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憂隨蒼鷹翻山越嶺的走了許久,隻見越走越高,此刻已身處雲海之上,遠看群山如海上孤島,僅探出山巔一處。☆→等蒼鷹停下歇息時,她不禁問道:“蒼鷹護法,你這是要跑往何處?”


    蒼鷹隨口胡謅道:“我聽人說,在這雲南雪山之下,有一座城堡藏於冰封雪穀之中,咱們既然到了此處,何不去那兒走上一遭?”


    莫憂吃了一驚,心想:“他果然是來找那‘段氏堡壘’的,此人必需為我所用,否則不能留他活著。”她雖對蒼鷹心生友善,但自來心狠手辣,不將旁人性命當一迴事兒,既然此人或有泄露機密之嫌,那可萬萬不能饒了。


    她沉默片刻,偷偷取出地圖來查看,蒼鷹轉過腦袋,恰好瞧見,也隻能裝作不知,問道:“公子,這又是什麽圖紙?”


    莫憂對照地圖看了半天,糊裏糊塗,兀自不知身在何處,轉念一想,反正終歸要奪此人心魄,讓他看看這地圖,說不定能有所啟發,說道:“我偶然間得了一張地圖,聽你這麽一說,沒準這地圖中藏有那城堡秘密,你看看有什麽頭緒麽?”


    蒼鷹接過地圖來,裝模作樣的瞧了半天,說道:“若在咱們被雪封路之前,你讓我瞧見此圖,那可就好辦多了。咱們落崖之後,來到那城堡所在北麵,須得大兜圈子,翻山從後繞過去。”


    莫憂見他能看懂地圖,不免欣喜,說道:“周遭這山密密麻麻、大同小異,你居然能看的明白?”


    蒼鷹笑道:“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莫憂公子瞧慣了地圖,當局者迷,自然一時難辨方向了。老子腦中無圖。但走過這山中地形,全數記在心中,可比你照本宣科強的多了。”


    莫憂啐道:“稍稍誇你一句,你都要飛上天了。”頓了頓,又道:“眼下隻有咱們兩人,你不必太過客套,叫我什麽‘公子’,就叫我莫憂即可。”


    蒼鷹心想:“瞧你這嬌滴滴的模樣,老子叫你公子,著實違心。兩年不見。你小子半點也不像男人了。”點頭答應,這會兒休息夠了,又走了不遠,折轉向下,地勢更加險惡,往往在冰山上還有藤條垂落,擋住視線,有時不得不行險跳過深壑暗淵,方能再找到路。兩人不得不彼此相助。拉扯拋擲,方能度過難關。


    如此走到黃昏之時,走出一座長廊般的山道,鑽過拱洞。隻見夕陽如血,映照遠方層雲,山下三裏之處,一座壯觀城堡若隱若現。它通體用岩石造就,岑靜厚重,城樓上滿是時光之痕。


    莫憂喜出望外。高唿一聲,拍著蒼鷹肩膀,一時笑容滿麵。蒼鷹拍掌笑道:“老子見這山路如此詭異,不像老天造物,倒像是有人刻意修的,便知定有蹊蹺。”


    莫憂點點頭,說道:“咱們早些過去,在城堡裏頭歇歇。”


    兩人內力皆深,雖大半天不曾進食,又不停趕路,但也不覺困乏,當下一鼓作氣,再行了一段路,終於來到城堡之後,此城背靠山崖,城牆垂直上下,也不知到底多高,真如一座小山般。兩人互望一眼,心想:“難不成要以壁虎遊牆功爬上去麽?”


    蒼鷹沉吟道:“咱們剛剛走過山路,乃是有人刻意為之,留下的一條小路。依我猜測,此城堡必有另一條密道,可以直通內部,而且不必繞路,定然就在左近。”


    莫憂道:“我去東,你去西,分頭去找。”當即朝兩邊散去,找了許久,蒼鷹折迴,朝她喊道:“在這裏了!”


    莫憂大喜,與蒼鷹碰頭,又隨他一陣疾行,心中嘀咕道:“與他在一塊兒行事,我處處笨手笨腳,反而成了累贅。此人之才,天下罕見,不知他喝了我的**血之後,這一身本事,是否會有折損?”


    蒼鷹拔劍撥開地上一層厚厚灌木,指著一塊大石說道:“其後有風傳來,此處定是密道入口。”


    莫憂細細一探,果然如此,臉上微微變色,暗想:“這等細小痕跡,即便我心無雜念,專心致誌來找,隻怕也難有所獲,他居然真能找到?”


