。他膽子也忒大了,這皇後的鳳體,豈是他能隨意觸碰的?”


    香兒也笑道:“讓他吃些苦頭,他才能長記性哪。”


    蒼鷹搖頭道:“這迴可真是大大的冤枉,周瀚海並非無腦笨蛋,禽.獸之性,當時身處險境,怎能還有這等香豔心思?”


    莫憂笑道:“你彼時又不在場,怎知他有沒有動手動腳,上下摸索?換做是你,隻怕手腳一刻不停,把皇後娘娘摸得魂飛天外,心有所屬。”


    蒼鷹怒道:“老子又不是你這等風流胡鬧的公子哥兒,豈能坐懷而亂?”


    莫憂心頭驀地湧起自傷之情,暗想:“他....他總以為我是男子,連那蒼鷹也是一般。可我早就...早就大不相同了。唉,如今可真是騎虎難下,覆水難收,我若改口自稱女子,隻怕有無數人會笑話於我,更有人會斥責我滿口妄言,這...這可如何是好?莫非我真的要一直女扮男裝,自欺欺人麽?”她乃非男非女之軀,除非再戀上女子,經數年轉化,方可再變為男兒身,但她心中冷漠無情,如何會再度對女子傾心?


    莫憂正在發愁,雪冰寒道:“周瀚海處境大為不妙。”


    蒼鷹奇道:“為何不妙?難不成小皇帝還會殺他的頭麽?”


    雪冰寒道:“我在軍中待了數月,見周瀚海自高自大,貪戀女色,頗不得人心,隻有少數軍官對他心服。他這天下兵馬大將軍的官職,乃空悟遁一力擁護,但他嫉妒空悟遁深得皇上信任,反而對空悟遁多有刁難。而他位高權重,越漸離、越伏流、馬馭等大臣對他虎視眈眈,暗中嫉恨,早就覬覦其位。如今小皇帝在氣頭上,空悟遁分身乏術,無法相勸,而皇帝身邊多是周瀚海之敵,自來涉及政爭,唯有你死我活...”


    蒼鷹吃了一驚,說道:“他們會攛掇小皇帝殺了周瀚海?”他心知雪冰寒所言非虛,昔日他身處江湖之中,所見爭權奪利之舉亦不在少數,雪蓮派初具規模,但也稍有端倪,而在仙劍派、鬼劍門中則屢見不鮮。他雖無意牽涉在內,但耳濡目染,總是暗暗提防,此刻雪冰寒解析形勢,蒼鷹頃刻間便明白過來。


    他問道:“那如今咱們又該如何應對?”


    莫憂道:“這周瀚海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犯不著為他冒險。咱們靜觀其變吧,若皇上一心殺他,那是活該他倒黴,若是皇上饒他性命,也與咱們江龍幫無關。”


    雪冰寒與蒼鷹互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瞧見不忿之意,雪冰寒斟酌道:“若周瀚海作惡被擒,倒也罷了,但他這迴明明有功,乃是俠義之舉。若含冤而死,那可...可大大的不對頭。”


    蒼鷹歎道:“老子生平見不得這等不平之事,這位周老弟,唉,罷了,莫憂說的不錯,咱們靜觀其變,袖手旁觀吧。”心中卻想:“若小盛真要殺救命恩人,說不得,老子唯有闖牢房,劫囚犯,救這周老弟一把。”


    雪冰寒也不言語,目光甚是鎮定,又東拉西扯的說起閑話來,蒼鷹心知這位姑娘性子剛正,自來俠義為先,此刻避而不談,其實早已成竹在胸,稍後必有分曉,他隻要依計行事,救人應當不難。


    ....


    果然如雪冰寒所料,趙盛扶德皇後迴到寢宮,照顧她睡下,越漸離前來覲見,德皇後哭泣道:“爺爺,爺爺,孫女不幸,險些遭奸人侮辱,有損清白。”


    越漸離早聽越伏流說過此事,心想:“這周瀚海膽大包天,不知死活,這兵馬總帥之位,逃不出我那伏流孩兒的手掌心。”麵露怒容,跪倒在地,說道:“皇上英明,還請皇上替老臣一家做主,還老臣一個公道。”


    趙盛心下雖恨周瀚海,但此時稍稍冷靜,說道:“不知漸離爺爺要怎樣的公道?”越漸離乃德皇後祖父,他從小便叫越漸離為漸離爺爺,此刻身為國君,亦不改口。


    越漸離磕頭道:“老臣軟弱無能,唯有對皇上忠心而已,比不上那惡人武功高強,掌管兵馬大權,一唿百諾,橫行霸道,平素隻能忍讓。但如今....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此賊若就此脫困,隻怕愈發驕縱狂妄,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裏。老臣一家,更是受他遷怒,隻怕死無葬身之地了。”


    趙盛大驚,他親眼見過周瀚海的功夫,隻道他世上罕逢敵手,心想:“漸離爺爺所說不錯,這周瀚海武功何等高強?天下唯有寥寥數人能勝得過他。捉虎容易放虎難,我如這次放了他,以他高傲性子,絕不會感恩戴德,終將成心腹大患。莫非...莫非我要關他一輩子麽?他陪我萬裏奔波,足足有八年之久,我總不能將他殺了。”


    越漸離見趙盛沉吟不語,知他猶豫不決,趁熱打鐵,又道:“皇上,自來天威不可冒犯,這周瀚海對皇上有功,眾人皆知,咱們萬萬不能殺他,隻要將他關起來,廢他一身武功,也就是了。”


    趙盛搖頭道:“若將他折磨的人模鬼樣,還不如一劍殺了,讓他少受些苦,漸離爺爺,你起來吧,我已決意殺他,以此人之血,洗德兒之辱。”


    越漸離見自己以進為退,神效非凡,暗自得意,起身說道:“皇上,但那空悟遁對此人甚是看重,他口齒伶俐,辯才天下無雙,皇上又倚重於他,他若相勸,皇上又該如何是好?”


    趙盛心知這話不假,他受空悟遁大恩,方有今日規模,若空悟遁前來說情,他萬萬難以拒絕,他思索許久,說道:“就說朕關心德兒,引發疾病,不能見客,這幾日不讓他前來即可。”


    越漸離大喜過望,喊道:“皇上聰明睿智,千古罕見!”連拍馬屁,喜滋滋的返身離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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