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鷹也不信此人所言,但不知底細,難以斷定,問道:“兄台怎知有這等高手?莫非兄台曾在這兒與此人照過麵麽?”


    那“諸葛亮”笑道:“凡是來此的高手,我自然都有些眉目。▲∴”語氣頗為自傲。


    雪冰寒望著眼前“諸葛亮”,忽然低聲問道:“不知皇上情形怎樣?”


    那“諸葛亮”似吃了一驚,略微遲疑,說道:“道長果然了得,居然猜得出我的來曆。”


    雪冰寒笑道:“咱們三人來此辦事,乃是受總軍師空悟遁所托,自然鮮有人知,閣下居然能看穿咱們喬裝,定然是空悟遁軍師身邊之人了,隻是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那“諸葛亮”微微一笑,說道:“道長早已猜出在下身份,又何必賣這關子?”


    雪冰寒輕笑一聲,朝他深深一揖,說道:“貧道不知總軍師駕到,實在失敬,失敬。總軍師英名如雷貫耳,貧道一直深感欽佩,隻是緣慳一麵,甚是惋惜,今日總算得償所願了。”


    蒼鷹與香兒皆感驚詫,不信此人便是那大名鼎鼎的空悟遁,蒼鷹又仔仔細細打量此人一番,問道:“你便是那號稱算無遺珠,明禪悟道的空悟遁?你孤身一人,來此有何貴幹?”


    空悟遁搖頭道:“在下可不是孤身一人,還有一位武功高強的同伴,但她此刻有要務在身,不克與諸位相見。我此番前來,自然是助三位奪那‘星雲夜河圖’。”


    蒼鷹聽他說出此事,再無懷疑,心想:“雪丫頭到底腦子聰明,更勝我一籌,居然能料到此人身份,我便想不到那空悟遁會拋下小盛,遠道而來。這麽說那‘星雲夜河圖’極為重要。也唯有他能破解機密。”


    就在此時,人群中擠過一位女子,來到四人麵前,那女子約莫十八歲年紀,穿著一身彝族服飾,但裙子頗短,瞧來頗為惹眼,她乍看之下身材瘦弱,但蒼鷹見她臂膀結實,其實頗為武勇。又見她神情堅毅,但臉上冒著虛汗。


    空悟遁問道:“沙遊,事情辦得如何了?”


    沙遊道:“啟稟主人,已經...已經辦成了。”


    蒼鷹聽她故作鎮定,說話時加倍急促,問道:“沙遊姑娘,在下江龍幫鵬遠,空先生讓你去做什麽事了?”


    沙遊望向空悟遁,空悟遁點了點頭。沙遊小聲道:“我在周遭埋下炸藥,隻要主人下令,我便放出信號,啟動機關。”


    蒼鷹三人大驚失色。蒼鷹急問:“你們想要刺殺那鐵穆耳麽?”


    雪冰寒額頭冒汗,說道:“此事...此事不可操之過急。”


    空悟遁笑道:“諸位不必驚慌,那可並非尋常炸藥,而是一種粉霧。擴散開來,目不見物,咱們好趁機下手偷盜‘星雲夜河圖’。”


    另三人鬆了口氣。放心下來。


    蒼鷹又問道:“這位沙遊姑娘,可是受了傷麽?”


    空悟遁低唿一聲,望向沙遊,眼神極為憂慮,沙遊臉色一變,死命搖頭道:“主人,我沒有....”


    空悟遁拉住沙遊手臂,讓她轉過身來,見她身側有隱隱滲出血跡,他也不避嫌,掀起她短衫,見她光滑的肌膚上,匆匆包著繃帶。他苦笑道:“胡鬧,你就是怕我擔心,你這傻孩子,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性子。”


    沙遊聽空悟遁這般說,頓時眼眶朱紅,小聲道:“我....我見你擔憂,心裏過意不去,主人,我....我的心意,你不是不知,我....我願意為你而死。”


    蒼鷹與雪冰寒聽這沙遊真情流露,雖覺感動,但也有些唐突,雙雙咳嗽一聲,隻當沒聽見,香兒年少心活,則聽的心神俱醉,為沙遊一番深情而傾倒,不禁一聲尖叫。


    空悟遁愁眉苦臉,歎道:“你每隔一月,便要向我提起一次,我聽得耳中生繭,還能不知麽?”


    沙遊急道:“那你為何不要我?即便你不給我名分,我...我也不在乎,莫非你嫌我長得醜麽?”


    蒼鷹與雪冰寒聽得滿身雞皮疙瘩,都想:“咱倆平時說話,也是這般毫無顧忌。”此刻聽這沙遊口無遮攔,不免稍覺羞愧。


    空悟遁替她處理傷口,塗抹傷藥,手腳平穩,不為所動,苦笑道:“傻孩子,你美得緊,漂亮的緊,但我比你大了二十多歲,足能做你爹了。”


    沙遊低聲道:“我心甘情願,我....我求之不得,就算你七老八十了,我...我也不在乎。”


    空悟遁支支吾吾,忽然扯開話題,問道:“你是與韃子打鬥時受傷的?”


    沙遊一愣,點頭道:“我埋這驚天雷時被韃子發現,那韃子功夫了得,我一時不查,被他捅了一刀。但主人你放心,那韃子屍首已被我...”