    蒼鷹頓足片刻,見一旁大樹稍顯突兀,縱身而上,果然在樹上找到一根可疑藤條,用力拉扯,那大石發出咕咚咕咚的巨響,緩緩轉開,一股濁氣撲麵而來。莫憂不懼毒氣,又被蒼鷹搶足了風頭,有心逞能,說道:“讓我先進去瞧瞧。”不等蒼鷹答話,率先矮身入內。


    蒼鷹急道:“你這冒失鬼,裏頭說不定有機關!”跳落在地,屏住唿吸,快步跟上,身後那大石又自行緩緩合上。莫憂見洞內空氣清新,想來此地並非密閉,另有孔洞通氣,說道:“這裏頭沒毒。”


    兩人沿著通道一路進發,途中竟無半點阻礙,莫憂說道:“這地方如此隱秘,建造之人也不會多此一舉,布下機關陷阱,徒然給自己添煩惱。”


    蒼鷹說道:“未必,未必。”來到一處洞穴,抬頭一瞧,見月光從上方灑落,將周遭照得透亮,隻見一株大樹立在正中,約有十丈高矮,樹身灰暗,但樹皮卻極為光滑,樹下長著黑黑的草叢,瞧來頗為雄壯


    莫憂從未見過這等奇樹,莫名間心生感應,說道:“這樹長得倒也奇特。”上下打量,又道:“原來這洞頂上有一窟窿,恰好此樹種子掉落,埋入這洞中土壤,風吹日曬,雨淋木生,不知經過多少歲月,這才長得這般高大,可見天無絕人之路,即便受到一時挫折,落入絕境之中,也未必沒有出頭之日。”這番感慨,自然是想起了自己數百年的輪迴之苦。


    蒼鷹望著此樹,目光竟有些敬畏,在樹上輕輕一碰,見並無異狀,這才放心下來,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早些進入城堡,你再吟詩作對不遲。”


    莫憂見蒼鷹神情緊張,笑道:“不過是一棵老樹,你怎地怕成這樣?你說我吟詩作對,這不是埋汰人麽?”


    蒼鷹有苦難言,心想:“這樹與潛龍洞後那棵催命樹一模一樣,隻怕也是常軒用來煉製神農天香經的。這會兒它偃旗息鼓,也沒生出花朵來,但也說不準何時會發難。”他雖然有應付之法,但莫憂卻定會遭殃,常軒留它在此,絕不會形同虛設。


    莫憂見蒼鷹不答,伸手在樹皮上撫摸,笑道:“這樹皮摸上去陶瓷一般,當真好看的緊。”她剛剛一碰,突然尖叫起來,身子一震,如遭雷擊,慌亂中朝後退開,“砰”地一聲,身子撞在石壁上。


    蒼鷹正想問話,那巨樹驀然晃動起來,樹枝根根伸直,如劍拔弩張,野獸豎豪,竟露出兇殺之象,蒼鷹隻覺一股陰風遽然吹出,樹身金光炫目,正如潛龍洞後那大樹一般。他往前一撲,擋在莫憂身前,將她抱緊,大步飛奔,轉瞬間離開洞穴,又鑽入通道,慌不擇路之下,跑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那陰風這才消弭。


    他低頭去看莫憂,隻見她臉色血紅,嘴唇腫脹,額頭上青筋暴起,眼中布滿血絲,竟然有命在旦夕之危。他心知若非莫憂有不死之身,能抵擋萬般毒物,被這異樹靈氣入體,早就如汀寧般慘死了。但饒是如此,莫憂受傷極重,經脈飽受摧殘,稍稍耽擱,靈氣入腦,隻怕又得找人投胎去也。


    他將莫憂扶起坐直,運神農天香經心法,內力點入莫憂大椎、靈台二穴,果然見那異樹真氣在莫憂體內翻江倒海,在她經脈血管變得幹枯,如同樹皮一般。


    他無暇細想,一股渾厚內力注入莫憂各處經脈,他曾與異樹真氣較量許久,早已熟門熟路,異樹真氣將其視作一體,竟絲毫不加抵抗,蒼鷹驀地以貪狼內力出擊,突襲之下,將其一一擊潰。一旦那真氣有所敵意,蒼鷹又轉為神農內力,來一招瞞天過海,又一招借屍還魂,折騰許久,這才將異樹真氣清除大半,剩餘少許竟與莫憂體內真氣融合,再也難以為害。


    蒼鷹心想:“莫憂也練過‘神農天香經’?算她走運,偏偏碰上老子在旁,這麽一番折騰,倒讓她因禍得福,內力平白無故又深了一成。”


    莫憂外表緩緩複原,睜開眼來,柔聲道:“謝....謝謝。”


    蒼鷹說道:“你這熊小子,便是管不住自己的手,沒事瞎碰亂碰什麽?險些連自己性命都陪進去了。”


    莫憂受傷極重,若換做常人早就死了,她雖然有靈花之體,但此刻傷勢也非一兩天能夠痊愈。她想要站起走動,偏偏雙足麻木,動彈不得。她心中悔恨,又害怕起來,說道:“蒼鷹大哥,我萬分對不住,可我眼下動不了啦。你可千萬別拋下我不管。”


    蒼鷹笑道:“你我生死之交,情義非凡,我把你扔下不管,老天爺定會拿雷劈我,讓我來世變成猴子。”


    莫憂見他說的真誠,心中感動,又覺好笑,一時說不出話來。


    蒼鷹心想:“莫憂是萬萬不能拋下的,待我找一處安全所在,想法治她身上的傷。我這路上連番與她作對,於我倆交情有損,正好借機補償,將來也不至於翻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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