    空悟遁道:“我信得過你。”沉吟片刻,又道:“但你傷得太重,傷口入骨,一個月內,都不可亂動。”


    蒼鷹笑道:“空先生盡管放心,雞鳴狗盜,乃我鵬遠拿手好戲,隻要你瞧準了事物,使個眼神,觸動機關,我定然馬到成功,閉眼都能完事兒。”


    空悟遁喜道:“我便知道鵬遠兄靠得住。”


    雪冰寒道:“其實咱們未必要偷,如能光明正大,將星雲夜河圖奪到手上,自然是上上之策。”


    空悟遁道:“隻怕不太容易,先聽聽這擂台的規矩再說。”他取出一張英雄帖來,交到蒼鷹手上,又道:“如要上台比試,須出示此物。”


    蒼鷹見他準備周全,歡唿一聲,將英雄帖塞入懷中。


    突然間,隻聽那烈武走上台來,大聲道:“肅靜!肅靜!”眾士兵以劍柄敲擊盾牌,咚咚巨響聲中,群雄漸漸安靜下來。


    烈武大聲喊道:“諸位英雄好漢,江湖豪傑,叔叔伯伯,弟弟妹妹,大夥兒收到我家主人帖子,不遠千裏,來到順元府上,我家主人甚是高興,你們既然來了,自然知道是為了什麽事啦。”


    群雄齊聲喝道:“少說廢話!快些說出規矩來,咱們等得早就手癢啦!”有人以漢語叫罵,有人吐天竺穢語,雖發音不同,但觀其神色,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半點兒不給皇親國戚麵子。


    烈武有些惱了,清清嗓子,正要喝罵,卻聽鐵穆耳說道:“烈武,快些說規矩吧。等得怪久了,著實氣悶。”


    烈武咳嗽一聲,笑著說道:“遵命。”又道:“我家主人,奉皇上之命,召集東西英雄,來此盛會,天下豪雄,這就擺開擂台,各顯神通,分個你高我低,揚個驚世之名!若是被我家主人瞧上,聘為侍衛,從此賞賜千戶之職,良田美宅,高官厚祿,前途不可限量!”


    又有另一位武官將此言用蒙古話說了一遍,群雄大多聽得明白,即便有人稍有困惑,但身旁有人通譯幾句,立時了然。不少人麵露期許,目現貪光,對這等賞賜顯然極為心儀。


    鐵穆耳拍了拍手,數位官兵揭開一塊大帷布,露出一張極大極長的長桌,長桌上整整齊齊,擺放著無數名貴物件,有字畫、珠寶、雕塑、黃金、兵刃、書冊,轉瞬之間,台上一片珠光寶氣,耀眼燦爛,宛如星河。群雄見了,響起一片“哦啊”轟鳴。有不少人茫然伸手,似要隔空觸碰那桌上寶貝一般。


    空悟遁拍拍蒼鷹肩膀,指著桌上一幅畫卷,說道:“在那兒,那便是‘星雲夜河圖’了。”


    蒼鷹聽他說的斬釘截鐵,毫無猶疑,聲音甚至有幾分惶急,知道他已心裏有底,那便是‘星雲夜河圖’,萬萬不會弄錯。


    烈武喊道:“這桌上的珠寶,各個兒都價值千金,天下了不得的寶貝。我家主人英明神武,將此地一位赤魯達花繩之於法,從他家中搜出這些物件來。今日比武的好漢,任意一人,不管他是江洋大盜也好,無賴流氓也罷,若能連勝三場,便可從台上取走一件。”


    群雄聽這條款如此容易,無不怦然心動,又大聲議論起來。


    烈武道:“隻是咱們今日擂台上,匯聚咱們大元帝國與其餘汗國的好手,若是自家人打自家人,未免...未免...嘿嘿...不算英雄。因而若上台比試的好漢,乃是我大元居民,那隻能由其餘汗國的豪傑前去挑戰,反之亦然。”


    眾人環顧四周,見中原與西域武人數目大抵一致,心中頓生敵愾之情,望向身旁敵手,眼神皆極為不善。


    有人問到:“如若取勝,桌上寶貝,可是隨意拿取麽?”


    烈武道:“那可不成,自然是由我家主人賞賜。他閉眼拋出繡球,打中什麽,便是什麽。不過桌上全是好東西,無論拿了什麽,都不會吃虧。”群雄又一陣嘩然,隻覺此舉實在小家子氣,可也無可奈何。


    蒼鷹與空悟遁交換眼色,蒼鷹心想:“如此一來,也未必能拿到圖畫,隻能趁亂下手了。”但見空悟遁神色輕鬆自如,羽扇在手中微微扇動,知道他定然誌在必得,勝券在握。


    戰鼓擂響,號角奏起,群雄耳朵嗡嗡,胸中熱血沸騰,雄心萬丈,知道此次事關各國顏麵,無不心想:“今天可要讓這群混球瞧瞧咱們厲害。”


    蒼鷹心想:“韃子占我河山,此乃他們自家較勁,本來也不必替他們爭勝,但放著如此多好手在場,我上台試試身手也未嚐不可。”


    香兒扯他衣袖,問道:“師父,我能上場嗎?”


    蒼鷹想也不想,當即笑道:“你要上便上,何必問我?隻不過你如打不過旁人,可不許亂哭鼻子,拿我撒氣。”


    香兒笑道:“我哪像你那般無賴?放心吧師父,香兒我可不會丟你的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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